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么啊,王爷不是已经给了明示吗?”她说着又冲着秦之颜福了福身。“奴婢恭喜小姐贺喜小姐。”珠儿很快回过神来,一扫之前的担忧。“王爷这是开了窍了?”二人一言一语,扰得秦之颜心绪有些乱。她并不认为,墨寒炫的这次维护是因为她。“大姑奶奶可有问起铺子的事情?”珠儿是和车夫一起回去的,之前的府中的事情她并不知情,便随着秦之颜的目光看向翠儿。
秦之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虚,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暗卫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驾车的是陈珂。
感觉到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
“王妃有事?”
“劳烦停车。”
这种小事,在自家王爷那么响亮地亲了王妃之后,陈珂自认是可以听从的。
他将马车平稳停在了路边。
秦之颜提着裙摆躬身走了出去,下车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回头问了句。
“王爷饿不饿?”
救了她的命,又让她枕着腿睡了几个时辰,于情于理,她都该有所表示。
秦之颜无比贤惠地在小贩摊上将各种早点都要了一遍,并招呼同样辛苦了一夜的陈珂一起落座。
未出嫁之前,她最渴望的就是找一个知心人,走出府邸,活得自由惬意。
只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似乎这一点都无法实现。
好在这一世,有很多事她都可以重新做决定。
比如现在,她可以尝一尝以前只能在下人口中听说过的食物。
豆腐花配着甜而脆的焦圈儿,味道竟然极好。
她吃的眉眼弯弯,粉白的小脸,如一块细腻水滑的玉。
蒸饺和馄饨味道也不错,她取了小碗,小口吃着,自幼刻进骨子里的端庄,和周围嘈杂热闹的人间烟火格格不入。
若不是脖子上的伤还在,墨寒炫都要怀疑,她真的只是出府吃个小食。
陈珂拎了两笼包子回了马车边吃,时不时好奇地看一眼。
除了行军打仗,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爷与人同食时神态如此的平易近人。
小摊上的人越来越多,话家常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婆子说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我觉得不是个真的,要真是皇子,还能轮得到她接生。”
“不过她那话也不能说全是假的,皇上游东陵之后的第八个月,她正好回东陵老家,住了三个月才回来的,算算日子,巧得很。”
秦之颜将蒸饺沾了沾醋,慢条斯理地送到了嘴边咬了一口。
张王氏在京兆府里肯定不敢多言,秦玉婉却也不可能放过这条线。
利用流言蜚语造势,虽是个不错的主意,却也是把双刃剑,一朝反噬,利弊得失,可就难以掌控了。
她嘴角轻轻弯了弯,一抬眸却发现墨寒炫正盯着她看。
她的心顿时漏跳了半拍,总有一种被人窥探了心事的错觉。
稍作调整,她淡笑问道,“王爷吃不习惯吗?”
墨寒炫并未移开目光。
“有人说,美食在民间而不在高门府邸,王妃以为如何?”
秦之颜猜不透对方问这话的意思,便只从表面回答。
“民间美食重在于温饱,而高门府邸的大厨,重在色香味俱全,所求不同,不好对比。”
“那真相呢?”墨寒炫追问,眸光灼灼透着威压。
秦之颜浅浅笑了笑,神情坦然,声音更是不见起伏。
“我以为王爷军务繁忙,不会去听这些乡间传闻。那日拦轿子的妇人,我有让丫鬟去打听消息,事关皇家,百姓茶余饭后闲谈两句无关痛痒,王爷毕竟身在此位,还是不要多言为好。”
她回得坦诚,依旧事事以他为中心。
墨寒炫越发看不懂这女人到底存了什么目的。
这时珠儿翠儿两个人红着眼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秦之颜一夜未归,她们在城门口守了一夜,宵禁后不敢靠近城门,便躲在了巷子里等,这会儿看到秦之颜差点哭出来。
“小姐……”
两个人的情绪在触及到墨寒炫的目光后齐齐又咽了回去。
秦之颜看向珠儿。
“你可有受伤?”
