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暖暖脸色略显苍白,周沁夏有点担心,算了下时间让周暖暖提前喝了药才下了飞机。谢瑾年在A市提前买好了房子,周沁夏就不用再操心带着周暖暖去住酒店。周暖暖喝过药已经缓和了过来,小手紧紧的攥着周沁夏,怯生生的望着四周的环境。“这里就是妈妈的家乡吗?爸爸给我看过照片的。”说起谢瑾年,周沁夏脸色有点僵硬,朝暖暖点点头:“是呀,等暖暖身体好点了,妈妈就带暖暖把这里逛遍,把暖暖喜欢的谢夫捏玩偶都带回家好不好?”
周沁夏激动起来。从领养回暖暖后,她就没放弃过寻找配型。但配型本就难找,找到了也还是要等。这些年都是靠着谢瑾年每月的详细检查和高昂的治疗,才得以让暖暖健康长大。但血液病就是血液病,如果想要从根本解决问题,就要找到配型合适的骨髓移植。谢瑾年告诉她:“配型找到了,在华国,A市。”
看着周暖暖,想离婚的心思,又歇了下去。可跟谢瑾年同一屋檐下,却是怎么都做不到了。不行,她得搬出去。次日醒来,周沁夏一直躲在楼上,直到管家告诉周沁夏:“先生已经去公司了。”她才带着周暖暖下了楼吃早餐。
是在勾引他吗沁夏。谢瑾年伸手就将人勾进了怀里,微微一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对准了那片渴望已久的红唇吻了下去。周沁夏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瞬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唔!谢大哥……唔!谢瑾年!”她剧烈的挣扎着,可男女力气的悬殊就这么立见高下。她的挣扎轻松被男人压制在头顶,含着醉意的声音痴迷的叫着她的名字:“沁夏,沁夏……”感受着湿意的吻一点点从脸颊侵略到脖颈,还在往下,周沁夏有些绝望,她一边扭动着抗拒这些亲吻,一边大声喊着谢瑾年,想唤回他的一丝理智。
“啊?什么?搬去和你一起住?”周沁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子拔高了声音。看着周沁夏眼里的惊疑,谢瑾年很自然的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福利机构会不定时探访领养家庭,而且我算是公众人物,可能外界对此的关注度会更高,如果知道你我分居,可能……”谢瑾年并没有完全说完,但他知道周沁夏能明白其中的含义。良久,他满意的看着周沁夏左右为难的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谢大哥。”“如果记者听到你叫我谢大哥,恐怕不需要去查,就能看得出我们的关系。”谢瑾年半认真的开着玩笑。
周沁夏习惯性叫他谢大哥。早知道她会一直这么叫,他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不该仅仅是蹙眉了。一旁的律师递上了两份婚前协议给二人。写明了周沁夏在这桩婚姻里,任何好处都得不到。周沁夏再三看了两遍,才放心的在结婚文件里签上了自己的姓名。回去的路上,谢瑾年的心情好到了极致。比对赌协议直接拿下对手公司那次还令他满足。律师很惊讶的用西语表示:“夫人很特别。”他从业数十年,第一次见到不肯在婚姻里受益才肯放心签署结婚文件的人。
“是你?!”殷淮临惊得瞳孔一震,眸底霎时间显露出受伤黯然的神色。似是没有料到,他诘问道:“绾绾,你为何要这么做?你若不出塞和亲,不向圣上请求赐婚,本王便不会娶如玉。你也会是本王唯一景王妃。”末了,他眉头微蹙道:“谁人心中会没有些许过往?绾绾,你就这般容不下如玉,容不下本王的过去?”苏清绾心底不由得冷笑,她从来不介怀殷淮临和颜如玉的过去,她一直以来介怀的只是他的过去一直没有过去。
殷淮临蓦地想到苏清绾离开前的异样,他只怪自己早已发现却没留心,如今后悔早已来不及。苏清绾深吸一口气,对呼延瑜温声道:“阿瑜,你先去歇息,我有些话语想和景王殿下独自说。此事终要解决的。”呼延瑜心底仍旧有些担忧,却还是愿意信任苏清绾。他淡然道:“好,我不插手,由你自己处理。”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殷淮临便缓步离开了堂厅。月色之下,树影婆娑。苏清绾和殷淮临对立而站,她神情冷漠至极,就好似在看待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说到此,两人这才想来站在不远处看着父女二人温情的呼延瑜。“您便是匈奴单于吧,在下有失远迎。”苏摺连忙将呼延瑜请上座。呼延瑜温声道:“不必拘礼,你既是阿绾的爹爹那便是我的岳丈。”就在两人你来我往之际,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小桃最先看到堂厅外站着的人影,出声道:“景王殿下,您怎么来了?”话音一落,众人皆面色各异看向堂厅外,而殷淮临正站在夜色当中面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就在此时,马车戛然而止,稳稳停下。车夫在外头喊道:“太傅府邸到了!”闻言,苏清绾掀开车帘探出身去,只见眼前富丽宏伟的府邸正是自己生活了数十年的家。她连忙走下车,走到府门前,望着刻着“太傅府”三个大字的牌匾红了眼眶。呼延瑜也下了车,他缓步走到苏清绾身侧:“我们进去吧,难得回家一趟,阿绾可莫要落泪了。”苏清绾破涕为笑,忙点了点头后,便和呼延瑜携手往太傅府走去。随从立即上前为两人敲门。
