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吃了那些好东西,可就不能吃她了!苏茉把背篓从肩膀上卸下来,抱在怀里,撒腿就跑。小老虎“嗷呜”一声,冲着她追了过去。苏茉吓得都快哭出来了。这小老虎和动物园里的压根不一样啊!一点都不可爱!妈妈呀!她不会才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就又要嘎掉了吧?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她以为自己第二世自带福气,是来享福的,没想到竟然是来喂老虎的!“噗通!”
想到武松打虎的故事,苏茉觉得自己也应该来两碗酒,借着酒劲儿说不准就能和野兽一决死战了。跑开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找起了断肠草。找草药可真是个费眼神的活儿,希望在天色暗下来之前找到吧!二妞跟着一群小孩一块儿回了山上,此时大家已经知道了谢瑾澜毒发的事情。徐巧一听,手里的笔直接掉在了地上。她慌慌忙忙就要下山去。二妞连忙迈着小短腿追她。
站在门外的人们虽然不知道苏茉要干嘛,但都被紧张的氛围影响到,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就连一向吵闹的小孩子都捂住了嘴巴。两根针tຊ扎了进去,谢瑾澜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苏茉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云这才敢小声问:“这就好了?”苏茉摇了摇头,“只是护住了心脉,让他没那么快死掉而已,必须尽快服下解药。”李翠秀“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开始哭喊。
苏茉让谢云和徐巧跟着自己上山。李翠秀则是和谢瑾澜,王寡妇他们留在谢家。“娘,你和夫君留在家登记各家挖到的洋芋,王寡妇继续整理地窖。”三人齐齐点头。谢瑾澜道:“娘子放心。”看着苏茉辛苦了这么多天,他终于也能出一份力了。若是连登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他这些年的书算是白读了。苏茉看着大家带的筐,有不少人家可谓是齐上阵。女人和小孩背不了太多,就拿了比较小的筐。
苏茉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山上的洋芋和地瓜很多,就是咱们这群人一块上山去挖,也得挖个一天。”“但若不是我找到洋芋,大家也挖不倒。最关键的还是要找洋芋。”“所以,大家挖的洋芋,我要和你们五五分。”此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开了湖面。一群人面面相觑。“五五分!要分那么多!”“那咱们挖一筐,就要分出去半框!”“真是奸商呀!”忠叔想过苏茉会提条件,但是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五五分!
李翠秀瞪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还是摆手叫了小虎子过来。“小虎子过来,一块吃饭。”说罢,她看了眼苏茉。苏茉倒是没什么意见,虽说野兔是她找到的,但当家人毕竟是婆婆。而且她也不是那么没有同情心,小虎子这孩子懂事听话,她也乐意照顾他。忠叔带着一群人过来的时候,正巧就赶上大家伙儿吃饭。还没到谢家呢,空中就已经全都弥漫着烤肉味儿了。男人吸了吸鼻子,“娘呀!啥味儿呀!给我香迷糊了。”
“啥子村长!把咱们骗得好惨!”这些人全都是来村长家要粮食的。村长家没粮食,挨家挨户地把乡亲们的粮食借走。自己吃饱了,却不管乡亲们了。这人都快饿死了,当然要找上门来了。“老谢!快出来!”“说好还粮食,我们的粮食呢?”一群人闹得动静极大,村长家的大门“砰”地被人从里面打开。谢大壮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抓起喊得最凶的一个男人,直接扔在了地上。
谢瑾澜的视线落在一旁,淡淡道:“托你爹的福,挺好。”谢惠芳一听这话,立马尴尬了起来。她爹村长那么刁难他们家,怎么可能过得好?瑾澜哥这是在怨她吗?谢惠芳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个黑面窝窝头,“这是我从家偷偷拿的,你这几日肯定饿坏了吧?”谢瑾澜扫了一眼那两个窝窝头,侧身避开她的手。“不用了,你自己吃了吧。”谢惠芳看着他疏离的动作,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
她拉着睡眼惺忪的小虎子站在谢家门口。苏茉没想到王寡妇竟然这么实诚,她都还没提帮忙做饭的事,她就自己揽了过来。王寡妇昨晚回去之后,想了一宿。她们孤儿寡母在谢家无依无靠,想站稳脚跟,吃饱喝足还不被人欺负,就得找个依靠。那些臭男人,她一个不信。她不是多么聪明的人,但也看出来了苏茉现在是谢家说话最管用的。才嫁进来几天,就能让谢家人都听她的,那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她待在屋子里的这段时间,他竟然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许多,就连之前一直隐隐作痛的胸口都不疼了。只是,他还是浑身乏力,就连想要下床溜达一圈,都感觉有心无力。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屋子里的蜡烛被一根根地点上,点点烛光照映着书桌上沐九九抄写的经文。沐九九写完最后一个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自己抄好的经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床榻跟前,朝着北辰越道:“越王殿下,民女已经抄完经文了。”
“殿下说得有道理。”沐九九面带微笑走到墨影跟前,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那件墨绿色的衣裳,点头道:“确实挺耐脏的。”说话间,她暗暗运起内力,掌心一阵微热之后,她拎起那件衣服,抖了抖道:“那我就……”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在墨影手上还完整无缺的墨绿色衣裳,瞬间在空中飘散成一块块的碎布条。“哎呀,这衣服怎么坏了??”沐九九故作惊讶地看着那飘飞在空中的衣服,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惋惜道:“可惜啊,一般耐脏的衣服都不怎么结实呢。”
“不行。”北辰越闭了闭眼睛,声音阴冷道:“就在这里换。”???沐九九和疾风再次同时转过头去,一脸震惊的表情看向北辰越。疾风甚至偷偷地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他没有听错吧??他们家殿下竟然让沐姑娘就在这个屋子里,当着他的面换衣服??这不像是他们家殿下的一贯作风啊……平日里殿下对府上的那些侍妾们,基本是唯恐避之不及,要不是碍着那些侍妾们是皇上赏赐的,殿下估计恨不得将她们全部赶出府去。
“怎么,还舍不得脱下这身嫁衣??”北辰越听着她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说出来的话也越发难听:“你别以为你是第一个穿着嫁衣进我越王府的人,就能跟其他人有任何待遇上的区别,你也别妄想我承认你的身份。”“你在我越王府里充其量就是个侍妾,而我越王府最不差的,就是侍妾。”“给本王立刻把这身嫁衣脱下来,看着甚是碍眼!!”
