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芸,这只是个误会,我和我老公发生了点矛盾,牵扯到你们了,你别多想,我和罗勇衡同志什么关系都没有,别因为这点小事,破坏你们夫妻感情。”贺清芸也知道两人不可能有什么,只是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她知道罗勇衡和韩美兰曾经好过,之前两人都有家室,不可能有什么,但现在韩美兰离婚了,两人旧情复燃也不是不可能。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视线在罗勇衡和韩美兰之间流转,最后什么都没说,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院子。
昨天太晚了,她没能仔细看清池钊的样子,现在看来,池钊好像胖了些。“你好像胖了点?”池钊定下心神,开口回道:“不用压抑自己,随心所欲,心情好了,身体就好了。”韩美兰一噎:“你别这么夹枪带棒,之前那些事是我做的不对,围巾我扔了,录音磁带政委也听了,我写了检讨,以后我保证身边不会再出现任何一个男同志,不会再让人来挑拨我们的关系。”“等你结束这边的工作,我就带你回去,咱们回去好好过日子。”
“好,你先睡吧。”韩美兰想开口叫住池钊,却被池母拦了下来。“美兰,这么晚了,今天就在家里住下吧,池钊今天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韩美兰闻言,只能作罢:“好。”池母将家里的空房收拾出来给韩美兰住。被褥都是新的,很干净,上面飘着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是池钊身上惯有的味道。韩美兰闻着熟悉的味道,慢慢平静下来,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心。哪怕一辈子没孩子,她也要和池钊在一起,她喜欢的是池钊,不是孩子。
“准备洗手吃饭吧,今天我做了……”池母的话戛然而止,在看到跟在池钊身后的韩美兰时,满脸震惊。韩美兰率先和池母问好:“妈,过年好,我来的匆忙,没给你们带什么礼物,下次给你们补上。”池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外面冷,先进屋吧。”三人刚走进堂屋,池父端着最后一道菜也从厨房走了进来。他看到韩美兰时,也是一愣:“美兰来了,怎么没在家过年啊?”“我听说你们搬来北京,正好还有假期,我就想着来看看你们。”韩美兰回道。
韩美兰听到两个孩子的话,心里很不舒服。如果池钊在的话,听到这种话该有多难受。池钊在这个家过得,好像真的不开心……岳母、小叔子、侄子都看不起他,而自己作为他的妻子,好像也从来没帮他说过话。孙凤菊给三个孙子各夹了一个饺子。“这个姑父不好,让姑姑给你们换个姑父好不好?”韩美兰眉心皱了皱,沉声道:“妈,我只会有池钊一个丈夫,他们也只会有池钊一个姑父。”韩子超见状,开口打圆场:“行了妈,大过年的不说那些了,吃饭吧。”
以往在韩家过年,都是池钊一个人忙里忙外,现在和韩美兰离婚了,终于摆脱了岳母和小叔子的指使,他终于过了个轻松的年。另一边的韩家。孙凤菊一大早起床开始包饺子做菜,韩美兰在一旁帮忙。韩子超起床后就背着包出门了,直到吃饭才回来,回来时手腕上多了块手表。他回来后,直接坐在桌前,等着吃饭。“一大早去哪了?”孙凤菊边摆筷子边问韩子超。“去见了个朋友。”韩子超随意回道。孙凤菊扫了眼他手腕上的手表,意有所指:“过完年孩子就开学了,你也别总往外跑了,我岁数大了,不能总帮你看孩子。”
而管理人员那边也收到消息,从今往后不会再放人进来。虞挽云收起断亲书,叫王婶拿来湿漉漉带着消毒液的抹布。吩咐佣人仔细擦拭被虞轻轻碰过的桌椅,她嫌脏。做完这一切,虞挽云身心舒畅。毕竟从此之后,她虞挽云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不怕被父母指责,也不怕被妹妹讨厌。虞挽云终于可以彻底从家庭的泥泞中彻底脱离,终于可以自己栽培出美好的花。
虞挽云仍紧握着虞轻轻的手,她缓缓抬头。看着虞轻轻和虞父、虞母,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将和虞家所有人断绝亲子关系。”三人震惊,直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姐姐,你现在连家都不要了吗?”虞轻轻不敢置信道,可不能把无忧的生活断送。虞挽云微微用力,虞轻轻马上疼得卸下了伪装:“艹,狗女人,你滚啊,想脱离虞家,你做梦!”虞挽云将虞轻轻的手甩开,并嫌弃地拍了拍手。她看向段司丞:“不知道方不方便请陆总叫一下你的律师团队过来?”
