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顾清鸢吓得大喊大叫,看起来惊恐极了,“你这是干什么,我真的有事!”“今日之事,绝不可告诉第三个人,尤其是你那好妹妹!”嘉敏冷着脸威胁,“若是有旁人知道,我要对付的,可就不只是你妹妹了!”“是是是!”顾清鸢立刻应了,“郡主放心,今日之事,绝不会有旁人知道,否则我就天打五雷轰!”她怎么可能让旁人知道?今天她和嘉敏见过面之事,她会让云仓阁抹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幸好,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幸好,这次什么都没发生,她还有时间和能力阻止一切!“小姐!”碧荷突然拿着一只木鸢低声道,“云仓阁传回来的消息。”闻言,顾清鸢立刻回了自己院子。将消息从木鸢上取下,上面一行簪花小字——萧梓钧派人去边关截杀。顾清鸢目眦欲裂,拿着木鸢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萧梓钧就对她的兄长起了杀心!“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给卫王。”顾清鸢将纸条烧了,冷声道,“别漏了马脚。”
“就算你已经成年,也还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你父母都不在了,我当然要替你把关,不能让你被胡乱什么人骗走!”叶庭铉也带上了真火,看向沈思危的目光堪称冷然。沈清如何还能继续忍耐,她索性豁出去了说:“我不是跟你赌气才跟沈思危在一起的,我是真的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这些日子跟他相处我觉得很开心很舒服……”“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叶庭铉怒不可遏地打断了她的话,手中的筷子重重往桌面上一落,发出砰一声响:“沈清,跟我回家。”
他讲出口的每个字都成了扎在叶庭铉心口的快刀。叶庭铉的脸色不知何时变成了肉眼可见的阴沉,并且大有越来越黑的意思,不等Jeff把介绍那对金童玉女的话说完,出言打断道:“我中午也有急事,这顿饭就改天再吃吧。”“行,那叶先生你慢走。”Jeff只叮嘱了一句,“等忙完了,千万别忘记发对照片的要求给我,到时候我再发给沈小姐。”Jeff以为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叶庭铉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肯回应,他头也不回,步子走得极快。
他还没回国?这几天,他还一直在米兰吗?沈清心平气和的想着,很奇异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直到叶庭铉不期然的先看过来。两人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往前迈一步,或者主动开口跟对方打招呼的意思。Jeff注意到他的视线变化,疑惑的跟着看了过去,然后惊喜的走到沈清身边说:“你就是沈小姐吧?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真是太好了!”“是主编让我来的。”沈清顺势把目光从叶庭铉身上移开,看着Jeff同他寒暄。
“我刚刚还没介绍完,”沈清说:“哥哥,这位是我男朋友,沈思危。”沈思危有些惊讶。更惊讶的确实叶庭铉。“你跟他认识了多久就男朋友了?沈清,不要拿自己当儿戏!”“哥哥,不是认识时间越长,关系就越牢靠的。”她意有所指。叶庭铉怎么会听不明白。他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平静下来:“清清,我们好好聊一聊好吗?”“哥,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你的新婚妻子还在等你,我在米兰过得很好,有工作,有陪伴,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会回报你,回报叶家的。”
是啊,她喜欢叶庭铉,喜欢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他的告白。可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不是吗?她完全可以主动去跟叶庭铉说明自己的心意,就算被拒绝了,他们最差的关系也不过是现在这样了。“沈清,你可以不急着回答我,可以考虑清楚再说。”沈清:“我……”话音还没落,下一秒,她就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扯入怀中。当熟悉的古龙水气味钻进她鼻腔的时候,沈清就认出了他。他的怀抱,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
她擦拭着额头的薄汗,还有些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沈思危笑着说:“做噩梦了没事,梦醒了,可怕的一切就都消失了。这里有齐老师,有师娘,还有……都在陪着你。”师娘故意打趣他:“还有什么?”“还有……还有……”沈思危尴尬地笑了笑,指了指外面的阳光:“还有这么好的天气,多晒晒太阳,心情就会好起来了。”师娘噗嗤一声笑了,没有挑明:“好,还有太阳陪着清清。”沈思危微微红了脸。
闵犽顿住了。“四王子,好好休息养伤吧。”说完,萧持盈转了回去,继续捣药。过了些时候,雨水渐渐收了,日头升了起来。萧持盈打量着外边光景,这雨应该是不会再下了。她将鬓发挽到耳后,道:“剩下这些药不够你晚上换,我得再出去采一些。”闵犽坐起来:“那我去打几只野兔?”昨晚他烤了吃的也是兔肉,给她留了最嫩的兔胸。“你的伤还没好。”萧持盈提醒。
