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桉瑾看着她湿了的脸,心中涌上一些酸楚。这是一种什么情绪?是对心爱的人的心疼吗?常桉瑾不知道,他现在只想将陆玖鸢揽进怀里安慰。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然而下一秒就被陆玖鸢推开了。“你先别靠近我。”常桉瑾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怎么了?”陆玖鸢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红着鼻子盯着常桉瑾。“那你以前为什么那么对我?”
回去的时候,司机把车开到派遣队在青省的临时住所。车程1小时,都是前面的司机在讲。陆玖鸢和常桉瑾彼此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司机有些奇怪:“你们是两口子吧?闹矛盾了?”此话一出,陆玖鸢瞬间就红了脸。“不是的师傅,我们不是两口子。”常桉瑾却无声勾起了嘴唇。两口子,一起他怎么就没有觉得这个词这么好听。转眼间,司机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此时陆玖鸢的同事就在临时住所外伸着脖子往车上看。
“队长,终于找到你们了。”常桉瑾“嗯”了一声,询问起来。“院士他们你都安全都送到了吗?”杨阳点点头:“都送到了。”说着,他上前一步伸出手。“队长,你休息一下吧,我来背这位研究员。”下一刻,常桉瑾悄无声息地躲过了他的手。他面色如常地开口。“不用,我不累,研究员昨晚受到了惊吓,我来比较好。”杨阳挠了挠脑袋,也没有继续坚持。“好吧,那队长,我带你出去。”
“我是认真的,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说假话。”钟淮煦神情平静。“怎么可能,姜斐娴怎会是姜氏集团的董事长,她明明只是个依附你生活的家庭主妇。”梁思佳不可置信地摇头。“淮煦,你是不是想试探我?我爱你呀,不论你有没有钱,我都爱你。”梁思佳慌忙之中要去握钟淮煦的手。被钟淮煦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思佳,我只是一个医生,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亿万富翁。”
茶几上还摆着他在珠光御景壹号看到一半的书。那支露出来的小猫头书签是姜斐娴买的。除了没有姜斐娴。钟淮煦甚至要以为这个家就是自己和她共同生活了九年的家。6“斐娴,对不起。”摸着那个金属质地的书签,他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可什么都太晚了。“淮煦,你有没有觉得你已经不再抗拒我了?”“你有一点点爱上我了吗?不是喜欢,是爱哦。”“可是钟淮煦,喜欢不是爱,不相爱的两个人本来就不应该结婚。”
不!电光火石之间,钟淮煦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每次梁思佳需要自己陪伴时,无论是他答应还是为难地征求姜斐娴的意见。姜斐娴永远都是温柔笑着,让自己这个丈夫去陪伴另一个女人。3没有嫉妒,没有吃醋。甚至没有问过一次梁思佳是谁,哪怕梁思佳都住进了家里。然而,这样的情形只能证明两件事。一,姜斐娴早就知道了梁思佳是他钟淮煦念念不忘的初恋。二.姜斐娴早已经决定不爱他了,又或者说,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了。
姜斐娴对钟淮煦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把私生活摆在众人面前,所以我请记者们吃了喜糖喝了喜酒,拜托他们不要发出去了。”其实是用钱摆平的。钟淮煦是知道。但他也知道,姜斐娴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一开始还是很幸福的吧可是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什么逼得姜斐娴悄无声息地离开?钟淮煦站在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家门口翻来覆去地想。是没有注意收起来的自己和梁思佳的合照吗?
从此隔山隔海,万里不相逢。……与此同时,仁心医院。钟淮煦安顿好梁思佳,风尘仆仆赶到办公室。刚给手机充上电,护士就敲响了他的门。“钟医生,你的快件。”“谢谢。”钟淮煦接过。快件信封没有署名是谁,他疑惑着拆开,薄薄几张纸全是英文。钟淮煦蹙着眉头一目十行。竟然是是离婚判决书。【根据法院的权力和权威,命令并裁定原告姜斐娴和被告钟淮煦之间的婚姻解除,双方均应从婚姻义务中解脱出来……】
这个房子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貌。只属于姜斐娴自己一个人的家。……与此同时,仁心医院,外科医生办公室。钟淮煦静静望着小鱼缸里游曳的蝴蝶鱼出神。他不禁想起刚才去梁思佳病房时的场景。“淮煦,那是斐娴给你买的吗?”把小鱼缸珍重地放在茶几上时,病床上的梁思佳冷不丁出声。“嗯。”“你爱上她了吗?”梁思佳又问。“当然没有。”钟淮煦下意识否认,“……我只是习惯了。”
反应过来男人的话,苏紫慕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将对苏柔柔处置的权利让给她了吗?苏紫慕顺着司季溟视线所在看去,苏柔柔恰好投来楚楚可怜的目光。恶作剧心作祟,苏紫慕微微挑眉,“司先生不立立威信吗?好歹也是回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家没有你这号人物呢。”“你这是挑拨离间!”苏柔柔紧咬着下嘴唇,楚楚可怜。却并没有人投来同情或安慰的目光。苏柔柔心底一僵,朝司靖晨看去,对方却也只是朝自己投来一抹同情,并没有开口说话。
苏紫慕眼底一闪而过一抹冷光,目光在司靖晨身边环绕。司靖晨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颤抖着声音询问,“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杀人犯法……这里可是司家!我是这里的主人!”看着这张狐狸脸越来越近,司靖晨的声音也愈发凄厉。即便身体动不了,双腿也有了些微微的颤抖。苏紫慕笑的欢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轻轻一吹,便有些许药粉飞出。司靖晨一脸狐疑,“你做了什么?”苏紫慕没有回答,然而司靖晨很快便找到了答案。
“好。”司季溟抬头,隐藏下眼底那些思绪,紧跟着苏紫慕的脚步走了进去。床上躺着的人紧闭双眼,嘴唇没有任何血色,像是永久陷入了沉寂。枯黄的身体明明有些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器械来维持,却还是发挥不出一点作用一般,老人的身子没有任何生机。苏紫慕眉头紧皱,围绕着顾老爷子的床边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司季溟身前。“有点不太对劲,上次我给老爷子看过之后,老爷子不是已经清醒了?按理来说身体也算硬朗,现在绝对不该是这种情况。你们司家又出事了?”
