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男生702宿舍。灯已经熄了。屋子里只有极轻极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四个人都没睡,也都默契地没有出声。沈江寰卷着被子,一言未发。今天去见蒋星棠,也只是为了弥补没有告别的遗憾,无论如何,蒋家对他有恩,要是蒋星棠不来,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打扰。可她来了,他终究不会对她视而不见。一声浅浅的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不能叹气哦,会把好运气吹走的。”牛振明声音很小,却轻轻地传进了每个人耳中。
“嗯,确实讨厌。”贺闻声附和道,随后将宁暖搂的更紧了。宁暖闻着贺闻声睡袍上的冷杉香,慢慢睡去。另一边。贺辞序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宁暖,你真的不管我了吗?”顶楼露台的风很大,贺辞序喝了很多酒,又吹了风。现在不只胃疼,头也开始疼起来,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疼。“咳——”贺辞序眼前一阵发黑,咳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跪到地上。“辞序!”楚泽不放心贺辞序,就跟着上了露台,只是刚上来就看到这一幕。
刚走进办公室坐下,助理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什么?”贺辞序边说,边打开纸袋,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愣在原地。是宁暖寄给他的法院传票,和苗音同样的起诉理由。“侵犯他人著作权。”贺辞序没想到宁暖真的说到做的,把他也起诉了。将文件收起,贺辞序沉着脸转头看向助理。“去查宁暖现在的住址。”助理似乎早有准备,贺辞序话音刚落,他直接回道:“宁小姐现在住在海滨别墅,是和贺氏集团董事长贺闻声的婚房。”
这是幅水彩,画上贺辞序依靠着栏杆看海。落日与大海在他身后形成两道不同的光晕,宁暖将色彩处理的很好,一眼看去,贺辞序还能想起那天的场景。那天贺辞序下班后,心血来潮带着宁暖去金沙滩看海。虽然已经接近黄昏,可海边依旧有很多人。他们像其他情侣一样,牵手在海边漫步。贺辞序那天送了宁暖一束玫瑰。宁暖抱着玫瑰爱不释手。贺辞序忍不住调侃她:“一束花而已,就这么喜欢吗?”“花随处可见,主要是看谁送的,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我喜欢。”宁暖挽着他的胳膊,一脸幸福,接着问道,“辞序,以后你还会送我花吗?”
两人坐在花园人工湖边,贺闻声看着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微眯眼睛吹风的宁暖,温声道:“暖暖,今晚辛苦了。”宁暖摇摇头:“我们现在是夫妻嘛,不用这么客气。”贺闻声笑了笑,抬手把她吹到脸上的碎发别到而后,随后将她拥入怀中。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也没再说话。不多时,贺闻声听着怀里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低头一看,宁暖靠着他睡着了。贺闻声起身小心翼翼抱起宁暖,往酒店里走去。
贺辞序也只是斥责两句,并不会做什么。两相对比之下,宁暖更觉得当时的自己蠢了。宁暖也接过话筒,说了些场面话和对公司的祝福,然后就挽着贺闻声的胳膊下台了。之后贺父又当真众人的面,当场转了贺氏5%的股份给宁暖。宁暖也借此机会宣布会接受家里的部分分公司,和哥哥宁谨言一起,打理好自家产业。宁暖有个亲哥哥,宁谨言。宁谨言一直在国外开拓市场,只在妹妹宁暖结婚那天回来过一次,就又飞回洛杉矶继续工作,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下车后,他看到别墅前停着一排奔驰G65。宁暖正站在别墅门口指挥一群保镖往车上搬东西。仔细一看,他们搬的都是宁暖留在森山别墅的画。“宁暖,你这是干什么?”贺辞序本来听到管家说宁暖回来了,以为她消气了,没想到是回来搬画。“眼睛不好的话,就去挂个眼科。”宁暖毫不留情回怼。贺辞序让佣人拦下搬画的保镖,将宁暖拉到一边,沉声质问:“宁暖,不就是因为一幅画吗?你至于闹成这样吗?我现在就让苗音把画拿回来,跟你道歉,你别闹了。”
或许她该催眠这只大狗熊,让他撞墙好呢,还是坠楼好呢?绵音盯着那副软乎乎的样子,浅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绵音的声音有些发狠,完全不像平日里的胆怯和温柔。傅筱怔了一下,她可爱的女鹅这是怎么了?好像表情有些可怕,是她看错了?“绵音。”她犹豫着,叫了一声。绵音听到她的叫唤,立即转过身。笑容满面地看着她,表情带着些许羞涩和欣喜。“筱筱,不要管这个人了,我相信筱筱肯定是故意考0分,你是可以考满分的人!”
