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地扫过来一眼,季寅礼喉结滚动,脑子里冒出的想法让他仿佛置身于金山之巅。那是他的新娘。单人照拍完,摄影师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孟书筠提着碍事的裙摆走向露营椅,对着季寅礼大声道:“哟,大忙人终于来了。”季寅礼:“......”真希望她是哑巴新娘。男人做了个发型,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脸上没抹粉。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他这造型十分钟需要吗?他拿了杯咖啡给她,有些表达歉意地意思。
到她从北疆回来以后,因不能生育子嗣,心情越发不好,对这些身边人都有些刻薄。白氏后来出府,十次求见她最多有一次能见到人,慢慢地也淡了往来。倒是子惠,说什么都不走,也不肯嫁人,直到最后一刻还陪在她身边。现在她对她们有了更深的了解,子惠忠心,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她。而白氏机敏,精通算术,是经商奇才。因此她到了宋府以后,立即就将白氏放了出去,让她在外行走,而不是被关在这深宅之中,只能看得到眼前这四方天空。
想来远哥儿他们这次前去,也是对付这些毛贼一般的夷狄,只消粮草充足,熬过这个冬日,就能凯旋归来了。丰锦衣仔细思量了一番后说道,“这个主意是锦儿出的,锦儿对不住宋家祖宗,可锦儿也是为了宋氏一族好。各位婶母嫂子想为家里出一份力,自然是好的,锦儿不得不答应她们。可若是实在办不成,那锦儿也会不计前嫌,接手过来,毕竟筹集银子是大事,事关战争成败。”苗氏看了她一眼,“只怕将来落埋怨的还是你。”
吴氏有一子一女,儿子十四岁,是二房唯一的嫡子,却脑子不好,据说是出生时难产导致的。平日里学堂布置背书,其他人全都背会了,只有他还背不会,常常急得满面通红掉眼泪。苗氏派来的嬷嬷都快急死了,这大奶奶好大的谱,先是梳洗打扮,这又是闲逛又是赏景,如今又与人在这闲聊起来了。一个庶出的,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老夫人夫人不过是她看育有一子,才高看一眼,大奶奶这样身份的人,竟也能和她说到一起去。
且不说这么惊世骇俗的事说出来她们会不会信,就看她们对她的关心,若是知道了,非得拼着命将这府上砸烂不可。再说,还有祖父祖母,他们已经年迈,她不忍心再让他们担忧。所以,这只能是她心里的一个秘密,永远无法为外人道。“大奶奶可要歇一会儿?”子惠过来问道。丰锦衣点点头,脱下外衣,进了床帐。子惠将床帘放下,又将原本半开的窗户阖上,出去低声吩咐守在门外的小丫鬟不要让人吵到大奶奶睡觉,这才进了屋,拿起榻上的针线,就着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光,给丰锦衣绣贴身穿的小衣。
可丰锦衣知道!她纵马奔驰过原野,在冰天雪地里跋涉过,也见过尸横遍野的战场,甚至混在过灾民之中与他们一道逃难过。所以她想出这样的主意,哪怕是宋远和府中众人在,也只怕无法反驳。只是这毕竟是赌一把,若圣上并不感念宋家的付出,若宋远兵败.......宋老夫人毕竟年岁大了,经历的也多,她也想到了这些不确定性,可眼前也确实没有了其他办法。“这事关宋氏一族兴盛还是败落,今日我托付给你,望你珍重对待,切记!”宋老夫人眼里有泪光,这一刻竟然多了几分慈祥,也多了几分苍老。
待到一场大捷后,圣上必然能收到前线的奏折,真相自然就会明了。到时圣上念着宋氏一族为救朝廷救万民,竟典当全部祖产,那会是什么心情?宋家的一片忠心自然明了。所以孙媳认为,圣上还会将昔日典当出去的产业悉数补给宋氏一族的。”这一点,丰锦衣是有保证的。圣上虽恼宋家打了败仗损失了那么多将士,却也不会拿社稷兴亡来发泄怒火。以她前世对此事的了解,贪污粮草的确有其人,而且事情败露后,圣上雷霆大怒,当即将那人抄家灭祖,并归还了全部银两,还给了许多赏赐。
季寅礼扣着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他舔了舔她的唇才放开,指腹擦过她唇角,结束后又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一套动作下来,孟书筠的耳朵可耻地红了,她推了推他:“再见。”指尖触碰到一阵冰凉,孟书筠一看,是她买的镶钻领带夹。“你哪里拿的?”她记得自己还没送出去呢。“衣帽间,”季寅礼理了理领带,一副展示的模样:“我戴挺好看的吧。”孟书筠撇嘴:“是你的吗你就戴,万一不是送给你的呢?”
