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你是一本字句生涩,意旨繁深的书。你是那么的美好,也是那么的难以探索,可我想,终有一天,我能把这本书带回家的,带回属于我们的家。”“看到桌子上的医书了吗?其实你不知道吧?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医学,但因为设计类比较赚钱,我想给我爱的女孩一个优渥的生活环境,所以早早就改学了设计,后来我做到了。”“还有那些相册,从婚前到婚后你一直都更新着专属于贺屿新的日记,而我一直更新着你的每一张照片,我们做的都是去竭尽全力爱人的事,只是爱的人错了。是我错了,不是你。”
林听晚,我们没家了。林听晚在医院赔了贺屿新整整一夜。第二天,她打饭回来,病房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大致讲的就是城外一处小区于今早彻底拆除,之后会建设成什么之类的。她这才猛地想起,昨天把陈默一个人扔在了城外,于是赶紧赶回了家。但再回去,那栋别墅已经被陈默给卖了,还是半价卖的。她一边开车子往四合院那边赶,一边打陈默的电话。可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视频底下匿名评论:“你很爱她吗?”评论很快得到回复,贺屿新说:“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爱,因为从小我就把她当姐姐的。当年是我太小,一毕业就向往国外的自由生活,并且陷入了一段错误的婚姻。这次回来才知道,原来她从当年就一直暗恋我,这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再错过了。”是啊,他们之间是错过,而陈默只是错误。最后的几天,陈默把家里所有属于林听晚的东西都打包整理好,搬到了市中心那个小四合院。
“嗯,两清了。”陈默嘴角笑意复杂,“真好,我这边也快两清了。”林听晚刚要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电话就忽然响了,于是拿着手机出去接听。再回来时,正好在门口听到陈默说话。“癌症晚期了,差不多再有半个月的活头。”想起之前的诊断报告,林听晚猛地推门进去,“什么癌症晚期?到底是谁得了癌症?”
林听晚如蒙大赦般,一脸莞尔的看着他,“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周末,林听晚果然是一个人去参加聚餐的。同事们纷纷起哄,这次说什么都不饶她。“林医生,你这是没拿我们当战友,当自己人啊,老公还得掖着藏着?”“就是,这一次你肯定躲不过去了,今晚不把你老公叫来,以后咱们同事断交啊。”几人开玩笑的施加压力,林听晚只好赶鸭子上架。但看着通讯录里的号码,她开始犹豫了。
他就算不认识那只手,也认识那无名指上的女士钻戒。那是陈默亲自设计的。视频下面还有一段配文:黎明将至,未来是属于我们的重新开始。陈默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就算他不死,估计林听晚很快也会和他提出离婚。起床之后,他开始清理这个家里属于他和林晚共同的东西。林听晚回来后,看着他整理出的几个垃圾箱,不免多问一句,“怎么想起来大扫除了?”“嗯,有些东西太脏了,应该换新的。”陈默说道。
沈郁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她。揉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喊了她一声:“季眠——”“嗯?”季眠下意识的抬头。屋外雨再次降下,如墨的夜色泛起一层薄雾,叫人有些看不清明。季眠感觉沈郁情绪很低落,平日里高傲的神情一扫而空,眼角因酒气漫上难耐的红。“是你先招的我,所以……”说到这的时候,他很重的喘tຊ了几下,似是要将心里堆积的话语一次性告诉她。
刚出门,迎面就撞上了林虎和江月如,她慌乱的把药藏到身后,故作镇定的走上前。“季老师”江月如笑吟吟的看着她,“这么晚了要去哪啊?”“我……”季眠不擅长说谎,有些紧张,“我出去…散步。”“现在?”江月如觉得奇怪,“出门散步?”“嗯。”季眠点头,“对,现在。”她说着抬手指了指天,心虚的补充道:“今晚……月色好,适合散步。”林虎抬眼看着毫无星辰月色的天,远处还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看着肯定是要下雨了。
他眼神乱瞟无意间和季眠对上视线,又尴尬的笑一笑,“明明是你想和人家坐一桌,可别带上我,我看啊就是对人家还余情未了,你可别忘了当年她妈是怎么说你的……”沈郁不等他说完,手伸到林虎的背后用力掐了一把,“闭嘴!”“啊!”林虎疼痛出声。沈郁见季眠抬眼看向这边,立刻摆出一副与我无关我很无辜的样子。“季老师,尝尝这个排骨。”沈文川夹了一块到季眠的碗里,看着她说。
他等了一会儿,见她还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别问了。”季眠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无果,羞愤道。“好。”沈郁声音低低的,温柔而缱绻,好像现在季眠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不问了。”“那……待会儿留下来吃饭?”“嗯。”沈郁点点头,仍旧低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突然没来由的开口:“沈文川给你送手机你都和他说谢谢了……”季眠缓慢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似是猜中下一秒要说什么,率先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的窗子没关,靠近窗外有一盏路灯,一入夜就会亮,灯光算不上晃眼照下来却将路照得很清晰。刚来的时候,静不下心总是会想很多事情,她就会拖一条椅子坐在窗旁,对着这盏昏黄的路灯和楼下从田间回家的路人发呆,一坐就坐到半夜,再摸索着爬上床睡到日上三竿。她刚睁开眼脑袋还是空空的,对着头顶漆黑的天花板发了会呆儿,才坐起身。这一觉睡了很久,也格外安稳,季眠感觉浑身舒畅。
