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车厢内依旧残留着淡淡的檀香,似乎还混杂着男人似有若无的低笑,如清风拂过,在心底撩了一下又一下。秦之颜的脸一点一点涨得通红。这剧情,似乎走偏了。……书斋外,对于两首诗的讨论依旧热烈。可热烈的不再是谁好谁坏,而是顾彦昭一个名动京城的才子,竟然黔驴技穷到抄袭别人的诗文在青阳公子的面前班门弄斧。
那就是为了监视她,因为秦政?她没等墨寒炫回答,笑盈盈的看向四周,眸光中透出好奇。“他可还在?”墨寒炫别开脸迈步下山。“陈七只在府中不出门。”秦之颜轻轻拽着裙摆跟着他一步一步往下走,男人挺拔的身形冷峭的肩膀,挡住了大半山风,似乎能给人无穷的踏实感。刚刚危机时刻,秦之颜被抱住的时候也的确生出过心安。可她很清楚,墨寒炫与她不会有更多交集。
柳娥的脸上仍有病色,被丫鬟扶着摇摇欲坠,神色看上去异常悲伤。在她侧前方站着最得力的婆子,说的是口沫横飞。“交代你们的事情可要记清楚,发动能发动的人,一定不要声张,暗地里去找,无论如何一定要将王妃给找回来。”“王妃被恶男掳走,此事关乎王府的颜面,万不可报官,为了王妃的生命安全,凡是能提供线索的全都有银子拿。”“王妃是在梧桐街附近被劫走的,被恶匪扔下马车的车夫交代一共有三个男人,极其凶恶,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你慌什么啊,王爷不是已经给了明示吗?”她说着又冲着秦之颜福了福身。“奴婢恭喜小姐贺喜小姐。”珠儿很快回过神来,一扫之前的担忧。“王爷这是开了窍了?”二人一言一语,扰得秦之颜心绪有些乱。她并不认为,墨寒炫的这次维护是因为她。“大姑奶奶可有问起铺子的事情?”珠儿是和车夫一起回去的,之前的府中的事情她并不知情,便随着秦之颜的目光看向翠儿。
交代了最关键的信息,秦之颜又将火折子摁灭,人也比刚刚放松了一些,脊背靠在车厢上,继续交代。“梧桐街的那三间铺子,是臣妾放出去的消息。姑母疏于管理,被人钻了空子,竟然私囤了生铁,若是此事被有心之人挖到,王爷处境堪忧。”……沉默震耳欲聋。……“送去军营的信,是臣妾左手写的。”……沉默继续震耳欲聋。秦之颜的好脾气也快用光了。“臣妾只是自保,也没有损害王爷的名声。被劫只是意外,劳王爷亲自相救,之颜会铭记于心。”
虽然只是短暂的对视,却给了秦之颜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什么时候见过那双眼睛,可再细想,又跟谁也对不上号。“我叫叶云溪。”秦之颜收回思绪看向角落。叶云溪?叶?云国丞相就姓叶。难道这人就是丞相的幺女?她面不改色,柔声回应。“我叫秦之颜,我爹是四品兵部监理秦政,我夫君是郡王墨寒炫,我已经写了信,也给了信物,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来赎我,你若愿意,可以随我一起走。”
他坐在虎皮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秦之颜。“郡王妃受累了,我们被逼上山只为谋个生路,劳烦王妃给个信物吧。”秦之颜无比配合,留了太妃赐的团花手镯,还很配合地写了封求救信。许是因为她够胆小,并没有被武力威慑便被关进了地牢。山中后院,一排至少有十间牢房。有的一间里面关了十数人,衣衫不整,形态凄惨。还有两间关的是男人,不知从何而来,头发如枯草,看不见样貌。
秦之颜坐在内室的主位,葱白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不急不缓地开口。“我刚刚去了库房。”掌柜的面色一沉却又很快压下,还未接话,秦之颜又道,“无意中触动了暗门。”掌柜的额头瞬间冒了汗。那群该死的废物,怎么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若是坏了东家的大事,他们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他紧张地搓着手指,脑袋快速思考着如何应对。秦之颜淡淡道,“可是王爷的意思?”
