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梓倒没觉得冒犯,只是很惊讶而已,她摸了摸脑袋,舀了一勺服务员端上来的豆花,心不在焉地说:“我还以为……”“还以为什么?”还以为我能用钱收买你。姜梓在心中这样想,终究没说出来,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实证明,无论哪个行业汪池都可以做得很优秀,他对姜梓的屋子已经提前做过基本的规划了,两个人聊天过苏中,很快就已经大概分出了对应的装修思路。他点单的甜品都很合胃口,姜梓不知不觉填饱了肚子,又心满意足地完成了对房子的初步计划,很爽快地掏出来手机:“报价呢?”
姜梓索性不装了,噗嗤笑道:“之前是骗你的,我已经大学毕业啦,现在在工作,这是公司分配的房子。”也不知道汪池信了没有,姜梓脑袋还有些晕,她掏出钥匙开了门,对汪池说:“今天谢谢你,我打车送你回去吧?”“没关系,我散散步好了。”楼梯间的声控灯黑了,汪池没有出声叫亮,黑暗中他声音轻轻的,“晚安,姜梓。”“晚安。”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闹钟响了四遍,姜梓才从令人头痛的梦境里挣扎起身。
但至少,现在姜梓还是在自己的手下工作。苏南宸想,至少还能见到她。出租车开得平缓,司机生怕室友吐在自己车上,反复强调让姜梓给她撑好垃圾袋。姜梓哭笑不得地点点头,但最后接过这个任务的人是汪池,他不怕脏似的,手始终停留在一顿一顿的室友面前。“你就不怕她吐你手上,”姜梓笑道,“放心吧,她喝醉了还算乖的啦。”“那你呢?”汪池抬起眼看她,长睫下盛着一汪清泉般的眸光,“你想吐么?”
霍沉钊一怔。傅容决绝的话语就说了出来:“霍沉钊,我讨厌你,恨你,只要再见到你就不舒服。”“可以麻烦你,离我远点儿吗?”“我以后会重新结婚,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我的未来,还有你的存在。”霍沉钊呼吸都僵硬住了。他猛地摇头:“不,不可能……”可傅容却继续道:“你是死是活,我傅容不关心。”
这一晚,傅容似乎敞开了所有心扉,和朋友们谈天说地。之后,傅容和宋云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起上课,实验,很快就到了新年。这期间,再也没见过霍沉钊了。傅容也做好了再不相见的准备。她的两世,都是霍沉钊给了她清醒的教育,她也愈发明白,自己的未来要如何做。至少,不再为感情而苦恼。新年到,京市张灯结彩的。傅容给父母打了长途电话。“爸,妈,没抢到票,不然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的。”
傅容看了他一眼,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自然是哥哥啊,他就是我爸妈亲生儿子没区别了。”宋云深在心里松了口气。“这样啊。”“傅容,离婚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宋云深声音随着狂风吹起。傅容的发丝也随之飘扬。傅容愣了愣,离婚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好像是:霍沉钊,今生今世,再不相见。
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再次接触课堂。“傅容,这里!”不远处的宋云深冲着傅容挥手。周围的目光也顺势落在了傅容身上。不少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傅容垂着眸走过去,宋云深给她在前面留了一处位置,绝佳的听课的位置。“谢了。”傅容将包放好。宋云深皱眉:“你怎么来这么晚?”傅容轻轻一笑:“没迟到就行了。”宋云深一噎,也没再说话。
动不动就吵起来了。宋云深一怔,突然间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他眼神微微僵硬:“怎么,你觉得我很幼稚吗?”傅容觉得宋云深有些无理取闹了。“你又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这样认为了。”宋云深瘪了瘪嘴:“没这样就好。”“你……见到你前夫了吗?”宋云深想起那个男人,又想着今天逮了傅容好几次都没逮到人,就怕她和她前夫又重修旧好了。傅容嘴角轻轻一抽:“见到了,现在在医院呢。”
他才堪堪睁开眼,傅容的声音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让霍沉钊的头疼的很。“你去哪儿?”霍沉钊虚弱的声音响起。傅容已经准备出病房门了。“读书啊,傻子。”傅容嘴角抽了抽。“以后再待在我楼下吹风,烧成傻逼了,我可不管你。”傅容想了想,昨天晚上看见瞧见的那个身影,估计是霍沉钊的。简直是闲出屁来了。霍沉钊还想说话,可女人已经离开了。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寄回去。
“厨房里还有剩了一点儿饭菜,你将就着吃点儿。”傅容这才看见霍沉钊在往保温盒里装饭。怕宋薇岚饿,他即使是右手不便,也要做。“嗯,你去吧。”傅容见他还要说点儿什么,但她却不想再听下去了,起身直接进了卧室。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傅容醒来的时候,浑身疲惫,四肢酸的很,头更是疼的要命。床铺冰凉,想必是睡前忘记烧炕,冻得发烧了。傅容艰难地起身,家里的退烧药也没了。
原来又是宋薇岚说了话。对于霍沉钊来说,宋薇岚的话简直就是圣旨。从过去到现在,她所有的事情,宋薇岚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去留。而她傅容的意愿是什么?不值一提。难以言喻的苦涩再次漫上傅容心头,她语气却愈发坚定:“我说了,我不去。”霍沉钊开始不耐烦:“傅容,我没时间跟你吵,给你十分钟。”傅容却理也不理,神情越发淡漠:“霍沉钊,诊所要做生意,你堵在门口,可不是军人做派。”
