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前在她心里,顾峻川的喜怒哀乐大过一切。这天,裴禹约蔺雨落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庐山恋》。看完回学校的路上,裴禹骑着二八大杠载着她,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剧情。到了学校门口,裴禹突然刹住车。“学长,怎么了?”蔺雨落疑惑地问道。还没等裴禹开口,一声怒喝传来:“你们在做什么?”蔺雨落一惊,跳下车子,正对上面前满脸愤怒的顾峻川。顾峻川这时才看清,蔺雨落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确良衬衫连衣裙,脚上还蹬了一双小皮鞋,十分精致时髦。
顾峻川上来就要拉蔺雨落的胳膊。裴禹不动声色地挡在蔺雨落面前。“这位同志,请你不要对我校的女同学动手动脚。”顾峻川阴沉着脸,用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番裴禹,忍着怒气对蔺雨落说道。“他是谁?你不会是为了这个小白脸,才不愿意回家的吧?你居然在外面偷人?”蔺雨落又羞又恼,裴禹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她不愿看到裴禹被牵扯进来。蔺雨落刚要开口,裴禹却抢先一步。
已经开学几日了,课业比她想象中要繁重得多。她不愿意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于是每天都自觉来图书馆上晚自习。抬头的当口,她看到门口站了个人,正在悄悄对她挥手。是开学那天帮忙迎新的大二学长裴禹,蔺雨落对这个热情开朗的男生印象很好。蔺雨落走出教室。“学长,找我有事吗?”裴禹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是一个保温杯,蔺雨落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这……这是红糖水。”裴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她疯了一般地冲上来摇晃顾峻川:“峻川,你一定要救救小勇,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顾峻川似乎还在消化这些信息,回过神后,他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他将陆婉婉的手拿开。“他就算挨枪子,也是自作自受。”陆婉婉怔住了,顾峻川对她一直都是温言软语,从来没有如此冷漠过。顾峻川闪着寒光的眼神刺向陆勇:“居然敢对我的女人起歹心,陆勇,我看你是活腻了!”
“……”“你不是说过的,要陪我一辈子吗?……为什么……食言了呢?”靳寒声的言语里含着无限悔意。他错了,他不应该变心,他不应该和夏媛有任何牵扯的。如果没有夏媛这个意外,或许现在,他还能和南栀好好的。他们还会很幸福,安安也一定还会好好的活着。说不定再过几年后,他们还会有孩子。他们会一起将孩子养大,陪着孩子成长,就像是许多平凡的夫妻那样。只是靳寒声没想到,现在这些都成了一种奢望。
夏媛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靳寒声打断了。“够了,到此为止,你要是现在走,还能好聚好散。”“如果不是你,阿栀根本不会离开!”他从来不是什么特别好脾气的人。如果不是洛南栀,他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靳寒声无比确认,自己再清醒不过。被催眠的是世人,是世界,不是他。砰!房门关上,夏媛手里没有房卡,也不知道密码,根本进不去。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袍,里面是真空的。夏媛几乎是瞬间就委屈地哭了出来。
“谁让你把我们的事告诉阿栀的?你是什么身份,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靳寒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着。眼见夏媛进气少出气多,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几乎要翻白眼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我不能杀人,我还要和阿栀在一起,杀人不好。”夏媛瘫软在沙发上,双手护住脖子,大口大口喘息着。望向靳寒声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活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她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他下意识松开了抱着猫咪的手,有一瞬间的失神。“阿栀,是你吃醋了,对不对?你做这些是因为你吃醋了?”靳寒声自欺欺人的开口,又哭又笑,“只要你出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和夏媛有任何牵扯!”“你不要离开我……你别留我一个人……”……可惜,洛南栀已经彻底离开了。无论靳寒声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洛南栀都感觉不到了。靳寒声枯坐了好久好久,最后依旧不相信洛南栀消失了的事实。
靳寒声都不敢去想,洛南栀的心该有多疼。那无数个孤独的夜里,她辗转反侧地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相爱,这是何等的折磨!想到这里,靳寒声全身都止不住地发抖,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他从没想过,那些“甜蜜”的对话,从洛南栀的视角看来,是如此的刺眼和心痛。“对不起……阿栀……对不起……”靳寒声无措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拼命地祈求着原谅。只是,能原谅他的那个人,此时已经绝望地离开有他的世界了。
不知为何,此时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推开怀里女人的想法。就好像他如果现在再不回去,就会永远失去什么。“寒声,你怎么都不抱我?我都被吓成这样了。”夏媛此时还不忘撒娇,只是现在的靳寒声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嗯。”他随意应付了一声。“我会叫人来检查房子的电力,你今晚就住酒店吧。报我的名字,住我的总统套房。”话毕,靳寒声就有些急促地想要离开,并没有要送夏媛去酒店的意思。
两人都十分宠爱这只猫,养了很多年,安安也一直健康无事。洛南栀急着要将它送去宠物医院,偏偏外面瓢泼大雨,电闪雷鸣,而司机也在前不久摔断了腿,无法开车。雨太大了,别墅区更是打不到车,手机上迟迟没有人接单。洛南栀急得没有办法,只能给靳寒声打电话。一遍。两遍。三遍。……曾经只要是她发的信息,她打过去的电话,永远会第一时间给出回应的男人,如今却迟迟没有动静。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无人接通。
他打开车门,随后站在台阶处,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仿佛终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洛南栀心头一紧,连忙下车。“你要干什么,赶快起来。”靳寒声却摇了摇头,看向她的眼里,满是爱意。“乖乖,这次你晕倒我真的很害怕,为你求个平安符,就当是让我安心了。”随后,他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步一叩首地跪了上去。一千层台阶,靳寒声一步一叩,无比虔诚。拿到平安符的那刻,他的双膝和额头早已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他匆匆的叫来医生,然后又怕洛南栀饿,拿起车钥匙就跑出去给她买最爱喝的粥。医生很快到来,做好了一整套系统的检查。检查完后,洛南栀眉眼低垂,问了一声:“我昏迷多久了?”护士显然也是个八卦的,见洛南栀主动开这个口,连忙出声,“洛小姐,您昏迷了整整三天。”“靳先生真是太爱您了,送您来医院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急疯了,这三天里,更是不眠不休地守着,还包下整层楼,叫来整个京市最好的医疗团队!”
