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推开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平日里喝水的杯子都消失了。就好像是从未有人住过一般。他颤颤喊出声:“宋蕴清?”无人回应。另一边,宋蕴清走完水路再转了两趟火车,终于到了深圳。深圳的太阳很足,照在脸上时,仿佛照走了所有的霉气。她提着行李箱出了火车站,打算问问路线去部队报道。9突然间,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上前拦住了她:“请问是宋蕴清同志吗?”
晚会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周凛安准备送赵云锦去宿舍,却临时被政委叫到了办公室。“阿煜,我自己可以的,你快去吧,肯定是找你有急事儿。”赵云锦挥手道别。周凛安皱了皱眉,飞速朝政委办公室赶。“李政委,这么晚了,您找我什么事?”李政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事不能找你吗?还是说你忙着送赵同志,连在我这儿的时间都没有?”李政委今天说话夹枪带棒的,一看就是生气了。
“这墙上以后也还有我的位置,是我害了你们......”“啪!”郁母气得浑身颤抖,给了郁烟一巴掌恨声道:“你是我的女儿,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可她发现郁烟跌倒在地上却再也没爬起来,一滩红色的血迹反而从口鼻中不断流出,是惨白的客厅里如此刺目的存在。“郁烟!”郁母惊惧交加,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抖着手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急救医生神情紧绷的看着担架上的女人,摇摇头:“情况很不好,现在即使去医院也撑不了多久......”
郁烟神色空洞的搀扶着郁母办理手续,却不想看到了拐角处站着的尤连城!她亲眼看着男人拿出钱递给谄媚的警署,无尽的怒火冲上头顶把她气得浑身发抖,害死父亲还不够,他还害死了哥哥!郁烟目送郁母离开后,再也无法忍耐转身就去找尤连城。另一边的尤连城知道消息皱着眉头赶到警局,简单了解经过后,警署还带着邀功的态度暗示他给小费,尤连城毫不在意的打发他,心中只觉得怪异却没有思路,心情沉重的他不知为何却是想到了满眼哀愁的郁烟。
郁烟扑倒在妈妈的怀中,再也无法忍耐大声哭泣起来。郁母眼神平静,安静地轻拍女儿的背,轻声说:“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珈志。”郁烟哽咽着点头,和郁母一起抵达警察署。她看着母亲哀求着花光郁家仅剩不多的钱财,两人才能进去几分钟探望郁珈志。郁烟跟在郁母身后,踏进牢房的那一刻,阴冷的感觉让她回忆起同样遭遇的父亲,浑身开始发冷发颤,看到虚弱的哥哥时彻底崩溃。“哥哥!”眼泪夺眶而出,她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
他唯一的妹妹,从小小的团子慢慢变成亭亭玉立的骄傲,他的心在滴血,却不得不这么做。不知过了多久,郁烟才踉跄的离去,郁珈志悄悄跟在后面,一直看她平安进尤家才沉闷地呼出一口气,掌掴她的掌心久久灼热炽手。尤家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招惹不起的存在,郁家马上倒台,又怎能连累上妹妹......别墅客厅,全屋供暖在各个角落都包括,可是为什么郁烟还是觉得这么冷呢?“郁烟小姐?”陌生的女声带着惊讶地语气响起。
“郁小姐,你没事吧?!”张妈惊惶的放下手中的托盘,上前扶起虚弱的女人。郁烟反手握住温暖带茧的手,祈求地说:“张妈,我没事,你别告诉他们,我求求你!”张妈抖着手看着面前凄凉的女人,难以再去狠心忍心伤害她,“好好,你先起来我帮你包扎一下。天呐......”深夜,别墅大门推开。尤连城随手脱下外套,走向房间的脚步微顿,才发现自己在郁烟的门前停下。白天她摔倒的狼狈身影浮现在脑海中,略带脏污的脸颊上楚楚动人的眼睛闪着泪光,让他差点想要控制不住自己起身去扶她。
她神情漠然的擦掉唇边的残余,是张妈的电话。“郁小姐,尤家主母要见您。”“......好。”尤家,是一座停留在山顶的堡垒。主母是一位保养得很好的妇人,她眼神温和地看着许久未见的郁烟,见她单薄的身影只是叹息一声,缓步上前抚摸她的头发。“郁烟,想哭就哭吧,哭完就好了。尤家十代都是名门贵族,事关公家名誉,只能委屈你忍耐一些,我会叫人给你爸爸提供最好的墓地......”
