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结,两人面面相拒,谁也没有开口,房间里落针可见,站在一旁的许特助大气不敢出,最后还是宋暖打破了僵局。“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厉总想要个固定床伴?”许tຊ特助站在厉宴霆身后紧张的喉结抖了抖,以他对自家总裁的了解,现在的总裁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心里腹诽道:救命啊,这些话是我配听的吗!!!男人眸底漆黑,深吸一口烟,在空气中慢慢呼出,深眸微眯,语气中带着不悦:
将锦盒扣上,这么珍贵的东西莫名其妙地送给自己,她可不敢收,带着额锦盒去了趟隔壁。推开门,映入眼帘一张熟悉的面容。“步大人!”步晏指尖抵在了太阳穴,闻声斜了眼来人,眼中笑意渐深:“昨日郡主提出的条件,下官应允了。”陆景宁哑然,她没想到步晏会抢先一步拿到了保宫丸,疑惑问:“此物对步大人而言,有何作用?”其实陆景宁更想问,步晏又是如何得知自己需要这个的?
“你是不是和阿宁闹别扭了?”赵隋想了半天,摇摇头。“这丫头为何这般反常?”肃国公夫人皱了眉:“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给她出主意?”“母亲多虑了。”赵隋不以为然:“这一定是陆景宁想出的新花样,这些年她弄出的幺蛾子还少么。”听儿子这么说,肃国公夫人回想起这两年陆景宁层出不穷的手段,面上露出几分轻视:“还是我儿有本事,等将来郡主进门,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免得再出去丢人现眼。”
“什么风居然把肃国公世子给吹来了,真是罕见。”步晏神色淡淡。被揶揄的不自然,赵隋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过去都是一场误会,还请步大人海涵,今日是来找步大人有事相商。”“私事公事?”赵隋蹙眉,都说步晏八面玲珑,他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怎么还不明白呢?“肃国公世子不会是为了细作的事而来吧?”步晏一只手束在后腰处,瞥了眼对方,抬起脚上了台阶,毫不客气道:“世子别浪费心思了,回去等消息吧。”
两人斗了几句嘴,容氏坐在了床前拉着上官氏的手开始诊脉,眉头越来越拧,脸色也是十分沉着。陆景宁的心紧悬着。许久,容氏松开手。“如何?”上官氏还抱着最后一丝期盼。容氏冷哼:“要不是郡主来请我,下次见面,必定是给你吊唁上香了。”上官氏倒吸口凉气:“这么严重?”“你身子亏损又被人下了药,制造成假孕模样,用不了几个月,就会全身瘫痪,用心照料也能活个一年半载。”容氏恨铁不成钢,英气的脸庞上浮现怒火:“这屋子里也搞得乌烟瘴气,还有这些破香囊,闻着就叫人头疼恶心。”
陆景宁苦笑,她这几年的确是tຊ混账了,以至于在上官氏这印象不怎么好,她深吸口气,拉着上官氏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女儿做了个梦,梦见东宫的惨状,父亲被皇上废黜,母亲假孕被揭穿,郁郁而终,是慎王取而代之,女儿嫁给了肃国公世子,两年后被剖腹取子惨死,肃国公世子转头娶了陆景琅……”“阿宁!”上官氏急急打断。陆景宁并未停下,继续说:“母亲,今日陆景琅拉着女儿去了大昭寺,半路上救了个男子,那男子腰间还有北齐人的印记,女儿曾在皇上的龙案前见过那个图腾,绝不会认错的。”
又陪着陆景琅说了一会儿子话,门外终于传来了杂乱脚步声。陆景宁笑了,她等的人终于来了。来人穿着一袭深棕色长裙,鬓间斜插两支芙蓉钗,明明是一张风韵犹存的容颜。可打扮的却是老气横秋,生生压住了几分好颜色。宛侧妃!陆景琅的生母,也是她母亲上官氏的庶妹,如今的慎王府侧妃,自小和上官氏养在一个屋里,两人姐妹情深。即便上官氏出嫁后,宛侧妃也会日日来探望上官氏。
真不够义气!“皇上,微臣无碍,是微臣不该在这个时候入宫,冲撞了公主,还请皇上明鉴,微臣对公主绝无异心。”沈如丰冲着南梁帝砰砰磕头。南梁帝朝着步晏看了眼。步晏上前:“皇上,沈公子无意,公主也不愿意嫁给沈家,这门婚事不如就此作罢。”“那本公主的名声怎么办?”四公主质问,艳丽的小脸上尽是愤怒,连带看着步晏的眼神都不悦了:“步大人这是不是在替奉和讨公道?”