傅容沉默一瞬,才平淡开口:“我一周前才告诉你我要在准备高考。”爱与不爱,上心与否,总是在一些小事体现得明明白白。霍沉钊话被哽住。气氛凝滞。宋薇岚却在此时做了和事佬:“阿钊,容容好不容易有自己的事儿干,你该放心才是。”一句话,就让霍沉钊的眉平顺下来。傅容默默地看在眼底,一闪而过的涩意消散的很快。曾经的她见到宋薇岚和霍沉钊出双入对,一定会想办法插在两人中间,可如今,她只是释然一笑。
傅容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容容?真是你啊!”熟悉的声音让傅容一怔,转头才发现竟是宋薇岚,而她身边站着的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霍沉钊。打量着傅容,霍沉钊蹙起眉:“你不是当坐诊大夫,还有时间来图书馆?”傅容静静地看着他们。宋薇岚一身青色大衣,带着绒帽。霍沉钊一身军大衣,沾着风雪,估计是一回来就赶着见宋薇岚。看起来真般配……傅容沉默一瞬,扯出一抹笑:“坐诊大夫也有休息的时候,正巧今天休假。”
傅容收好离婚报告没多久,霍沉钊又要出门。傅容知道,霍沉钊是要去接开诊所的宋薇岚,送她回家。因为这几天风雪过大,霍沉钊担心她晚上出意外。但他从未接过自己,哪怕是有一次她不小心在雪地摔瘸了腿,男人也只是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都不会走?”想到这里,傅容忍不住叫住了他:“霍沉钊,我月底要回北京一趟。”霍沉钊随口道:“我没时间。”果然,他的反应和傅容想的不差分毫。
直到电话挂断的那刻,傅容才终于相信。她重生了!重生在父亲还没去世,她的前途还没毁掉的1977年!上辈子,傅容的团长丈夫霍沉钊调任沈阳军区,同行的还有丈夫的初恋宋薇岚。本来准备参加高考的她,为了握紧霍沉钊的心,辜负了父亲的期盼,在高考前夕一个人踏上了随军的道路。傅容心想:高考什么时候都可以考,可霍沉钊若是真和初恋重修旧好,她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沈糖淡淡扫了一眼顾司瑜离开的方向,随后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顾司瑜走到码头后,助理迎了上来。“顾总,我们现在出发吗?”“走吧。”说完,顾司瑜踏оазис上甲板,头也不回的上船离开。顾司瑜站在船头,看着逐渐变小的海岛,心沉了下去。沈糖的那番话在他脑中重复回放,脖颈上的红痕也在眼前挥之不去。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顾司瑜抬手附在心脏的位置,自言自语。“我明明不爱她,可为什么心脏会这么疼?”
祁晏也不勉强:“好,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出发去大溪地,带你度蜜月。”“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沈糖开口询问。祁晏抬手摸了摸沈糖的发顶,安抚道。“不会,都处理好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你想去哪都可以。”“你好好休息,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处理,我去去就回。”话落,祁晏转身离开卧室。他刚下楼,许特助便迎了上来:“祁总,顾总吵着要见夫人。”祁晏冷声道:“不用管,一会派人送他离开。”
“好,那明天就让他离开。”祁晏话音刚落管家便推着餐车敲门走了进来。中餐西餐应有尽有。沈糖再一次在心里感叹祁晏的体贴。两人边吃边聊。吃完晚饭后,两人回到卧室。沈糖刚睡了几个小时,此刻毫无睡意,靠坐在床头看杂志。祁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向她走来,周身还萦绕着温热的水汽。沈糖看着慢慢靠近的祁晏,心跳越来越快,杂志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祁晏掀开被子上床靠在她身边,轻声开口。
“顾总不远万里的找来,是有什么事吗?”顾司瑜语气不善:“来找我离家出走的女朋友,沈糖。”祁晏面对顾司瑜的挑衅,也不恼,缓缓开口:“这里确实有一人叫沈糖,但她是我妻子,可不是你女朋友。”顾司瑜声音不自觉拔高:“祁晏,你少装傻,我和沈糖还没分手,她仍然是我女朋友,我要见她!”祁晏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你口口声声说沈糖是你女朋友,可据我所知,你们从未对外公开过。”“那又怎么样,我们在一起七年,你算什么!”顾司瑜不以为意道。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不止四手。顾司瑜被保镖拦住,许特助走到他面前,开口道:“顾总,祁总吩咐,让你先好好休息,等婚礼结束,他会来见您。”顾司瑜被保镖拦着,动弹不得,再不甘也只得暂时妥协。他来得匆忙,身边没带助理,完全处于被动。顾司瑜冷冷的看了许特助一眼,甩开保镖,缓步走回客厅。婚礼已经结束,电视也随之黑屏。顾司瑜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晴空,眼神如墨。婚礼常规流程结束后,沈糖换下繁重的婚纱,穿上礼服和祁ɓuᴉx晏一起招待亲友。
林冉见状,了然一笑:“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婚纱,听说是祁晏在米兰找了十位设计师一起设计的,超级奢华,快让我先看看!”话落,林冉牵着沈糖往衣帽间走去。一字肩王妃拖尾婚纱上面嵌满了钻石,耀眼夺目。林冉发自内心的赞叹:“糖糖,明天你绝对美爆了!”沈糖看着婚纱,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明天的婚礼了。次日。婚礼当天。沈糖早早起床化妆,准备迎接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与此同时,顾司瑜抵达西雅图,根据助理的消息,坐船前往沈糖举办婚礼的那座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