公司还有圈里的一些老人听说虞挽云回归,都自发联系赵婧书,要举办一场接风宴。“去吗?你不在,大家连斗争的激情都多了很多。”赵婧书说道。“去,看看是不是物是人非也好嘛,不过我在会让大家躺平吗?”虞挽云回答并好奇道。“因为知道都争不过你啊,虞影后。”赵婧书诚实道。虞挽云欲辩白,却不知道拿什么作为切入口,只得笑笑。酒宴现场。虞挽云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家有些拘谨。她平常管理别墅、处理家务惯了,不常关注娱乐新闻,除了段司丞的。
只是她再次见到段司丞时,内心还是很疼痛,那道伤疤将永存。尤其是当虞挽云听到段司丞说“超级恐怖的梦”时,痛意都快将她击垮了。那些长夜里等待的煎熬,窥见出轨的崩溃,后脑勺被重击的痛楚,泥沙淹没的窒息……对段司丞而言,竟只是一场梦?一场恐怖的噩梦?包括那个因为自己拉着脸被说晦气掉了的孩子吗?两个月啊,在自己的肚子里像豆子一样跳动着,已经有了脸的轮廓。3就这样因为自行车的撞击和丈夫的不在意,悄悄地溜走了。
段司丞神色不明,没有答复医生,看到虞挽云后,虚弱地朝她笑笑:“阿云,我没事。”虞挽云点点头,说道:“麻烦医生了,诊金稍后找管家拿就好。”她上前递给段司丞热水,体贴道:“好点了是吗?我煮了面,马上就端过来。”两人很快就品尝起了虞挽云的手艺,是她最拿手的阳春面。“好久没吃到阿云的手艺了呢?真香啊。”热汤进肚,段司丞难免满足和怀念道。“是吗?我这些年没少做,只是你很少尝而已。”虞挽云不咸不淡道。
他痴迷地望着虞挽云,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突然,段司丞猛地揽过她,环抱着她不肯撒手。虞挽云的身体越发僵硬,她轻柔拍打段司丞的背部,想让他放松一些。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这是在做梦吗?”他迅速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柔:“不,这肯定不是梦。阿云,你在这!”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与释然,仿佛这一刻,所有的痛苦都化为了乌有。段司丞哽咽了,如果这就是天堂,只要虞挽云在身边,那也太好了。
“你就是小容的未婚夫?”怀里的温时容还流着眼泪,哽咽地说不出话,紧紧地揪着关舟迟胸前的衣服,有恳求的含义。关舟迟勾起一个笑,挑衅又讥讽般地说:“我是,你哪位?”经过刚刚拍卖会上的较量,他不可能不知道面前这人是宋氏集团的总裁。他只是太好奇两人的关系。怀里的温时容细声细气地告诉他:“他是我小舅。”关舟迟闻言扬起眉,笑得玩味:“哦,小舅。”如今‘小舅’这个词跑出来,对宋景晏来说无疑是种刺激。
最后,她以为能一直属于她的家也不再是她的。唯一爱了十年的人,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看似无法跨越的伦理鸿沟,被他亲手加宽。再也无法逾越。温时容感觉到从骨头缝里发散出的寒意,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刻在灵魂深处的伤口。无法忽视,无法愈合。她是planB,是次等的选择,那又怎样呢。难道她这些都不配得到吗?“我知道,你全都展示给我看了。”她声音颤抖,努力压抑着自己身体里激动的情绪:“但是你忘了吗,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宋景晏,我那么多年的喜欢,你是怎么让我死心的,你忘了吗?”
