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办公室门口,她才回头看向身后的韩焱,“韩三火,都结束了,你怎么还跟着我?”“许卿宁,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他们说,你趁我不在,跟他们讨论了各自的后续发展,那我呢?”许卿宁轻笑一声,“这会儿想起我了?不是一开始还各种瞧不起我吗?”“你!”她推开门,“先进来吧,有什么事,里面说。”“放心,我对你没什么恶意,也不会吃了你。”“你要是想听真话,就跟我进来。”
许卿宁慌得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你,你是不是想亲我?”裴晞大方承认,“是,可以吗,卿卿?”“我、我说不可以你会停下来吗?”“会。卿卿不喜欢的话,我不会做。”这话一出,许卿宁才敢正视裴晞的眼神。她能看到那双眼睛中的渴望,但更多的,是他的认真和坦诚。“那个,你亲的轻一点。”“好……”裴晞的手放在许卿宁的后颈,安抚的捏了捏。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只差一张纸的距离。
她拍拍心口,“那就好那就好。这么说的话,你二叔这不就是在给我打工?还有你,我们裴总不也是我的打工人了?”“是啊。”裴晞揉揉她的头发,“所以我们卿卿只需要学习怎么当个老板就好,其他赚钱的,生气的,都有我们呢。”许卿宁想了想,“那不行,员工福利该有还是要有的。不过像你二叔那种老登们,就应该当免费牛马。”“是,都听卿卿的。那夫人要不先看看这个,员工福利提高一下,就当卿卿老板为员工谋取的第一件福利?”
但裴晞显然不这样想,他等到现在才换来和许卿宁相处的机会。如果不是过去的那些事,他的卿卿本就应该是热烈自由,敢于表达的人,而不是终其一生都被困在过去的阴影中。如果鸟儿被困于囚笼,那他会做放她自由之人。“卿卿,我喜欢你。”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许卿宁有些愣住,还不等她出声询问,裴晞的话已经先一步响起。“卿卿,爱是自由和光明的,所以如果我的感情让你感到难过,那我愿意先收敛一些。”
“许小姐,初来乍到恐怕不太清楚,我这人,从来不跟人分享自己的位置。”“哦,这样啊,那就委屈辛小姐坐在那边吧,虽然位置是小了点,但要是自己坐,绝对不会有人跟你抢的。”许卿宁指向角落里的小矮凳,冲辛恣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我这人呢,习惯了坐在最好的位置上,倒是也不介意旁边有个逗趣的人在。”字字诛心,辛恣姣好的面容有些控制不住的扭曲,许卿宁都怕她下一秒抽搐过去,好在对方也没让她失望,很快又硬逼着自己扯出一抹微笑,“看来裴晞倒是对许小姐,宠爱有加。”
周末早上,许卿宁开始了她忙碌的一天。昂贵的礼裙穿上脱下,试到中场,她的脸上已经带着淡淡的死气。这期间裴晞试图将她拯救出来,却被人堵在门口。“裴晞,你既然请我来,就要听我的规矩。”裴晞皱眉,“Mya,卿卿她还没有吃东西。”“那也不行!况且很多人为了适应礼服,几乎提前就开始断食。”“Mya,衣服是为人定制的,不合适,也应该是死物适应活物,断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倒是裴晞,并不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面对卿卿,我不介意更贪心一些。”说着,他抬起一只手,覆盖在许卿宁的手背上,准备再次靠近她,大有再来一次的架势。只是对方捂着嘴,面对他的靠近不断将上半身往后仰,直到后脑勺没有磕到门,反倒是抵在他的手心上。“卿卿害怕了?”裴晞眼里的想法不加掩饰,完全暴露在许卿宁眼中。她眨眨眼,“要做到……最后一步吗?”对方不答反问,“卿卿希望我怎么做?”
“……好哦。”不需要让自己面对问题,许卿宁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她从裴晞身上下来,将今天签的合同递给他。“接下来,我要壮大我的锦囊团,韩焱已经被我收进来了,接下来的目标,是这个。”裴晞看向她挑出来的文档,轻笑挑眉,“颜言?这可不太容易。”“冷酷无情的谈判杀手嘛,没关系,看我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嗯……这形容很到位,不知我有没有特权,先听听夫人的计划?”
