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就像放屁似的,瞬间没了。苈她双眼红肿,紧咬着唇,丧气道:“没有。”她哪儿来的钱。叔叔跟爸爸刚从医院回去。爸爸腿还落下残疾了,以后都没法正常走路了。家里别墅都没了,被抵押了。他们住的还是巷子胡同里的平房。现在的李家跟从前,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苈“没钱拿什么买热搜?你知不知道现在热搜有多贵?营销得花多少钱?到处都得打点。”经纪人冷笑。
是她小时候那家饭店的味道。是江城的味道。离开到现在,这么多年,她都没吃过了。盯薄烨竟然给她找来会做江城菜的厨师,江阮心里还真是……五味杂全……佣人笑:“那就好,薄总让问你的意见,你喜欢吃,那我就让他留下了。”江阮黑眸触动:“嗯。”或许是太怀念小时候的味道。这顿饭,江阮足足吃了两碗米饭。心情也从沉重变得美好。下午。盯江阮窝在沙发刷微博。
江阮撇嘴,懒得搭理他。别人家的男人: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萄她的男人:我死了带你一起走。江阮:“……”人跟人的区别怎么这么大?又躺会儿,薄烨就起床了。江阮还在床上赖着,窝在薄被里看他穿西服。他身材身高,也高。有一米八七了。萄这个身高放在整个娱乐圈也是相当炸裂的。骨骼分明指尖扣着领口纽扣,薄烨扭头瞥她一眼:“白天打算做什么?”
她似乎很久没有看见过庄星野离开的背影了。收工后,庄星野就看见了叶靖琪发的新微博。图片是一玻璃罐的彩色糖果。配文:【今天也是被人宠的小朋友!@周冰凝】那糖庄星野认识,出自下午他们去的那家店。庄星野甚至不知道周冰凝是什么时候买下的。莫名的,庄星野又独自去了家糖果店。店家居然还没打烊。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糖,庄星野像是踏入了小时候的梦。从他有记忆以来,因为母亲的滥赌,他们家似乎总是在被人追债。
过去一年都不一定同台一次,没想到这几个月,竟能和周冰凝撞三次节目!庄星野缓缓摇头:“蔡老师亲自邀请的我,不能不给这个面子。”自他入圈,蔡同书对他多有照拂。……《蔡来了!》录制当天,庄星野提前到达。说来,他跟周冰凝第一次认识就是10年前这个节目第一期。那时他是新人歌手,周冰凝也只是小演员。他跟蔡同书聊了会儿后,周冰凝才姗姗来迟。蔡同书热情地跟她拥抱。松开后,周冰凝若无其事地张开手:“庄老师,好久不见!”
裴宜勾唇:“一复出就搅动风云的乐坛天王和腥风血雨的新晋顶流小花,现在观众爱看这个。”两组假定情侣分开录制,自定约会流程。录制间隙,裴大小姐手一挥,请整个节目组一起吃冰淇淋。她拿着一个递给正休息的庄星野。“吃吧,你不是喜欢吗?”庄星野一愣。他是喜欢不假,可裴宜为何会知道?对面裴宜不以为意地笑。“这么幼稚的行为,怕你这30岁的男人不好意思,就让所有人陪着你一起吃咯!”
母亲对儿子的狠毒诅咒让在场人都不寒而栗。经纪人安娜神色担忧,欲言又止:“阿野,演唱会马上开始……”庄星野攥紧手,扯出一抹笑:“我没事,开始做妆发吧,我想有个完美收场。”演唱会如期举行,巨大的场馆沸腾了两个多小时。中场休息时,庄星野看着满场的歌迷,突然有种冲动。他拿起话筒:“今天是旧梦演唱会的最后一场。”“旧梦结束代表着一切过去,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可以重新开始。”
他起身,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我去帮你放水洗澡。”卫生间里,庄星野看着自己泛红的眼角,深深吸了一口气。待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出浴室。“水放好了,你……”话未说完,他却看见周冰凝冷着一张脸转过身。开口就是冷得像冰的质问:“为什么要骗我?”庄星野不解。下一瞬却见他随身携带的药瓶不知何时被周冰凝打开了盖子。庄星野僵立在原地。他看着周冰凝将那写着‘帕罗西汀’的药瓶抬高,手腕翻转。
庄星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所有想说的话都在他的歌里。每一首歌,都仿似在燃烧他的生命。感性的蔡同书眼眶通红。就连裴宜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认真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随着庄星野的一举一动而被牵引。舞台之王庄星野,从来就不是一句妄言。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庄星野像是给所有人织造了一场华丽绚烂的梦。然而一到后台,庄星野便直直地倒了下去。众人乱作一团:“快!给庄老师上氧气机……”
薄烨挂电话了。鉄江阮撇嘴,挂的还挺快。其实江阮想问他,是不是因为她才收购的飞鸿。她又是突然想起来的。每次都是这样。这两天,虽然薄烨在这,可两人凑到一块就是咳咳咳……她看到他之前,脑子里还想着这事。看到他之后,脑子就进水了。鉄只有跟他咳咳咳了。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一来二去的,直到现在也没问。江阮撇嘴,感觉水温也没那么热了,就起身出去了。
活见鬼了。活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敢这么说他。“绅士的贬义词不就是流氓吗。”江阮道:“你说你在我这不是绅士,那不是流氓是什么?”囘他确实挺流氓。变着法的折腾,她。江阮现在腿还是疼着的呢。“说我流氓是吗?”薄烨眸底燃烧着愠意,跟她较劲儿似的,握着手机,语气强势霸道:“信不信我现在过去,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流氓是什么样?”江阮本来还挺横。
