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实在是紧张了,季言风也就不再逗她,憋着笑道:“好了,上工去吧,我没想让你不自在。”这话说出来实在是可信度不高。顾时霖差点想给他翻白眼了。好在及时忍住了。两人骑着车一路去厂里。正好碰见在晨跑的林依月。不知是不是顾时霖的错觉,林依月一路跑着,不紧不慢却始终跟在两人的身后。失神间。顾时霖的自行车突然掉了链子,她从车上跳下来,蹲着正要修。身旁却骤然落下两道阴影。
可没等她说完,李曜便把她推出了厨房。“你就在外头等着,好好坐着等开饭。”袁美舒站在客厅里看着李曜忙活,她不禁有些失神。就算他们两人自小定下过娃娃亲,可长大以后两人并没有见过面,她本以为两人会貌合神离又或者相敬如宾,却唯独没想到她和李曜竟然真会像对新婚夫妇般相处在一起。而想起上辈子,一直都是自己在为傅柏烨忙前忙后,可到头来全是无用功。蒸腾的香气飘逸在鼻翼里,袁美舒这才回过神来。
果然,四目相对之际,火热暧昧的情愫瞬间将腊月里的寒冷空气点燃。袁美舒不记得两个人是怎么拥在一起的了,等回过神随后自己便被李曜横身抱上了床。两人就好似炉子里的火焰,摇曳交织,缠绵拉扯。干柴烈火,一夜旖旎。与此同时,远在深圳的傅柏烨正望着飘雨的窗外失神。这座没了袁美舒的空房子莫名地让他感到不耐,可每每下班之后傅柏烨还是会照旧来到这里,即便一切摆设和布局都和从前一样,可傅柏烨却执拗地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婚宴结束后,小两口和来客们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告别宾客和家人,袁美舒就和李曜手牵手走进了军区大院的房子。下雪的北京很冷,可李曜宽厚的大掌却温热。两手紧紧握着之时,袁美舒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上粗粝的厚茧,和傅柏烨那纤长矜贵的手截然不同,可却没由来地让人觉得安心。李曜的房子被他打扫得很干净整洁,墙面和家具上也贴了不少鲜红的喜字。一走进去,袁美舒有些怔神。两间屋子一个客厅还带着一个大阳台,格外宽敞。甚至比起傅柏烨买在深圳宝安区的小洋房都不觉得逊色。
他们的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两人之间的感情说不上情深,所以致辞时袁美舒只随口表了表心意就结束了。而李曜却很认真。他目光灼灼地凝望着袁美舒,一字一句道:“美舒,你嫁给我之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见状,袁美舒眸光闪了闪。李曜眼眸中涌动的情谊确实动人,她蓦地升起几分对未来生活的祈望。等到袁父袁母上场说话时,两人的情绪都有些激动。袁母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得落个不停:“美舒,妈妈只希望你幸福健康就好,你们两个要好好过。”
自袁美舒离开后,他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莫名开始不宁静。总是恍然失神想起她,袁美舒就好似空气般侵袭到自己的生活中,她在的时候,傅柏烨觉得她痴缠,一旦她不在,就如同鱼儿离开了水,浑身不自在。腊月初七,也就是1月27号的今天。天色还未亮堂,袁父袁母就带着一众亲戚开始给大院贴上囍字,挂上红绸。零嘴的花生瓜子和喜糖都摆在大院里,过路人见了便吃上一颗,蹭蹭喜气。而袁美舒则是换上了一身大红色布呢外套搭了条浅红的长裙,梳好的头发上还别着一朵娇艳欲滴的大红花。
见状,袁父袁母都有些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袁美舒。这时,袁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扯开话题道:“好了,不提他了。今天时间还来得及,你赶紧回家收拾收拾,你未婚夫还等着今天和你领证呢!”袁美舒听后,却有些不知所措。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要嫁的那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一番相貌和品行。可自己已然答应了这门婚事,就得硬着头皮接受下去,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孤独终老的记忆。
她穿着肚兜坐在床上,而傅镇龙正在穿西装,准备去公司。这时傅镇龙扔给了她一件连衣裙,说道:“和我去公司,你不也无聊吗,和我出去走走,散散心。”何雪有些震惊,傅镇龙平时都不让她出卧室,这次竟然要带她去公司。“好……”何雪将连衣裙穿上,下床梳了梳头发,就和他下楼了。庄园里的佣人又增加了一倍,都是为了防止何雪逃跑,所以安置的。何雪坐上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傅镇龙系安全带时,瞥了她一眼,问道:“开心吗?”