“不走就行,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老头子留个联系方式了?我和你很是投缘呢,这次要不要跟我在这里待几天?”“你要留在这里?”苏紫慕眨了眨眼,实在没想到眼前的人会在这里停留。毕竟她最近对仙竹先生的事迹也是略有耳闻,仙竹在研究脑科方面最新难题。如果能解决,将会引领世界医学前进二十年。仙竹看着苏紫慕,突然又叹了口气,“实在是最近有些烦心,本来收徒也是想看看有没有资质好一点的孩子,顺带打探一下你的消息,既然遇见了你,就在这里多停留一些时间吧。”
苏紫慕扯了扯嘴角,能见到才怪,她被挡在外面了!只是话又不能这么说,苏紫慕只能微微点头,“刚刚才过来。”而这时,有人快步跑到秦政天身边小声说着什么,秦政天瞬间变了脸色。几秒后,秦政天才恢复了脸色,“苏小姐,招待不周您见谅。我这边有点事要先去处理一下,先离开一下。”“好。”苏紫慕认出,这就是秦家暂定的掌权人,格外恭敬。秦政天离开的匆忙,甚至不曾和秦嘉穆打声招呼。直到人已经消失,人群中才有了些许讨论的声音。
直到粗犷的声音传来,苏柔柔才撑着自己那张惨败的小脸四处观望,才发现是苏父苏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两个人脸色铁青,眼底思绪不明,只是愤恨的盯着前方。仙竹先生站了起来,上了年纪要看清楚,一个人还是要眯着眼睛的。打量了眼前的人几秒钟,仙竹先生突然开口,“你们说我说要收下这孩子,有什么证据?”“当然是我们来的时候,这里的人就对我们很恭敬,而且您不也说了,要找苏家的女儿。”
终究他还是弄丢了她。余呦呦抱着安安走。“爸爸,咳咳——”安安还在哭,扭着身子,余呦呦寸步难行。余呦呦只能把她放下,拖着她往回走,她也不走,无奈,她扔下她:“行,你跟你爸走,我不要你了。”说完就冲着回去了,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来。回到家,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落寞的背影。她一愣,对方转过身来,露出沈敬先那张斯文俊美的脸庞。“你回来了。”
余呦呦都没搭理他,径直签着安安的手往里走。吃饭的时候,顾尚嵘突然往她碗里夹菜。余安安捂嘴偷笑:“爸爸和妈妈,关系好,羞羞。”余父一副大家长的口吻:“以后安安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开不开心?”“开心。”安安脆生生的话刺进余呦呦的耳朵,她食不下咽。一顿饭,其他三个人都开心,唯独余呦呦不开心。吃过饭,顾尚嵘又带着安安去玩了,余呦呦想把安安喊回来。
可刚走,顾尚嵘就脸色一变,抓住了余呦呦:“你把安安一个人丢在托儿所,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就被人欺负?”余呦呦看着他,一愣:“怎么可能?”随后看向安安:“安安,告诉妈妈,怎么被欺负了?”安安刚才还开心的小脸瞬间就瘪了下来:“妈妈,他们说安安是没有爸爸的孩子,还说妈妈是坏女人,妈妈不是,安安也不是。”瞬间,余呦呦心疼坏了,牢牢抱住安安:“当然不是。”
老师语气缓和:“你是哥哥,要带着妹妹玩。”陈宸却说:“老师,我妈妈说了,余安安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不让我跟她玩。”“对啊,我妈妈说了,余安安妈妈未婚先孕,是不检点的女人。”这时,老师怀里的安安炸了:“我妈妈才不是,我妈妈是我妈妈。”她吼得可爱的小脸整个都红了。懵懂的安安并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维护是一种本能。顾尚嵘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这时,一个通讯兵跑了小跑着穿梭过操场来到了顾尚嵘面前:“报告首长,有您的电话。”顾尚嵘看向下面的方阵:“立正,稍息,立正,军姿半小时。”随后就去接电话了。来到通讯室,顾尚嵘接通电话:“我是顾尚嵘。”那边直接说:“首长,您要调查的我调查清楚了,余安安是您的孩子,当年夫人是大着肚子上学的,刚开学,肚子就显怀了,这些她的同学都可以证明。”听到答案,顾尚嵘心底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狂喜。
沈敬先一手攥拳,以手掩拳,干咳一声:“你还爱他吗?”余呦呦思索一瞬,目光蒙上了一层灰雾:“我也不知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沈敬先说完就回去了。而余呦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些苦恼的扶额。她不确定她还爱不爱顾尚嵘,但只要一看到顾尚嵘,心口就疼。现在她应该苦恼的是,如果顾尚嵘发现孩子是他的,要和她抢,她该怎么办?翌日,余呦呦去单位,牵着安安去单位的托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