这么惊悚吗?“睡过同一张床。”孟书筠:“大姐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她差点被吓死。姜颖直接拨过来一个语音,一接通就质问孟书筠:“你不记得了?”到大溪地的第五天,出海钓鱼、冲浪,该玩的项目全部玩过。该拍的照片都拍了,该发的朋友圈发了个遍,再漂亮的果冻海一天看十几个小时也审美疲劳了。那天恰逢肖京全生日,几个刚成年的少男少女在沙滩上边喝酒边晒太阳,从下午玩到深夜,空酒瓶扔了一地,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地毯上。
季寅礼嗤笑一声:“小**黄*书也算书的话,你确实还算好学。”她肌肤余香若有似无融进他的皮肤,通过血管游走全身,血液里似乎被染上某种躁动因子,直冲头顶。孟书筠立马转身,水花激荡洒了男人一脸,带起的还有沐浴露的香氛味。“我都说了那是垃圾网站弹窗广告我没看!”高二的时候,孟书筠上网查东西,垃圾网站给她弹出来一个十分刺激的小漫画,她误触了,结果被季寅礼看到,年年都拿这事嘲笑她。
“我那是帮你好吗,爽的是你,受累的是我!”孟书筠双手夹着裙子不让它掉下,盯着镜子里的人恶狠狠说。季寅礼点头:“原来老婆是在怪我,那今晚补偿你。”孟书筠突然特别没有安全感,转过身面对他:“你想干嘛?”“想。”季寅礼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道。“......”第二次了!把质问当成邀请。孟书筠想骂他,嘴巴却被她的唇狠狠堵住,男人的双臂狠狠禁锢着她,亲到她放弃挣扎,才附耳说了句:“新婚快乐。”
季寅礼挑了挑眉:“嗯?”“帮我解一下带子。”“那你开门啊。”孟书筠将门打开更多,“要不你把眼睛蒙起来。”季寅礼哭笑不得,“蒙起来我怎么解?”“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你还怕这个?”孟书筠炸毛了:“季寅礼!”季寅礼举起双手,“时间不早了,赶紧吧。”她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撩起乌黑的长发,白皙的背部在灯光下镀了层朦胧的美。季寅礼是第一次帮女生弄这种东西,银灰的细带泛着冰冷的光泽,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上去,形成鲜明对比。
她晃了晃手机:“你发了没有?”季寅礼点开朋友圈,从她发的动态里保存了一张双人照。孟书筠仰着脸躺在沙发上,顶上的吊灯亮得晃眼,季寅礼把客厅的灯调到最暗。她放下遮着额头的手,夸了一句:“小季子甚得朕心。”从季寅礼这个角度看过去,银灰的礼裙包裹着她窈窕的身段,腰肢好似盈盈一握,因为躺着,露出如玉般的小腿和细瘦的脚踝。身体漫上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燥意,他抬手松了松领结,转身上楼进了浴室。
言墨白也没有在意。“嗯。”他低应了一声,便带着人上了马车。外面浩浩荡荡的脚步声震耳欲聋。付清看了眼,“这次全部都来了?”言墨白摇头,“狐族,象族这些并没有来。”来的不过都是一些看戏的罢了。軻难怪!她就说那么多种族,她看到的怎么就只有虎族之类的。“对了,刚才峡谷里发生什么事儿了。”付清好奇地问道:“臣妾刚才听到了打斗声,可是有人在峡谷里打架?是那族跟那族在打呀?”
