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温时容摇摇头,说:“没事,就是睡太晚了。”继母总对两人互动很紧张,立马继续刚刚的话题:“如果小容和苏家那位也能成,那你们的人生大事我也不用总操心了。”闻言,宋景晏眼神蓦然有了变化,眸色一下黑沉。一顿早餐沉闷地结束,温时容跟着宋景晏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后座上,宋景晏翻着文件,突然漫不经心地问:“回温家来给自己找麻烦的?”温时容愣了一会,才发觉他在说自己相亲的事情。
温时容自顾自地在镜前补好妆,便径直离开了酒会。走出门口,风一吹,温时容头痛得厉害,干脆直接打车回了离得最近的温家。自从温父去世后,这栋老宅就只剩继母和弟弟温晖在住,温时容很少再回来。已经晚上9点,别墅里已经没了动静,温时容走向客房。结果上楼时竟刚好碰上了继母。看见她,继母脸上有几分惊讶,随后便说。“小容?回来得刚好,我还有事和你商量呢。”温时容笑得客气:“您说。”
这时,鼎运集团的王总上前寒暄,带着些暧昧的打量调笑温时容:“宋总还真是‘器重’这个助理,年纪轻轻的,就把公司里的重要项目交给了她做。”温时容的笑容一沉。眼前这人明显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大概是因为上个月她先鼎运集团一步签下了一个大项目。温时容还没说话,宋景晏喝了口酒,一番漫不经心:“知人善用的道理王总不会不懂。”王总表情僵了一瞬,又哈哈大笑道:“温特助,你很能干,我也愿意给你机会,只要你把这些酒喝完,城南的那块地皮,我就割爱给温氏,怎样?”
虞挽云看着他,自己的眼泪也不禁顺着泪角滑落,她不会原谅的。虽然害死自己的不是段司丞,但自己的死和他却脱不了干系。自己的不幸不是段司丞一手造成的,可是最具毁灭性的心灵一击却来自段司丞。当初自己和他提了离婚,他前脚刚走,后脚父母就过来了。想起虞轻轻和段司丞关系一直比较亲近,虞挽云并不认为段司丞没有告状。“原谅不了,段司丞,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虞挽云否认道。原谅意味着背叛,背叛那些痛苦的岁月,背叛那个不幸的胎儿。
但她还是忍不住出声对他喊道:“段司丞,我们离婚吧。”段司丞听到这句话僵硬在原地,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并不明白,这次他明明已经拦下了狗仔,可为什么虞挽云还是提了出来。但当段司丞转身看着虞挽云洞察一切,和前世最后见面那次看他的那种眼神如出一辙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之前一直抓不住的怪异感在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阿云,你是不是也回来了?”段司丞沙哑着嗓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做噩梦了吗?”虞挽云避而不答。“是啊,做了一个超级恐怖的梦。”段司丞刮蹭着虞挽云呢喃道。“是吗?你该出发去晚宴了。”虞挽云情绪有些低闷道。9段司丞皱皱眉,难道在天堂还要工作吗?可既然上帝让他和她团聚,工作就工作罢,不能白占好处。他仍由虞挽云安排打扮,最后看着熟悉的装扮不禁蹙起了眉。原因无他,只是这个装扮是三年前第一次被曝出轨的那套一般无二。段司丞本能不喜,他趁着虞挽云没注意,悄悄去换了一套。
她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也是他后半生的执着,只是后来的她被他亲手弄丢了。他爱她,却不能只与她在一起。因为商场如战场,没有人一尘不染。就算标榜着一尘不染或年少伉俪的好几对夫妻早已过上了貌合神离的生活。大家各玩各的,需要夫妻情深时,先遮掩下他人留下的痕迹,再笑着环抱对方就好。5段司丞在这样的环境中耳濡目染,自然难以逃过别有用心的人的魔爪。别人想借此谋取利益,他只好故意露出有点兴趣的模样,以身入局。
他去了她出生的地方,去了她成长的地方,去了她工作的地方,去了她梦想中的地方……他拿着相机,拍下每一处地方,拍下每一处景色。而段氏集团开始针对多个资助项目和计划逐步推进,在教育、母婴等领域尤其深入。目的宗旨是不要再诞生第二个虞挽云、夭折第二个孩子。这就是段司丞对虞挽云还有未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悔恨的爱意。陆氏集团也成为所有行业中最注重员工个人品德和家庭陪伴时长的良心企业。
“你们凭什么动她!你们有什么资格动她!”“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段司丞在门外绝望地嘶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直到被几个人重新按回椅子上。虞挽云指甲里的土壤被清洗干净,虞挽云平静地躺在台子上。一番操作后,象征结束的较暖的灯光代替了刺眼的灯光打在白的透亮的房间里。法医检查后,最终按下死亡确认键,虞挽云死在十九天前。整个鉴定室里响起段司丞“嗬”的一声和长久的痛哼声。
顾霆深身后的随从上前说,司机已经到楼下了,现在下去吗。赵爷见状,客套得说送他下楼。我借口说先把手里的汤放一下,没跟他们一块。看到赵爷和顾霆深的脚步走到门口,我提着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下来,谁知道赵爷刚走了两步送顾霆深到门口,顾霆深突然停下了脚步回了头。“我突然想到,这次查询的案子还有几个细节还没有跟赵董事长问清楚。”赵爷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一下。“顾督查的意思是?”
