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自姜茶葬礼那天认清自己对姜茶的心意后,心底对姜茶的思念越发强烈。他只觉生活中到处都是姜茶的影子。无论他去哪,干什么,总能想起姜茶。每晚顾北辰都要抱着姜茶留下的笔记本才能睡着。顾北辰虽然表现的和平常无异,可还是被罗淑云看出来了。罗淑云虽然气之前顾北辰维护姜茶,可到底是亲孙子,罗淑云还是很担心顾北辰。这天,顾北辰从部队回家后,看到堂屋坐在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
姜茶垂眸不语,心情十分低落。秦皓宇见姜茶情绪低落,知道她是在为此次遇难者难过。他收好报纸后,对姜茶说道。“学校那边已经联系好了,等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去报道了。”“谢谢师哥。”姜茶回道。“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去找护士帮你换药。”话落,秦皓宇转身离开病房。姜茶靠坐在病床上,回想着近几天发生的一切。
“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娶她,你非要娶,现在她死了,好不容易摆脱这个丧门星,你还要贴上去,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顾北辰愣在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罗淑云讨厌姜茶的理由这么荒诞。“奶奶,现在是新社会!你怎么还信那些封建思想!”“姜茶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她活着的时候您不喜欢她,她死了,您就不能对她好点吗?”顾北辰一口气将压在心底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罗淑云听罢,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顾北辰认识眼前的护士,姜茶帮过她。这个护士叫何玉。之前何玉的母亲重病,没钱治疗,是姜茶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帮她交了医药费,她母亲才活下来。此后何玉便一直跟在姜茶身边,说要一辈子报答姜茶的恩情。何玉哭的伤心,医生护士们安慰她的同时,还不忘宽慰顾北辰。“顾团长节哀,姜医生在天之灵肯定希望你过得幸福。”顾北辰看着纸箱里熟悉的物品,心口发闷。
医院里和姜茶交好的医生护士见此情形,小声议论。“顾团长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伤心啊,死的可是他的妻子啊。”“就是啊,他和姜医生感情那么好,怎么出了这种事,一点不见他难过呢。”6……顾北辰并未走远,自然听到了几人的议论。他坐回车里,疲惫的靠在驾驶座的椅子上,重重叹了一口气。脑中慢慢浮现出姜茶的身影。明明昨天还说回来给他准备生日惊喜的人,现在却不在了。
宁月笑着摇了摇头,“早就放弃了,也,早就不喜欢了。”明天他也要结婚了,而她的离开,是送给他最好的礼物。离开前八小时。宁月精心挑选了一份新婚礼物,是一对金镶玉的同心锁,寓意永结同心。她将同心锁放进礼盒里,并认真写下一张贺卡。“祝小叔小婶新婚快乐,百年好合、长长久久。”随后,她叫了一个同城快递,让他将这份礼物定时寄给薄司屿和林清雪。离开前五小时,宁月买了很多月亮以前喜欢的猫粮和玩具,放在后院梧桐树下的小土包旁。
之前她将一大部分钱还给了薄司屿,再这么喊下去,她根本撑不住。没办法,她只能赶紧联系楚北澜。“北澜哥哥,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之后我一定会尽快还上的!”消息刚发出,就立马收到回复。楚北澜直接发来卡号,“密码是你的生日,这张卡不限额,你随便用,夫妻之间,不说还。”他果断的话语,直接让宁月红了眼眶。她连忙敲下一串字,还在间隙举了拍卖牌。“你放心,我不会用多少的。”楚北澜再次很快回复:“月月,我希望你用,结婚前我们不能见面,但你愿意刷我的卡用我的钱,我很开心。”
唯有宁月,死死的盯着那只镯子,呼吸都忍不住沉了几分。这只手镯,是她妈妈的遗物!那个心形缺口,还是她小时候不小心摔烂的。宁月眼眶瞬间通红一片,连忙举牌要将它拍下。“一百万!”不过是一只并不完美的手镯,并没有多少人看上。就在拍卖师要握锤宣布这只镯子属于宁月的时候,林清雪却跟着举起了牌子。“两百万!”宁月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跟自己争这只镯子的意义是什么,但还是再次焦急的举牌。
厨房里什么食材都有,她找出几个雪梨,清洗干净。一切都准备好后,她却有些不知所措。这些年来,薄司屿将她照顾得太好了,以至于她从没下过厨。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却时刻勾的她心痒痒的。于是,她只能循着记忆里他的做法,磕磕绊绊地切雪梨。由于发着烧,她的动作迟钝得像是树袋熊,每一步都像是开了慢速。即便是这样,还好几次没拿稳刀,不小心在白皙的手指上留下几个鲜红的口子。但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只缓慢地找出创可贴贴好,又默默地继续。
“小叔,你放心,我会离开的!”说完,她就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每走一步都格外迟钝艰难。薄司屿被这句话狠狠一震,望着她上楼的背影,眼底神色变幻几次。宁月回到房间,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咬着唇瓣,对着镜子为自己处理伤口。全身密密麻麻的疼痛已经让她几乎麻木了。伤口处理好后,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她打开门,看见薄司屿站在门口。他黑漆漆的眼睛深不见底,眸光沉沉地盯着她。“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吓得脸色大变,连忙一脸歉意地过来道歉,“薄总,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这次是我们的失职!”薄司屿厉声拒绝:“调查好事故缘由,我等你们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虽然他没有说明后果,但工作人员还是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这就去调查!”工作人员满头是汗的离开后,薄司屿才冷着脸看了宁月一眼。“你自己打车去医院看看!”