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云妤起来时,萧纪桉房间整洁空着。她打开窗户,听到大院军嫂们的讨论声。“咱家老贺昨晚被萧队叫走,出紧急任务去了,也不知道多久回来。”“人民子弟兵,保家为人民,他们在外,我们做好后勤工作,安心等待就行!”“是是是,今儿天好,我去把孩子他爸的军大衣拿出来晒晒,冬天穿着才暖和嘞!”从她们的话里,宋云妤大概知道,萧纪桉是去出任务了。她看着墙上挂着的日历,8月12日,快了,还有18天。
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几分愧疚:“抱歉,许久没做菜忘记你不能吃花椒了。”宋云妤无事摇头:“没事,不严重,吃过药好多了。”她知道他是无意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空气沉寂,两人相顾无言。从前他们氛围不会这样尴尬,因为她对萧纪桉有说不完的话。她会把学校里点点滴滴的小事都讲给他。而萧纪桉也会耐心的倾听,记住她说的每一个细节。过了许久,萧纪桉才再次开口:“好,那你早些休息吧。”
宋云妤却摇头笑了笑:“不怕,因为他有喜欢的人,而且要定亲了。”“啊?这怎么可能?”“高一,你刚住校认床,你小叔完成任务后连夜开车给你送家里的床单被褥。”“高二,你来例假,你小叔每日三餐给你送饭,给你送红糖水,对你的偏爱大家有目共睹。”“高三,你被隔壁学校的男生骚扰,你小叔二话不说出面整顿男校风气,在你宿舍外守了好几夜。”“他对你的心思这么明显,分明就是把你当未来媳妇养的啊。”
池塘格外大,又清澈,不见半分青苔,荷叶铺了半个池子。偶有几条彩色小鱼游过。沈茉轻没去过王府,但去过几次皇宫,只是每次都不敢四处张望。因而这郡王府是她见过最富丽堂皇的地方了。沈茉轻心里感叹,有银子真好。她边走欣赏郡王府的美景。“沈姑娘,”忽听有人唤自己,声音中还有些恼怒。
他说了要是同意他的加入那以后她的铺子他都会照应一二,有这么个人物做靠山还是比较不错的。他说得对,自己需要赚嫁妆。这或许就是一次双赢的机会,首饰铺子做的好的话留下三成盈利应该也是几千两,比酒铺一年下来剩的要多,如此的话再让丁叔去做别的生意会更方便。排除被威胁的部分,她开始心动了。但是不能这么快做决定,她准备让这件事放一放,过几天再说。“买了多少樱桃酿了?”她问莲儿。
顾晋不以为意:“姑娘私事与我无关,我需要的是银子。”“那世子找别人去吧,我这个小铺面赚的仨瓜俩枣的不够世子塞牙缝。”“不,只要姑娘让给我八成盈余,一年下来还是不小的一笔收入。”“你说什么?我凭什么让给你八成盈余?都给了你,我还忙活什么?”沈茉轻简直不可置信。讲话也没那么客气了。“首先呢,这铺子我需要先投进去几万两,其次呢,有我做这铺子的靠山也没人敢打主意,再者姑娘有把柄在顾某手上。”
顾晋不知如何说了,他总不能说银杏树那里有人偷情被他撞了个正着。他掩去尴尬道:“你为何在那里扫地?”沈茉轻有些无赖的道:“有何不可么?”顾晋又不知如何回答了,过了片刻盯着她:“一个闺秀偷偷摸摸进禅院,只怕传出去不太好听吧?”沈茉轻噎住,回瞪着他顿了顿:“顾世子步步紧逼意欲何为?”顾晋心里松了口气,终于吵赢了,好险。他姿态有些放松:“没别的意思,想跟姑娘做笔买卖。”
任琬原不在意,想着应付几句,进了内院便可以找她的旧相识。不想接过香囊一看,顿时诧异,这香囊做工精细,上面的并蒂莲针脚婉转细腻,花瓣栩栩如生,经络分明,在阳光下荷叶白色的花瓣上还发着莹莹的亮光。好巧妙的心思。这荷叶她每每绣完都觉得平板死气,她的这个荷叶却是透着光泽,竟像是真的一般。她上次回去听她母亲讲沈姨母有一台小屏风,是沈茉轻送的,绣的如何如何巧妙华丽又清新雅致。她还压根不信。
沈茉轻似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以她对徐玉茹的了解应该不会有那份匠心花大价钱请酿酒师傅钻研酿酒之道。“莲儿,这几日派人去多买些花间的樱桃酿回来,每人每次两三瓶即可,别引起怀疑。”“好的小姐”莲儿答应的痛快,也没问缘由。她浅尝了杯中的樱桃酿有种果香,甜甜的,还带了些厚重与浓郁。............天气微凉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间或有几片树叶开始打着旋的飘落。
直到开车上路等红灯时,裴馥雪才冷静下来。她要去哪里找许云琛?许云琛从小就没有了父母,在被裴家资助时,一直住在福利院。在后车的喇叭声中,她掉头朝福利院开去。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院长第一次冷了脸色,她先叫其他老师把孩子带下去,这才坐在椅子上。“裴女士坐吧,找我有什么事吗?”裴馥雪也不想计较对方疏离的态度,只是看着她。“想问问院长,知不知道许云琛究竟去了哪里,他……”
想来是她最近忙着照顾安逸,让他有些吃醋罢了。五年的时间,也可以让他吃吃醋,反正到时候他自己会回来的。要是还没回来——不,他会回来的。裴馥雪就是如此肯定,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许云琛,再也没人爱她如命。此后的几天,别墅里的佣人默契的都没再提起许云琛。直到这日,裴馥雪从医院接回安逸。看着面前味道一般的粥,裴瑶一把扔下勺子,嚷嚷着。“这谁做的粥,许云琛呢,让他重新给我们做一碗!”