何雪颤抖的俯身过去,吻住了他的唇,这一吻还能尝到那血腥味和烟味。“咳……”何雪不适的轻咳几声。“宝贝儿怎么还咳嗽了?嗯?”傅镇龙看着何雪调侃讥讽的笑了笑,冷嘲道:“宝贝,真是不识好歹呀。”“老公这么爱你,你就非得跑。”说完,他又捧起来,闻了闻吃了点。刹那间,何雪都认为傅镇龙的脑袋不是个正常人!何雪见他好像要生气了,立刻抱住他的头,道歉:“对不起,我让老公生气了…老公我真的没有下次了…我不敢了……”说完,她还吻住他的唇,甚至加深了这个吻。
“没有……”何雪只是无聊罢了,又没手机,被他抱着,又不能随意活动,只能看他的纹身纹的什么来解解乏:“纹纹身疼吗?”“疼,那些纹身师就像容嬷嬷一样拿针扎,拿一百根针。”傅镇龙逗她:“你想纹吗?”“不想。”何雪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她身上已经很疼了,可不想再被针扎,还是这么多针。傅镇龙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丫头,你就不能主动点嘛?主动亲亲老公,早上给老公早安吻,晚上给老公晚安吻。”
“老公等一下,我……”何雪想告诉傅镇龙自己的情况有点特殊。可傅镇龙根本不在乎,甚至是打了她,他凶神恶煞的低眸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又要挥起手打人。“别给我废话。”傅镇龙将举起腰带好像又要打人。何雪不敢怠慢,只能对傅镇龙的指示言听计从。“嗯…今天能不能别……”何雪颤抖的问道。她本以为傅镇龙的心没有这么坏,至少她难受时,会心软心疼一点。但接下来傅镇龙说的话,让她彻底绝望了。
但傅镇龙已经走了过去,他将地上的何雪拽起来:“你当我瞎吗?手里拿的什么?”何雪手里的地图被他抢过。“别打我…别打我呜呜呜……”何雪捂着脑袋,哭诉着。傅镇龙看着这手绘的简笔地图,嘴角抽了抽,又气又好笑,他嘲笑道:“你倒是有脑子,但你知道吗?你画的只不过是庄园的十分之一,这扇门后,只是高尔夫球场,你逃不出去的,小宝贝。”说着,他将地图攥成了一团,扔在了何雪脸上。何雪听后,感觉大脑受到了冲击,如果这只是十分之一,那她这辈子也逃不出去的。
医生收拾好东西,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何雪看了看身边,害怕的问道:“可以给我一件衣服吗……”傅镇龙从椅子上的购物袋里拿出了一件丝绸睡裙,扔了过去:“穿吧。”何雪接过,赶紧穿上。“下床,和我去楼下吃饭,为了等你我从早上饿到现在。”傅镇龙将拖鞋放在地上。他面目冷峻,看上去就不让亲近,再经历了他的摧残,何雪可不敢和他吃饭,便拒绝道:“我不饿……”刚说完,傅镇龙抓住她的被子,将被子扯过扔在了地上,他抓住何雪的脚腕,将她强拉到面前:“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
她听见林依月再次开口——“三个月,如果我能用三个月的时间让你看见我改变的决心,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眸光闪烁盯着她。顾时霖怔住,很久过后,她依旧是沉默地垂下眼眸。不等她开口回答。门外却突然响起一声喊话:“周营长,参谋长喊你过去述职!”“这就来!”林依月应了声,深深看了顾时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他的脚步声远去。顾时霖却伫立在屋内,神色怔愣,心中思绪万千。过了许久,她长长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房间。
林依月怔住,半晌,他哑声开口:“如果我说我已经让孙晴晴母子离开了周家,我也跟妈说清楚了小豪的身份,现在我们完全可以回到刚开始结婚的样子呢?你会不会……”“不会。”顾时霖再度坚决拒绝了他,她眸底清明,是前所未有的释然。“就算是重新回到新婚,我也是不愿意的。”“因为就算是那个时候的我,也并不是完全幸福开心的。”曾经积压在心底许久的情绪,此刻说出来却是异常简单坦然。
自己当初甩下一封离婚申请人就走了,林依月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只不过顾时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找了这么久。看着林依月目光灼灼的视线,顾时霖最终叹了口气:“进来吧。”进了屋。一屋子人的视线就好奇地落在了林依月的身上。“林技术,这位真是你的丈夫?”有人大胆问了出来。林依月定定望着面前的顾时霖。可还不等顾时霖开口,厨房口就传来了一道温和的纠正:“准确来说是前夫,佳期跟这位周营长已经离婚了。”
只是朋友间的开玩笑罢了。顾时霖并不放在心上。一群人聊得正欢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应该是厂长他们来了!”顾时霖擦擦手走出去开门。下一瞬。看清门口的高大身影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林依月?”
这架势猛地吓到了林父林母。周遭一时安静下来。可很快,林父反应了过来,他脸色黑沉,扔下了扫帚:“别喊爸妈!我们担不起这个称呼!”他仍在气头上,冷着脸毫不犹豫关上了门。乌云密布,很快就下了大雨。可林依月挺直背板跪在门口,没有丝毫要动摇的意思。最终淋了一夜雨的林依月倒在了林家门口。再次醒来。林家父母已经将他送到了村上的卫生所,人却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周营长,我们家佳期不欠你,我们林家更不欠你,请你痊愈后离开,要是再病倒在我们家门口,只会给我们惹事。
一路火车转汽车。抵达乡下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林依月满怀欣喜敲开林家的大门,可却是一场空。林家没有顾时霖的踪影,林家人还将他大骂一场赶出了家门。“既然佳期都已经跟你离了,虽然她不肯说原因,但她电话里哭成那个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对不住她!林依月,我们林家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林父显然气得不清,拿着扫帚就赶。林依月一下下甘愿受了,却怎么都不肯走。
“你,去书房搜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密室,以及查一下可疑的文稿、账本、书信之流。”“其余人,先将孟家大房所有人带回衙门,分开关押。”谢平涛迅速吩咐下去,然后才朝着孟诚一拜,“孟大学士。”“谢大人。”孟诚对他颔首致意,抬步走出了屋子。同时,孟大老爷腿一软,栽到了地上,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他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呢?!髅明明把那个丧门星的儿媳推出去事儿就结了啊,怎么后面就又是撞柱,又是挟持,又还告状上了……
随后,“砰!”一声。孟诚大力推开了门。里面的闹剧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各种尖锐声音也戛然而止。“二,二弟,你怎么来了?”孟大老爷差点咬到舌头。对他这个板正挺拔的二弟,他似乎天然畏惧。孟大夫人也不由自主收了收那捶胸顿足的动作。猦看着被孟诚的到来震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孟家大房几人,孟黄氏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二爷,哦,不,孟大人,民妇黄梅,今日向您状告丈夫孟介禽兽行径,不顾人伦,逼良为娼!家里枯井底下还不知埋了多少可怜的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