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漂亮的手指捏着银色汤勺,江修白进食的动作慢条斯理,像迷人的绅士,姿态优雅极了。他没否认黎子夙的询问,便是默认。观察仔细,注意到苏亿年眼下淡淡的乌青,眉心微微蹙起。“昨晚又通宵了?”先前一次主题曲考核的时候,苏亿年就是这样。将一切都事先准备到万无一失才会去放任自己休息,这似乎是她自身的一种习惯。干劲儿可嘉,可熬夜伤身。晈这般想着,江修白的眸光不由得变沉了些,心中不免为苏亿年身上流露出来的疲惫状态而担心。
段萧将写了密密麻麻十页作曲灵感的记录本递给苏亿年,语气难得严肃了起来。“队长,我尝试总结了十种风格不同的作曲思路,你瞧瞧,有能用的吗?”苏亿年目光闪过一抹惊讶,抬手接过,认真的翻阅起来。“好,我看看。”段萧通过研究已出道男团前辈们近几年发布的15首爆火歌曲,以及舞台演出视频,将每一种风格的作曲都以文字形式进行了详细分析。其中,有一句专业词汇吸引了苏亿年的注意,令她不由得低声喃喃,若有所思。旪
“而且抒情曲对每位成员的声乐要求都很高,周慕言、段萧,比起声乐,他们更适合唱Rap位。”“不错啊,苏亿年选手,这才第一天,就把队友们自身的优势、劣势全摸清了,很有担任团队领袖的潜质呢。”孟嘉笑着说道:“既然你已经有相对清晰的创作思路了,我就不过多干涉了。”“第一版歌词你们内部再润色下,认为没问题了,苏亿年,到隔壁创作B班找我,我带你和谢闻屿去找相关工作人员进行歌词的安全审核。”婒
苏亿年在空白处写下‘EDM’、‘快节奏’、‘卡点多’几个标签,在这些标签过后,她再次落笔,写下了‘虐恋’、‘愤怒’、‘命运’三个词。虦她抬起头,说:“许秋,你自身的情感细腻,是优势,歌词部分就交给你来写。”“都听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吧?”苏亿年不急不慢的说道。“自古以来,虐恋最能引发人们的共情心理,尤其是被命运捉弄,爱而不得的那一种,并且,剧情要狗血,要能够调动人们的情绪,歌词尤其要一目了然,直抒胸臆。”
[不要啊蜗牛年年,我刚入坑,你别犯傻啊!至少也努努力,输得体面一点,自暴自弃很败好感啊!][果不其然,主动选苏亿年的都是F班成员……苏亿年怎么想的啊?这跟谢闻屿怎么比?]苏亿年的话刚一说出口,就有一位F班的成员眼神坚定的走向了她。而其他人都显得有些犹豫,站在原地一时陷入了僵持状态,仿佛正在与内心的自己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唰苏亿年静默一瞬,再次开口。
元阳坐在马车里,江从南到了就被直接引进马车,江从南有些意外,公主竟然没有和驸马一起吗?“驸马在后面车上。”元阳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我一个人坐大马车习惯了,不喜欢和人一起坐。”江从南闻言微愣。“你不一样,和女子一起坐没关系。”元阳又说,“母后对你有些好奇,就带你去给她看看。”江从南整理头发,“不知道这番装扮面对皇后失不失礼?”
赵沅君一惊,“你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用趁着这个机会说温姨娘坏话,父亲疼爱了她这么些年,不会轻易更改的。”赵沅君紧紧抓着江从南的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看她,这是她贴心又善良的女儿,打出生起就没有过坏心眼,去了道观一次,就对这些事无师自通。赵沅君红了眼眶,“都是我不好,才让你还没出嫁就得面对这些。”“我提前面对也不是坏事。”江从南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晃动,“我心疼娘和娘心疼我是一样的,母女两不说生分话。”
只留下江胜男面对众人,让她又羞又恼,忍不住哭着跑开。“这到底是成还是没成?”朱姨娘问。“今日我们都看见了,那就是不成也得成。”肖姨娘笑道。“没影的事,你们不要瞎说。”温玲珑立即喊道,她左右搂住二人往回走,“我那新得的首饰衣物,两位妹妹去看看有喜欢的吗?尽管拿。”“今日之事,还请不要往外说。”温玲珑蹙眉,“我家太太的性子你们都知道,这话要传出去,娇娇就没命了。”
程家来商谈端阳去东湖看龙舟水戏的事,从来都是两家一起搭棚子观看。赵沅君希望今年的棚子搭的更宽敞漂亮些,“南儿三年不曾看过龙舟了,我想让她好好尽兴。”“大姑娘也去吗?”程太太还以为她要避嫌。“听说今年东湖的台子比往年都高,自然是要去的。”赵沅君笑。程太太琢磨这意思,难道是让她拦着程越,不让他去?程三娘让母亲别瞎想,“两家结亲本就是嘴上笑谈,信物都没得一件,自然做不得数,大大方方的将此事玩笑化,谁也不丢脸。”
江适然深呼吸,“父亲同你说过娇娇的婚事吗?”“他只说会给娇娇安排好。”温玲珑凑近了说,“其实我觉得程越就很好,你和他关系好,帮你妹妹一把。”“程越是江从南的。”“赵沅君要是愿意程越做女婿,这会程家就该上门提亲了,迟迟没上门是什么意思?”温玲珑以为儿子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那就是没戏了。”“既然江从南看不上程越,那把娇娇许给他有什么不好,娇娇也是侯爷的女儿。”
国子监,程越趴在栏杆上,有些无精打采。江适然经过,“程兄怎么了?闷闷不乐。”程越只是叹气。从前南妹妹长南妹妹短的,就想着有朝一日能迎南妹妹进门,青梅竹马好好的,但是江从南从清风观回来,一切都变了。母亲也曾隐晦提醒他,莫要贪恋,就算和江家的事不成,也不能露出行迹,害了两家人这么多年的情分。他不懂。母亲明明说等江从南从清风观回来就会去江家提亲的,若不是两家有默契,他和江从南也不会两小无猜疑。