话落,宋蕴清转头就走,迎着冷风,她唇角微微扬起。周凛安愣了下,下意识迈开腿要追上去解释。背后却传来了赵云锦的声音:“阿煜,你们要拍合照了,快来!”周凛安回头,赵云锦站在会堂门口焦急挥手。他又猛转头,宋蕴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风中。犹豫了几秒,周凛安转身回了大会堂。他想,还是等晚上回家的时候,再跟宋蕴清解释就行了。……宋蕴清却没回家,匆匆赶去部门完成被耽误的工作。
宋蕴清休了两天假,将脚稍微养的好了些,才去上班。周凛安出任务去了。他说的不错,确实一去就是好些天。直到她在笔记本上写下“第九十九十五天,周凛安出任务的第二十天,我却不觉得孤单,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存在”时,周凛安才回来。但这消息,宋蕴清是在警务员口中得知的。“嫂子,周营长他们出任务成功,上面要嘉奖,邀请各位家属去大会堂参加颁奖典礼,共同见证他们获得荣誉的时刻。”
话落,他抱着赵云锦径直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宋蕴清早已痛的惨白的脸。窝在周凛安怀里的赵云锦,转头冲着她露出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吧,他不爱你,他只会站在我这边。”周凛安字字灼心。宋蕴清却好像在这一瞬间里,明白了过去一直不明白的道理。爱是祈求不来的。再多的低声下气,再多的忍耐对不爱你的人来说都无济于事。宋蕴清撑着地板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站起来,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你别看了,他在后台等我。”赵云锦看向她眼神犀利了不少,她走到宋蕴清面前,抬着下巴开口。“宋蕴清,你缠着阿煜嫁给他,却不知道他最爱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我回来了就能和他结婚,现在最幸福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宋蕴清愣了愣。赵云锦把自己看成情敌,觉得她是受害者。可她根本没想过,宋蕴清才是这个爱情故事里最无辜的那个。她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嫁给周凛安的。
过去宋蕴清加班,怕周凛安担心,总是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他。他却说:“不用特意告诉我,我们都是军人,自己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事情。”“你这样动不动打电话来,其实是给我添麻烦。”那时的宋蕴清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某一天。她听见周凛安对赵云锦许诺:“只要你想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找我。”那时她才明白,原来被不喜欢的人寻找,才是一种打扰。……
她还有工作,不能永远为周凛安伤神伤心。更何况,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忙起工作,时间过得很快。这天,宋蕴清因为昨天加班到半夜,今天可以晚点儿去部门。她起床打开笔记本,静静地写下:第九百七十二天,现在我很少想到周凛安了。放好笔记本,宋蕴清打算去上班。出门时却瞧见了一身汗渍的周凛安推开门。“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周凛安瞧见她,有些吃惊。
下了几层楼后,她刚好看到顾少霆扶着林槿,从妇产科走出来!二人脸上的笑意明显,上扬的唇角几乎压不住。看到沈知意的身影,林槿故意惊讶地喊出声:“盛太太,这么巧,你也在医院啊?”闻声,顾少霆抬头,正好与站在不远处的沈知意四目相对。他身子骤然一紧,连忙松开了扶着林槿的手。“夏夏,我、我下楼帮你拿药,不小心撞到了林槿,她怀孕了,我怕出事才扶她一下。”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秀了!”他的兄弟们丝毫不诧异,反而一副笑着打趣的模样。沈知意站在门外,看着门缝里的一切,只觉浑身凉到了极点。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林槿的事。都在她面前演戏。“阿聿,现在小槿也来了,这下我们可以玩点儿大尺度的游戏了吧?”兄弟们挑眉笑着,还拍了拍手,从隔间叫来之前的那几个女人。很快,几乎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个女人。游戏很简单,转酒瓶子,瓶口指着谁,谁就要真心话大冒险。
顾少霆冷着脸拒绝了众人的邀请,只一心为沈知意削水果。手上的水果刀玩出了花来,一碗精致干净的水果被讨好的递到她面前。“夏夏,吃吧。”注意到她身上单薄的裙子,和微低的空调温度后,他又连忙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夏夏,这样是不是好一点,还冷不冷?”众人纷纷接连感叹起哄:“阿聿,真是活该你有老婆!”
他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一副她若是出事,他也会当场交代在这了的模样。可就是这样一个爱惨她的人,却瞒了她那么那么多。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事……刚刚岔气了。”顾少霆立马帮她捂了捂胸口,再三确认她已经没事后,就连忙送她回去休息。回去的路上,他努力说着趣事,想逗她高兴。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她却依旧开心不起来。沈知意靠在车窗上,沉默着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神色不明。
顾少霆面带笑意,点了点头。却没发现,站在一旁的沈知意自始至终没有出声,因为只有她知道,他们不会再有以后。中午吃饭休息的间隙,他几次三番地看手机。察觉到沈知意投来的眼神,他连忙满是歉意的哄着她:“夏夏,抱歉,我有一些工作需要及时处理,乖,你先吃,我等会儿就好好陪你好不好。”然而,下一瞬,一个豪华城堡的礼物,在手机屏幕上闪过。他在撒谎,他不是在处理工作,而是在看直播。
从前的美好回忆,如今却被残酷的现实击碎,成为泡影。三个月前,她发现顾少霆在外面早就金窝藏娇,白天陪自己,晚上去陪那个女人,一颗心,早就分给了两个人。当真应了那句,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沈知意笑得苦涩,关掉电视机,而后打印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一笔一划地签下她的名字。如今一语成谶,她会遵循当初说的,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
闵指导员叫住沈知鸢,一脸忧心地走过来,“你之前跟彭团长共事过,知不知道他有什么药过敏?”顾弘帆发烧的情况很严重,所以被直接送去了医院。“我已经联系北京军区那边要记录了,估计明早才会有结果,但是医院那边现在正等着……”沈知鸢点点头,“我知道,我去和医院那边说吧。”沈知鸢跟着闵指导员去了他的办公室。电话接通后,医院那边开始说明情况:“病人目前烧的很厉害,意识模糊,无法进行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