电梯飞速下降。薄氏坐落京城中心,电梯除了底部都是钢化玻璃,晚上刚好能看到窗外霓虹夜景,尽显繁华。几分钟后,顶级奢华黑色迈巴赫S680箭步似的跃出车库。上位者的专属车牌号。夜风簌簌,透过车窗吹在男人棱角薄削的脸庞,成熟男人味十足。窗外天都黑了。江阮晚饭也吃了。氵都没等到薄烨回复的短信,看着空空如也聊天页面,男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薄总,我们……”“薄总,……”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公司剩余部门,股东纷纷站起来保证。场面一度壮观。瀥跟之前所有人反对,简直像是换了批人似的。看的陈南心胸澎湃。薄总就是薄总,几句话就直接拿捏他们。说白了就是欠骂。好好说话不行,骂一顿就长记性了。会议延长一个多小时。等薄烨出来时,已经快九点了。瀥走进电梯,听着陈南汇报明天的安排,薄烨打开手机。
“导演你怎么……”江阮震惊的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就直接答应了?一句反问都没有?鬆也没生气?这好像不太符合导演在她心里的人设啊。只听导演道:“剧情本来就是为粉丝和观看者服务的,既然你都说粉丝不能接受,那干脆就不拍好了。”“我后来也想了想。其实拍不拍吻戏对这部剧没什么影响,只不过是给了八卦记者营销的话题,到时候能更好炒热度而已。”
“乖女孩需要被奖励。”駹江阮想哭,她能不要这奖励吗。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最后的最后,江阮闭着眼睛,除了呼吸,整个人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像块破碎掉的白布。点缀各种颜色。除了脖子,看着格外吓人。她皮肤是真的白嫩,一点痕迹就会特别吓人。駹迷迷糊糊,江阮感觉自己被抱起来。很快,热水包围。好像有人在帮她洗澡。可她一点都不想睁开眼睛。
我深怕这只是一场梦。我做过太多太多次这样的梦。下一瞬,妈妈却扑过来抱着我,那手臂用力,紧得我有些痛,却又如此真实。她声音带着浓重哭腔:“我的心肝儿,你可算醒了,你知道娘这一月是如何过的吗?还有你爹也是,你再不醒来,我们都要活不下去了,我们以后再也不逼你了……”我想要回抱住她的手骤然顿住。3“娘?爹?”这称呼一出,我这才注意到,两人穿的皆是越朝服饰。我垂眸看着自己光滑如玉的手,那可怖狰狞的伤痕早已消失殆尽。
她手中的剑叮的一声落在地上。墨婉错愕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又颤抖地将掌覆在那被剑贯穿的伤口之上,似乎想妄凭这样将血止住。可一切终究只是无用功,血很快将她的手染红。我只感觉心脏处的洞越扩越大,阴冷之气源源不断涌入,吞走我血液里最后一丝热气。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却听见墨婉在我耳边撕心裂肺地呼唤:“太医呢?将太医给我找出来!”我内心发笑,用尽所有力气抬手抚上墨婉的脸。看着她慌乱惊恐的神情,挤出一句话。
那时我在他们的脸上看见的只有绝望与麻木。我用了我所有的学识不遗余力帮助他们,只为让他们摆脱困境。如今比之当初,何止繁华百倍。我听见从我身边路过的一对夫妻正教育他们的孩童:“我们能有今日,要好好多谢当今圣上。”“就是,多亏皇上将那妖孽抓起来,下次再到游街的日子,将我们孩子也带去打砸几下妖孽,来年一定更加聪明伶俐,福寿绵长。”我蓦地捂住嘴,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得喘不上气。
“可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儿,又怎么担得起这份神祇之名?你怪不得陛下,要怪就怪自己没有一个显赫的身世,在这纷乱的世道无依无靠!”她说的理所应当,我听得瞠目结舌。良久,我笑出了声。我问她:“你说我要怪自己没有显赫的身世,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也不过是个没落将军府的后人?”萧无双脸色骤然难看起来。疯狂的憎恨和痛苦弥漫在我心里每一个角落,可这怨恨分摊到她们每一个人头上,又显得不够浓烈。
我被墨婉送回了摘星殿。清醒后我下意识唤道:“承安!”旁边却传来墨婉漫不经心的声音。“你的承安已经死了,需要我让人将他尸体带来给你看看吗?”我只觉得手脚一寸寸冰凉。良久,我抬眸看她,想要极力保持冷静声音却仍带上难听的沙哑。“好,带过来我看看。”她微一挑眉,定定看我半晌,嘴角恶劣地勾起。“晚了,已经让人扔到乱葬岗了!”我死死攥紧手,一股绝望笼上心头,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巨大的重石砸在我心脏上,让我痛不欲生。
我忍不住问道:“那日,到底是何情况?”“那日,我回来……”夏宏邈刚开口,又剧烈咳嗽起来。我心中一惊,上前几步想查看他情况。靠近的瞬间,他却眼眸一戾一把夺过我头上的玉簪往自己的小腹刺去。我看着那月白的衣袍瞬间被血染红,一时呆住。他压低声音,笑容诡异:“温昊乾,只有你死了,墨婉才会死。”我震惊无比:“上次的毒,是你自己下的?”夏宏邈不答,猛地拔出簪子紧紧握住我的手,扬声凄厉道:“公子,我知晓你恨我,可我并不想跟你争这帝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