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出聊天界面,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直接睡觉。可下一秒季时序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是不容她拒绝的语气,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喘息,“还不过来,是等我过去抓你?”季秋池深吸一口气,“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听到这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温和许多,“叫你过来不是非要做那事。”“我今天有点醉了,就想抱抱你。”季秋池:......在季时序最后一次不耐烦的催促下,她终于放下手机,蹑手蹑脚去了他的房间。
虽然刚才什么也没干,但是毕竟和裴珊挨得有些近。只怕裴羽星误会了什么……他下意识想开口解释,裴珊就先开了口:“星星,去叫小昱起床。”裴羽星神色如常,点了点头,往客房走去。傅成礼有些不安,看向裴珊:“要不要跟星星解释一下?我怕她会误会。”“误会什么?”裴珊不解。傅成礼顿时着急,“她看见自己妈妈和一个男人挨得那么近,万一多想怎么办?”此话一出,裴珊罕见地皱了眉,露出些疑惑:“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星星的妈妈了?”
目光带着探究,不像是不舍,倒像是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他在看大学时的姜舞资。那个让他喜欢了整个大学生涯,拼命想要靠近的,不惜为她放弃自我的,姜舞资。可是没有。他透过那双冷峻的眼眸,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傅成礼突然明白了什么,释然地笑了一声,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姜舞资一直是冷淡的,迟钝的,哪怕现在愿意接纳他,也不过是习惯成自然。他曾经不顾一切疯狂爱上的,一直视为标杆疯狂努力的,只是自己的幻想。
姜舞资没办法毫无愧疚地说,自己对曾与他毫无私心。毕竟当年,自己确实喜欢过他,还因他的离开而消沉了好一阵。可……再次见到他,自己却毫无感觉。姜舞资满心都是傅成礼。她想到以前那个温柔的,热情的,体贴的傅成礼。会等她回家,会悄悄给她送饭,会帮她熨烫衣物,提醒她按时吃维生素……这些体贴的举动让她对那场酒后乱性心有芥蒂的心暖了下来。她无比确定自己已经习惯了傅成礼的陪伴,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就能……
傅成礼听见这话,看着她垂眸淡然的模样,心中滋味复杂。他一边惊奇姜舞资竟然变得这样善解人意,突然开口解释起来。一边又心冷。姜舞资果然不知道小昱为何咬她,不是因为气愤,而是……“小昱咬你,是因为害怕。”傅成礼看着姜舞资眸中的疑惑,沉声道:“她害怕被你带走,害怕和新爸爸一起生活,再见不到我。”他解释得清楚明白,却让姜舞资皱起了眉头。“什么新爸爸?”姜舞资眼眸阴沉,“我和瀚泽只是同事,那次他也是借住,早就搬……”
看得人心里软软。傅成礼想说的话在这殷切的目光下全都哽在了喉头。他看着小昱没安全感的模样,知道今天姜舞资的出现,还是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知道,小昱懂事早熟,哪怕早早知道自己因为姜舞资而不开心,也一直忍着不说。只要自己开心,他宁可受委屈。傅成礼想明白这点,心中酸涩更甚。……是他的错,才让小昱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委屈。他满心愧疚,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问:“小昱不喜欢她吗?”
不,不是没有反应,只是全部注意力都被他和身旁的裴珊吸引去。“你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美国,我不能来找你吗?”姜舞资掩在袖管中的手攥得紧,阴沉的目光落在裴珊身上,久久不能移开。他们才离婚,傅成礼这么快就给小昱找了个新妈妈吗?4还是说,他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跟自己离婚的,带着小昱来到美国的?傅成礼却不知她姜舞资心中愤怒思绪,只觉得她说的话荒谬可笑。“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去哪里,跟你没关系。”
知道他们是来看极光过圣诞的,热情地推荐了自己的妹妹。“欧利维亚是经验丰富的极光猎人,带着傅多人看过极光。”傅成礼和裴珊对视一眼,知道自己找对人了。观看极光是极其需要运气的,如果有经验丰富的人带路,那一定事半功倍。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老板口中的欧利维亚。正想着,老板就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两人:“冰岛传说,一起看到极光的爱人是被神祝福的人,会幸福一生。”话音刚落,傅成礼愣住了。
裴珊看见他澄澈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不知想到了什么,想说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她知道我恐高,让你照顾好我。”傅成礼的注意力立刻被岔开,看着她的脸色,紧张地问了一句:“现在还好吗?”出发前,他问过裴珊,只见她笑了笑:“只要不靠着窗户就没什么大事。”这话说得含糊,傅成礼本就将信将疑,现在更是绷紧了紧张的神经。看着她的眼眸中满是担忧。裴珊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心中一暖,本想说没事,可推了推眼镜,抬眸流露出一丝脆弱。
就是在冰岛的极光下,两人为他唱生日快乐歌。寂静的黑夜与冰原,绚烂的极光旖旎梦幻,仿佛星河降临地球。当时他便生了想要去亲眼看极光的心。可后来忙着学业,又有了孩子,追逐着姜舞资的脚步奋斗在一线,一直也没能去看看。现在听着裴珊的邀请,傅成礼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好,圣诞节假期,我们带着小昱和星星,一起去看。”裴珊见状,笑得温柔。夜色寂寥,月光下,淡淡温情在弥漫。
尴尬地咬了咬唇:“哈哈,我,我还以为你近视呢……”裴珊看着他羞涩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又担心自己逗得太过,赶紧收了笑。温和看向他:“没事。”她话语轻轻,滚热的呼吸仿佛喷洒在傅成礼的颈侧:“有你安慰,很管用。”傅成礼一愣,转头望进她深邃的眼眸。失去了眼镜的遮挡,他才发现裴珊有一双极为勾人的眼眸。眼尾勾起,眼下一颗不易察觉的小痣。空中绽开的烟火倒映在她的眸中,仿佛漫天闪烁的星子,带着摄人心魄的美丽。
轿厢就陡然一颤,停在了最高处。四人俱是一愣,裴珊心一惊,下意识地抓住了傅成礼的手。小昱也喊着:“爸爸,下面不亮了,是不是停电了!”裴珊闻言手攥得更紧,傅成礼立刻回握住她,安抚道:“不是,是要放……”话没说完,一束火花划破长夜,伴随着破空声,在窗外炸开。“是烟花!”