“各位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只是再怎么说,也得有个去处。这件工作室以后就是你们的家,我和裴晞会尽所能,护你们周全。”“这是初步的计划书,各位看看,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说完,许卿宁走出会议室,等待他们商量的结果。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团火。这是她昨晚想出的点子。这些人随便拿出一个都是行业里的翘楚,她虽然不知道裴晞是用了什么方式将这些人聚在一起,但让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往上爬,远远比跟着她奋斗要容易得多。
“卿卿……”许卿宁慌得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你,你是不是想亲我?”裴晞大方承认,“是,可以吗,卿卿?”“我、我说不可以你会停下来吗?”“会。卿卿不喜欢的话,我不会做。”这话一出,许卿宁才敢正视裴晞的眼神。她能看到那双眼睛中的渴望,但更多的,是他的认真和坦诚。“那个,你亲的轻一点。”“好……”裴晞的手放在许卿宁的后颈,安抚的捏了捏。
其实张若竹出车祸竟然是因为自己吗,青枫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我哥为了帮你报仇,成天熬夜的工作,然后前男友知道了为了报复他,一脚就把我哥踹倒了!我哥内出血了,内出血!你知道吗?!他晕倒之前为竟然还是想起给你写信,这些你都不知道吗?!”张若竹为了自己做过那么多吗?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青枫看着抢救室正在抢救的牌子,她惘然的蹲在墙角,双手扶住额头,不敢相信,这个少年竟然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自己又在干什么呢?不断的误会他,欺骗他。
青枫的独居小屋里青枫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张若竹,她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腿,然后就轻轻一使劲,就站起来了。张若竹明明这么轻松的一个动作,为什么张若竹一辈子也做不到呢,他又是什么感觉呢?青枫躺在床上,尝试不去控制自己的双腿,发现真的挺麻烦……“不对呀,我怎么又想起他了,青枫,你忘了吗?你以后不会再爱任何一个男人!这是你自己的约定啊!”青枫自言自语。
张若竹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回答道:“还是算了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还有什么事情啊?你不是为青报过仇了嘛。”王哥颇有些担心“刚才,你确定……没事吗?”“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会被人一脚踹死。我还要给青枫写一封信,告诉他梁丹的事情。”张若竹嘴上虽说没问题,但是被梁丹踹了那一脚后,身体到现在还是伴随着巨疼,但是张若竹还是忍受着。张若竹强忍着痛,进了书房,他拿起几张稿纸,唰唰写起。
郑玥收回了悬在空中的手,问道:“张总,这是……”张若竹苦笑道:“实不相瞒,我是一名截瘫患者。”郑玥啊的叫出了声,然后有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张若竹尴尬的笑了笑说:“抱歉,让郑总看笑话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就到这里好了,我来送您。”张若竹给坐在不远处的王哥试了一个颜色,王哥心领神会的将轮椅推了过来。
“哦,没事,相亲的事我自己再想办法吧,你注意身体。挂了,88。”张若竹感觉到陈芊芊这段话是强忍着泪说出来的,因为她的声音明显颤抖。挂了电话,张若竹心里不但没有好受,反而烦躁不安。张若竹连忙点了一根烟想缓解一下,陈芊芊的反应让他讨厌。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关心他?就因为自己残疾了,就需要别人的关照?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而且他有学历,有能力,他能为国家,为世界做出贡献。他不需要特殊关照!他不是废人!不是废人!
“住手!”正当青枫与那些男生们厮杀时,一个铿锵有力的男声从不远处出来,那些男生们看了一眼就纷纷逃窜。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走来,等到青枫看清了救她的少年时,她惊奇的发现那是一张何其帅气的脸庞。他五官俊朗,身材高大,眼神尽流露出无限的温情。他扶着青枫,从包里拿出了纱布和酒精,轻轻为青枫包着好。“你还好吗?”他用温柔而低沉的声音问道青枫看着这阳光般的少年,一瞬间就满脸通红,这感觉就如坠入爱河,无法回头。
只是越无咎却看着眼前炸毁的屋子,脸色陡变,忽然往屋中奔去,“糟了,那双鞋,宣铃的那双鞋还tz.B在里面……”施宣铃下意识就要跟着跑进屋,却被闻晏如一把拉住了,“不能耽搁了,施三小姐,先跟我去救人再说!”他另一只手扯过季织月,不由分说就将两人带离院中,头也不回间,只抛给越无咎一句:“越世子,我先将她们带去暗牢了,稍晚一些,我会派人来修缮这间屋子,你不用担心,一切损失皆算在朝廷的公账上!”
越无咎喉头哽咽,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泪如雨下。他父亲已逝,母亲被囚,亲族上下皆惨烈覆灭,在这天地间孑然一人,踽踽独行,好不容易身边又多了一个她。他们少年夫妻,同生死,共患难,他在这荒凉世间又有了一个家,如果,如果连她都不在了……他只怕真的会心神崩溃,彻底疯掉,从此入魔!“小铃铛,你不要有事,不要扔下我,求求你……”他又喊出了那声“小铃铛”,在夜风中哭得无比伤心,直到一只手抚去他的泪水,少女有些慌乱,捧着他的脸连声道:
“你心善纯真,可我……却是个很小气的人。”越无咎终是放下了药碗,坐在了施宣铃床边,定定望着她,轻声说了一句:“宣铃,你不能对谁都好。”他拉起她的手,慢慢按在自己胸口,盯着她的眼眸,声音喑哑道:“我这里,会很难受。”施宣铃愣住了,掌心触碰着少年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一颗心的跳动,自己不知为何,竟也被一股莫名异样的情绪包围起来。烛火摇曳间,少年继续道:“幼时我父亲送了我一把宝剑,我很是欢喜,爱不释手,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剑,连饭都不想吃,可后来有一天,我的宝剑却不见了。”
越无咎第一时间来到少女身旁,却被她鲜血淋漓的胳膊吓到了,施宣铃刚想说“没事”,旁边的钟离笙已经直接开口道:“她替我挡了一钩子。”“什么?你居然拉她当盾牌,做你的替死鬼?”越无咎脱口而出,怒不可遏地瞪向钟离笙,钟离笙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赶紧“喊冤”道:“什么啊,是她主动替小爷挡的,我钟离笙还没那么下作,会拉一个女人挡在我前面!”“宣铃怎么可能主动替你挡?”
唯有这样,她才能多向老天爷借一些时光,多陪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一些。她希望他长成一个铁石心肠,绝情断爱,无坚不摧的大人。可她的孩子竟那样像她,情深而执着,无论她对他如何冷若冰霜,如何残忍万分,他依然捧着一颗最炙热的赤子之心,像幼时那般,一心一意,无怨无悔地爱着她。多么可悲,又多么讽刺啊,懵懂孩童嘴里说的“一辈子”,究竟能有多远呢?这冷冰冰的世上,前方那条未知的路,他终究得一个人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