“本王想起来要嘱咐你什么事了。”北辰越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那只脚,待到她收回迈出门槛的脚,再次走到他的床榻跟前时,胸口的刺痛感终于消失不见。“殿下请讲。”沐九九再次朝着他福了福身子,好脾气道。“你……”北辰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声音淡淡道:“要记住,以后出门的时候,从门的右边,挨着门框出去,不要走正中间,也不要走左边。”“正中间是留给本王走的,左边是留给进门的人走的。”
这家伙该不会趁着皇上出门的功夫,偷偷地挂了吧??沐九九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她老爹不过是一介商人。士农工商,商人就是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所以皇上颁布了圣旨,让她嫁进越王府冲喜,纵使她爹心中是千百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乖乖地将她送上花轿。原本对于冲喜这件事,她是不太相信的,还盘算着,等这越王殿下殁了以后,她再凭借着一身功夫,逃出越王府。可是现在,越王不仅醒了,皇上还让她好好侍奉他,万一把他给侍奉死了,还要给他陪葬,到时候皇上再一个心情不爽,让她全家给他陪葬怎么办??
皇爷爷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乖孙儿,这就要怪你自己了,爷爷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跟沐九九离得越近,效果越好,若是你俩能有肢体上的接触,那不出三五天,你便能康复得和平常人一般,到时候,你都康复了,她出不出房门,也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北辰越的一双眉头忍不住紧紧地皱了起来道:“还要有肢体接触??”“是啊。”皇爷爷点点头道:“这沐九九吧,咱就好比她是一味药,这药材放在房间里,你隔着老远地闻着,勉强能吊住你的性命,离你近了,你能神清气爽,可若是能碰触到这药材,那效果岂不是翻倍??”
然而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沐九九却还是背对着他,纹丝不动。北辰越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本王让你转过身来。”沐九九依然没动弹。北辰越的脸色顿时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他正准备提高音量再来一句的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疾风终于忍不住幽幽地飘来一句:“殿下,她还捂着耳朵呢,听不见你说话的。”北辰越:“……”你他娘的,不早点说!?北辰越的脸色变了变,声音冷冷道:“那你还不快去让她转过身来??”
吓!!什么情况,诈尸了!?沐九九吓得赶紧缩回手,转身就躲到了床柱后面。北辰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另一只手抬起头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差一点就要背过气去,彻底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北辰越抬起头来,眼神幽怨地看向愣在一旁的皇上,淡薄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皇上也没想到,已经被太医宣判去了的北辰越,竟然会突然从床榻上坐起来,一时之间,他也跟那些太医们一样,全部都愣住了。
他原本还能看到屋内的摆设,然而随着沐九九踏出房门,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所有的色彩仿佛都搅在了一起,然后瞬间抹去所有的颜色,最后变成一片浓重的墨色。他感觉有一阵阵耳鸣声在脑袋里嗡嗡作响,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大得几乎让他听不清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得让他心慌,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越儿,越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朕啊!!”皇上眼看着北辰越的眼神越来越涣散,声音几近崩溃道:“方才不还好好地和朕说话呢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飞快地朝着屋子门口跑了过去。她的动作太快,北辰越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她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刹那间,一阵阵锥心的感觉从胸口处传来,北辰越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殿下!!”好在疾风和墨影眼疾手快,飞快地搀扶住了北辰越。“殿下,您怎么了?”疾风一脸焦急地看着他们家殿下,方才不是还好好地站在地上么,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转过头去,目光深沉地看着坐在床榻旁边,摇头晃脑、心不在焉念着经文的沐九九。“太好了,殿下终于能够下地走路了!!”疾风高兴地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墨影道:“快,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顺便再请太医们来看看殿下的身体。”“好!!”墨影也是一脸喜出望外的样子,应了一声之后,便立刻转身出去了。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墨影便带着皇上以及一帮太医们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