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意识渐渐抽离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阮念晗!阮念晗!”那声音遥遥传来,听不真切,却很熟悉感。沈珩,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我在这里……”我燃起希望,用虚弱沙哑的声音尽力回应着。撑着墙站起身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下一刻,被卡死的厕所门被猛地破开。光亮划破了黑暗,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那人的怀抱。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泪意哽在喉咙。这时,霍暻也终于失了耐心:“既然你不发声,我们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话落,他随手将房门带上,砰地一声,与我隔开了两个世界。我们三人之间无形的隔阂,如眼前这扇门,真的迈不过了。我背靠门板无力滑落,抱着膝盖蜷坐在地。地板很凉,溢出眼角的泪却很烫。我僵坐在地,暗想人怎么会突然变了模样。黄昏落日,碎了的夕阳洒了一地。
沈珩按下车窗咒骂:“靠!会不会开车!找死啊!”他猛踩油门加速,要给不懂事的司机颜色看。然而,这时霍暻一把拉住了他:“小然刚进急诊了,掉头去医院看看吧!”说着,他将还在通话中的医院电话放到了沈珩耳边。沈珩夺过手机,语气陡然紧张:“我们马上就到!”我心里一凉。此时他们的担忧,是方才的千百倍不止。沈珩将车就近停靠路边。霍暻帮我打开车门:“晗晗乖,你先自己回家,我们去医院看看小然!”
“谢谢你……”沈舒笙从前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纯粹的善意,一时之间说话有些哽咽,还不等她说其他就听见王汝棠兴奋的一招手,大喊道:“哥!”顺着王汝棠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瘦高清隽的男生打对面走来,洁白的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节手腕,青筋鼓起有些不同他外表的力量感。这也是沈舒笙如此直观的对书本里清风霁月这个词有了实感的认识,眉似月,眼如星,衣冠胜雪。树叶在风的抚弄下簌簌作响,王汝棠拉着沈舒笙一蹦一跳地跑到王春生面前笑嘻嘻的介绍:“哥这是我室友,叫沈舒笙。”
他想只要他去找沈舒笙,好好认错痛改前非一定能够被原谅。苏绍庭甚至开始幻想将沈舒笙哄回来自己身边之后的生活了,他已经没有亲人了,沈舒笙的家人有和没有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他们两个可以在沈舒笙学校附近生活,他工作赚钱养她,她读书享受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在校园里肆意玩耍的生活。他们可以住在他单位的房子里,早上他部队训练起得早,可以替她把饭做好,这样她就可以睡懒觉,等到自己要走时亲亲她酣睡的侧脸,看她痒得蹭蹭自己的肩。
政委皱眉:“你们之间是出什么问题了吗?”苏绍庭低头将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政委听完很铁不成钢地指着苏绍庭“你你你”了好半天。最后咬着牙道:“苏同志报的是西南国防大学,那边有个任务需要派一个人过去协助,原本我还想当成奖励,让你在那边和你媳妇多见见。”“如今你就把握好这个机会吧,其他的账等你回来我再跟你算!”苏绍庭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迅速敬了个军礼声音洪亮道:“谢谢政委!”
周艳梅以为苏绍庭被沈玉珍吃的死死的,再开口时底气也足了不少。“绍庭啊,要我说你就和沈舒笙离婚,娶玉珍,反正你也不喜欢沈舒笙,干嘛勉强自己呢,更何况我们玉珍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沈舒笙生下来我们就给她算过了,她命不好,生来就是克身边人的,你看看我们家,孩儿她爹已经让她给克没了。”“她就没有那个享福命,所以让我们玉珍替她去读大学最好不过,将来她过得不好还可以帮衬一下。”
回想起她说那话时冷淡异常的语气和没有波澜的眼神,苏绍庭恨不得给自己一把掌,为什么这么迟才察觉到。他紧紧攥住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悔恨交加,那天沈舒笙第一次冲自己大声说话,将情绪统统暴露出来。她的声音是那样疲惫又沙哑,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再没有了期待和喜欢。“我不觉得以前的日子好,你真的爱那个事事顺着你、没有脾气、没有自己生活的我吗?”“那件事我不也是受害者吗?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艰难小心的活着?”
随风晃动摇摆,和军绿的的军装缠绕着,像一对缠绵悱恻的恋人。可如今彩色的长裙在这个家彻底消失,阳台上只剩下军装在清风中摇晃着,像大兴安岭额尔古纳河右岸那棵孤独的树。忽然,目光扫到书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苏绍庭走过去,以为是沈舒笙留给她的信。走近却看见入目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苏绍庭愣在原地,在看到离婚协议书之前他尚且还能自我安慰,沈舒笙只是因为自己以前的冷漠和对别人过多的关照在生气。
事情转机发生在周沁夏遇到了一场枪战后。抢劫,吸毒,枪杀等案件在Y国新闻很常见,但实打实这么在眼前发生,绝对是周沁夏打破颠覆认知的一次。她一边逃命一边感叹祖国母亲的强大,让她不需要天天提心吊胆,起码不会在这么风平浪静的一个下班的晚上,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遇到枪杀案。还被人一把揽进了巷子里,压在墙上,亲了起来!!!!一瞬间,周沁夏的鸡皮疙瘩就惊了一身。艾滋病,传染病感染的知识以一种奇异的状态进入脑中。
一直很安静的一团“包裹”,在她经过的时候,突然响起婴孩的啜泣声。和暖暖的性格一样,连哭声都很安静,很乖巧。她大着胆子去抱,看着皱成一团的婴孩,身上还带着胎脂,显然刚出生没多久。她四处都没有看到其他人,却也无法放任襁褓里的婴儿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只能一边先报警,一边带着婴儿往医院去。警察来得很慢,在周沁夏都已经将婴儿收拾好,又做完了各项检查后才姗姗来迟。“你真的确定这不是你自己的孩子?”
