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五年后,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就连最好的“朋友”祁瑾年都不知道,谁能不好奇?而这次柯雪晴回来,对祁瑾年的态度,很明显与五年前完全调了个个。他们都在等着她的回答。所有人的注视下,柯雪晴回眸看向祁瑾年,声音平淡:“好啊。”
这可简直是太恐怖了。一个被脑科主任宣判命不久矣的脑瘤患者,竟然没有死,还多活了五年,在美国做了一个医生?nmzl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和写小说有什么区别?展鸿凌这次压低了声音,凑近了祁瑾年小声问:“你该不会是得了病,产生幻听了吧?”“都说相思成病,你念了人家五年,会不会刚才听错了?”话音落下,祁瑾年还没有回答。院长站起来将雷恩诺医院的医生一一介绍,正好介绍到了柯雪晴。
祁瑾年盯着电梯上升的楼层,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到五楼会议室。门虚掩着,里面已经有人到了,断断续续传来声音。祁瑾年抬起手,心头发颤,深吸了两口气稳住情绪才敲了两下门。敲门是礼貌,不用里面人应答,祁瑾年便走了进去。在会议室里,几个白人医生站在一旁独自说着话,而启明医院其他科的几个医生正围着一个人。那道背影……不会错的。祁瑾年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手背和手臂上的静脉血管瞬间就凸了起来。
祁瑾年一向冷静的大脑在这一刻像烧坏了一样。他心里闪过无数个可能,列举了无数种理由,想要证明照片上这个女人不是柯雪晴。但他心里到底还是怀着那么一点期待。万一……万一柯雪晴真的还活着呢?祁瑾年忽然想到气什么,抬起头看向了展鸿凌:“她叫什么名字?”展鸿凌似乎早知道他会这样问,却是无奈地摊开手:“不知道中文名,只知道英文名叫西恩娜。”“替你问过了,西恩娜是三年前进入那家医院的,心脏外科的优秀医师。”
实习生的小脸煞白煞白的,毕竟刚毕业,经不起这样的拒绝。当即便红了眼跑了出去。这门刚关上没多久,就又再次被推开。“祁医生,这是今年第几个从你办公室里这样跑出去的实习生了?”一个男人走进来,语气不正经,脸上也是看好戏的模样。展鸿凌,前年主动从首都医院下调到启明医院。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甘心来启明医院做个小医生。而他给出的理由是:“早就听说有个很厉害的心脏外科医生,我一定要和他做朋友。而且谁说启明医院不如首都了?有我和祁医生双剑合璧,启明医院的心脏外科就是无敌的!”
祁瑾年接过病历看了一眼,点点头:“安排周二做手术,至于一助……”这些年,祁瑾年从最年轻的主治医师成为了从无失败的主治医师。但他做手术的一助依旧是各个实习生轮流。面前的实习生一听这话,马上应声:“祁医生,我愿意给你做一助。”这话让祁瑾年稍稍愣了一下。但也只有几秒,他就回过神点了下头:“行,那你安排吧。”说完他把病历合上,递还回去。然而实习生却没动。祁瑾年不解抬眼,只见实习生忽然红了脸,那坚毅的表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祁医生,我的意思是……我愿意一直给你做一助。”
“既如此,秦将军往后也要管好自己的舌头。”谢允衾拂袖而去,带了些凌厉的力道。秦至安盯着他的背影,想着这谢允衾并不知晓,果然是在诈他。彻底回过神时,秦至安才发现自己背后已冷汗涔涔。他忽又想起,晨时见到云皎时她的模样。她面色惨白,形销骨立得叫人怜惜,整个人像张脆弱苍白的纸,恍若被风一吹便倒。眼神却是坚定的,内里有种坚硬的质地。可见她在那镇远侯府并不顺心,也下定了要走的决心。
