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嘟着嘴,心有余悸的埋怨,“父王你应该保护好娘亲,不该让她被坏东西丑到眼睛的。”陆宸骁冷笑,“但凡你有用一点,都不用你娘替你出头。”怀安被说的心虚,抱住娘亲脖子奶乎乎的认错,“娘亲对不起,让你操心了。”孟云裳轻抚儿子后背,柔声安慰,“宝贝没事就好,娘亲不要紧。”陆宸骁冷冷地看着都快好成一个人的母子俩,坚决不承认自己嫉妒小混蛋。
陈诺恼羞成怒。不管这是在学堂大门外,高举着拳头要来打怀安。孟云裳透过车帘缝隙,看到这一幕,惊的连忙起身。可还没等她走出马车,就被陆宸骁给搂住腰拉进怀里坐下。孟云裳着急的说,“可怀安有危险,我得下去看看。”陆宸骁老神在在的说,“不急,再等等。你现在下去,只会影响他发挥。”话音刚落,车外就传来一声巨响。“砰!”紧接着是陈诺杀猪般的惨叫,“陆怀安,我要杀了你!”孟云裳一听,更加坐立不安,想起身出去帮衬儿子。
“嗯?”“王妃说的对,安然居院子小房间少,确实不适合本王与王妃同住。”孟云裳嘴角微抽。这人的意思是只有她答应同住,他才愿意和她一起陪怀安去学堂?还真会趁火打劫。不过,她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和风院,”孟云裳退而求次的挑了个答案。陆宸骁扬声交代暗处的陆康,“本王回来前,王妃的所有东西都必须搬去和风院。”“我不同意!”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又被不要脸的父王给偷家。怀安气的眼眶都红了。
孟云裳嘴角微抽。抬眸扫向陆宸骁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张阴沉不能看的脸。“陆宥霖,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收拾你。”怀安趴在孟云裳怀里嘤嘤哭泣,“娘亲你听见了吗?当着你的面他都要收拾我,那你看不见的地方,他还不知道要怎么为难我呢。呜呜,父王好凶残……”“好娘亲,咱们去找皇伯父吧,让他给怀安挑个知书达理,温润如玉的爹爹,这样娘和怀安都不用受委屈了。”陆宸骁轻呵,这可真是他的好大儿。
不等她打招呼,就听陆宸骁冷声嗤笑,“王妃还真是公私分明。”孟云裳皱眉,“王爷有话不妨直说,这样阴阳怪气并不能解决问题。”陆宸骁:“!”他阴阳怪气?呵,是他想阴阳怪气的吗!见他不说话,孟云裳主动开口,“安然居院子小,房间少,若王爷没什么别的事,就早些回清风院歇息吧。”陆宸骁双手紧握成拳,眼里受伤一闪而过。他低沉压抑地质问孟云裳,“你在赶本王走?”孟云裳低声否认,“妾身不敢。”
今日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不断放映。那些谢津岸的一些小动作,让她无法否认,谢津岸应当是同她一样带着记忆回来了。她蜷了手指。若是如此……那些执念真的能够消去吗?“我该怎么办……”这日后,不知是思虑过度还是路途受了风,阮知意受了风寒,连着好几日没有再去学堂。再到后来,她便央求着长公主,请了教书先生在家学习。谢津岸不明所以。却也未能想到,那日之后,他再也没有碰到阮知意的机会。
只是可惜,后来她迷恋上习武后觉得穿这种衣服不方便,就没穿过了。看着朝他走来的阮知意,谢津岸心里升起几分思念,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庆幸。阮知意现在生活在这样和平的世道,以后定然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抱歉,马车出了点意外误了时间。”谢津岸的思绪被阮知意打断。看着她充满歉意的小脸,他的心里却只剩下了担心:“你可无碍。”“无妨,现下可能开始了。”见她这般说,谢津岸打量了几眼,见确实没有伤才带着阮知意去了一处。
“我还从来没有自己做过,能不能带我一起呀。”小孩子向来好奇心重,也容易放下心中的龌龊,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几个刚刚来学院的同窗也叽叽喳喳的凑了过来:“我也想,我也想。”霎时间,谢津岸和阮知意的身边围满了人。阮知意突然想起,从前她的世界里只有谢津岸,将一切心思都放在了谢津岸的身上,后来甚至连朋友都没有。现在身边多了这么多人,倒是有些新奇。看到大家都这么热切,阮知意应声道:“我倒是不介意,不过东西是谢津岸的,你们得问他。”
长公主也没有多想,合上了盖子和阮知意聊了几句,有一起用的膳才离开。晚上的时候,阮知意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脑子里莫名的想起了从前棠苑里的那一盆盆海棠。是巧合还是她忽视了什么?思来想去寻不到一个答案,反应过来,阮知意便已经拿起了那般团扇。“海棠珠缀一重重,清晓近帘栊。胭脂谁与匀淡,偏向脸边浓。看叶嫩,惜花红。意无穷。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从前月下看花看谢津岸时,她总是这般呢喃。
阮知意一把掐住青蛇七寸,见是无毒蛇便也没有用力,反而握在手中递到了那几人面前。“啊——”一时间人群散去,阮知意扬声开口:“以后别胡闹了,不然我就告诉你们爹娘。”说完,阮知意将蛇寻了处僻静的草丛扔了进去,然后转身离开。她越走越远,却不见谢津岸黑黢黢的眼睛落在了她走远的背影上。谢津岸原以为阮知意不会管他,可是她却过来提醒他了。原本在小蛇出现时,他便要出手的,可是阮知意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勇猛。