靳寒声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好了,我家夫人害羞。”随后,他低下头,轻声哄着怀里的洛南栀。“别怕,老公在。”她将脸埋在靳寒声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表情却是无比的苦涩。宴会开始到一半,洛南栀便发现靳寒声却不见了。与此同时,夏媛也不见了。她心知肚明,背着所有人悄悄走到走廊。果不其然,看见一男一女在拐角处说话。夏媛看起来像是喝醉了,白皙的脸上泛着一抹红意,半是摇晃半是清醒的倒在靳寒声的怀中。
“是不是老公吵醒你了,你继续睡,公司有一个会议要临时去开。”看着靳寒声挺拔如青松的脊背,她没拆穿他的谎言,只是扯了扯唇角,“很重要吗?一定要去?”以前只要她一句话,靳寒声哪怕是在国外开会,也会连夜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赶回来。而现在,为了见夏媛,他迟疑了。“是,这个会议很重要,抱歉乖乖,我晚点一定回来陪你。”靳寒声最后还是走了。门关上的瞬间,脑海中虐心值再加10。【恭喜宿主,虐心值加10,目前虐心值:30/100】
里面血丝密布,满满的焦虑。见到她醒来时,他悬了整整一夜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阿栀,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守了一夜吗?”洛南栀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想去触碰他的眼睛。靳寒声主动低头将下巴放在她手心,微微点了点头。“嗯。”他探了探她的额头,才放下心来。“你不退烧我放心不下。”望着因她而紧张的靳寒声,洛南栀又想起无数次的过往。每次只要是她生病,他永远都要比她自己还要难受,恨不得能代替她生病。
秦婉宁呼吸微微凝滞,心跳莫名地加快了些。难道是那个人……“这几日遭山洪泥石挡道,我国使臣今日恐怕无法赶到,特遣小人前来禀报,还望王上恕罪!”那人上前下跪行礼,胸口还剧烈起伏着,显然是快马加鞭赶到的。见只是侍卫,秦婉宁的心瞬间落了地。“无妨,路途险远,皓月国的使节大人们辛苦了,先入座吧。”王座上的昭云王毫不计较,说完这句话后还派人前去接应皓月国使臣。“既如此,宫宴可以开始了吧?”
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让人心旷神怡。“阿辞,你可一定要抓紧马鞍和缰绳。”云逸牵着一匹白马,一遍又一遍地叮嘱道。秦婉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扬起笑:“我记住了,王兄。”“阿辞你知道的,学骑马甚至还可能摔断腿,真的想好了要重新学吗?”他还是不太放心,微皱着眉担忧地看着秦婉宁。可她眼神认真又坚毅:“嗯!我要学,而且我还要学得很好!”从前经受过那样的苦难,腿早就废过一次,甚至到鬼门关走过一遭。
况且还是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昭云国是九州大地上最为神秘富饶的国家之一,是不输任何国家的千乘之国。还记得她与萧恒当初就打算来这里生活的,却没想到……最开始秦婉宁醒来时还十分迷茫,但并不敢多言,只能从身边众人口中慢慢了解一切。原本的云辞公主武艺超群,生性恣意洒脱。有着疼爱她的爹娘与哥哥,可惜才不到十八岁,却不小心坠入湖中,昏迷不醒。可两日后她忽然没了呼吸,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萧恒本想拦住他,却被林管家拉住。“萧公子,小姐前两日交给老奴两件东西,说要找到您,再亲手交给您!”林管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和一块玉佩来,放到萧恒手中。萧恒幼时被明府救后,偶尔和管家有来往,所以管家很快认出了他。“是,多谢林叔!”萧恒急忙接过,打开信,只见如此写道:【萧恒,或许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也不要难过,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好好活着,就当是,替我活下去,若是有来世,我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侍卫们纷纷追了出去,却望见傅云廷已纵身上马,扬尘而去。裴逍长长地叹了口气:“王爷怕是受到巨大的冲击,一时不愿面对……”“不愿面对?”萧恒冷笑一声,“他害得明家流放,昭雪回来还被他折磨至死,从没见他有一丝怜悯,现在倒是开始装了?”“不论如何,现在王爷万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萧恒冷哼一声,去了秦婉宁的屋子。“昭雪,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他轻轻抚上秦婉宁冰冷的脸庞,一滴凝集了愧疚与悲痛的眼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