她想,失望或许就是这样一点点累积起来的。而今她和秦景川离婚了,他倒是有空闲时间来巴黎了。要怪也只能怪她当初瞎了眼,自己选错了人,苦和痛也要自己受着。聂初瑶对巴黎不太熟悉,不会法语,赵雨也没有时间陪自己,洛尔热情地提出自己可以陪聂初瑶。聂初瑶本不想麻烦他,可是这个年纪的男孩真是有无限精力,直接到了聂初瑶家楼下。洛尔今天换了辆低调点的黑色轿车,在车里问聂初瑶想去哪里。
飞机在巴黎布尔热机场落地。聂初瑶才从通道口出来,就看到了来接她的赵雨。“聂初瑶,好久不见!”赵雨笑着抱抱她。赵雨是聂初瑶的高中同学,不过后来赵雨出国留学,两人就没有了什么交集。聂初瑶这次来巴黎,就是过来玩玩,旅游。聂初瑶坐上赵雨的车,往外看了看巴黎的太阳,一时有些恍惚。“是啊,真是好久不见。”她在芬兰生活了三年,几乎屏蔽了外界的所有消息。
可在饭后,只有他们俩的时候,林菀总会和他说一些若有似无的话。顾北辰现在认清看自己的心,他心里真正爱的是姜茶。所以在林菀刚开始说那些话的时候,顾北辰就把话说明了。可林菀依旧不死心,之后再邀请顾北辰去家里吃饭,顾北辰统统拒绝。林菀实在坐不住了,就趁着夜色来顾家找顾北辰。初夏夜晚的一声蝉鸣拉回了顾北辰的思绪。顾北辰看着眸中含泪的林菀,一字一句道。
沈明奕忙前忙后的照顾林菀。他的母亲田翠娥抱着孩子笑的合不拢嘴。顾北辰放下礼品后便打算离开。林菀却叫住他。“北辰,孩子还没取名字呢,要不你帮孩子取个名字吧。”话音落下,屋内的三人齐齐变了脸色。顾北辰眼神复杂看着林菀。“我只是孩子的姨夫,况且这是你们的家事,还是你们自己定吧,军队还有事,我先走了。”话落,顾北辰转身离开病房。
一路上她强撑着精神,忍着细菌感染引发的高烧。原本姜茶想着到了洛杉矶再去看病。可直到登机前的最后一刻,她再也撑不住了,晕在了登机口。机场的医务人员为她进行的简单的救治,姜茶也因此错过了那趟航班。她第二天醒来时,知道了飞机坠毁的事,心里十分难过。姜茶在情况稳定后,重新买了飞往洛杉矶的机票。到了洛杉矶后,姜茶联系了之前医院安排的接应人,秦皓宇。
他刚进院,沈明奕便和他擦肩而过。沈明奕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林菀,顿时心疼不已他赶忙将林菀拥入怀中,柔声安慰。“小菀,你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林菀自然不可能将真相告诉沈明奕,抽抽噎噎道。“没事明奕,我只是想姜茶了。”5“别哭了,你还怀着孩子,我们先回家吧。”话落,沈明奕便开车带林菀回家了。两人离开后,顾北辰打开院门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神复杂。
他不是和姜茶生气,只是不解和困惑。良久。顾北辰合上本子,将姜茶的东西小心收起。随后像往常一样洗漱睡觉。只是心中那股难捱的情绪久久不散。翌日。顾北辰在家属院为姜茶举办了简单的葬礼。因为飞机是在海上失事,尸骨难寻,所以葬礼上只摆了姜茶的照片。前来吊唁的人不多。医院里姜茶的同事,军队里顾北辰的战友,以及林菀,沈明奕夫妇。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节哀,日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随时开口。”顾北辰点了点头。“不必了,你好好照顾林菀吧,姜茶出事,她肯定也很难受。”话落,顾北辰转身离开。沈明奕回想着顾北辰刚刚的话,眸底闪过一丝凉意。顾北辰没有回家,开车去了医院。他来到姜茶的办公室,看到属于姜茶的东西已经被她的同事收进了箱子里。姜茶的同事此时一个个眼睛通红,眼角还带着泪珠。其中一人看见顾北辰后,开口道。
要不是师命难违,他就是死了也跟她毫无关系。想着,她微扬起下巴,眼中带着一丝倔强。“你要想死,以后有的是时间,但现在不能。”说话间,宋槿禾起身倒了杯水,优雅地喝了两口,之后又转头看向床上的人。眼神中泛着挑衅意味,“你说我师父是骗子,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骗子的徒弟是怎样把你的命给救回来的。”陆枭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皮微微一动,再抬眸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
真是污人眼睛!为了不让他人也受这种伤眼的苦,她将房门悄然关好。这是徐淮之的房间,那个女人应该是他女朋友。转身离开。回房后,宋槿禾先检查了一下陆枭的身体状况,确认一切无恙后,才洗了个澡,给伤口换好药,又吃了点东西,在他的身边睡下。她并不忌讳什么男女有别。毕竟十七岁那年,为了突破修行瓶颈期,她接下一个大单,然而最后因战力虚脱,精疲力尽的她就那么栽倒在尸体上,与那些有男有女的尸体睡了一夜。
为了表达歉意,又从布包里摸索一番,拿出一个六味地黄丸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三颗丹药放到阵前,轻声道,“这是我师父亲制的丹,有助你的修行,我需要毒虫救命,今天的事情多有得罪,你不要放在心上。”她眼神中带着诚恳,祈求獾的原谅。风轻轻吹过,扬起她的发丝,白净的小脸上是满满的真诚。她静静地等待着獾的反应。阵法中的獾目呲欲裂地看着她,独眼中燃烧着浓浓怒火,没有半分原谅的意思。
而她,信玄学。陆枭的病情,在她的眼中就是中毒。且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鸩毒。要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以毒攻毒。但是能够与鸩毒相比的毒不好找,她需要些时间……夜。宋槿禾手持罗盘来到了乱葬岗,这里阴气沉沉,弥漫着腐臭气息。惨白的月光洒在荒芜的土地上,映照出一个个高低不平的坟包。周围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夜枭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师父说过,人死后下葬过一个六月,阴历三十的晚上十一点开棺,里面全是食人肉体的黑虫子。
