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绾一进来就看见水语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水语茉!更没有想到水语茉会那么大大方方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金滢抿着嘴偷笑。宋星绾迟疑了一会儿,便朝着他们的位置走了过去。空中花园的座位都是豪华的单人座椅,两个人的位置就只有两个单人座椅,也就是说水语茉坐在了宋星绾的位置上,那宋星绾就没有位置了。她只要走过去,只要水语茉不起身,那她就是尴尬的存在!
“怎么了?”宋星绾发现傅承峥一直盯着自己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怪紧张的。“没事,点餐吧。”傅承峥急忙转移视线,两个人点了餐,等餐的过程聊起天。要知道从确定了要和傅承峥吃这顿饭,宋星绾就开始搜肠刮肚想着今天要聊什么话题!“上次在医院照顾我,耽误了你不少工作吧,怪对不住你的。”傅承峥并不想提上次在医院,上次在医院,只能说喜忧参半。
说到底,孙明杰什么也没有做成,也没办法抓他。宋星绾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叫孙明杰的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骗大一新来的学妹,玩腻了就甩,哪怕人家打胎,他都不掏一分钱。是个人渣。开除了正好。“嗯。”宋星绾没敢问安朵,她不想触霉头。傅承峥也没说,“他说约你进什么乐队?”“是。”“你还玩乐队?”“之前喜欢玩,现在不喜欢了。”“还喜欢什么?”
傅承峥的脸色仍旧是阴暗无比,“别跟我提她!”“她怎么了?”傅承峥突然冷笑一声,“她不怎么,她是这个世上最贤惠最大度的太太!”南枫听出这话里讽刺的味道。“安朵算计她,反倒是被她算计了,这安朵越来越跋扈,你准备怎么处理?”昨晚的事情,南枫是知道的,傅承峥早上来的时候,就跟他提了一嘴。安朵这个人,处理轻了,没有作用,处理重了,又万万不可。
“傅总……”傅承峥又是一阵干呕,“我去下洗手间。”安朵刚要带着傅承峥去那边,听见傅承峥的话只能等着。傅承峥直奔教学楼那边。安朵原本想陪着过去,可转头一想,孙明杰那小子万一事情办不好怎么办?于是她先去探一探,便转头走向了喷泉小广场。傅承峥找了洗手间,这回总算是吐出来了,吐出来也就舒服了一些。他开始在这边转悠,也不知道心里在期待着什么。
段北望闻言,心里苦笑。他们两父子不容易,那自己就容易吗?这个社会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艰辛,人活着谁都不容易。“你说完了吗?”段北望望向他问。陆承洲神情一僵。许久他又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静安嫁给你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你和我相似的脸,你和她都不会有交集。”“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早点离开吧。”说完,陆承洲转身进了屋!段北望一个人坐在原地。很晚,他才回到卧室。
难道就因为裴静安的仕途,他就要委屈自己一辈子吗?裴静安明明心里没有他!……段北望从部队回来,刚进院子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院子里。“妈,你怎么来了?”他话音刚落,段母二话不说,冲过来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谁准你和静安提离婚的?”段北望始料未及,脸火辣辣的疼。他不明白到底是谁告诉的母亲离婚这件事!段母又开口。1“段北望,你听好了,你就是卖给裴家的,你已经入赘裴家了,静安的条件那么好,你要是离婚了,一个二手货,从哪儿找这么一个好的女人?”
无非就是自己的女儿,没有真心待他!白秀梅点了点头:“北望,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妈支持你,是静安没有福气。”她活了一辈子,阅人无数。虽然眼前的女婿没有陆承洲有才学,可品性绝对比陆承洲好。段北望轻轻抱住了白秀梅。“妈,真的对不起。”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岳母对他的态度从未变过。段北望由衷道:“妈,不管我和裴静安怎么样?您永远都是我妈,我以后也会孝敬您。”“好。”白秀梅轻轻得拍了拍段北望的肩。
段北望僵在原地,此刻都感觉不到胳膊上的疼痛了。五十年!整整五十年的陪伴。怎么可能全然放下?他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房间。到了卧室,他脱下外衣,就看到自己的胳膊上大片烫伤。段北望找了药膏,自己给自己上药。他本来最怕疼了。可今天,他一声也没吭。……裴静安带着陆承洲去诊所,又是一夜没回。段北望一晚上都没有睡。他重新画好了前世自己的设计图。等天亮后,和岳母说了一声后,就出去了。
段北望内心无比苦涩。细细想来,前世裴静安和他也算是相敬如宾,除了没有自己的孩子,日子也算过的平淡安稳。只是每次遇到表哥的事,她都格外关注。在自己和表哥之间,她选的永远都是表哥。所以这一世,他想放裴静安自由,让她去弥补前世的遗憾。而自己也不用像前世一样,困在家中方寸之地,可以换一种方式生活。……第二天醒来,身边裴静安已经不在。段北望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岳母白秀梅。