话音刚落,他就打横抱起林清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月月,疼吗?”楚母眼里尽是心疼,轻柔地为宁月打圈按摩抹药。“妈,我没事,只是这么晚了,还闹这一出打扰你们休息了。”宁月愧疚地开口。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他们一整夜没睡,都在这里吵了。“傻孩子,没事的,要怪也该怪薄司屿,又不是你的错,就让他们继续打下去吧。”楚母温柔地笑了笑。另一边的薄司屿和楚北澜都拳拳到肉,双眼都打得猩红了,两人身上都添了不少伤。楚北澜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弱,他只是长相继承了父母的温润,但实际上他从小在部队里摸爬滚打长大。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怎么可能会忍心伤害心爱之人?反正宁月是不舍得心上人受一点儿伤。于是,她无比坚定心里的想法,认定这不过就是薄司屿新的一种试探方式而已。谁知道他为什么会抛下新婚妻子,来找她呢?宁月毫不在意地想,还握紧了楚北澜的手,感受着他手心温暖的温度。“小叔,月月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就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楚北澜语气温柔,却从口袋里拿出了结婚证,这两本结婚证他时刻不离身,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宁月习惯了强撑,从不对他们诉说心里的委屈,但明明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从前的她乖巧又有点儿小骄纵,并不惹人讨厌,反而十分可爱,还会和楚母告状闲聊。但自从林清雪出现在薄司屿身边后,就一切都变了。变得让人忍不住心疼,忍不住去猜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楚母眼里划过一丝怜爱,但在看向薄司屿的时候,又迅速转为了冷漠和嫌弃。“从前我就说过,你最好一直如一地对月月好,不然我会带走她,你当时也和我承诺保证过了,但现在,很明显你没有做到。”
楚家别墅内一片喜气洋洋,鲜艳的红色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突然莫名的,薄司屿感受到了宁月心里的痛苦滋味。她看到他要结婚时,心里也是这样痛苦和煎熬的吗?鲜红的喜字,无时无刻不在昭告着他,心上人在今天嫁给别人了。从前他无数次将她推开,难道就是想看到这个结果的吗?薄司屿站在楚家大门外,却突然顿住了,迟迟没有敲门进去。他眼眸深沉,脑海中不断深思着,疯狂的头脑突然清醒了。是啊,心上人,宁月是他的心上人。
婚礼流程继续,在浪漫的钢琴曲伴奏下,楚北澜掀起宁月的头纱,缓缓凑近,小心翼翼地吻在她唇角。薄司屿抵达苏市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即便已经竭尽所能赶过来,却还是晚了一点。新闻上的婚礼地点已经人去楼空,从满地的鲜花和彩带可以看出当时的盛况。“月月,你真的和他结婚了?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我要一辈子照顾你的!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结婚!”薄司屿神色晦暗至极,脸色黑沉沉的,声音压抑到嘶哑狠厉,像是想从谁身上狠狠地撕咬下一块肉来。
一场盛世婚礼,无数人都艳羡。光是宁月身上那件婚纱,是国外大师关门之作,多少富豪贵妇都争着想拿下,却没想到被楚家早早定下了,根本没有给任何人机会。在所有人祝福的目光中,宁月提着裙摆走向楚北澜。他那一身简单大方的白色西装,完全将他周身温润如玉的气质衬托出来。优越的五官露出浅浅的笑容,显得整个人熠熠生辉。看着这样出众的他,宁月的心不由自主地乱跳着。和他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对视上的那一刻,心里所有的紧张和耳畔的嘈杂都瞬间停歇了,只剩下两人的同频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王姨看盛知许回来跑得飞快忍不住提醒她,“夫人!小心摔倒啊!”但她眼前只留下了盛知许的残影。盛知许已经像一阵风一样跑上了书房,直接上了书房。推开书房的门,盛知许径直走到意泽的办公桌前,上边确实放了一个文件袋。盛知许拿起那个文件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她好像已经看到自己解脱了,一时之间觉得如此的惊讶。立刻解开文件袋,她只揪出一点里边的协议。
意廷冷哼一声,他继续挑拨离间,“意家二少夫人,只有一副空壳子,但奶奶的一把手,可是实权掌握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盛知许漫不经心地将头发撩到耳后。意廷是想策反她,和意泽离婚,但拿到奶奶的财产。“二少夫人只有一副空壳子,我怎么不知道?”意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走过来脱下西装外套披在盛知许身上。盛知许立刻起身,在意廷面前主动挽住意泽的胳膊。意廷扯起嘴角笑了,眼中的狠厉却格外明显,“意泽,知许还没答应我的提议,你这么冒失的出现,让她很难办啊!”
盛知许梳着公主头,发尾柔顺地垂在背后,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意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不自觉站起了身。盛知许还是穿了他买的红裙子。这件裙子真的很适合她。王姨看着盛知许,眼中满是赞赏,“夫人,年轻就是好啊!你绝对是家宴最美的女士。”“谢谢王姨。”盛知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笑容甜美动人。意泽的眼神一直在盛知许身上,挪不开视线。
意泽心中的得意却从眼角不断冒了出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叫张秘书进来了,“帮我联系一下设计师。”张秘书喜笑颜开,“你要送夫人礼物?”“不是送礼物,好歹是夫妻,意家晚宴她不能丢了我的面子。”意泽绷着脸,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张秘书也不戳穿意泽,“行,马上给你发过来。”下班回家的时候,张秘书在前台取了礼服给意泽放到车上,意泽回家以后直接把礼盒放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