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是提前知道了再过不久就会回京城去,所以才不养的?陈济听到这个问题猛地就停下了脚步,楚乐反应不过来一下子就撞上去了。楚乐捂着鼻子,隐约记得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哀怨瞪了眼陈济。这样的楚乐却让陈济觉得熟悉,是的,她就应该是这样才对,生气了就要摆脸色,表面上道歉也不行,暗戳戳哄一哄才能好。但是楚乐的问题还是让他隐约觉得想笑,深知不能笑,压下笑意后才回答她:“你忘了吗,猪卖了。”
陈济没再说话,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很快厨房亮起灯,响起做饭的动静来。他一晚上心情都不错,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发现那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的三八线。村子不大,什么事情都很容易传开,尤其是丑事,更是会成为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苏茵茵的事情第二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什么类型的都有,还有为了更了解实情的人居然跑来楚乐这里,嘴上说着串门其实想要拿到一手信息。楚乐对不会应付,也最不想要来往就是这种,干脆跟着陈济一起去地里面干活。
她正在衡量是要不要跑,一直没说话的赵盼娣却忽然开口了。“你们想干什么?我爸可是村长,只要我告诉他,到时候报警,你们一个两个都别想跑!”“你……”赵盼娣白了楚乐一眼道:“你什么你,我又不是帮你,我是为了村里的安全,他们这次欺负你,下次欺负别人怎么办?”楚乐一听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居然是苏茵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背后。“小乐,你在干什么?”她脸上带着看上去很真挚的关心,十几二十来岁阅历不足的人是真的看不清,但是楚乐早就知道她的真实面目,现在看只觉得瘆得慌。
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火烧一样,烫得不行,想要转身又不敢,生怕自己一动,楚乐就放开了他的手,重新退回到三八线之外。这是结婚这一个多月以来,楚乐唯一一次主动的靠近,他……很珍惜。珍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身体麻得他拉伸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平常那样自如。楚乐却似乎没想着要提起昨晚的事情,早上起来惊讶发现自己竟然抱着陈济的手臂睡着了,连忙放开来闭眼装睡。不过她不知道自己乱转的眼球暴露了。
“不知道。”陈济语气冷冰冰的,“你知道这个干嘛?”楚乐再迟钝也发觉陈济的不对劲来了。她很快就知道陈济在想什么了,毕竟自己现在的行为的确很容易让人误解,翻东西,问嫁妆,好像要离婚带嫁妆回娘家一样。她现在正是要讨好陈济的时候,当然不能让他误会了,但是又怕实话实说了,陈济和别人聊天会不小心透露,到时候让表姨一家警惕。很快她想到了个借口。其实也算不上借口,而是一个现况。
他也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楚乐以前怕他,现在怨他,两人似乎还有误会,这样的婚姻他不想要。而且楚乐喜欢的人他打听过,知青团里还没有轮到名额回城里去的顾许秋。没他高没他壮,一推就倒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就惹楚乐喜欢了。难不成是学问?可是他也会,只是没笔没纸,不然高低给楚乐露一手。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陈济脸色更沉了,正要转身离开,楚乐忽然转过头,见到陈济就喊他过去。
看到了发现秦芷薏早就已经死去后,失魂落魄到神智异常的邵浔辞,看到了他在被邵家彻底放弃后依然不知悔改,甚至开始自杀。看到了他躺在装满了血水的浴缸里,渐渐没了呼吸。再然后,他来到了地狱,见到了阎王,和阎王做了交易。她有了名为虞芷薏的这一世,家境富裕,父母健在,恩爱非常,只是没有了他。因为他用他往后的每一世,和他所有的财富,换来了与她再无瓜葛的一世。虞芷薏又一次见到了阎王,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取她的命。
“学姐,这个送你。”一见他是要送礼,虞芷薏连忙将袋子推了回去,摆手想要拒绝,他却像是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和想法一样,直接就将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条白色的针织围巾,仔细看,还能看见大小不一的针脚,一看就知道不是买来的,而纪浔辞接下来的话,更加印证了这一想法。“我现在还没什么钱,不能送学姐什么贵重的礼物,这条围巾是我亲手织的,第一次织,还有些不太熟练,希望学姐不要嫌弃。”
他说,他相信以他的能力,不会因为一所学校而产生什么变化。在这个故事里,与他的成绩一样被众人所瞩目的,还有他的家庭背景,从高中开始,纪家的收入来源,基本只能依靠纪浔辞。思及此,她先是挤开八卦的室友,快速躲回了自己的床铺,拉上了床帘,然后,语重心长的敲下了一句话发了出去。“真的不用了,纪学弟,你现在应该将你的重心放在学习上,就快期末了,我相信以你的实力,拿下助学金不成问题!”
更何况,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不用了,我自己买就行。”她有些可惜的看了眼撒了满地的粥,但还是朝他摇了摇头,又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他,指了指他衣服上的粥,眼中带着担忧,“粥也不贵,倒是你,被烫到的地方真的没事吗?”纪浔辞伸手结果虞芷薏递来的纸巾,小心的拉开衣服,擦去身上的粥后,才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刚刚放下粥回来沐雯莎一见他们这幅模样,也吓了一跳,“这是发生了什么?”