裴馥雪没有松开许云琛,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很严重吗?”保镖目光焦急,“安先生疼得都打滚了。”这一次犹豫的人变成了裴馥雪。她看着许云琛,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云琛,我……”许云琛明白了她要说什么,挣扎着从她怀里坐起,神色平淡。“嗯,我知道,他从小娇生惯养,受一点伤就要难受一天,而你又习惯照顾了他。”没想到许云琛会把自己要说的话抢了,她薄唇微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片起哄声中,许云琛就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听着别人起哄,诉说着自己的妻子,曾经有多爱别人。“云琛。”一道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重新拉回他的思绪。他回头看着来人,本想叫一声妈,但突然想到什么,又改了口,尊敬的唤了一声伯母。听到这个称呼,裴母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只是将出国所需的所有证件都递给了他。“云琛,你出国所需的一切我都给你安排好了,那边开学早,所以机票我也跟你买好了,三个小时后就要起飞,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抱着这样的困惑,他抱着画板回了家。刚一下车,别墅的佣人就迎了上来,脸上全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有好几个好差点哭出来。“先生!先生啊,您可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你没在家,家里都乱套了,我们做的每件事情裴总都不满意,都发了好几天的火了……”闻言,许云琛才明了。原来是少了他的照顾,不习惯了。可是她也应该要习惯了,毕竟很快,他就要彻底离开了。往后余生,她都要度过没有他的生活。
医生拿着棉签,一边压扁那些起了水泡的地方,一边嘱咐他每天都要擦药,这样才不会留疤。许云琛疼得紧紧闭着眼,旁边有两个护士边推着小车边从他身边经过。“要我说,裴总对安先生是真好。只是烫了几滴火锅油,就包下整层楼,还让所有的皮肤科专家去会诊。”“就是,他那么点伤口,来得晚点都快愈合了,要是我也能有个贴心的女人喜欢我就好了。”“哈哈哈哈,别想了,这种女人万年难得一遇。”
走出门,外面陈管家在屋外站着,深深皱起的眉头暴露出他此刻焦虑的内心。看到虞听晚出来,急忙上前询问:“王妃,王爷他如何了?”“王爷没事了,陈管家进去吧。”等陈管家向她行过礼进入房间之后,虞听晚回到了自己的行云阁中。“王妃,王爷那边……”虞听晚摇头,“王爷那边没事。”听到王爷没事的消息,屋内侍女都松了口气。王爷可是王府的主人,若是王爷出事,她们失去了主子,以后会怎样可想而知。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就已经到了未时末。“如今王爷醒了,咱们也就不必太过担心,日后经常到太师府来,或者邀请你舅母们到王府坐坐。”虞听晚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到时候给舅母们递帖子来。”几人说了会儿话的功夫,清竹从外面匆匆走来,虽不见慌乱,可那紧促的步伐也让人觉得是有急事。果不其然,等她到了正厅,一一行礼过后,看着虞听晚道:“王妃,府中传来消息,请王妃回府,府中有些急事。”
众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江太师叹了口气开口道:“先让人调查着,我想,比起开棺,宛韵更不希望自己死得不明不白!”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当初宛韵必定也发觉了什么。但是为什么最终没有和他们开口,一定有原因,而且,一定是会让江家陷入危险的原因,才让她宁死不开口!虞听晚见外祖父这样说,目光带着歉意地开口:“抱歉外祖父。”这声抱歉江太师听懂了,他轻笑着摆手:
“忘了跟你们说,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在外面那个样子是我装的,骗他们玩儿。”江家人闻言看着她,几位男子不便细看两位舅母却是要认真瞅瞅的。“真的,你可别为了宽我们的心而欺瞒我们?”二舅母刚刚就拉着虞听晚看了半晌儿,这会儿又是上前再看一圈。虞听晚索性站起身来让他们看。“真的,我现在就是从房顶上跳下来都没问题!”“别胡说,堂堂王妃从房顶上跳下来?”
太师府众人弯腰礼行了一半时,被虞听晚一把扶住。“外祖不可,该是听晚给您行礼才是,怎可让您给我行礼?还有舅舅舅母们,快起!”“礼不可废。”虽是说了这么一句,但也没坚持着要拜下去。毕竟虞听晚就在身边,下车时的踉跄模样众人也看在眼中,若是让她再动气,再伤着身子就不好了。“外祖也是,带着舅舅舅母站在这门外干嘛?快回府中去。”众人连连点头,看虞听晚着急的样子,也顾不上一一打招呼,扶着太师,簇拥着二人回府。
只是,此时的她却是不敢表现出分毫,因为从小她就能感觉到,自己父亲对太师府的不喜。所以她也只是转身朝府门走去,走到台阶处,看着台阶上的箱子,虞听琳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虞尚书的方向。“父亲,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虞尚书面对着这个女儿,难看的神色到底是缓了缓,扫了一眼那些东西,转身回府。“扔了。”虞听琳迈上台阶,目光扫了一眼脚下的箱子,眼底恨意浮现,“管家,除了这银票,其余东西拿下去分了吧,虽不是多好的物件儿,但府中丫鬟们还是能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