阮知意起身走到谢津岸身边,轻声在他耳边开口。“既无事便早些回去吧,那些人似乎想要捉弄你。”话落,她没在管谢津岸的反应,转而走向那几人。“我们过来是学习课业的,不是捉弄别人的。”郡主的身份还是有几分威慑力,但不过都是五岁稚童,到底还是有胆大的。一个女孩上前一步:“我偏要又这样。”她说着,将一直缠在背后的小袋子朝阮知意扔了过去。袋口开,一条小青蛇朝着阮知意袭来。
花朝节。阮知意用了早饭便带着小桃一同出了门。为了迎接节日,路上早早的就做了装饰。只是天色尚早,路边挂的花灯都还没有点亮,看上去少了几分颜色,只有地上的花争奇斗艳的开着。早上外面吃早食的人还挺多,寥寥炊烟伴着食物的香味弥漫了整个街道。小桃刚刚被她派去买百味楼里母亲最爱的吃桂花糕去了。她便一人往不远处逛了起来。路边的点心摊子倒是有趣,各种点心都是做成了各种花的模样,看起来精致又可爱。
“他家父之前是皇商,现在他也子承父业,手下有不少营生。”“虽然说士农工商,商属下成,但是我们不兴这个,若是阿意喜欢,也可选来放在后宫,做个男妾,到时候……”见长公主越说越远阮知意连忙止住了她的话头。“娘,别急,人家兴许……”话还没说完,长公主便急急道:“确实,还是先安排你们见一面,若是看上眼了到时候再说也行。”“想来后日便是花朝节,大家都去游湖看花灯了,到时候安排你们见一面。”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过来的。她收回目光。事已如此,她也只能先装作不知道了。只是后来谢津岸想过来帮忙时,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些许。谢津岸神色微微一暗,但什么都没有说。做小珠的时间过得很快,黄昏时大家做完也纷纷告辞了。阮知意落在身后,也准备离开时,谢津岸却拉住了她。“今天我有做什么让你不喜的事情吗?”阮知意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没有,只是昨夜歇得晚了,有些乏罢了。”
也是借了阮知意的东风,才让他结交这些人。想来他要脸面的父母也会对他重视几分。毕竟现在他还是要靠父母才能获得资源,资源越丰富他才能有机会去到阮知意的身边。众人玩乐起来,谢津岸却时不时的看着门口。直到离约定时间过了一刻,阮知意才姗姗来迟。阮知意穿着淡粉色宫装,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蝴蝶簪,肌肤晶莹如玉活像一个小仙子。
仔细想来,若说是自己救了阮知意,不如说是阮知意拯救了他。可是从前的他能给阮知意最好的生活,但现下,他又能给阮知意什么?脑子里思绪转了无数遍,阮知意不知他心中所想,便也难得理会了,转身离去。只是刚走了几步,阮知意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谢津岸拉住了。“珠子,是我自己打磨的,独一无二。”谢津岸知道自己有点卑劣。按照常理来说,他只要接受就好了。而且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和阮知意并不相配。
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从前月下看花看谢津岸时,她总是这般呢喃。她想要岁岁年年同他长相厮守。可如今,她想要的却是当断则断。“当——”思索间,阮知意手中的团扇不觉脱了手,上面挂的玉珠落了地,生出了裂缝。阮知意看着团扇有些神伤,也生出几分懊恼。原本是想将东西还回去的,现在这般怕是不太合适。思来想去,还是找侍女小桃去寻了个相似的珠子重新镶嵌了进去。裂开的珠子置于台前,阮知意呢喃。
一会儿说夏雪和夏梅同侍卫有染,同他无关。“拉出去杀了。”吵得皇上脑壳疼。夏雪和夏梅在苟活和死之间,选择了苟活。两人异口同声指认了大皇子谢凌西。“大皇子沟谷之间有一个黑痣。”挺好!众太医恨不得聋了。皇上怒不可遏,“很好!!!谢凌西你府里的女人不够吗?把手伸到宫里来了,把这两玩意儿给朕带走。滚出去!!!”谢凌西灰溜溜的走了,皇上看着天边的启明星。
撞死在长刀上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吾皇万岁万岁!”那天,谢凌渊死爹又死娘。自称孤的那天,也真成了孤家寡人。谢凌渊眼里的那滴血泪,历经两世她还记得。红的让人发慌。柳眠眠暗暗发誓,这一世谁不让她和她亲人好过,谁就不配活!“表哥,你放心我能应付得了。两个人换十万两银子不亏。她再说话!兜里那两文钱,一个子都别想保住。【看她拿什么收买五城兵马司。】
曹皇后指着屋里的两个宫女,“夏雪、夏梅、你们跟着柳侧妃回王府吧!”又对柳眠眠道:“这两个人是太医看过的,身体好易生养。”夏雪身材丰满,胸前异常鼓胀,屁股也大,就是皮肤有些偏黄。夏梅身材纤细高挑,皮肤白皙一双好像会说话,有种勾人的美。人,好巧不巧柳眠眠认识啊!上一世夏雪是大皇子谢凌西的侍妾,为大皇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一时风头无两。京中人人皆知,双龙戏珠。
皇上捋着胡子,意有所指道:“对谢凌渊昨晚的表现不满意啊!”一时嘴快的皇上轻咳一声,“咳……”试图掩饰为老不尊的尴尬。忘记了,这孩子才十六岁啊!啥也不懂呢!结果皇帝看见谢凌渊眼神带着清澈的愚蠢,不解!柳眠眠耳尖微红,羞涩的低下头。哦吼?皇帝百思不得其解,皇家果然没有正常人,眠眠这丫头刚嫁过来第一天就不正常了。“平身吧!地上凉……”“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