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杳一噎。……难道不是吗?“那你想多了,”邢识发动车子,把头盔扔给姜知杳,“老师留我吃了顿饭。”噢。老师人还怪好嘞。“要不是因为就在附近,”他语气依旧没什么情绪,“我应该不会记得你。”“……”说完,又往姜知杳怀里瞥了一眼。“和你的狗。”“…………”回去的路上,姜知杳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道谢都省去了。直到上了楼,她的语言系统才重新启动。
姜知杳望着车水马龙,终于想起来自己这趟出来的主要目的。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街对面不远处有家新开的咖啡店,店门口放了块小黑板,写着招聘信息。姜知杳边走边看了下,觉得好像还挺合适的。如果可以的话,周末兴许能赚点儿钱。店门被推开,发出一串清脆的风铃声。服务员小哥没抬头,一直摆弄着咖啡机:“欢迎光临cafune。”“您好,”姜知杳打了个招呼,“请问这里还招兼职吗?”
–2007年。小邢识因为推妹妹,被林桢打了一顿后,和姜知杳的关系直接降到冰点。那年姜知杳升了三年级,邢识的学籍刚转到信川,被分到了五年级七班。被推了那一次后,小知杳开始躲着邢识走,不再主动粘他,放学也不等他,而是自己迈着小短腿跑到车后座,冲司机甜甜的笑:“叔叔好。”小孩子的心思百转千回,才过了几天,姜知杳就变了一个态度,觉得邢识比动画片里的老妖婆还可恶。
“要辣吗?”姜知杳掏出手机扫码:“特辣。”听到这个答案,邢识淡淡挑了下眉:“你直接啃辣椒不是更好。”“……”姜知杳还没说什么,摄像头便被人虚虚挡住。她没抢到付款的时机,打算一会儿再把钱转给他。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面对面坐下。这家人不是很多,两份牛肉面很快就上来了。姜知杳几次想找点话题,但抬了几次头,发现邢识好像没有说话的想法。
雨天衣裳黏腻,阮凝玉只有到某个驿站的时候才能洗次澡。乡下驿站有的衣裳很是素朴,不比绫罗绸缎,阮凝玉随便在店东的媳妇手上挑了一件,便去沐浴了,更衣完出来,头发还没干,她便来到支摘窗前,晾干青丝的同时,望着窗外一棵正开花的广玉兰。谢凌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她坐在支摘窗前低垂着截细白的脖颈,而手中拿着汗巾在擦拭着胸前湿润的青丝,虽容颜清丽,身后却是大片的广玉兰花,竟也被衬得妩媚如妖。
她心脏便刺痛了一下。阮凝玉叹气,努力盘点着前世近期大大小小会发生的事情,一边制定着计划,一边又怅然难眠。亥时,她脑袋发沉即将要睡过去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有人在窗边叩击了一声。又一声。之后,便再没了点声息,深夜寂静独剩蝉鸣。于是困倦不已的阮凝玉只觉是出现了幻听,于是便将脸埋进绣枕,一头扎进梦境。她对沈景钰坦白说的话似乎比她意料中的更有成效。
后来她野心越来越大,沈景钰就彻底变成了那个冤大头,天生的恋爱脑,对她死心塌地,傻傻的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于是他成为了她花银子的私库,接触京城贵圈的脚踏石。再后来,心灰意冷的沈小侯爷便弃俗出家了。宁安侯府就这么一个子嗣,再无人传宗接代,于是只能从旁系里过继一个孩子,以免断了后嗣。沈景钰也慢慢成长成了空明国师的优秀弟子。阮凝玉原本以为,出家的少年便会这么永远地放下了执念。
她张开口,刚想说什么,却又抿上了唇。她最恨他们这种高门大户出身的人,无关痛痒高高在上地对她说出这种话。于是,她冷淡地偏过了脸。“与你无关。”话落,阮凝玉能感受到车内一下比刚才寒冷了好多。谢凌唇动了动,在夜里沉沉地望着她。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前世跟他厮杀多年,她自然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悦了。她现在胃部绞痛,湿透的衣裳也濡湿了披着的外衣,害她全身发冷,她死死地咬着唇,不吭一声。
京城时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前世神通广大的谢首辅无疑是个美人,就连他的手指也是入画般的赏心悦目。阮凝玉盯着他,很快冷笑了一声。在雨天长途跋涉的马车上抚琴,唯有他这位谢公子才有这般的闲情雅致。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便偏过了脸合眼,宁愿忍受着胃部的绞痛,也不肯求这个跟她共处一室的男人。她蹙着眉,紧咬唇。不一会儿,调试着琴弦的男人垂眼淡声道。
阮凝玉的心沉了下去。不管怎么样,她心里都是十分抵触跟谢凌同乘一辆马车的。她刚想开口拒绝,身后的负雪却突然拎起了她后背打好结的麻绳。之前尊她是谢府的表姑娘,如今她有辱了百年门风,犹如过街老鼠,眼下谢家阖府仆人看她都是气愤的。眨眼间阮凝玉失重,很快就被负雪毫无怜惜地丢进了男人的马车上。负雪扔完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后,便冷着脸抱着佩剑坐在了外面的车辕上。
姜清月无奈地看了一眼叶柏安。“哥!”这几天,叶柏安除了处理公司的事情,每天都陪在她身边。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迅速拉近,她还发现她的这位哥哥真的是腹黑又毒舌。她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水:“暂时我还没有开启新感情的打算,你还不如先给自己找个女朋友。”最近,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顺便享受一下她的富人生活。从前家境普通,如今成了富人她才发现原来生活是这么的丰富多彩,玩不完的娱乐活动,吃不尽的美食,余额数字还那么长……
钟云钦下了飞机,直奔太平山顶的豪华别墅。站在别墅门口,他怀着忐忑又矛盾的心情按响了别墅的门铃。他希望开门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姜清月,又害怕开门的人真的是她。“叮咚——”门铃响了三秒,大门倏地被打开。出来的是一个女佣,她打量了几眼钟云钦,觉得眼生就问:“先生,您找谁?”钟云钦礼貌询问:“我叫钟云钦,请问姜清月是住这里吗?我是她大陆来的同学,有点事情今天特地来找她。”