陆景宁揉了揉耳朵,漫不经心地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又何必恼羞成怒。”赵嫣气得想要打人却被赵隋给拦住了,赵隋阴狠毒辣的目光似是要将陆景宁给生吞活剥。他目光下移盯着陆景宁的肚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深吸口气对着赵嫣说:“回去。”“大哥?”赵嫣不可置信。“听我的话,先回去!”在tຊ赵隋的呵斥下,赵嫣不情不愿的站在了四公主身后,四公主刚才被陆景宁给怼了一顿,心有不甘,她决定亲自入宫告状给陆景宁一个教训。
陆景宁拧眉骂了一声晦气,根本不想回头,继续往前走,谁料赵隋跟了过来,拦在了她面前。“阿宁,我有话要和你说。”陆景宁后退一步,和赵隋拉开了距离,沉声:“本公主和你可没什么好说的。”“阿宁,你我之间多年情分,你真的要如此不近人情么?”赵隋至今还想不明白,前阵子还对着他死缠烂打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难道他还比不上步晏那个混账?“阿宁,你年纪还小,可千万不要被有些人给骗了,他们是利用你的。”
说完不等二人反应,赫连氏扬长而去离开了上官府。人走后,陆景琅被气得不轻,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当即就想去找陆景宁拼命却被宛侧妃拦住了。“娘,陆景宁这贱人害惨了女儿。”陆景琅气急败坏,她是庶女,将来出嫁的陪嫁是有限的,白白被扣掉一万两,所剩又有多少?她这段时间倒霉极了,喝错了药害的自己不能有孕,又被赫连氏鞭打,损坏了名声。如何让她忍得住?宛侧妃死死的拽住了陆景琅的手腕,沉声:“你这一闹,或许咱们就在上官府待不成了,万一连老夫人的生辰宴都参加不了,还怎么翻身,再忍一忍,别坏了咱们的计划。”
“阿宁。”上官老夫人看了眼陆景宁,总觉得这个外孙女和之前不一样,她忧心忡忡地说:“你今日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了慎郡王府,将来慎郡王和太子反目成仇可怎么办?”上官氏的性格之所以温柔善良,瞻前顾后,绝对少不了上官老夫人的谆谆教导。陆景宁转过身看了眼老夫人:“外祖母觉得,东宫一味地忍让就能得到好结果吗?”老夫人语噎,想了半天还在找理由:“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毕竟慎郡王还没出面呢。”
云栽点头。倏然窗户旁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落在了窗台上,咯咯叫个不停,云栽有些疑惑地走上前。“公主,这鸽子好像是送信的。”云栽见它腿上还绑着小竹筒,伸手一摸便将鸽子给抓住了,犹豫着要不要取下信。陆景宁走了过来看了眼鸽子,立马就认出来了这是雪鸽,在大昭寺报官时,曾见过步晏肩上落着一只鸽子,和眼前这只一模一样。步晏……思考片刻之后陆景宁拆开了小竹筒,一封极小的书信展露出来,上面交代着昨夜赵隋去了京兆尹府污蔑她清白一事,信中还说肃国公父子两都写了字据,不会再污蔑她的清白。
我和林立帆同时回过头,周时深站在阳台入口处,光影交错之间显得脸色有点苍白,眉头微微皱着,“周时深?”他向前两步,“嗯。”单单一人,林林和助理都不在身边。我没想到今年他也参加了年庆。我给他们互相介绍,林立帆朝我揶揄的眨了眨眼,然后笑一声,恍然大悟般,挥挥手离开。“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好。林林他们呢?”他走到我侧边,和我一样靠着栏杆,“我没事。林林在那边应酬。”我注意到他肩部稍屈,很像是强忍着疼痛的样子,以往见到他,他总是身姿挺拔的。