谢允衾忽地将手中的瓷杯握碎了。他在齐婉兮面前伪装出来的温和面孔突然有了裂痕。瓷片入手,血流了下来。一旁的齐婉兮还没来得及琢磨,就大惊失色。“世子!您这是怎么了?”她忙唤人拿了东西来,帮谢允衾处理起伤口。谢允衾垂着眼,神情不明,目光却落在齐婉兮的头顶。这三个月来,他这个世子妃的温顺纯良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十来年在京城,谢允衾自是没少见过人心浮动,钩心斗角。只是那云皎,在他身边这么久,心思竟还单纯至此,蠢得咋舌,往日里和齐婉兮显得情感有多深厚,结果人都被她卖了。
“哟,终于醒了啊,醒了还不快来干活!还以为自己是世子爷跟前的红人呢!”“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敢和世子妃争宠,死了也活该!”“从前仗着世子宠爱,就作威作福的,不然这么多年,世子怎么可能就她一个通房!”云皎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也纤细得仿佛一捻就碎。她对这些恶意十足的话置若罔闻。环视一圈,才发现满府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她突然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了?”那些人看云皎的眼神有了几分莫名,还是回道:“腊月二十九。”1
云皎身形一颤,头又垂下去:“世子爷说的是。”分明是她一贯的顺从,谢允衾却忽然想让她说点别的什么。可云皎能上他的床铺,已是天大的抬举了,还能说什么?烦躁地收回视线,谢允衾随即将手里的玉佩随手往屋外一掷,雪厚无声。“不要便丢了。”他拂袖离去。云皎在他走后才抬头,眼眶发红。她慢慢走到屋外,花了半个时辰将玉佩从雪地里找了出来。翌日,腊月二十七。齐婉兮的贴身侍女前来找云皎:“云皎姐,世子妃找你。”
云皎闭上眼,没有再说话。之后,谢允衾下令,让她好生休养,身子好前不必伺候。郎中天天来复诊,齐婉兮也偶尔会来探望。腊月二十六,云皎终于能下地走动。她在院里坐了一会儿,又进了房,开始收拾东西。从前,侯府于她是安稳之处,在谢允衾的身边能让她心安。可如今,想到终于快离开,云皎才觉得踏实。叠好地图,收好银钱,系上包袱前,云皎拿起那块谢允衾赠予自己的玉佩。房门在这时被人推开,冷风直直灌入。
“安分一些,好生伺候,别总想着不该想的。”云皎颤抖着将脸埋在被褥里,遮去了满眼的泪。日子捱到了腊月二十二。今日是侯府照例去往云觉寺祈福的日子,云皎也被吩咐跟随。车内,她在一旁泡茶侍奉。齐婉兮依偎在谢允衾怀里,柔声说:“都说云觉寺求子灵验,允衾,到时候我们也去求一个吧。”“自然。”谢允衾揉着她的手,缓声应道。“婉兮生下的孩子,才算得本世子的孩子。”云皎垂眸掩下情绪,一路沉默。
想完,云皎又觉得自己待在谢允衾身边十二年,把心思也过得太深。累人得很。……又是半月,苏府正式设宴,庆贺乔迁之喜。府上宾客不断,热闹红火。苏陵川与云皎两人会面,他沉声问她:“开酒楼的感觉如何?”这些日子苏陵川皆跟在苏老爷身后学着如何操持家中事业,比来时还要沉稳不少。他愈发有大哥风范,云皎也当个寻常小辈,回道:“比管胭脂铺子辛苦了些,但妗芫很能干,酒楼里的姐妹也相当吃苦耐劳,我感觉很充实。”
毕竟天家亲情实在淡薄,稍稍运作,便能坐山观虎斗,看朝中可堪重用的皇子所剩无几。皇上终于召沈闻铮这个身份敏感的皇子回京。他回:“是。”“那便没错。”从容如谢允衾,也不可置信地后退半步,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云皎作别二人后,在女子聚会上短暂停留。宣传了一下自己正筹划的苏记酒楼的名号后,便借故告辞,回了苏府。云皎歇在房内,脱下沉重的宫裙和头钗。做完这些,她好似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只觉精疲力竭。
云皎思索间,就听身后的男人解了围。“允衾,你别吓她。”他声音在春日里都稍显寒凉,却一下将云皎的神思拉回。她抓住机会,行礼退去:“民女告退。”……云皎在二人眼前翩然离去。谢允衾盯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眸光晦暗。刚刚云皎始终逃避与他的交流。云皎,想躲是吗?那就千万躲好了,别让他抓到。沈闻铮的目光也落到她身上,又状似无意的收回,看向仍盯着她的谢允衾。“此女有趣,头脑也甚是聪明,两年前的那场刺杀,就是她搭救了本王。”
