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孩子们年幼,又是用于上学,车厢并不宽敞。谁曾想霍修宇竟搞出这么大的场面,霍沅皓是断不可能挤进去了。谭羡鱼微微昂首:“慌什么,我今儿个哪儿也不去,沅皓就搭乘我的车前往吧。”抱琴眸中闪过一抹喜色,连忙小步快跑下去张罗。霍沅皓抿紧了唇,似有言语哽在喉间,却被谭羡鱼轻轻制止:“你是我儿,本不应承受任何委屈。”这一句话,便如堵住了霍沅皓所有未出口的申诉。
谭羡鱼皱眉:“怎么了?”霍容恺被她的态度给气到了:“你还好意思问?你别忘了,修宇才是你头一个选的孩子,霍沅皓不过是搭头!给霍沅皓送礼也就罢了,竟然不给修宇送,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偏心,你也得分清该偏谁吧!”这一通话说得谭羡鱼脸也拉了下来:“侯爷您的意思是,觉得我对霍修宇不好?”呞“难道不是?!”谭羡鱼喊来抱琴:“拿账本给侯爷看看。”
席间,谭羡鱼不时为霍沅皓夹菜,旁边的霍修宇见此景,不悦地撇嘴。这女子此刻装得端庄贤淑,但他铭记于心,母亲因她受责!鯈若非母亲亲来吩咐,他怎会前来做戏!霍修宇心中盘算。既同桌而食,她既然能照顾那病恹恹的弟弟,自然不敢怠慢自己。等会儿,他要将她夹的菜掷地,并狠狠踩踏,以泄心头之愤!然而,霍修宇左等右等,直至谭羡鱼起身离席,仍未等到任何食物。
她那天晚上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不是,方迟前辈你在说什么?”林牧简直看不下去:“时染姐之前是你经纪人,不让你公开恋情是为了你好,你想不想分手那是你的事,凭什么要时染姐去道歉?”“而且,你想让她回去,就应该有想让她回去的态度!”“你现在这样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真的很不男人!”
他忍不了!时染的话将他的理智拉回几分:“你真的很奇怪。”她站在门内,走廊的灯光落在她清丽的脸上,嗓音似冷白的月光。“明明看不起我,我提了分手,你又一遍一遍地来找我,不累吗?”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他空空的左手腕上,舌尖泛着苦味:“我求的姻缘已经被你随手送给了别人。”方迟下意识想要避开这个话题。他捏捏眉心:“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非要抓着不放吗?”
“川菜还吃不吃了?”“来啦~”周星乔罕见地情绪起伏,像只快乐小狗。顺手还不忘牵一下旁边的二哈:“快上车,别耽误我干饭!”车门关上,扬长而去。留下的三人,神色精彩。“时染,她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好的车?她是不是傍上什么金主了?”方思思还有些回不过神。这倒是提醒了方迟一句,忽地就想起助理给自己说,看到时染从一辆迈巴赫上下来的事。他紧紧握拳,因为用力骨节咔咔作响。
周星乔却不买账:“那给你有什么关系?时染姐的车至少是自己的!”对面的人直接气炸,然后猛地指向时染,长长的红色带钻美甲,差点戳到时染脸上:“你要是还想回到我哥身边,就管好你的狗!”然后她又跑到方迟身边,哭唧唧地闹起来:“哥,你看时染,她现在简直无法无天了!”男人冷眼扫了她一眼:“你们去哪里?我送你们过去。”她话音落,赵青青猛地握紧拳头,指甲狠狠掐着手心,疼得快要冒出眼泪。
挣了钱第一时间给她买礼物,衣裙护肤品,会费尽心思的找很多新奇玩意逗她开心。也会在她被制作人,投资人占便宜时,不惜丢了角色,同他们吵架甚至动手。偶尔他们因为工作分开很久,工作结束,他会第一时间跑来见她,抱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上半天思念。可现在,方迟高高在上,用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看着她。他们遥遥相望,却没有半分想说话的欲望。时染收回视线,浅淡着眉眼往前走,距离他几步的时候,方迟开口。
他想了想,又给时染发了消息。【染染,别任性了,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最近那个电影项目负责人在联系了,你听话回到我身边,这个项目我还交给你,成为大导演,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只要你听话,乖乖回来,你闹脾气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也会全力支持你的事业。】微博的质问,甚至谩骂都没影响到时染心情,这会却被这几条消息惹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转眸看去,江贺大步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位置四处看了看,目光定位到她这里就勾唇一笑,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于晴眼睛亮亮的,抓起书包就走:“我很识趣,我去后排!”虞莺莺:“……?”真的不用这么识趣。她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于晴飞快跑走,江贺把背着的单肩书包往桌上一放,带着揶揄的笑意在她身边坐下,低低跟她打了声招呼。“上午好,女朋友。”虞莺莺硬着头皮道:“……你好?”