裴静安见他醒了,不由得问。“你是不是发烧了?”段北望头还是很痛,不过烧已经退了。他想到裴静安对陆承洲说的话,打开了她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喉咙沙哑。“没有。”裴静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明显看到了段北望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将手收回,裴静安迟疑了许久,又道:“北望,我想把小宝过继到我们名下。”段北望神情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好,可以过继到你的名下。”是裴静安的名下,不是自己的。
那天家里来了小偷,他差点就被杀了……梦醒,段北望一张脸惨白无比。他想好了,既然裴静安不愿离婚,那就不离。不过他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但他是一定要走的。当天他就去了永红服装,对吴永红说:“我想好了,和你一起去海城。”吴永红点头:“好。我们大年初三就出发,这段时间你可以在家好好陪陪家人。”段北望点头。……前世一到年关,裴静安都会很忙,这次也不例外。她一直待在部队里,直到半个月后,腊月30才回来。
晚上。岳母白秀梅用鸡蛋给段北望的脸消肿,心疼的开口。“怎么下手这么重,脸都肿了,可惜我没个儿子,不然一定会好好疼他。”段北望看着岳母,心里很是安慰:“妈,如果您不嫌弃,以后我就是您的亲儿子。”“我当然不嫌弃。”白秀梅满脸的温柔。裴静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母亲和段北望和睦相处的画面。白秀梅起身,对她道:“北望是个好孩子,你要对他好,别总惹他生气。”裴静安点了点头。
半响,段北望继续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有关前世的梦吗?”裴静安听他又提起什么前世,眼中都是不耐烦。段北望也没管。他觉得裴静安之所以不愿意离婚,只是怕破坏她在外的形象。于是,他继续说:“我这两天又梦到了我们前世,梦到你真正喜欢的人,是陆承洲。”“你和我结婚,五十年,就承受了五十年的煎熬!”“这五十年里,你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陆承洲,我想着梦由心生,你既然这般煎熬,不如我放手。”
小宝和陆承洲以及裴静安有说有笑。段北望则是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失神不已。终于到了家。几人一前一后下车。陆承洲突然拉住了段北望,压低声音道:“北望,我们能聊聊吗?”两个人来到厨房。陆承洲一边给小宝打着热水,一边对段北望说。“北望,你想不想看看,你老婆更在乎我,还是更在乎你?”段北望不觉疑惑。就在这个时候,陆承洲舀起一瓢热水,朝着他的身上直接泼了过去。段北望没有防备,哪怕本能躲开,可还是被滚烫的热水浇到了身上。
他总会暗戳戳做些没分寸的事,惹段北望生气。可现在的段北望不仅没生气,还留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我今天有事,要去街上。”段北望想去街上买点纸笔,画服装图纸。前天,他去街上的时候,看到有服装店老板找设计师。他想要试一试。陆承洲一听,没有任何边界,直接揽上裴静安的肩膀。“正好我今天也没事。静安,你和我们一起去街上吧?”裴静安还没回答。陆承洲就抱过了小宝,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与其因为情爱再次浪费一世,还不如成全裴静安和表哥。……一整天,裴静安都没有回来。到了晚上,段北望额头很烫。他知道自己是发烧了!前世他这个时候,没有生病,可今世什么都改变了。听着外面风雪声,段北望不敢惊醒岳母。前世就是因为他发烧咳嗽,吵醒了岳母,正巧裴静安也不在家。岳母才会着急出去买药,最终摔成了终身残疾,没多久离世。所以这世,他不想再连累岳母。深夜。半梦半醒间,段北望浑身滚烫,隐隐约约听到裴静安和陆承洲的谈话声。
父亲思索了一下,便娓娓道来,“是这样的,郭家郭仕养有一女,名叫郭雪,年纪和你相仿。为父和那郭仕也算是有些来往,这些年来处得多了也算是彼此了解。这些天,他广贴告示,要为郭雪物色一名上门女婿。我跟他提了你,郭仕欣然答应,想必用不了多少天,你就能入赘郭家了。”李生听完心中一惊,三大家族不是沆瀣一气,誓要吞并父亲的茶庄吗?怎么这会儿又要和父亲联姻了?这打的什么主意?
李生摇摇头,“我不知道,二伯家大业大,至于茶庄这点利润,应该不是非吞并不可的理由。毕竟没有茶庄,他也能赚到十倍百倍于茶庄的钱。”李宗很是欣慰地点点头,“你分析得不错,茶庄的利润确实不是主要原因。但你也不能忽视人心的贪,很多有权有势的人家财万贯,却连花个几十文买个生活必需品都舍不得。”李生重重地点点头,“明白了。”李宗却摇摇头,“你不明白,你没亲身经历过,怎能明白这人世间的人情世故。”
李生蹲坐在地上,将竹筐内刚采摘下的茶叶分拣,去掉一个个坚硬的树枝和过老的芽。按照二叔的说法,他们卖的可是最优质的茶叶,容不得半点瑕疵品混在里面。这一挑,便是蹲着整整一天,李生伸了伸腿,大腿已然有些酸麻,他又扭了扭腰,腰也有点酸胀。最终,李生意识到自己浑身酸痛。远处,奔来几匹快马,那马背上坐着几个身着蓝色衣裳,腰间配着长刀的人。李生定睛望去,便觉得这应该是红河县的官兵。而在马匹后面,齐刷刷地跟随着一队人,只见这些人皆是蓝裳佩刀,李生扭过头对着坊主喊道:“坊主,来人了。”
不多时,酒菜被端了上来。李生吃了一口猪蹄,香味浓郁、汁水充足,一口下去感觉那汁水在口中爆开。李生咂了几下嘴,“味道真是不错呢!”李奉敬轻笑了两声,“好吃就多吃点,一路上也是辛苦了。”李生点点头,大快朵颐了起来。这时候,客栈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寒风涌了进来,李奉敬等人扭头望去,不禁脸色冷了下来。只见来人身着蓝裳青鞋,手中拿着马鞭,相貌堂堂但却又透露着一股说不上的阴狠。正是二伯李仁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