宋景晏忽略她不动声色的抗拒,视线停在她露出大片后背的裙子上片刻,沉声说道:“索拉公司家大业大,新公司新项目,出手阔绰、志在必得,不过,这是在上海,人脉、渠道、资源也很重要,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跟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温时容开始审视他,认真地思考起他的建议。半晌,她点点头:“谢谢小舅,我会考虑的。”宋景晏静默片刻,声音艰涩低缓:“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温时容浅浅应声,坐直了身子。索拉公司在国外树大根深,但在中华区的分公司,近十年才在北京创立发展。温时容当值CEO的这段时间,索拉公司在北京彻底站稳脚跟,这次拿下上海宝山区的地皮,是公司向外扩展的敲门砖。寸金寸土的上海,12亿的起始价已经算低了。价格来到21亿,场上叫价者只有寥寥数人,最后便只剩下了宋氏集团和索拉公司。节节攀升,温时容的叫价始终压宋景晏一头。拍卖场上兵不血刃,照样肃杀,场上静悄悄,只有两道叫价的声音回荡。
宋景晏静静坐了一会,才吩咐司机开车。回到家,他翻出了温时容之前送自己的生日礼物。这些都被他放在箱子里,有书、袖扣、腕表、西服,从未拆开过。每个礼物包装得都很精致,宋景晏拆开其中一个,一张硬纸贺卡慢慢飘落在地。他蹲下身,捡起来,看清了上面的字样。是法语。“Joyeuxanniversaire,M.Song.Jevousaime.”生日快乐,宋先生,我爱你。宋景晏感觉到心脏中痛意由一个小点开始,慢慢蔓延。
“人家宋总快结婚了,当然要好好赚钱养家。”“都是赚钱,别人目光独到赚大钱啊……”3关舟迟注意到温时容微滞的表情,问道:“感觉你最近总是很在意这位宋总的消息,有过一段?”温时容不知道要赞叹他的敏锐,还是要反思自己破绽太多。她敛了表情,平静地摇摇头:“你误会了,他是很有力的竞争对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中国的老话叫关舟迟思考了好一会儿。……季节由夏转秋,很快到了宋景晏的三十岁生日。
只有乔仪是个例外。两人分别四年,再重逢仍是浓情蜜意。温时容有些呼吸不畅,和苏奕白说了声,就拐道去了休息室。没想到她刚推开门,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拽了进去,又被人抓着手,抵在了墙上。冷冽的木质香倾覆下来,温时容下意识抬起头,撞进了宋景晏幽深的眼眸中。“小容。”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那个人配不上你,不用再和他接触了。”
第二天,温时容照常上班。她继续做着最尽职尽责的温助理,打算平静度过这最后二十五天。例会上,乔仪却突然提出:“我刚上任,温特助经验丰富,我想让她协助我,可以吗,景晏?”温时容还在愣神,就见宋景晏勾起丝笑:“行,那我就把她借你。”他一丝犹豫也没有。温时容垂下眼,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刚出会议室的门,乔仪就笑着和温时容说:“三天,把市场调研和数据分析交给我,温助理应该做得到吧?”
男人挑了挑眉,仍在等她的回答。这时,乔仪也看向她,恍然大悟般惊讶:“你是小容,景晏的外甥女,对吧?”宋景晏随即被转移注意力,也不问温时容去哪了,介绍道:“她现在是我助理。”温时容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深感自己无足轻重。她沉默半秒,露出一个得体的笑:“乔小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小容,越来越好看了。”乔仪也没有想和她多说什么的意思,上前挽住宋景晏的手臂笑道。“景晏我们走吧,还有事情要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