她用眼神表示:要不是您先来招惹,何至于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呢?云皎收回目光,将粉饰太平的样子做了个十成十,抬脚欲走。哪想自己悄悄地稍一抬眼,就对上了谢允衾的视线。他看起来相当在意,这份在意叫云皎有些惊讶。这也是云皎头回正眼瞧他。两年的时间,谢允衾没什么变化,眉目深邃,背阔身挺,只是显得更加不动声色,善于伪装。他这么多年未出京城,气势却丝毫不输她身边这个带兵打仗的王爷。
他刚要问什么,客栈的门就被云皎推开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一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一个神智虽清醒,但也好不到哪去。云皎同苏陵川对上视线,就听大少爷一声挖苦:“你还真是喜欢捡些阿猫阿狗回来。”云皎也奇怪怎么每回救人积德的事情都让自己碰上了。但她笑着,将话呛回去:“大哥有所不知,云皎上一个救回来的人是祖母。”苏陵川被她噎了个半死,偏偏始作俑者还轻飘飘地走了。他侧头问怀听:“痕迹清理干净没有,别让人发现什么尾巴。”
喝水时,云皎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在一旁撸起袖子同人一块卸货的苏陵川。这人面容精致得很容易让人忽略他也是个长手长脚、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瞧着他对自己横眉冷对的样子,云皎也别有恶意地揣测过,想这苏家大少爷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富家少爷,靠身家压人、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结果一路下来,赶路、吃席,云皎看着这苏陵川周旋人情、砍价杀价。发现他对市场行情、资金进出渠道等各种事项,竟是样样不落。
十余秒后,周凛冬瞳孔微颤,上下唇轻轻开合:“没事。”“可是我好难受啊!”林川握住孟清清的手。孟清清瞪了周凛冬一眼,暗骂废物。但是她觉得周凛冬是在吃醋。孟清清转头对周凛冬说:“你先回家吧,我待会就回去陪你。”“我要玉佩。”对于二人的关系他已经毫不在乎了,如今周凛冬只想拿回属于他父亲的东西。“给你吧,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林川心情大好,他从枕头底下抽出玉佩扔在周凛冬的脚下:
不同于上次的心痛,这次看清照片里的东西后,周凛冬双目燃起了浓浓的怒火。孟清清为了哄林川,居然把翡翠玉佩送给了他。这可是孟家的传家宝,既有平安祈愿,又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寓意。当初要不是周凛冬和孟清清新婚在即,周父也不会把这块传承了那么多代的玉佩,拿出来送给孟清清。可现在,孟清清却拿着孟家如视珍宝的东西,去讨好另一个男人。“要是父亲的病治不好,这就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要是对你没感情,早在一年前我就任由你父亲去死了,又怎会给你那么多钱交医药费?”她语气嘲讽:“你以为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王总陪高兴我立马就收回前几天给你的五十万。”绝情的话一句句从她口中说出,周凛冬身体微微颤抖。“行,我陪。”他紧攥的拳头又松了开来,高傲的脊梁再一次被压弯。转身回到包厢,可打开门却看到,王总醉醺醺地搂着林川的肩。她打了个嗝:“你是孟总的秘书对吧?长得比她男朋友帅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