珠儿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不敢说话,只敢摇头。
秦之颜笑着回应,“王爷救了我,我也无碍。”
翠儿和珠儿噗通跪在了墨寒炫面前,齐齐磕了个头。
“多谢王爷。”
秦之颜抬手让她们起来。
“姑母可有寻我?”
珠儿刚要说话就被翠儿拽了一下。
翠儿擦了擦眼泪道,“奴婢二人一直在外寻找小姐踪影,不曾得知。”
夜不归宿,这么好的把柄,柳娥怎么可能不大做文章。
怕是连她被掳去鬼王寨的事情,柳娥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事关生铁,外面的事情交给墨寒炫,内宅之事,自然归她。
无论如何,此事不可声张。
她正想得入神,一只令牌被丢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次再想见本王,拿着令牌去军营即可,莫要犯傻硬闯,被人关押,本王可不会再救。”
墨寒炫说完起身离开。
秦之颜盯着那块令牌,心口不由一凝。
这是……墨寒炫的腰牌?
他是要护着她?
她怔愣了一下才起身相送。
陈珂已经驾着马车前行,看方向,是去皇宫。
珠儿终于憋不住。
“小姐,那个车夫回府后就去见了大姑奶奶,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咱们得早些想个应对之法啊。”
翠儿伸手拍了她一下。
“你慌什么啊,王爷不是已经给了明示吗?”
她说着又冲着秦之颜福了福身。
“奴婢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珠儿很快回过神来,一扫之前的担忧。
“王爷这是开了窍了?”
二人一言一语,扰得秦之颜心绪有些乱。
她并不认为,墨寒炫的这次维护是因为她。
“大姑奶奶可有问起铺子的事情?”
珠儿是和车夫一起回去的,之前的府中的事情她并不知情,便随着秦之颜的目光看向翠儿。
翠儿想了想道,“奴婢送完书信回府后一直有关注锦和苑的消息,的确来了个铺子的小厮,是被管家直接带进去的,说了什么,奴婢不知。但他走了以后,大姑奶奶出了趟府。”
珠儿一脸愕然。
“她不是被姑老爷气得下不来床了吗?怎么还能出府?”
翠儿点了点头,“的确是病着,被搀扶着上的马车,不知是有什么着急的人要见。”
秦之颜很好奇,柳娥背后的人,到底会给她出什么主意。
她让珠儿翠儿坐下吃饭,吃完之tຊ后主仆三人又去了京城最热闹的街上闲逛。
一夜过去,生铁的事情,竟然半点消息都没有透出来。
秦之颜走了半日,心中有了数,便让翠儿去雇了辆马车回了府。
街边茶馆二楼的围栏处,墨涵帧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琉璃珠,一直目送马车消失在街口。
他身边的谋士低声道,“殿下,私售生铁是皇家大忌,郡王爷压下此事,咱们可以掀出来,左右他都不能善了,到时候巡防营的职权……”
墨涵帧抬了下手。
“你不懂父皇对墨寒炫的用心,这点事,动不了他的根基。”
“皇子流落人间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谋士摇头,“回殿下,的确是有人指使,但对方戴着面纱,张王氏不知其长相,听口音并不是长陵人,而是京城中人。”
墨涵帧看着下面息壤的街。
“看来当年,真的有余孽逃了出来,还隐藏在了京中……这么多年!”
谋士看出他的杀心,低着头没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墨涵帧忽又道,“听说,青阳公子的书友会,老六会去?”
六皇子是皇后所出,但因皇上为王爷的时候,皇后只是续弦,所以六皇子的身份并不算嫡子。
可因皇后位重,朝中封太子的呼声一直很高。
“青阳公子才学广袤,若能招揽,对殿下定有裨益。”谋士立刻提议。
墨寒炫再次转动起手中的珠子。
“那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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