自家大少爷都病入膏肓了,这位小姐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一阵慌乱,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仿佛在看一个奇怪的生物。“还有。”宋槿禾没理会她的惊讶,继续说道,“从现在起,我是你们陆家的大少奶奶,可不要再喊错了。”“大大,大少奶奶……”女佣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宋槿禾,面上满是震惊、疑惑与不解。几秒钟后才像是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快步转身出了房间。
良久,陆夫人才满心狐疑地开口,“你就是李艳秋的女儿?”宋槿禾点头,“是的,我就是您大儿子陆枭的未婚妻,宋槿禾。”此话一出,陆家主和陆夫人的脸色都微微有些异样。十七年前,陆家人清明回乡祭祖,陆夫人在途中被毒蛇咬伤,是一个农妇不顾危险给她吸了毒,保全了命。陆家登门拜访的时候才知道,妇人意外中毒死了,只留下了一个三岁的女儿。从村民们的口中得知,妇人叫李艳秋,丈夫死得早,就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现在人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娃娃,可怜地很。
“知许不来你们都滚!”盛知许连忙小跑几步走到老太太床边,“奶奶我来啦!”老太太脸色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是声音沙哑了很多。“知许,你终于来看奶奶了,怎么才来?是不是这混小子惹你不高兴了?”老太太拉着盛知许的手脸色终于红润起来了。盛知许看着意泽那张扑克脸,她故意点了点头。意泽的表情果然像吃了屎一样难看。盛知许现在确实敢蹬鼻子上脸了,学会和奶奶告状了。
隋幸白皙的脸上怒不可赦,言语也是从未有过的尖酸刻薄,看着意泽,她恨不得过去扇两个耳光。“意泽,你可真是个冷血动物啊!就算你的白月光回来了,那盛知许也是你合法的妻子吧!她都病成这样了,一个陪护的人都没有,怎么,盛知许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娶柳烟了!”刺耳的话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声音碰到墙壁的一瞬间,似乎还残留着回声。意泽的脸色还是同样的冷漠,眉峰高高地扬起来,眼中克制的隐忍淋漓尽致。
张雪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脸,“隋幸,你别忘了,你们隋家的事业要仰仗我们意家才能发展。”“张雪,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把三弟和小妹生下来的。”盛知许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张雪。说她可以,说她的朋友,不可能。张雪脸颊怒红,“哟,盛知许,长能耐了,还敢怼我。你别以为意泽把你送到急诊室就是在乎你,他在乎的是柳烟。”“闭上你的嘴,这里是医院,信不信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隋幸眼珠子瞪着张雪。
“王姨,把这瓶香水扔到院子里的垃圾箱。”意泽垂下眼睑,说完推门进去。王姨来收拾垃圾,她轻声嘟囔,“明明知道太太玫瑰花过敏,还死鸭子嘴硬死要面子,再嘴硬两人可要分开喽!”意泽进去的时候,盛知许在沙发上睡着了,长发如瀑散落在肩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他没有理会盛知许径直上了床,可看到盛知许那副倔强又让人怜惜的模样,意泽心中五味杂陈。“盛知许,如果你是真的爱我该多好?”
意泽冷笑一声,眸色狠戾,俊脸阴沉,“自由?盛知许,你确定你要和一个律师讨论什么是自由吗?”“柳烟都回来了,我成全你们,无论我以前到底做了什么,又是真的做了还是没做,我都为我曾经的不成熟道歉。”盛知许紧咬着下唇,颤抖着声音道歉。和意泽这种人掰扯,她不占理,还不如直接背锅省得浪费口舌,反正在意泽心里,她就是那种女人。意泽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他双目猩红,“道歉就够了吗?”
是啊!柳烟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她最熟悉这里的环境,而她不过就是意家,是意泽的过客。柳烟走在前边,声音轻柔,“知许,三年没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给你带了礼物,之后会交给意泽的。”“谢谢。”盛知许像个机器人一样应了一声。跟着柳烟去后院涂了药膏,柳烟亲昵地挽着盛知许回来了。一进门,张雪拽着盛知许把她挤在旁边。“瞧瞧这气质,出国一趟更加出挑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善良又贴心,还帮阿姨照顾人。”
“奶奶,我是人,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我这辈子只爱姜茶,你也别白费力气给我安排相亲了,我不会同意的。”话落,顾北辰转身离开堂屋,开车回了军队。罗淑云看着顾北辰远去的身影,气的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顾北辰当晚便在军队的宿舍睡了。即便顾北辰这样说了,罗淑云依旧热衷于给他安排各种相亲。以至于顾北辰每次回家后总能在堂屋看见不同的女人。顾北辰不胜其烦,便一直待在部队,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