程亦峥满脸苦涩,心也后知后觉的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他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考虑到聂佳欣的感受。之前没主意到事情,如今一幕幕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每次他跟聂佳欣解释自己和罗婉君没什么时,她都说不在意。那时他以为她是理解的,如今想来,她不是理解,只是失望了,不在意了。现在才觉悟的程亦峥真的是后悔不已,甚至想着时光能倒流就好了。他一定跟聂佳欣说清楚,也一定和罗婉君保持距离。
为什么?之前也没有任何预兆。程亦峥百思不得其解,而如今聂佳欣也不知去向。他想着要去找聂佳欣问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跟他说就擅自拦回结婚报告?看往外走了一步,突然想到刚家门感觉到奇怪是什么原因了。是因为这个房间里,好像都没有看到聂佳欣的东西。程亦峥一惊,为了验证这个震惊的发现,他一个健步冲到衣柜前。‘唰’的一声就将衣柜门打开,他的脸色瞬间发白。
说完,就听到那头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真的吗?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这两天你和佳欣要是有空就回家一趟,妈给你们做好吃的补补。”“好,我知道了。”程亦峥和程母又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随机站起身就去了卧室,走进去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他站在原地皱眉沉思,突然灵光一闪,眼睛看向了床头柜上,应该有他们的合照,然后拍的婚纱照应该也被送了过来。
聂佳欣收好报告,看向领导,摇了摇头:“没有必要了,往后我会将心思都放在项目研究上,为祖国科技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好,那我就在这里祝你鹏程万里,一帆风顺。”聂佳欣对领导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就离开了办公室,回去前,她去了躺车站买了明早八点去西北的火车票。然后,回家后,她打开行李箱,最后一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要带走的全部东西。衣服、研究工具、资料书、日用品,一件不多也一件不少。
“36寸,特意定制,所以花费了些时间。”聂佳欣脚步顿住,就看着他们把板子上的绒布拉开,一张大大的婚纱照映入眼帘。而那上面,程亦峥表面笑着但眼里满是悲伤。一瞬间,聂佳欣心里的疤修好了又破了。……夜幕降临,当聂佳欣提着几件换洗衣服再次回到医院时,病房里已经不见罗婉君的身影。程亦峥看到现在才出现的聂佳欣,眉心皱了皱:“你去哪了?”聂佳欣看着他带着质问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她指了指手上的袋子。
在五金店买好新的研究工具后,程亦峥提着袋子和聂佳欣并肩站在路口等红绿灯,夕阳照在两人影子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刺——”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侧耳的汽车喇叭声,一旁程亦峥惊恐出声:“小心!”聂佳欣抬眸望去,就见一辆汽车失控般的朝人群涌来。而程亦峥脸色大变,扔下了手中袋子,百米冲刺的奔向了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罗婉君。
“你还不知道吗?”聂佳欣不明所以:“什么?”周景棠笑了笑说:“我父母都过世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聂佳欣惊愣住,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周景棠却不在意,他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收拾,站起身。“走吧,去吃饭。”聂佳欣慢了半拍,等他走了好几步她才反应过来。她连忙拿过包里的东西跟上去,对周景棠说:“我知道你今天生日,还给你买了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聂佳欣抬头时,周围的同事已经都去吃饭了,只剩下她和周景棠在。她想着自己放在包里的礼物,但又觉得现在送给他会不会让他误会自己对他……正当聂佳欣有些纠结时,突然听到周景棠问:“你是还有什么问题吗?”聂佳欣连忙摇头。周景棠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早上那些同事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其他的不要多想。”“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你不要介意。”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是聂父的声音。聂佳欣开口:“爸……”那边聂父愣了一瞬,随即开口:“是佳欣吗?你在西北那边还好吗?”聂佳欣以为父母就算不会怪她突然来了西北,也会说她两句。却没想到,他们只是关心她过的好不好?对于她的任何决定,他们都没有什么怨言。聂佳欣有些内疚:“爸,我在这里过的很好,你们放心,你们在家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你放心吧,我们会的。”聂父顿了顿,又说,“对了,亦峥也去西北了,你见到他了吗?”
程亦峥也得出一个规律,西北研究所平常不准出来,只每半个月会有一天可以出来,当然要出来是要打报告和接受盘问的。程亦峥连忙走到聂佳欣跟前:“佳欣,我猜想着你今天应该会出来,所以就在这里等你。”聂佳欣有些无语:“你等我干什么,刚说的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是的,佳欣,你现在只是在生我的气,我不相信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舍弃就舍弃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深呼一口气,满脸坚决的看向周景棠。“周老师,您能不能先给我详细介绍下这份计划书,我答应您,要是我说完后您还是不认同我的想法,那我以后都不会再提了。”周景棠目光沉沉的看着聂佳欣,半响才开口:“我给你一次机会,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聂佳欣心里一喜,肯给她机会就好。她拿过计划书打开放在周景棠的面前说:“周老师,我想过了,您的运算系统很精准,速度上虽然已经是很快了。”
聂佳欣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这些天跟在周景棠身后,知道他有多忙,很多时候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吃饭。但这样狼吞虎咽是很伤脾胃的。聂佳欣伸手拿过周景棠的碗,给他盛了一碗骨头汤。“周老师,您再喝碗汤润润肺,慢慢喝不着急的。”周景棠看着聂佳欣的眼里充满了温和,接过她递过来的碗,点头:“好,谢谢。”说着,确实有意的放慢了喝汤的速度:“恩,这汤不错。”
“要依我啊,这样的贱妇做个妾都是高抬了!”“你......你放肆!”陆莺莺气死了,从座位上站起就想冲出去打那妇人。司年年眼疾手快将人给拉住。“莺莺,你别动,母亲替你做主!”这楚娇娘母子蹦跶的这么厉害,也是时候教训教训了。其实她还是很佩服楚娇娘的,连着被教训几次一点不长记性。看来前几次还是下手太轻了些。“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