以前这种时候,赵爷从来不喜欢女眷在场,这一次我都不知道怎么他居然一口就说不会,让我进去。我怔了一下,推门往里面走。赵爷和他对面而坐,直到我进去,我看到赵爷笑着起了身。“顾督查,本身今天还想留你吃个晚饭细聊,不过既然你不喜饭局,那不如我们就改日再约?”赵爷说完招呼我过去,笑着给我介绍说,这位是顾督查。我堆起客套的笑,颔首叫了一声顾督查,说完我才抬起了头。然而我都还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就看到他手里捏着的青花瓷色杯盏突然呈出一条抛物线,直直坠落在地。
其实伤的不算严重,七八天的时候我下床基本上就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订婚宴上的那个视频总让我有几分心虚。我想多等一阵子,等赵爷把这事忘了,索性让医生给我延长了时间,多住一阵,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就是我住院的这一段时间,外面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苏姐约了两个姐妹一块到医院看我。其中一个叫李沁,一个叫胡桃。李沁长得还行,有几分姿色和气质,索性起了个明星的艺名,胡桃胸最大,而且还架不住他骚,大多数老男人特好这一口,所以她在圈子里还挺吃得开的。
我想要爬起来,刚起身动了一下才发现脚腕痛的要命。我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突然听到一个声,“抓住地上那个女人,抓了她做人质,咱们能撤离。”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几个带头套的男人目光凶狠的朝我逼近。我心头咯噔了一下,咬牙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回头就跑。还没跑出去几步,嘭的一声枪子打在我脚下的地面。我吓得抱头惊呼,回头就看到那几个人朝我包拢了过来。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其中一个人刚碰到我,耳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我之前多多少少听他们说过杨正坤这一号人物,90年的那会,香港澳门赌场和风月会所遍地开花,九成都是杨爷的产业,那会他到广东来吃饭,省委的书记都得坐他的副手位置,也就是这两年广东老一批的官员退位了,他也才把手底下的生意都洗白了算是不怎么在道上露面。人家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杨爷只是收敛锋芒藏拙,还没那一步。他摆明了是要趟这一趟浑水,他的面子赵爷不能不给。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赵爷都顺着他往下说了,宁龙居然非但没熄火,反而端起酒杯,眸光意味深长的扫视向我。
“是谁给你的胆,有求于我,还这么硬气!”他眼底闪着寒意,掐着我的下颚,禁锢住我抬头跟他对视。我平静望着他的眼睛,“我是有求于程先生,但不管是宁龙开口,亦或者和程先生过分接触被人发现蛛丝马迹我都是死局,陪一晚已经是我冒着大风险做的决定。”他猝不及防的笑了,“是吗?本来我想的是三天,既然小妈要把三天浓缩到一晚,那就做好要吃苦头的打算。”他话音刚落,我心跳猝不及防快了半拍,然而还没等我来得及回答,主宴厅传来十分隆重的音乐声,马上到程煜和赵梦溪登台的环节了。
“如果我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早点察觉到你在家里受的委屈,早点带你搬出去就好了。”池钊靠坐在木凳上,看着远处的火烧云,缓缓开口:“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早在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应该察觉到这些问题了,而不是等我走了你才发觉。”“韩美兰,其实你不见得有你说的那么爱我,你的真实想法可能是,发现我走了之后,家里一大堆烂摊子没人收拾,你们没有出气筒,没有集体讨伐的对象,积攒的怨气无处发泄,这才想起我的好,想我继续回去当窝囊废,对吧?”
坐着一边吃饭的池钊听到韩美兰的话,心里五味杂陈。池母吃完饭后,想从韩美兰手里接过朵朵,哪知刚抱起朵朵,朵朵就哭了,小手抓着韩美兰的衣领不放。无奈,只得再次把朵朵放回韩美兰怀里。朵朵这才不哭了。“朵朵今天怎么了,让妈妈吃饭,奶奶先抱好不好?”无论池母怎么说,朵朵就抓着韩美兰不撒手。韩美兰抱着女儿,对池母道:“妈,我没事,刚才已经吃饱了。”“行吧。”池母只得妥协,起身将饭菜收下去。
她之所以说出这些话,是因为这半年来,实在过得太痛苦了。身边没有能说心里话的人,虽然有关系好的战友,但这是家事又不能和她们说。韩子超一走了之,对孩子不管不顾。韩美兰每天下班回来后,面对的是满院的狼藉和三个侄子吵闹。这半年孙凤菊被三个孙子“折磨”的苦不堪言。韩美兰每天训练结束从部队回来,还要整理被侄子们弄乱的院子,有时还要帮他们洗澡,身心俱疲。现在孩子们放暑假,被他们住在乡下的外婆接回去了,她和母亲也终于能喘口气。
池钊才不管韩美兰什么想法,受了什么委屈。这和他在韩家受的委屈根本没法比。岳母孙凤菊说的话可比这难堪多了。池钊自顾自吃菜,池父池母和韩美兰聊天。池母问道:“美兰,这次休假几天啊?”“十天。”韩美兰顿了顿继续说,“妈,家里有什么活需要干,您尽管开口,之前在淮海,我没能经常回去看你们,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池父摆摆手:“都过去了,就不提了,你母亲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韩美兰知道养一个孩子不容易,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池钊一定很用心的呵护她。这样想着她心里对池钊的愧疚更深了。她的视线从女儿身上移开,看向池钊。“阿钊,辛苦你了。”池钊听着韩美兰的话,心里没什么情绪。就在这时,睡梦中的朵朵嘤咛一声,张开小手抓住韩美兰伸过来的手指。韩美兰愣住,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池钊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吃醋,不禁感慨。这孩子居然愿意亲近她。韩美兰小声问池钊:“这,怎么办?”
池母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池父将手里的鱼举到池母面前。“今天钓到的鱼可大了,一半做汤,一半红烧,怎么样?”池母笑看着池父:“行,你说怎么吃就怎么吃。”随即,他又转头看向韩美兰:“美兰,你先坐一会,我们去做饭。”池母说完就跟着池父有说有笑的走进厨房。韩美兰看着两人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