说着,他将苏清绾搂在怀里便往停在草原上的车马抬步走去。而苏清绾也默不作声,任由着呼延瑜搂着自己上车。殷淮临满目苦涩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宇之间蹙起一道明晃晃的沟壑。自从得知苏清绾出塞和亲后,他便一直觉得定是两人其中有什么误会,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追随爱慕了自己数年的苏清绾会悄无声息地嫁给除自己以外的男人。殷淮临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只是这场荒唐的梦境直至今日还未让他醒来。
呼延瑜面上用将信将疑的目光审视着她,口中却是说:“真的吗?只要阿绾高兴便好。我们曾在狼王面前立下誓言,不相互欺瞒背叛,若是阿绾有什么想要的,那便尽管告诉我。”闻言,苏清绾的脸色立刻苍白几分。半年前,两人感情突飞猛进,呼延瑜便带着苏清绾来到了草原狼王面前,他说这是匈奴人的传统,在狼王面前起誓,彼此信任,互不欺骗。苏清绾犹豫着是否要将自己的忧虑告诉呼延瑜时,这时一名匈奴士兵在外头禀报道:“单于,从中原来了‘贵客’,正在议事营帐内候着。”
“不好意思呀妹妹,你受伤了我还忙中添乱,下午被南宴拉了一把,我脚伤又复发了,只能让南宴来帮忙了。”说着,配了一张图片,林南宴单膝跪在地上,正在给苏夏穿鞋。暮辞不想猜苏夏是不是看出了她跟林南宴之间有什么,所以故意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反正以后她跟林南宴什么都不会有了。她给苏夏回了个笑脸。“没事,哥哥本来也不属于我。”
两人走走停停往学校礼堂走,林南宴的手一直没放开,也一直留意暮辞的脸色。暮辞一直淡淡的,谈不上高兴也不算不高兴,但这跟以往活泼开朗的暮辞很不一样,林南宴忍不住问她。“考研没成,所以不高兴?”“没有。”暮辞摇头:“你能来,我就挺高兴的。”似乎又没什么不一样,林南宴稍微放心,难得的小声承诺:“以后你想要我出现的场合,我都尽量抽时间。”暮辞转头,看了林南宴一眼。
退出图片,林南宴还在说话。“今晚的事情也是那几个朋友自作主张,他们不知道我已经跟你在一起了。”“没事。”暮辞回应的声音很轻,一滴眼泪毫无预兆的跌进了面碗里。她突然想起来萧萧跟她说的话,说她真是好命,就算十五岁父母双亡变成孤儿,也立马被林家收养,还白得了林南宴这么一个优秀的哥哥。如果她这两年不是沉迷恋爱的话,早就能提前考研出国,走很多人羡慕不来的人生路。
萧萧喝的有点醉了,确认是暮辞之后,搂着她开始哭诉。“暮辞,全班就你命最好,被林家认作养女,有林南宴那样优秀的哥哥,你自己还争气,考上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暮辞苦笑,还没把萧萧拉走,就听见林南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研究生?你考研了?”
“你还记得你以前送了一罐千纸鹤给我?”林南宴没找到。那年林南宴打球伤了脚,那罐千纸鹤是暮辞熬了三个通宵折的,听说攒满一千只千纸鹤,身体就会康复。暮辞垂下眼,实话实说:“旧了,放着也没用,我下午收拾出来扔掉了。”“扔掉就算了。”林南宴走到门口穿鞋准备出门,可能是这两天暮辞很反常,他出门前特意说:“最近公司忙,等下个月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暮辞还坐在餐桌旁,没回答。
“为什么一个月后才去?”林南宴看了看时间,他也急着要走。暮辞抽出纸巾擦汗,慢慢回答:“这一个月事情多。”“行,我最近也很忙。”林南宴没看出来暮辞还有什么异样,只当她睡懵了,也没再多问就出了门。暮辞又躺回床上,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她叫临时保洁上门,把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打包清理好。先清理的就是她和林南宴偷摸在一起这两年的痕迹,保洁阿姨收拾一样就会问她一句:“真的不要了吗?”
加拿大的天空乌沉沉,暮辞手机响个不停。只要林南宴想,就没有他查不到的号码。暮辞看着手机上熟悉的号码,不清楚为什么林南宴还要纠缠。他有钱有颜有能力,走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风云人物,暮辞以为林南宴会很满意她有眼色的离开,给苏夏让位置。为什么还要追来加拿大?难道是因为她先提的分手,伤林南宴的自尊心了?但他们恋爱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分手也没有声张,所有一切只是他们两个人知道,连林爸林妈都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林南宴又压根不在意暮辞,怎么会被她伤到自尊?
是一个陌生号码,电话接起没两秒,小姨就看向暮辞。暮辞接过手机,她这两年把林南宴的号码倒背如流,一眼就看出是谁。“喂?”林南宴问她:“在加拿大哪里?我马上上飞机,是我过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暮辞沉默。林南宴能查到小姨的号码并不奇怪,只要他想查,甚至可以顺着她机票,把她所有行程都查到,包括什么学校什么系,跟的哪位教授。“暮辞!说话!”
林南宴又拉开抽屉,打开梳妆台,甚至连卫生间都去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桌子上的手机,暮辞没有给他留一丁点的痕迹。林南宴站在黑暗中,发现暮辞可能闹脾气搬走的瞬间,比生气先占据心脏的,反而是恐慌。暮辞不可能搬走,除了林家,她还能去哪里?林南宴还算冷静,分析了一下最近自己确实对暮辞过分了,暮辞生气也是理所应当,暮辞做林家养女七年,除了林爸林妈另外的房子里,她根本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