谢瑾年笑着和一大一小挥手,盯着两人越发远去的背影,无尽的落寞陡然袭来。真的还会回来吗?她真的,放得下五年前吗?将周沁夏和周暖暖送走后,谢瑾年许久没动。“让她回到A市,是正确的吗?”望着天空飞机飞过的痕迹,谢瑾年选择闭上眼,却满脑子都是周沁夏的身影。“Boss,夫人是您的合法妻子。”詹姆斯的中文说得很好,根本叫人听不出Y国口音。“妻子……”谢瑾年睁眼,若有所思。
等了好一会儿,林司深才隐忍压抑说:“都过去了。”“可你明明还爱我,你真的要为一份责任搭上自己的一生吗?无爱的婚姻对谁来说都是煎熬。”“师哥,今晚留下好不好?”话落,秦语玫吻上林司深。周沁夏当即离开,进了自己房间照常睡觉。她没让自己再去想不相干的人,只想着出国深造进修,想着提升自身医术,想着一个人的美好未来……一夜过去。周沁夏早上被闹钟叫醒,床的另一边是冷的,林司深一夜没回来。
周沁夏是真觉得没必要再拍,却也觉得没必要在离开前还要为微不足道的小争吵,便点头同意。两人刚站好,摄影师双手合拢朝中间挥:“小情侣站那么远干什么?先生不要拘谨,抱一下你女朋友。”林司深正要抬手抱周沁夏。“嘶——疼!”秦语玫突然痛苦捂住胸口蹲了下去。林司深当即推开周沁夏,不顾她摔倒,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慌张抱起秦语玫。“是不是忘了吃药?”说着,他边抱起人朝民宿跑,边回头叮嘱周沁夏:“我晚点再来。”
从秦语玫出国的那一天起,整整四年,从没间断。足足四年。原来,这四年里林司深一直没放下过秦语玫。可为什么呢?既然放不下秦语玫,又为什么要主动提出和她交往,和她订婚,给她希望?林司深,你拿我当什么?叮咚一声,微信来了消息。周沁夏点开对话框,秦语玫发来一张照片。是林司深光着上半身的睡颜照。随之还有一句:“周沁夏,这段时间林司深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你不过是我和他爱情play的调味剂。”
“萧教授,太空上真的能看见长城吗?”“萧教授,到底要具备怎么样的品质才能被选中……”各种各样的问题导致萧教授一时回答不过来,他招了招手示意安静。“各位航天员们,通过预选就证明你们身上已经具备了合格的航天员品质,但上太空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几乎是将自己的生命献给航天事业,是否还能活着都在于成功失败的一瞬间,所以你们既然敢踏入这片基地为同一个梦想奋斗,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
……等谢桢再醒来,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最后看了一眼温柠长大的地方,他便拿上钥匙出了门。回去之前,他还去了趟洛城航天所找赵叔拿了所有航天基地的资料。谢桢还没和赵叔说两人离婚的事,一个是怕他担心,另一个是他自己也不认为两人已经离婚了。但赵叔多少猜出些什么,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难免有磕磕碰碰,珈宜是个好孩子,你千万要珍惜。”跟赵叔告别之后,他总算返回了朝阳。回到家他根据电话簿上的号码一个个开始拨号。
萧文钦万万没想到会得到她的认可,他早已准备好温柠吐槽他,却没想到她竟然赞赏了他,让他也有些惊讶。两人气氛正尴尬,陈佳佳从前面转过头来冲两人说道:“你们听没听说,过两天乘坐过‘光梭六号’的航天员前辈会来我们基地。”温柠听了这话,满眼都放光:“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邹教练特地请他过来传授我们经验的。”陈佳佳解释道。只见萧文钦满脸不屑,翻着白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上过太空吗?”
浅绿的杏叶,身上嫩粉色的连衣裙,一双有着浓密翘睫的眼眸眨着眼看谢桢。四目相对,温柠也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军官挪不开眼。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这段小说般的恋情。直到训练结束,谢桢按照命令赶回朝阳,两个人就开始了距离长达上千公里的异地恋。那段洛城之旅,是谢桢此生最感激、最不后悔的一段时光。好像上天故意派给了他一个如此体贴的妻子,等着他来寻。他俯下身,随手捡了地上的两片杏叶放进背包里,就又继续赶路。
车上人来人往上上下下,五个小时的车程如此漫长。尽管她有这么多的时间思考是否要留下,她依然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可见她内心已失望至极。谢桢最后悔的就是,作为温柠最后的亲人,最后的依靠却丝毫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不体会她的情绪,最终导致这段婚姻分崩离析。火车的门开开关关,终于广播声响起:“前方到达站洛城,请要下站的旅客做好准备。”谢桢拿着身上的背包,等火车停靠便迅速下了车。
话还没说完,温柠就被这个高个子男人拉去了食堂。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属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萧文钦这个不按规则出手的人,居然是这个基地排名第一的航天员。到了食堂,两人打完饭,萧文钦很自然的坐到了她对面。见温柠盘子里的菜有些少,他还将碗里的一块鸡胸肉夹给了她。“要多吃点肉才有力气训练。”萧文钦语气从容。“就你那半个小时的训练,我都用不着吃饭。”温柠吐槽道。萧文钦一口接着一口,含糊着说道:“你可别小瞧了我,我给你的训练,时间短并且很快就能让你有所收获,不信你跟我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