猝不及防之下,她站立不稳朝后跌去,差点没摔跤,踉跄了两步后扭头怒视他:“江贺,你手欠呀!”江贺讪讪收回手:“……怎么这么凶?”“你说话就说话,扯我书包干什么?”虞莺莺心脏狂跳,被吓得够呛,没好气问道,“什么事?”“就是……”“痛快点说,磨磨蹭蹭不是你的风格。”江贺道:“行!”虞莺莺抬眸看向他。路灯次第亮起,驱散夜色的黑。高大挺拔的少年单手插兜站在她面前,背着光,看不太清脸上的表情,带着笑意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她站在咖啡店门口,江贺单手撑着一扇门垂眸看着她,再往前半步,就能直接将她抱进怀里。她警觉地后退一步,手也不自觉地扯了扯书包背带,书包里装着防狼喷雾,辣椒水,甩棍等等防身工具……她可以选一个给江贺用上,也可以都给他用上。“接吻不可能!”“给我买瓶水。”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完又同时沉默。好几秒,江贺喷笑出声,乐不可支。“你……你有病啊?”虞莺莺干净漂亮的杏眸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撞开他,快步朝外走去。
“我又不是女的,我要你送我回家?”“那你想怎样?”虞莺莺仰头看着他,眼神暗含警告,仿佛在看一只撒欢的二哈。就江贺这德行,跟刚才那只也没什么区别。江贺扫了她一眼,突然别扭问道:“你……等会儿要去做什么?”虞莺莺毫不犹豫:“学习。”江贺“嘶”的一声,牙疼:“……行行行,我带你去找个咖啡馆学习。”不等虞莺莺反应,他大步流星往前走,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又回头喊:“愣着干什么,走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江贺tຊ突然别开眼,皱眉搓了搓发红的耳根,不耐烦地低喊道:“谁,谁不好意思了?你少诬蔑我!”“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吗?你失个忆厉害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现在还要靠我找回忆,我是你的工具人吗?今天要不是姜成宇那么说,你甚至都不想来看我!”说到这里,江贺都有点真情实感起来:“虞莺莺,你真的太过分了!你看看我的脚,你睁大眼睛看看,肿得很大!”
“换手机了?”江贺一看她换了手机,到嘴的话都给忘记了,转而惊讶问道,“想通了?”“嗯。”虞莺莺点点头,又问道,“江贺……虽然我失忆了,但我之前那个银色的蓝屏手机是被你弄坏的吧?”江贺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是我怎么了?我不是赔了你一个最新款吗?你那破手机顶天了两百块,我给你的手机近一万多,又没让你亏。”“价格上是没亏,谢谢你,但其实……”虞莺莺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其实那个蓝屏手机对我挺重要的。”
如今,她的女儿柳琳琅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动,能给纪云棠找点麻烦,许嬷嬷也很乐意。许嬷嬷一行人还未到西苑,纪云棠怀里睡觉的纪百亿,突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就开始对着门口的方向狂叫了起来。“汪汪汪,汪汪汪……”纪云棠懒散的掀开眸子,撸了一把怀里柔软的狗头,语气幽幽。“百亿,你说,这是又有哪个不要命的送上门来了?”纪百亿蹭了蹭纪云棠的手,只一个劲的对着门口叫,“汪汪汪,汪汪汪……”仿佛再说,有不怕死的蠢猪已经来了!
永宁侯府的一大家子人都笑着附和,开始夸赞纪箐箐冰雪聪明,天生丽质,将来一定能当上太子妃。他们打心底认定纪云棠已经死了,好像对方的死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纪清风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他还没有来得及羞辱那个丑八怪呢,她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纪箐箐却根本没这么想,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纪云棠那日显露出来的样子,现在想想还是让她感到害怕。
说到这里,纪老夫人的脸色突然就严肃了起来,眼底划过凶光。“纪云棠她敢在成亲之日如此羞辱箐儿和风儿,等会回来的时候,势必要让她在门外跪上三个时辰,给我的两个乖孙儿赔罪,否则她休想踏进我们永宁侯府的大门半步!”纪老夫人的话,正合了纪清风的意,他立马就起身站了起来,主动说道:“是,祖母,孙儿这就下去安排,让门卫不许放纪云棠那个贱人进来,待会本公子势必会让她在外面跪够三个时辰再说。”
*与此同时,永宁侯府。纪老夫人一身丝绸织成的云纹锦衣坐在主位上,她浑身贵气,满头银丝,慈祥的面容上透着从容和智慧,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座位下方的纪箐箐。“箐箐,你刚刚讲的这个农夫与蛇的故事,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么精彩的故事了。”纪箐箐娇俏一笑,上前亲昵的抱住了纪老夫人的胳膊晃了晃,“祖母,孙女这还不是怕你在屋子里待在闷,特意找了些话本子上的故事来供你消遣吗?”
苏木和白羽闻言对视了一眼,立即马不停蹄的跑出了书房。*翌日清晨,晨光熹微。纪云棠早早便起床了,她习惯性的先去了骆君鹤的房间,帮对方换了一次尿不湿。“看来昨晚我熬的鱼汤不错,王爷你尿的还挺多。”骆君鹤知道纪云棠在打趣自己,他涨红着脸,别扭的转过头不敢朝向她。尽管他已经被纪云棠看光了好几次,但骆君鹤还是无法自然的面对她,每次都感觉心跳快的厉害。
骆君鹤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空茫茫的眼神准确无误的锁定了纪云棠所在的位置,“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是纪云棠,你的王妃,这些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骆君鹤语塞,没有再接着问,他知道对方可能还不是很信任自己。逆天医术,武功高强,手里有尿不湿,尿垫,吸管,还会做一些常人听都没听过的美食,到现在奇怪的秘密空间……纪云棠身上的秘密越挖就越多,她真的是永宁侯府在乡下生活了十五年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