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歧为也没有拒绝。坐得不远,将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全听在耳中的傅铭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筷子。这样放松自然的宋念安,他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了。一想到家里书柜中的那些磁带,以及墙壁上贴着的那些港城明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回家推开那张门的时候,就听不到家中传来的那舒缓的音乐了。他忍不住想,宋念安后来几乎没有再听歌,应该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吧?
她甩了甩头,将书本合上,洗漱之后就上了床。一夜无梦。第二天来到研究院,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傅铭泽。他隔三差五就会来看看进度,所以她并不觉得他的出现有什么不妥。傅铭泽自然也看见了她,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一整个上午,除了有关项目的事情,他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跟宋念安说,对此,宋念安还挺满意的。如果他能控制住时不时盯着她看的眼神,她会更加满意。
然后没一会儿,她又止不住的开始想到陆歧为。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懂得的只有一点点,但从他讲解时的状态也可以看出来他对这个方面的研究得也很深。一有空就钻研,这一点倒是跟她很像。而且,在回家的路上跟他的聊天也很舒适。他从来不会有任何越界的地方,不管是行为还是言语上。控制不住的,宋念安又想起了傅铭泽。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回北京的火车上。火车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见宋念安皱了眉头,他又解释:“你放心,既然是答应了你的事情,我便不会反悔。”他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苦涩:“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没有关系了。”“那好,既然事情已经办完,那我就先回去了。”相比起傅铭泽内心的痛苦,此刻,宋念安只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就连走出大院的脚步都无比的欢快。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风也还是带着寒意。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冷,甚至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进了分给傅铭泽的房子,宋念安直接就愣住了。书柜中摆放整齐的磁带、墙上港城明星的海报,还有桌上的永生花……房子里干干净净,摆设也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傅铭泽是对于住的地方没有什么要求的人。他们结婚之前,这个家里就只有必要的家具,很是空荡。结婚之后,宋念安觉得房子里没有什么人情味,便买了很多东西回来,才将他们的家里装扮成现在这样。她曾想过会跟傅铭泽在这个房子里一直生活到老。
你可一定要取得楚之南的信任,这样方便咱们行事。王爷说了,只要将护国公拉进来,大业就等于稳了一半。上次趁杨氏生产时,本想买通稳婆,弄死她的女儿,没想到失败了。王爷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蛰伏下来,等待时机。”楚之南:“......”居然对他软糯可爱的女儿下手,当他是死人?柳依依!你太过分。我尊你敬你,你却要我家破人亡。好。好得很。【哼!可恶的女人,雇个稳婆差点把我扔尿桶溺毙。】
楚一凛还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啥是“嘿嘿嘿”,更不知道啥是天当被,地当床。他看看爹,又看看娘,见他们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又觉得这话不能问出来。妹妹的心声只有他能听见,要是问了,被妹妹知道就糟了,以后她都不在心里说话了怎么办?楚一尚也搞不懂妹妹说了什么,不管妹妹说什么都不影响他对妹妹的喜爱。妹妹说他会被人推下湖里淹死,他现在已经不去湖边练功了。
【柳依依每天都去那条河边等你,等你从山上掉下去。你一掉下去,她就用竹竿将你捞起来,拖到岸边。醒来见她那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样儿,当时就心软了吧?那可是端王爷亲自实践过的。】楚之南:“......”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难不成你看见了?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告诉爹?楚潇潇可没闲情逸致管楚之南,她只想把书里的情节都说出来,引起他的重视,日后不要再着了端王的计谋。
【二哥!以后再也不要去百花楼了,那是端王爷打听消息的情报站,你去了等于羊入虎口。】楚一默:“......”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的?百花楼是端王爷的情报站?紫嫣姑娘在他面前跳楼是端王爷的意思?【二哥啊!你可长点心吧!往后结交朋友千万要仔细,曲志浩的父亲是端王爷在京城的耳目。】杨氏:“......”什么?楚一默:“......”知道了,以后离他远点,再不跟他来往。
今天他打定主意好好看看,紫嫣姑娘是怎么来陪他喝酒的。她一头牌,陪的都是达官贵人,为什么会来陪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孩子?柳依依的本事也太大了吧!还有身边坐着的曲志浩,他攒了一局,目的就为了弄死他?自己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伤他性命?为了端王能成事,曲家就要草菅人命?曲志浩跟他没有多要好,昨天给他下贴子约他来百花楼,接到帖子后他翻来覆去看了好久。
躲在柜子里的林嬷嬷吓坏了,不敢随便出来,怕黑衣人去而复返。天亮时爬出来,看到被子上的整齐的刀口印子,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倒在地上,再也无力爬回床上。老太太开门进来,看着地上瘫软的她,没说什么,关上门,坐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两人就这么坐着,许久,老太太说了一句:“昨晚的黑衣人死了。”林嬷嬷猛地抬头,惊惧不已:“小姐!你都知道了?”