闵犽却将她重新按回怀里,“起来做什么?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闵犽!”不远处传来骆沙的声音。闵犽抬头,兄弟二人快速交换了眼神。“保护公主先走,去小叶城!”骆沙道。“还用得着你教?”闵犽冷笑一声,搂着萧持盈起身,从他手下铁鲁达手里抢了一匹马。“驾!”闵犽大掌一拍,骏马便疾驰了出去。萧持盈在他怀中,心口狂跳不止。她勉强平复下来,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当天,入了夜。萧持盈又听到了敲门声,击打的节奏与昨夜如出一辙。“谁?”松萝多余问了句。“我。乌勒闵犽。”连回答都一模一样。闵犽推门而入,松萝仍固执地要拦他。闵犽问:“你们殿下说让我别欺负你,你自己出去行吗?”松萝:?松萝:你被夺舍啦?怎么这么有礼貌哇!松萝当然拒绝:“不可能的,你快出……”不等她把话说完,闵犽又是一拽一拉,把她推了出去。
木梵卓似乎皱了下眉头,突赫冲心中顿生怒火,哪个不长眼的打扰梵卓睡觉?活腻了!他没给门外那小子说话的机会,捂着他的嘴巴,提着后脖子,一路拎到很远的地方,确保不会打扰到木梵卓,这才一巴掌拍过去:“吵什么吵?”年轻男人捂住了脑袋,没敢喊痛,张口就道:“出事了!突赫鲁死了!”突赫鲁,算是突赫冲的堂弟。他皱了眉,“谁动的手?”“乌勒闵犽!”突赫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说到了三王子,金大夫就不好再阻拦了,不然岂不是拂了王子的面子?但他还是禁不住埋怨:“你当时不该为了救四王子,展露出你的医术。”真正的公主是不会医术的,若是被呼延氏发现这是替嫁,他们一定怒不可遏。萧持盈没有说话,往里走去。屋子里的血味更重,腥臭味从鼻腔往喉咙里钻。床上躺着个年轻女子,便是木夫人,嘴唇毫无血色,已是气息奄奄,浑身衣裳被汗水浸透,鬓发也湿漉漉的,凌乱贴着肌肤。
“你那场高烧很严重吧?”萧持盈收回了手,“而且一直没有痊愈,后来时不时复发。那日你淋雨后高烧,也是因为旧疾未愈的缘故。”八岁那年的事,闵犽没怎么放在心上,听她说着,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不过她能诊断出那场高烧,属实不简单,他赞赏了句,“公主殿下医术不错。”萧持盈笑了一笑,“作为今晚诊脉的报酬,四王子便同我说一说街上行刺的人吧?”闵犽揶揄:“以小博大,殿下这么会做生意啊。”
李助理向他递来资料:“沈总,这是段小姐当年在监狱的事。”闻言,沈啸铭眸色一紧,接过来。这才知道,竟然是杨清!她居然用他的名义让人生生割下段黎一半肝!沈啸铭眸色冷沉,看来当初只是将杨清赶出海城还是轻的!他要她尝尝阿黎受过的所有苦!“三天之内,我要听到杨清入狱的消息。”“是。”李助理应下后,又提及另一件事,“林嘉盛应该在一周之内可以解决麻烦,等他回国后,要是段小姐知道这事跟您有关系,恐怕会……”
“叮咚!密码正确!”走进房间。段黎随手将墙壁上的开关打开。下一瞬就被满墙壁的照片怔在原地。整间屋子贴满了她的照片,一颦一笑都是年轻时候的她。屋子中间的书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屏幕还是亮着的。越接近,段黎心口的沉闷就越严重。来到桌前,她的目光看向常亮的屏幕。上面是自己灿烂的笑容。段黎心脏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她不知该不该点开这段视频。指尖微颤,最终她还是按下了播放键。
如五雷轰顶,段黎脸色煞白。什么叫她是被沈啸铭逼死的?“段大小姐!放过我吧!冤有头债有主!是沈啸铭送你去坐了五年牢,是他害死了你的父母和妹妹,也是他逼得你从沈氏跳楼,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我可什么都没参与!”男人实在太过胆小,一股脑将话倒出。说完,见面前的“女鬼”没了反应,他脚下生烟似的,飞快溜走了。而段黎呆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听见了什么?这个人说的为什么会跟沈啸铭说的完全不一样?
正在这时。桌面上缓缓推来黑色方形盒,大手啪嗒打开,里面架着一枚小巧精美的铂金素戒。“这是我们挑好的结婚对戒,”沈啸铭说着竖起手,展示着他手上不知何时戴上的另一枚男士tຊ戒指,“我一直留着等你。”他眼底深情显著。段黎几乎要陷入那双墨黑的眸子中,心脏感觉要跳出嗓子眼。她对着那圈亮光,犹豫起来。大抵是看出她内心的动摇,沈啸铭并没有逼着她直接接受,而是将戒指盒往前方轻推。
可沈啸铭莫名避开她的视线,才敢开口承认:“当然,我们……很相爱。”莫名的,话出口,他心底却像是少了一块什么,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只是沈啸铭向来很会不露声色。他将那抹心虚掩藏得很好,半分不漏。好到让段黎毫不设防相信了他。段黎身侧往他这边靠近,眼里满是好奇——“你可以跟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吗?”
段黎恍然片刻,压下心口的雀跃,强作镇定地上车。“去哪儿?”她好奇地问。沈啸铭启动车往前开去,并不正面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车辆停在沈家别墅门口。下车是一阵阵好闻的玫瑰花香,入眼是布置浪漫的草坪,两边摆满盛放的白玫瑰,花路终端是餐桌。也是他们即将要进行晚餐的地方。惊喜在段黎的眼里绽开。沈啸铭站在她身侧,“喜欢吗?”
看来,林思敏昨晚是哄好了顾霖风,今天还特意过来陪她看病。宋潇潇早有预料,现在林思敏入职了顾氏,马上要越过顾霖风成为二把手了,顾霖风为了自己的地位,自然要笼络她的。只不过,宋潇潇一直以为林思敏是因为孩子恃宠而骄,没想到她失去了生育能力还有这般手段。顾霖风沉声解释:“你误会了,她来这边办事。我只是碰巧遇到了她。”“办事?谁会来妇产科办事?”“不会是乱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