林平浩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等你回来。”不管钟云钦面对感情如何,他做实验搞研究确实是一把好手。两人寒暄一阵,直到天色越来越黑才从实验室离开。钟云钦独自回到别墅,他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放空自己,每天他只有这一刻是最轻松的。什么都不用想,好像姜清月还在。“叮咚——”倏地,手机发来一条消息。钟云钦聊无兴趣的看了一眼,是林平浩发来的。一连串发了七八条,他以为是什么有关实验的重要消息,结果一点开,竟然是关于姜清月的消息。
他是要和自己表白了吗?是决定放下姜清月和自己在一起了吗?还是要向之前的自己道歉?她激动地看着钟云钦,脸上洋溢着笑。等实验室的人都走光,钟云钦才开口:“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该说清楚了。”楚念月的心脏跳的很快,她几乎快等不及了。她想立马开口‘我答应’。但下一瞬,她的心就跌落谷底。“我对你从来都只是单纯的同学情谊,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只是姜清月,如果我之前有什么行为让你误会的话,我很抱歉。”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距离,如果我想吃也会自己买。”楚念月一噎,脸上的表情有些僵。裴均要抬脚要走,她追问了一句:“你最近不在状态,是不是因为姜清月的离开?现在她走了,我们不是应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吗?”昨天回去,她已经查清楚ȵɱʑȴ了。钟云钦之所以魂不守舍,是因为姜清月消失不见。在她从上海回来的那天,姜清月就彻底离开了,至于去向没人知道。听到她的话,钟云钦猛地看向她。
一脸悲伤的质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和其他的女生暧昧?”“如果不爱,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而是要看着我为你难过,为你患得患失,为了看我的笑话吗?”说着,她就难过的落下眼泪。钟云钦踉跄的上前,紧紧地拥住了她。“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看你的笑话,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只是……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迷了眼。”说到最后,他几乎是乞求:“我只错了,求你原谅我。”姜清月的表情有一丝松动。
第二天,北京火车站。薜行看见梁寒澈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梁寒澈一夜未眠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下巴处还冒出了些许胡茬。梁寒澈没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走吧。”检票的时候梁寒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火车卧铺里,薜行看着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提了一嘴:“差不多行了,又不是不能见面,这副苦大情深的样子一下子像老了好几岁。”本来薜行想说的是安慰的话,可不知怎么到嘴边就变了味道。
好多都是像兔子又不像兔子的形状。梁寒澈拿着纸笔在那里画兔子。大约是怎么画也画的不好看。梁寒澈蹙着眉头说了一句脏话,低低道:“怎么比一些训练还难?”话音刚落,他转头去拿红纸的时候,看到了身后的尹睿瑶。尹睿瑶问他:“小叔,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她没听懂。梁寒澈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轻咳了一声:“不是什么好话,那你就当没听到,别学。”“哦。”尹睿瑶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见到到他就化作鸟兽散。但这次梁寒澈三两步跨过去,随tຊ手拎了几个欺负尹睿瑶欺负的最狠的小孩的衣领。让他们向尹睿瑶道歉。小孩子早已被吓的哇哇大哭,连忙哭着道歉了。然而梁寒澈还让其中一个小孩,把孩子的孩子都叫过来向尹睿瑶道歉。“对不起,尹睿瑶我们不该说你是野孩子。”“对不起,尹睿瑶……”“再有谁敢欺负她,我要告诉你们爹娘,全部体罚,听清楚了没?”梁寒澈声音很冷,把小孩子们吓得一阵胆颤。
他说了很多,尹睿瑶选择性的偶尔应了几句。梁寒澈也说了他明天就要启程离开了。这一句,尹睿瑶没有应声。梁寒澈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但很快他又继续说着事情。两人之间与从前完全颠倒过来了。这一路,梁寒澈无比希望车子开的慢一点。但再慢也是有终点的。宿舍很快就到了。尹睿瑶下了车,和他挥手道别:“小叔,再见。”如果有机会的话。梁寒澈心尖微颤,从前他送她去学校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和她道别的。
说完就想带着离开。薜榕在和尹睿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才主动跟着薜行离开。薜榕走着三步一回头的往后看,薜行眼疾手快勾着他的肩膀,将他带走。空气安静了下来。银白的雪地里仿佛只剩下了梁寒澈和尹睿瑶两个人。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梁寒澈拉着尹睿瑶去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咖啡厅内。尹睿瑶本来想挣脱开,奈何他攥的太紧,不给她拒绝机会。尹睿瑶浅抿了一口咖啡,暖了下身子。“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