本来她就因为不熟悉兽人世界的知识,考了0分的事情郁闷着。这只大狗熊还要在这节骨眼蹦出来,碍她的眼。这不是纯粹,自己找死嘛!李刚被一拳揍得懵了,右眼很快就肿了起来。让那张本就长得凶狠的丑脸,变得狰狞狼狈了。他瞪着眼睛,全身肌肉绷紧着,涨红着脸,牙都要咬碎了。“你个臭小子居然敢打我?”“妈的,我弄死你!”他怒吼着,直接爬了起来,举着拳头就对着傅筱冲了过去。
见她低着头,没回话。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难过?他是不是戳中对方的痛处了?对于身材矮小的男生来说tຊ,对身高,确实很介意。霍枭拧起眉头思索了一下,五指张开,尝试性地在傅筱肩膀上拍了拍。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豪气得很。“放心,还会长的。”“那个愿望依然算数,以后有需要,你可以跟我提一件事,老子绝不会拒绝!”霍枭为人暴戾而独裁。但却相当重承诺。
那她还怎么薅羊毛?眼前的少年半晌都不吭声,看着自己,红眸中带着纠结和犹豫。霍枭勾起唇角,眸底一丝杀气渐渐浮现。在她提出愿望的一刻,就把她杀了。她大概会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最后痛苦地死去吧。就像他之前对付许多人那样。只要轻轻一捏,那纤细的脖子就会瞬间扭断。“霍同学。”少年清澈响亮的声音响起,霍枭眼底淡漠,左手慢慢攥成拳头。
十分钟后。冷水浸湿了全身,霍枭整个人躺在冷水中。白衬衫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完美的八块腹肌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那身材,简直好到爆炸。荷尔蒙爆棚!傅筱一边用花洒对着他,一边毫不犹豫地使劲欣赏。这些攻略对象身长腰窄,身材一个比一个好,真的不是盖的。这是她不用付费就能看到的吗?真的太爽了!傅筱睁着亮闪闪的红眸,眼也不眨地看着。
还有那不断晃动,叫嚣着要束缚她的尾巴。这个人,分明是发情期到了!傅筱心里暗叫不妙。霍枭一个劲地说她香,说明他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信息素。他不会因此而失控了吧?该死的,这样下去,要完啊!眼看着他的手就要落在不该落的地方。傅筱心狠狠一跳,直接伸手挡住,拧着眉头。“霍枭,你清醒一点啊,我是傅筱啊!”“你是不是疯了?!”傅筱大声喊着,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柳媛愣了下,冲着她讪讪一笑。为啥看起来这么骄傲?但汤还没喝一口,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许久未见,她倒是苍老了好几岁。“柳媛,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勾引完我儿子就算了,还勾引我小叔子!”宋母周红采踩着恨天高,一进门就冲着柳媛所在的方向疾步冲来。柳媛镇定自若的看着她。周红采举起巴掌就要打下来,一副替人恼怒的表情。柳媛觉得有些好笑。她伸手拦住了周红采的手,狠狠往后一推:“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嫂子啊。”
现在才80年代啊!但……要是真的比起来,宋祁安没他小叔一半厉害……明明宋季宴要比宋祁安大好几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柳媛连忙甩了甩头。呸呸呸!自己都在想什么啊!
宋季宴想把她交给保姆,结果柳媛跟八爪鱼一样贴着他紧紧不放。“我还是第一次和你这么近,我得好好缠着你,让你给我多一点儿钱!”宋季宴不得已抱起她上楼:“等会我会叫你上来给她洗漱。”保姆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就这么想要钱?”柳媛点了点头:“对啊,宋祁安靠不住。”听见宋祁安的名字,宋季宴声音冷了几分:“你很喜欢他?”柳媛摇摇头,已经到了卧室。宋季宴放下她准备离开。却被人猛地一扑,扑到了床上,温热的唇齿落在自己的嘴巴。
这是喝酒喝到胡言乱语在做梦了?“我还记得你出国的原因呢,想找到你爸去世的真相。”“我告诉你好不好?我知道。”宋季宴忽的眉心一紧,下意识摁下挡板。女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就是你大哥做的,车祸是认为的,证据在他的房间的地下室里。”“地下室很神秘,要找到开关才行。”“不过我不知道在哪里……那个时候我都快死了。”“我上辈子过的可惨了。”宋季宴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他深知不该信,可却又不得不信。
这话仿佛触碰到了宋祁安的逆鳞。他转头猛地瞪了眼沈瑜薇:“我不是让你滚吗?你怎么还不滚?”沈瑜薇一噎,不再说话。这个样子的宋祁安她还没见过。但她也深知自己现在不能离开。木清香则是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猛地把柳媛的手抽了回来:“你们聊就离远点儿,别吵着我们!”她扶着柳媛往后退,又哪比得上宋祁安的速度。“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吧?”宋祁安两步越过门,直接把柳媛从木清香怀里抢了过来。
这是一家新开没多久的茶点,港式点心做的很地道。柳媛到的时候,茶室里摆满了酒。“不是喝茶,放这么多酒做什么?”柳媛寻了处空位坐下。姐妹四个人已经到齐了。她们齐齐望向柳媛:“当然是惩罚你这么多年不联系我们。”“喝完这杯酒,未来的大歌星请给我们高歌一曲!”大家都没变样,只是多了几道皱纹。她接过木清香递来的酒,冲着身边的姐妹轻轻举杯:“过去是我错信他人。”“现在我才明白,感情哪有那么容易留住。”
聂白华第一次干这种事,也没个度,“这样可以了吗。”“可以了,你再按下去我这手就要肿成猪蹄了。”北极暖调侃,“你这大少爷一看就没干过这种事,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聂白华被说得有些尴尬,“等回了学校还是找校医给你弄吧。”“我还是找素可吧。”北极暖把手腕儿就这么晾着,等表皮上残余的药效完全渗透,“我这一看就是人捏的,我可不想回头被人挂在网上,我还懒得解释。”
反而在轮到跟北极暖单喝的时候还说喝多了涨肚子,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图个开心,让她随意就好。几个人说下来她也就不矫情,每每只喝半杯。在外面吹了半天雪的顾黎辰路过时就看到北极暖跟这些人举杯欢庆的模样,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恶劣起来。跟他吃个饭就跟死了爹妈一样摆着个哭丧脸,跟这些人就巧笑倩兮笑得比花还灿烂。跟猪一样,在他那儿吃了那么多,还在这儿吃第二顿,也不嫌撑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