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阳海潮对欣怡关怀备至,下山路更难走,他总是主动来牵着欣怡的手,就算如此,路滑,俩人抱着滚上了好几滚,还好沿路不停地有人滑倒,大家都是互相扶持与依托,欣怡还被上面滑下来的男孩子抱住滑了老远,刚站稳,又将身边的女孩子绊倒,两个女孩抱着滚下山好远,沿途欢声笑语不断,欣怡没有深想,摔跤都是天气惹的祸。连滚带爬回到民宿的时候,已经很晚,杏儿和秀儿他们已经下山,又有了新的客人住了进来。
欣怡长得好,她的笑很灿烂,这种发自内心的自信让她很是出彩,比华丽的衣衫更夺人眼光,其中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孩子向欣怡要电话,欣怡给了温小姐的电话给他,说:“我是导游,隶属于公司,不能避开公司单独带客,您如果需要导游tຊ服务,请和我们温小姐联系。”那男孩子红了脸。阳海潮在后面看着她笑。年轻真的很好,每到一处景点,欣怡讲完,他们就开始玩闹,拍照,阳海潮看着这遍山白茫茫,也不胜感慨:“大好河山,江山如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这时才真的能感受得这些词句中的美好。”
欣怡回头,看到二楼窗口的阳海潮。欣怡朝他笑:“好啊,你快来。”天很冷,雪很厚,阳海潮问:“这雪里还有菜吗?”芳芳欢快地叫道:“有啊,有啊,小黑菜、红菜苔,好多呢。”欣怡带着芳芳铲菜,阳海潮穿着军大衣双手插兜,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他也不知为什么要来,来了也不知要干什么,像个大傻子样。欣怡抬头看了一下阳海潮,马上低下了头,心里诽谤道:“城里人就不一样,跑到风雪里来找冻受,他这样子傻傻的。”
欣怡去找了件全新的军大衣,给阳海潮送来:“阳大哥,你将脏衣换下来了没?这件大衣虽不好看,但是是全新的,你将就一下,换好,去楼下饭厅吃饭,我叫慧姨做了鸡,炳叔手艺不错的。”阳海潮接了过来,心道:“这小姑娘心思真细。”如此,更让他欲罢不能了。阳海潮穿着军大衣下楼,楼下饭厅已坐了几桌,都是年轻的男女阳海潮的气度,有过经历的人一看就不凡。有女孩子看到阳海潮,眼睛都亮了,自动就凑了上来,围着他要电话。
阳海潮笑着摇摇头:“这个女孩子,快乐得像个精灵,无忧无虑,年纪不大,却极会观言察色,极聪慧,只不过对钱财看得很重,很是斤斤计较。”欣怡回到家的时候,奶奶坐得离电视极近,年岁大了,耳朵听不大清,眼睛也不怎么行。奶奶见着欣怡,抬头看了她一眼:“回来了。”欣怡轻恩了一声,换下衣服,开始收拾家里,然后开始准备晚饭。爷爷在时,极讲究,家里收得整整齐齐,奶奶却相反,欣怡一天不收拾,家里便乱成一团糟。
看到偏殿有副对联,阳海潮看了许久,问欣怡:“欣怡,这个是什么意思?”欣怡抬头,轻轻念了出来:“世外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欣怡睁大眼睛,笑:“我每个字都认识,但合起来也不知何意,背的讲义,说的是道法自然,一切自有定数,凡事不必强求。”欣怡看看那对联,又看看双手插兜的阳海潮,接着解释道:“我年岁不大,没什么经历,不解其中义,只能按书上说的讲给阳大哥你听。”
傅眠眠谐音又叫福绵绵,寓意福气绵绵,永久被福气围绕,不要和自己一样,重活一世也差点被周郁南算计了。傅眠眠今年三岁,但道理懂很多,很多时候,都是她爸爸在带。当初怀上她确实是个意外,但好不容易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江虞是不可能打掉她的,哪怕那个时候她正处于公司的创始阶段。那八个月,她为了避免天天在公司和家里来回跑,几乎吃住就住在了公司。而外出的业务,全都交给了傅云舟。
如果自己当初多点心思,是不是也会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是他和江虞的亲生孩子?周郁南感觉自己的心要碎了。傅云舟连忙夺过傅眠眠,满脸不悦:“不可以,眠眠才不会叫这种人叔叔!”说完,抱起傅眠眠就转身离开。江虞嘴角抽了抽,这个人装的太过了吧?然后面露歉意,冲着周郁南无奈道:“周郁南,我们之间也到此为止了,云舟他,太爱这个孩子了,我也为我终于有了亲生的孩子,感到幸福。”
那架势好像干架一样,江虞急忙捂住孩子的耳朵,傅云舟也顺势将她调转方向不去看周郁南的方向。“我骗你?”江虞冷笑一声。周郁南被她这副态度说的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难道她还想否认?江虞深吸了一口气,面露复杂:“我确实是死过一次的人,因为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若不是云舟,我现在可能真的就死了。”“什么?什么叫你是死过一次的人!”周郁南若不是抵触傅云舟的打人手段,就冲刚刚他的怒气,早就一巴掌扇到江虞的脸上了。
她气场太强了,这不是江虞该有的。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两个长的这么像的人?江虞没理会周郁南的话,而是顺势而坐,结果助理递来的资料来回翻看,顺便道:“周总请坐,我先看看你的公司资料。”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舍得给周郁南。周郁南心又仿佛被人撕开了一条口般,带着血缓缓坐下,他的眼神舍不得从面前的人身上移开。“周总,我叫你来谈合作是因为我看上了你的公司,正巧你的公司发展困难,所以我想收购,一百万,可以吗?”江虞没想到自己打压了周郁南四年多,他那家公司还是慢慢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