刚刚感觉到的视线已然消失,虞芷薏只以为是自己多心,便也没有多想,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就是太困了吧。”“谁让你昨天明知道今天要升旗还那么晚才睡的。”沐雯莎揉了揉她的发顶,顿了一会儿后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才接着说道,“今天早上没课,升完旗再回去休息会吧,至于现在,我的肩膀就给借你靠一下吧。”“莎莎,你真好。”虞芷薏头靠在沐雯莎的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虽然临近期末,每周一次的升旗改成了每月一次,但不巧的是,纪浔辞今年大一,这周也刚好是升旗的日子。早上六点半,纪浔辞洗漱完赶往操场,升旗台下已经有学生会人在了。他不过随意一瞥,便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那个女生。她脸上还带着尚未散去的困意,揉着眼睛和身旁的人说着话,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浓厚、青涩的学生气息。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耳边炸响开来,他呆愣在原地,脚步再挪动不了半分,
“都是我不好,惹得芷薏生气,她才会推我下水,好在我也没什么事,你别怪她……”娇娇弱弱的声音带着可怜的意味,伴随着她颤抖的动作显露在所有人眼中。而他也在听见她名为辩解,实为定罪的解释后,责怪的视线便也随之而来。“我没有推她,不是我做的,是……”她摇摇头想为自己辩解,转头想去找那两个闯祸的小孩,可环视一周,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一瞬间,秦芷薏哑然无声。这一停顿,她便再没有了解释的机会,
“真的吗?”俞烟愫的眼里都是惊喜,红着脸时,还不忘凑上前准备在他的侧脸留下一个吻。他侧过脸,那个本该落在脸颊的吻,也因为这个动作落在了唇上,出乎意料的动作让她本就染着红云的脸更加通红了起来,慌忙想要撤退时,却被他一把搂过,加深了这个吻。不远处,秦芷薏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或许是自己已经死了。或许是早就做好了要祝福他们的心理准备。亲眼目睹这些的时候,她的心中没有出现那种想象的疼痛,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最后一句回答的声音落下,隔壁便传来了暧昧缠绵的声音,随着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秦芷薏也仓皇从门口处离开,她重新躺回到床上,闭上了眼,脸色却变得苍白,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可怜。“秦芷薏,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其实最初在看见邵浔辞慌张的神色时,她的心中就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就是……那些情书是写给她的。可直到听见邵浔辞和俞烟愫的对话后,她才终于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可笑。
这一次邵浔辞并不在家,正好方便了她。她拿着那张卡悄悄走进了书房,将卡在书桌的抽屉里藏好。刚要走,却又注意了许是因为刚刚忙完工作没有来得及收拾,而显得有些凌乱的书房。她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些资料,认真帮他整理了一下书房,收拾的时候,秦芷薏突然不小心拉开了一个抽屉。刚要合上,眼神却在看见那堆东西的瞬间,直接愣住。抽屉里,居然是厚厚一沓的情书!秦芷薏的呼吸在看见那沓情书的瞬间滞住,不由得伸手拿起来,心头升起一抹诧异,
借口很拙劣,但邵浔辞也没有多问,开口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今天我要和烟愫一起出去约会。”他说的直白,本以为她会闹,却没想到她只是乖乖点头,“祝你们玩得开心。”没有见到预想中的反应,邵浔辞本该高兴,但此刻他看着秦芷薏,却有些为何,心中竟有些沉闷。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俞烟愫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口,“你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要不然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没想到她会突然邀请自己,秦芷薏愣了愣,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有事,今天约好了跟朋友道别,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阿辞,我住哪个房间啊?”见她回来,邵浔辞才收起了心底那一抹怪异,宠溺地朝她笑了笑,“我带你去看看,你想住哪里都可以。”三人一起上了楼开始陪俞烟愫一起选房间,问了邵浔辞的房间在哪里之后,她便直接朝着他房间旁的一间卧室走去。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秦芷薏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连忙追了上去,一走进房间,就看见俞烟愫在环视了一周之后,就径直走向了衣柜。“阿辞,我看这个房间就挺不错的,我就选这里吧。”
这应该是刚才喂进去的药起作用了。医生说过这药效虽然很强,但也会有很大副作用。现在洛冉冉完全将刚才的怀疑抛之脑后。她抱住黎尘,轻抚他的后背,“别怕,别怕,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只要熬过去就好了,黎尘……”她无法感同身受,可光是看着就可以想象到现在的黎尘有多痛苦。之前受伤却依旧能云淡风轻的少年,此刻却狼狈的趴在地上。他该有多疼啊。内疚填满胸腔,可洛冉冉除了看着他受折磨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现在大脑很乱,问出的话已经无法经过脑子加任何修饰。“你唇上还有些残留的药水,我怕你觉得苦……”少年缓缓解释,眼神躲闪的垂下头,不敢看她。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他刚才的确有些失控了。当感受到洛冉冉吻上自己的那一刻,全部的神经瞬间紧绷,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身体不受控制,最终还是没忍住吻她。还好黎尘努力的找回了一丝残留的理智,这才放手。对于黎尘的解释,洛冉冉半信半疑。
本来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就这,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掉下来。黎尘不顾洛冉冉的安慰,踉跄的起身下床。“冉冉……你等我一下,我……我先去洗澡。”说着黎尘跌跌撞撞的往浴室跑去。洛冉冉实在不放心他现在的状态,但现在他是去洗澡啊,总不能进去帮他吧……可刚才医生走之前,黎尘吩咐过谁都不让进来,现在叫佣人进来他肯定又会闹脾气。浴室传来流水声,洛冉冉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