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主动让自己去亲别人,脸色平淡得就像在看一场与她无关的电影。他心里莫名一慌,不知道是在慌她的反应还是在慌自己这段时间发现的种种异常。听到姜晓然都同意了,江思思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又突然变得明亮,她愈发用力的抱紧他,“姐夫,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之前我受了那么多的苦,从来没有感受过家人的爱意,我就只是想感受一下家人的爱意而已,姐姐不都同意了吗?”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
想起她打电话跟他求救时,他却在陪江思思,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不是生气,而是绝望。明明早就对他不抱有希望,可他却还是把自己伤的那么深。姜晓然看着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戳穿了江思思的真实面目,“她哭得厉害?陆云扶,你知不知道是谁把我关在房间的,就是江思思,她把我关在摆满鲜花的房间,然后自己又崴了脚去找你,她这么会演,真不该埋没在这里。”她本以为自己说完后,陆云扶至少会对江思思有所改观。
陆云扶,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她不能死在这,她还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就当她要昏过去的前一秒,电话终于被人接起。“喂?”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晓然如同抓到希望一般紧紧抓住话筒。“陆云扶,我……”“临烟,我在陪思思,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吧。”“嘟”的一声,电话被他猛地挂断!
只是她有心忘却,却有人非要她想起来。工作日的公园,人不大多。姜轻眉三人刚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支起帐篷,就看到不远处一站一坐两个人。站着的是唐家的秘书。坐着的是唐晏沉,坐在轮椅上。她不想这方天地被打扰,低声对阑珊说:“我先过去一趟。”朝唐晏沉走去。看到她主动朝自己走来,唐晏沉扬起笑容。可等她走近,看到她阴沉的脸色时,他的笑挂不住。
说罢快速走向登记台。她身后一个挺拔的身影也跟过去。姜轻眉霎时愣住,刚才那是沈林?她看向他们的方向。虽然穿上正装有些陌生,但她还是认得出来。他怎么会在这里?唐晏沉看到姜轻眉一眨不眨地望着沈愫之的方向,以为她还在介意,忙说:“我和愫之现在只是朋友。”当初打过一架后,他就全部整理好了。姜轻眉并不怎么在乎这个解释,随意点头。沈愫之过完礼数后马上就来找姜轻眉,第一句就是道歉:“我不知道当时你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抱歉。”
姜轻眉从未感受过如此的荒谬和恨意,闭上眼深呼吸着,再睁开只有坚定。她托阑珊临时买了一台电脑,开始搜集各种唐家的信息,尤其是唐夫人这一分支。正在搜集时,有人给她的邮箱发了一个压缩包。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唐家近几年偷税漏税和各种违法犯罪的证据。大概是哪个愤世嫉俗的正义人士看到她在论坛求内部消息的帖子后,发给她的。姜轻眉将这些东西全部打包,分别发给纪检委和维安集团。维安集团,是唐家的大本营,驻扎国外。
唐夫人这才安心放下手。这是姜轻眉第一次踏入唐晏沉的病房。里面消毒水味道很浓,一个医生正在和他说着什么。不像是这个医院的医生。看到姜轻眉过来,医生体贴地先出去。唐晏沉原本还在嫌医生啰唆,刻意扭到一边,避开不看医生。但房间忽然安静下来。他一侧头,就看到日夜思想的人安安静静地站在床尾。“轻眉!”他激动地半坐起来,随后又想到什么,别开脸:“我没刮胡子。”姜轻眉看着记忆中那张或意气风发、或冷峻漠然,亦或是苦苦哀求的脸,没有一张像现在这样,颓废得毫无生机,胡子邋遢,眼窝凹陷。
当时唐晏沉送给她过,不过被她转送给其他收藏家,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她的手里。只是lvz这次意义已经不一样了。她感激沈林的体贴,好好地收起来。阑珊大致了解她现在的情况后问道:“陆天泽已经进去了,你还要接着告吗?”姜轻眉被问得顿住,只片刻又恢复稳重:“告。”给她自己一个交代。也给妈妈一个交代。阑珊没有多说,安安静静地陪着她。又过了一周,姜轻眉情况稍微好点,能够下床走路了。
护士公事公办地回答:“腿部有截肢风险,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姜轻眉脑袋空白一瞬。截肢?那他以后没有双腿了吗?姜轻眉拿出手机搜索着当时的新闻,尽管图片打码,映出的血迹仍然惊心。唐晏沉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她已经迷茫了。陆天泽肇事逃逸,在当晚就被抓获,陆家有心想保,但这次被伤的是唐家小少爷,陆家保也保不住,想要争取最大宽待。姜轻眉瘸着一条腿去了听证会现场,一字一句控诉陆天泽的恶行,说出唐晏沉还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事实。
姜菱歌笑了笑,“是她先要来打我的,这叫正当防卫,懂吗?”秦峥旭被她噎了一下。“那,那他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吧,若凌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而且,你到底也没被伤到啊。”闻言姜菱歌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夏子航更是直接笑出了声。这么有趣的笑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呢。本来杨若凌就还在秦峥旭怀里疼的直吸气,夏子航的笑声无疑更加剧了他的怒火。“你,找保安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赶出去!快点!”