我把我和周时深之间的事情简单给他讲了讲,隐去关键姓名和职业。他听完,“哎,等等不是,你提的分手?”“对,我提的。本来就是由于外界的特殊原因才在一起的。”他磕掉手上的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我抽烟你不介意吧。”我摇摇头,“不介意。”他没再拿烟,继续问我,“从我的角度看啊,我觉得这个你对象…”我不得不打断他,“他已经不是我对象了…”他卡了下,“行吧,我觉得你‘前任对象’应该是喜欢你的啊,就算不是喜欢,那也肯定是有感情的。
“有这方面的一点原因,还有…就是想慢工细活,”他手肘支起,撑住额头,“有时候觉得特别无力,这也不是我的初衷。”我一直很相信他对自己的安排和规划,对他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当天晚上,周时深就离开了,走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周时深。”他带着我刚刚拿给他的一个口罩,他回头我只能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睛。“嗯。”“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多休息。”他点头,“好,你也是,不要再生病了,有事情随时联系我。”
我进厨房准备做点晚饭,我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我也没吃晚饭。把厨房的门掩上,照林林的话来说,周时深应该已经至少两天没睡过觉了。选了好消化的冬瓜萝卜,炖了排骨汤,旁边的锅里煮了烂软的红豆粥。等饭煮熟的时候,我在厨房放了一个板凳,戴着耳机坐着看平板上面的一个外语课程。余光感觉到脚边有光影的变化,我摘下耳机侧头看见推门进来的周时深。不知道是不是客厅温度有点高,他睡的脸上带了点红润。
这部电影周时深是绝对的主角,120分钟的电影他的出场时间大概占了90分钟,但是我还是能默出他的每一句台词,提前反应他的下一个表情。这部电影他的结局留了个悬念,似生似死,但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就相信了他是好的结局。甚至在网上找了很多结局分析贴。屏幕上开始滑动演职人员,我放下撑着额头的手肘,整理东西出电影院。今天晚上没有飘雪,但是总感觉周遭湿漉漉的,人行道上一盏一盏路灯渐次亮起。
我找来温水用棉签给周时深润润干涸的嘴唇,用手捂住输液管想让输到他身体里的液体变暖。我问林林,周时深住院的事情有没有被曝光。他摇头,“当时处理的很好,我们自己开车来的医院,可怜周哥忍了好久。来医院也是从负一楼直接上来,发病的时候周哥在休息室,只有我和小王知道。网上有很小一部分人拍到照片,只是残影,也被我们处理过。工作方面都找借口推了。”我点头,“那就好。”周时深第二次醒过来是晚上8点,我刚吃完温淼淼给我带的饭让她回酒店休息。
下午,温淼淼活力满满,长途飞机下来也没有休息,拉着我在市里到处逛。我和周时深的事情她是最早知道的,喜欢上一个人,总忍不住要和别人分享那一滴一点,从而获得双倍的快乐与悸动。晚上和她一起找了家城外的度假山庄泡温泉,我和周时深分手她也是知道的,当时她的态度就是“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而现在,我们靠在一起,她和我说,“不管怎样,遵从自己的本心,我一直是你的后盾。”
他笑了一下,“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放寒假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又问。“是放假,一周之前回来的。”他的额头上似乎有水光闪动,我拿出手机,“我给林林打个电话吧,你有药带在身上吗?”他轻轻按住我的手,“刚刚吃过止痛药了,这会真的没事。你陪我说会话吧。”我慢慢点头,“你怎么总是胃痛,没有去医院好好检查一遍吗?”“慢性病理,只能慢慢调理,到一定程度后才能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