“呵呵,豹王这是怕了?”各族里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是牛王实力各方面都在你之上,你怕也是正常,不如你现在就跟牛王说一声对不起,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等不会笑你。”牛王神色傲然的看向豹王。等着他的道歉。飡豹王难看着一张脸。他是谁。他可是三十六族的第四位首领,他怎么会跟一个排行不如他的老牛道歉。不然这事儿一旦传出去了岂不是会说他这个豹王胆怯牛族。
鼠王淡淡一笑,眼底里却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阴骘。“如今峡谷里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鹿王道:“除开死的,兔族里还剩下十几个活着的兔民。”“这几个兔民本王要了。”豹王一来就止不住的吆喝。胭所有族类的王全都朝豹王的方向望去。“豹王来了?”和豹王关系较好的狼王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赶忙上前和对方拥抱。“鹿王这是把东西些全部整理好了?”
也只有这个狗蛇男能做到了。醅“那……尊主打算把她送到哪儿去?”付清好奇地问。以目前这形势怕是不可以吧?言墨白看了付清一眼,也没藏着掖着,“狼族!”付清面露惊愕,在怀疑狗蛇男这话到底是认不认真的。蛇族以肉食为主,狼族难道就不是?言墨白这么做跟把对方往火坑里推有什么两样?醅兴许是猜出了女人心里的想法。言墨白缓缓地开口解释,“狼族三皇子骁勇善战,手上兵力十足,更何况他爱慕这位玉溪公主已久。”
全都拖着一条长长的老鼠尾巴。有黑有白也有灰的。看上去十分的瘆人。攦这不知道还以为前方有什么宝贝在等着他们去争抢一样。“他们走这么快?”付清疑惑的问。“去争抢东西,你觉得慢了能抢到吗?”浑厚的嗓音在马车里缓缓响起。付清:“……”“那你带这点人能抢的过吗?”攦
恨不得能狠狠的咬上狗蛇男一口。让她试一试她现在臀上的痛苦。“嘶!”然而被痛意所折磨的她心中怨恨难平,最终还是狠狠地咬了下去。那洁白尖锐的牙齿就像是钢铁一样焊在了言墨白的左侧大腿上。都洇湿出了淡淡的血迹。言墨白就这么静静地任由她咬着,亦不出声阻止,也不动手打她。镴片刻后,付清才察觉到有些大事不妙,她努了努有些被咬的酸疼的腮帮子,里面却夹杂着一股浓浓地铁锈味道,那是男人腿上被她咬伤所喷发出来的。
芸儿见状大惊,“明宣侯怎可对小陛下如此无礼!”说着便要上前去阻止。萧令宜抬手拦住她,“退下吧。”芸儿不知何意,但也只好听命行事。萧令宜独自下轿走近,直到能听到声音的距离。商景嘶吼声中带着哭腔:“你个大坏蛋,竟敢对朕无礼!朕要罚你……罚你砍掉脑袋!”而他对面的祁鹤安皱着眉,声音带着一丝嘲弄。“敢问陛下要如何砍臣的脑袋,陛下知道砍脑袋是怎么砍的吗?”
他抬眸,沉默地从四四方方的宫墙里看天上明月。辰时。天光大亮的同时,一阵悠远的钟声响遍皇宫。那是皇宫里的丧钟,有贵人逝世,才会敲响。萧令宜骤然惊醒,感受到身下坚硬的书案时,才意识到刚刚只是黄粱一梦。她醒了醒神,扶着书案站起身。随着她的动作,有什么从身上滑落,萧令宜诧异回眸,才发现是件披风。她不记得自己昨日穿了披风?那披风用的是玄色的锦缎,只在下摆处用银线绣着若隐若现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