“你有此心很好,但是不必等到圣寿。”皇后立即说,“你去参加了一场幻术宴,陛下已经知晓,不如早些告诉他,若春明道长真有神通,圣寿当天可以让你父皇在群臣面前炫耀一番。”元阳点头,“那我明日就同父皇说,请父皇母后一起看。”“那明日我就不进宫了。”李衡一脸乖巧,“姐姐同父皇母后一起和乐融融,我出现反而不美。”“若春明道长能讨陛下欢心。”皇后停顿一会后说,“你就把那位江家小姐带进宫给我看看。”
“这还不简单,你今日跟我回去,我找人替你通传。”江适然打包票。程越知道这不太好,但是他太想知道江从南的想法了,犹豫一会后点头。江从南从正莲堂出来,经过花园的时候,小莲突然向前一步挡住江从南面前,江从南点头,在月亮门边上,程越露出头来。“这是江家内宅。”小莲警惕问道,“程少爷是不是走错地了。”“不是。”程越看向江从南,“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我一起长大,小时候没看出来你这般不知情识趣,不知深浅,不知进退。”江从南拧眉直言。
朝堂最高处坐着一位极为宠爱女儿的父亲,闻言斥责御史,“御史虽然可以闻风启奏,但管的朝廷大事,监督的是文武百官,小姑娘家家的办个宴会热闹一下,关你何事?”御史被骂,江兴杰这才一扫上次被弹劾的郁闷。回去后喜得令人又送去些古董珍宝给大姑娘,他的好女儿。秭归侯府的幻术宴在京城人口中变成神乎其神的存在,和秭归侯沾亲带故的都到府里来打听,没关系了就创造关系来亲近。
“方才那只白鹤可是春娘?”元阳见席上人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侧了,她才小声问江从南。“是也不是。”江从南笑,“她再是神秘,也要来给殿下问安的。”“有意思。”元阳点头。自小就被阿谀奉承的元阳,自然看得出江从南的有心交好,不过她的方法用对了,有趣的幻术师,她愿意给江从南一些好处。除了精巧的幻术,宴会上的其她安排也不错,松弛有度,爱闹的不爱闹的都能找到自己舒适的方式,还保留了让闺秀尽兴时可以表演才艺的部分。
“今日公主会来。”江从南凑近了和她耳语,“姐姐想法子在公主面前露个脸,姐姐烦恼的事不过是殿下的一句话。”王欢闻言反手抓住江从南的手,“那要借妹妹吉言,姐姐感恩不尽。”等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小燕才快步进来禀告,公主的车驾已经在巷子口了。江从南起身,“殿下来了,我先出去迎迎。”元阳公主喜欢自己设宴,不喜欢赴宴,满京城能请动她的寥寥几人,如今江从南能把公主请来,在座闺秀看向她的眼神多有思量。
包括公主在内。“你和公主就是一面之缘,这么冒失递上请帖,会不会不太好?”赵沅君有担忧。“公主一天不知道要收多少请帖,没关系的。”江从南想要搭上公主,就要主动,公主请她一次不稀奇,等她设宴请来公主,有来有回,渐渐熟悉,就是能说上话的人脉。温玲珑等了两日,不见主院有动静,催促着江胜男带着点心去书房给江兴杰请安,“娇娇惹出的祸,要累大姑娘平事,大姑娘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娇娇能帮上忙,心里也好过些。”
书肆书画、果肉铺子、文房四宝、小吃点心、衣饰香料、首饰摆件等铺子都分别在何处,顾明月心里已有大致的位置。从贺府出来,顾明月穿过一条小巷,往东街方向而去。一出小巷,街道上就热闹起来,两旁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顾明月对东街很有印象,只因上次她为了甩开田婶逃走,七拐八拐地穿梭了多条街巷。她先踏进了一间香料铺子,里面香料种类繁多。顾明月闻了闻,味道大差不差,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香包的样式。
顾明月十六文一天的差事又结束了……在回住处的清幽小径上,偶遇一个模样可人的丫鬟迎面走来,顾明月侧身让她先行。待她行至顾明月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侧眼打量了顾明月一眼。顾明月余光看见了,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又快步回去了。那丫鬟走到回廊处转身,望着顾明月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如果燕儿在这里的话,定能认识她,此人正是在主院里当差的茹儿。
她该怎么回答?现代的家已然回不去,也不知家人是否安好?穿越过来亦无家可归,还连累了一个小姑娘。自穿来那日之后,顾明月夜里几次梦见小姑娘靠在自己怀里,低声唤着“姐姐”。而那逞凶之人,却不知身处何方逍遥。片刻后,顾明月垂下眸子,厌厌道:“我已不记得了。”贺霭一直凝视着她,把她的神情皆收入眼底。“那你是如何来到此处的?”贺霭继续问道。顾明月抬眸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道,我如何来的他竟不知?
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贺霭这日回府天色还尚早。他步入前院穿过游廊,刚要往正院方向走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棵大树下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脚步一顿,转身往大树方向走去。……苏安帮顾明月念了一遍三字经后,她回去花了三日时间,就把三字经背熟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繁体字。没有纸和笔,只好闲暇时,折一根树枝蹲在地上,一笔一划地照着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