说完就走出门,还不忘回身关上了门。姜舞资看着他责备的模样,放在行李箱上的手攥紧又放开,心中滋味复杂。她的亲生儿子,竟然怕她到如此地步……姜舞资心中颤了颤,将那股苦涩的感觉压下:“抱歉,去机场路过这里,才来跟你告个别。”“下次会提前打招呼的。”这话是从姜舞资嘴里说出来的?傅成礼看着面前的女人,那股清冷的冰冷气质好像被什么击碎,浑身透露着颓废。诧异了一瞬,又收回了目光,只点了点头:“好。一路顺风。”
季秋池索性背靠在椅子上,看上天上那轮圆月。她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没有给季母打去电话,于是摸索着手机,背过身去打视频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季秋池看着季母的脸,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妈妈,我好想你......”不过一个星期,她却感觉好像有一年没有见季母了一样。这一声嚎哭惊得季母不知所措,“乖女,你是不是喝酒了?哎呀,就算为了工作你也要少喝一点,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季母看外面不像是在卧室的样子,又担心的问,“你还没有回去吗?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还敢喝酒,胆子真是大了!”
外面的同事发现梁牧野进了季秋池的办公室后,都开始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大家脸上的表情无一不在告诉他们:我在八卦。季秋池开始懊悔,为什么早上会同意和梁牧野坐一辆车来上班,现在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到是梁牧野脸上的笑意却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他巴不得现在马上就有人能带头喊季秋池嫂子,为他努力的追求再添上一砖一瓦。也许是因为有梁牧野的帮助,季秋池今天的工作格外顺利。到下班时间,大家开始收拾着桌面,随时准备关机走人。
“对不起。”季时序想了很久,他觉得他应该跟季秋池道歉。不管怎样,都是他的错。但季秋池淡淡回答,“你没有错。”错在她将他的少年告白信以为真。话音刚落,那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这是第一次,季秋池听见季时序在哭,因为自己的离开。黑暗里,季时序掩着面,眼泪浸湿掌心,半晌后他小心开口,“那天我在KTV说的话不是真的。”季秋池早就猜想到他已经知道自己去过那里了,否则早上打来的电话,他一定是一通责骂,而不是沉默地挂断。
梁牧野太过热情,恰好,她也喜欢这样的热情。礼貌也不失边界感。她坐在床边,看着外面洒进来的阳光,落在窗户边,桌边,也落在明艳的鲜花上。她已经到了海城,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想她应该像被阳光洒满的鲜花一样,明媚而自由生长。今天是最后一天的休息,明天她就要回归到工作中了,来到海城休息了一个星期,也是该收收心了。
想到季秋池昨天在季母房间里睡的事情,他丝毫没有多想,以为季秋池还是跟昨天一样黏上了季母。他捏着手机一阵无奈,最后只好回到自己房间洗漱睡觉。可躺在床上过了很久,他闭着眼却始终睡不着,他在想季秋池睡着了吗,今天有没有想他。还在想,为什么又突然拉黑他。等明天天一亮,他就要问问季秋池为什么要这么做,等明天,他也要好好抱抱她。这几天工作太忙,他都没有时间和季秋池待在一起了。
梁母见目的达成,松了口,“好好好,我不说了。”她看着害羞的两个小年轻,拉着梁父就要离开,谁能想到季秋池竟然快他们一步,“叔叔阿姨,我还有事没有搞完,我先上去了!”话还没说完,人就消失在了拐角处。梁母嘴角一样,满脸欢喜,“儿子!有戏!”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梁父跟着梁母笑出了声,梁牧野沉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好是!”“就凭我妈今天这顿操作,算是把我推到刀尖上了!”
“阿清......”他追了上去,“你要去做什么,是去报警吗,他们说消防队的人已经在......”“我只是去图书馆。”沈酌清冷漠的语气让他为之一颤。她歪着头看着他:“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冷血无情了?”他摇头:“不是,我没有这么觉得。”“我只是不喜欢轻贱自己生命的人而已。”看着沈酌清转身走去,他连忙挡在了她面前。“阿清,我不管你善良也好,恶毒也好,在我心里,你就是你。”
站在旁边被忽略的姜七七冷笑了一声。“可真是装的像啊,要是你真像你表演的那么深情,阿清又怎么会想不开?!”宋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过了半晌他才终于回过了神来:“你说什么?!”他举起拳头,一拳捶在了姜七七旁边的柱子上:“又他妈是你,是不是你故意设计的这一切!”宋宴拼命隐忍着内心的狂怒,最后控制住自己,只是手紧紧拽着姜七七的衣领。“从那些什么死亡走马灯的视频开始,我就怀疑你了,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对不对!你究竟想要什么!是你对我的阿清做了什么对不对!都是你!肯定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