沈郁将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将拿出来的东西收拾好,低头看她脚上的药水差不多干了,又蹲下身把鞋给她穿上,才站起身说:“走吧。”“好。”季眠刚好把蛋糕吃完,点点头也跟着站起身。沈郁弯下腰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我……我自己走吧。”季眠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不用。”沈郁淡声道,“我抱你过去。”“我还是自己走吧。”季眠坚持,“我脚已经不疼了,慢慢走过去没问题的。”
眼看着婚期一天一天接近,霍宁的心越来越焦虑,成晚成晚的睡不着。一闭上眼,便是傅景言深情而又悲伤的脸。她被这些情绪扰得快要崩溃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婚礼的酒店已经定好了,请柬也一一发送出去,喜糖,婚礼现场全布置成霍宁最喜欢的天蓝色。霍宁站在阳台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觉得胸口像是憋了一团火,心里闷得慌。她穿上外套换好鞋独自出了门,一个人走在别墅外的小道上。这里平常没人,正好能让她一个人好好的想想。
这样的感情,不是爱情。她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度过一生,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陆西航会快乐吗?她不断的反思,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来。人生中总是有很多选择,他们就像人生里的分岔路口,随意做的一个决定,随便选的一个路口,便会改变整个人的人生。或许,她应该再好好想想。
两人出来时已经临近中午,霍宁说自己有些饿了,两人便直接就近选了家餐厅吃饭。将车停好进去,两人选了个靠窗边的位置,正打算点菜,门口忽然出现的傅景言,迈着步子缓缓朝两人走来。像是早就有所预谋一般,傅景言直接走到两人对面的位置。“陆总好巧,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吃饭吧?”傅家和陆家在海市,生意上有些来往,陆西航也不好直接撕破脸,只能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未婚妻口味比较重,点的菜可能会偏辣,傅总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好了。”
偏偏霍宁的反应平平,好像没有任何一个款式,能勾起她的兴趣。陆西航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手心。“怎么了,都不喜欢吗?要不换一家?”霍宁赶忙拒绝:“不必了,可能是我昨晚没睡好今天没有精神,你挑好了就让服务员拿给我吧,我试给你看。”陆西航招手唤来服务员,又挑选了几件款式特别又比较适合霍宁的,便坐在了试衣间的沙发上等待。礼服馆的婚纱都是高定系列,每一件礼服都华丽耀眼,霍宁随便指了一件让服务员帮自己换上,看着镜子里的人时却有些出神。
最后竟然没占下风,生生把生活费给抢了回来。只是脸上不免挂了些彩,当他穿着扯破的衬衫回来时,霍宁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景言,哇……”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霍宁哭得更厉害了。自从两年前她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后,她便住在姑姑家,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变得胆小而又自卑,是傅景言一步一步打开她的心,让她脸上挂满笑容。傅景言把钱塞到她的手上,又拿出纸巾轻轻的给她擦眼泪。“别哭了,钱不是追回来了嘛,而且我又没有受伤,你要是实在过意不过,就请我喝瓶饮料吧。”
好在,她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霍宁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盘算自己刚刚在傅景言面前扯的谎,要怎么在陆西航面前解释。她承认自己有些卑劣,居然用陆西航做借口,去拒绝傅景言。如今,自己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宁宁,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霍宁被他搂在怀里,只觉得身体木然,失去了思考。和陆西航结婚,好像是最佳选择。他家世清白,陆老太太对自己视如己出,两人有着相同的爱好,她实在没有拒绝的余地。
景昊睁眼看着眼前凑上来的女人,一把将她掀开。“我是醉了,不是死了。”他只是需要几分醉意才能生出勇气去给舒梨薇打电话,不代表他真的不省人事。“你胆子很大,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也给了穆家教训,你居然还敢凑到我面前。”穆偲梨从地上爬起来,紧张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你看我还给你煮了醒酒汤。”景昊脸一沉,“拿开。”“说出你的目的。”穆偲梨略有几分不自在,“没什么目的就是来看看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疯了幻听还差不多。电话那头还在继续,“你来看我,没有你一点都不好。”舒梨薇使劲搓了搓耳朵,和对方是不是景昊无关,纯粹是对音色的尊重。经管如此,舒梨薇还是守住了道心,郎心似铁。“你旁边有没有人?”景昊矢口否认。但舒梨薇隐隐听到了人声,景昊应该在外面,“你把电话给你朋友。”“不行,你只能和我讲话。”舒梨薇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景昊一直舒梨薇追求他的消息封锁也是这个原因。景昊之前从未注意过这一方面,或者说不敢想。现在一旦有了这种臆测,被封住的漪念如同奔涌不息的河流,再没有了阻塞。景昊肆意的从自己的记忆里抓取信息,纷乱的心思逐渐明晰。合上相册。景昊脑子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白色小珏[就是叔叔对侄女的偏爱而已你想多了。]黑色小珏[哪有人这么爱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你肯定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