“若凌,你懂事一点,公司都这样了你看不到吗,有什么事等我忙完这一阵再说!”“秦总,不好了,董事们让你现在赶紧去会议室。”秦峥旭话音刚落,助手就捧着一堆文件着急忙慌地推门进来。“你看到了,我现在很忙,是真的没工夫跟你在这里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些天他自己都数不清开了多少次董事会了,而且开一次就会被数落一次,公司也是一直在走下坡路。导致秦峥旭现在一听到董事会都有点应激了。
秦峥旭都这么对她了,她报复回去也没什么错。更何况这么简单的手段却是收效显著。秦峥旭的助手眼见情况不妙早就投奔到姜菱歌这里来了,为表诚意,还特意把每天发生的事情汇报过来。杨若凌这段时间基本每天都会去秦峥旭办公室闹。“峥旭哥哥,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杨若凌眼见着秦峥旭移情别恋,也顾不上维持她表面的形象了,哭着闹着要对方给她个说法。
可谁承想,人没跟着回来就算了,公司还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最让秦峥旭觉得恼火的是,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竟然把他去找姜菱歌的事情告诉杨若凌了。他第一时间怀疑的其实是姜菱歌。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就算姜菱歌手上有他和公司的把柄,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秦氏逼到绝境。更何况按着姜菱歌的性子和前几天的表现,她应该不至于联系杨若凌才对。现在秦峥旭是情场商场双双失意,公司的事情搞得他焦头烂额不说,还要应对杨若凌几次三番的哭诉和质问。
姜菱歌最近觉得很奇怪。距离秦峥旭来公司逼她回国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按照秦峥旭的脾气来讲这件事应该是越快越好,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公司竟然都还没让她去交接业务。非但公司没来催她,就连秦峥旭也都不见了人影,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一样。“怎么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姜菱歌的思绪。下一秒,手里被塞了一杯热牛奶,夏子航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夏子航勾了勾嘴角,冲着秦峥旭昂了昂下巴,就要带着姜菱歌回屋。秦峥旭好容易才找到这里来,自然不甘心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姜菱歌跟别的男人同处一室。被逼急了,他就想着硬闯。但他忘了,这里是M国,不是华国。“秦先生,容我劝你一句,在这个地界,你要是执意硬闯,那就不要怪我了。”夏子航动作太快,姜菱歌都没看清他到底是从哪掏了一把真理出来。被黑漆漆的枪口指着,秦峥旭一时之间也慌了神。
“陛下何时如此没有担当了?”“朕......朕又不知......”随后扭捏道,“皇姨,这,不合适~”“没什么不合适的,本王瞧着倒是挺合适。”宋时桉就这样看着两人打哑谜,他好奇那信究竟写了什么,恰巧贺承将信递给他,他瞧了一眼后全是不可置信。母亲这是?他哆嗦着看着两人,说道:“那个,陛下,王爷,此信不如就当没看到,可以给我银两我住客栈的,或者是给点盘缠我自己回去也可。”
北堂泽却在她快要走出去的那刻提醒道:“今晚的花灯比赛,王爷莫要忘了。”声音柔柔的,奶奶的,撩的人心痒痒。贺承回过身点了点头,轻轻回了个:“嗯。”声音不大,但恰好能让北堂泽听见。宋时桉探着个脑袋观察二人的表情,却正好对上贺承凶神恶煞的眼神,他顿时老实了。御膳房,小皇帝沐璇槿正在用膳。大侍女官云苓来报:“陛下,摄政王来了。”“皇姨怎么这时候就来了,不是说好的午时过后的吗?”沐璇槿疑惑,“快宣,顺便再摆一副碗筷。”
进了王府,宋时桉很快就被里面的陈设震惊到,假山盆景,随处可见的小池塘种着睡莲,就连走廊上的帘子都是江南特产的轻纱,顶他三个院子大的花园,种着各色稀奇的花,府中甚至还有很大一片湖。远远地还能瞧见布置淡雅的湖心亭中坐着两人,似乎正在对弈。贺承朝她们走过去,是一个蒙着面的漂亮男子和一个俊朗的女子。宋时桉自觉没有跟过去,而是和影书一同驻足原地。听闻摄政王贺承要同北朝小皇子和亲,想必这两人便是北朝来的二皇女与和亲的小皇子吧,真漂亮。
可突然一个小孩看到空地上自己掉落的糖葫芦,挣脱了自己父亲的怀抱跑了出去,就这样他暴露在了马蹄前,此时被马头挡住,影书也一时未查。众人尖叫都不忍心再看,眼看马蹄就要落下,周围的人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害怕孩子看到血腥的场面。孩子父亲想上前救孩子,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他过去也会被马蹄踏死的。就在这时,马车里一道黑色的身影,犹如离弦之箭般飞快飞出,趁着马蹄落下之前搂住孩子又如疾风般快速闪开。
“那本宫明日酉时于王府门外准时恭候王爷。”“好。”“那本宫就不打扰王爷和皇姐了,先行告退。”连背影都掩饰不住他愉悦的心情。贺承没忍住勾起嘴角,心情仿佛也被他所感染。影书和北堂寒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宛如两座沉默的雕塑,但内心仿佛有人在敲鼓。下一秒北堂寒就听见了贺承不耐烦的声音:“你弟都走了,你还抱着刀杵在这儿干什么?”“本来吧是怕你拒绝泽儿,本宫都准备同你比武,赢过你之后逼你去,结果你答应了,这刀倒是白带了。”
“我,不想。”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北堂寒的表情。“那便不想,他于你毕竟有养育之恩,父妃最大的愿望便是你我一生平安顺遂。”至于杀父之仇,自会有皇姐承担。“皇姐,父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父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