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姨姨和叔叔也不回来吃饭吗?”沈梨初向管家询问。管家点点头。这几年,裴父和于清清的工作越来越忙,时常都不在家。吃完饭后,趁着裴聿在打电话的功夫,沈梨初就想偷偷提着书包上楼。一提,才发现重量不对。怎么这么轻?沈梨初拉开书包拉链一看,里头的大部分书籍都不翼而飞。突然,身后传来裴聿笑眯眯的声音:“在找什么呢?”沈梨初做贼心虚:“我只是想把我的水杯拿出来而已。”裴聿伸手捏了捏沈梨初的脸,威胁道:“不准再看书了。”
“谁惯得你这些臭毛病?”出门时,鞋带不小心弄上一点微不可见的污点,也是必须要回去换的。用的书更是必须整齐,一学期用下来,从外观上看,简直跟新的似的。沈梨初眨眨眼睛,软声道:“裴聿惯得,你去找他麻烦吧。”裴聿表面上骂骂咧咧地将黑色冲锋衣里面的棉质短袖扯出来擦拭车后座,实则心中都乐开花了。他甚至巴不得沈梨初再任性,再挑剔一点。反正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有他裴聿为沈梨初兜底。
她的一切学业由于清清一手包揽,在选择中学方面,于清清有着自己的考量。沈梨初最终上的是京大附中。因为于清清提前得到消息,届时在沈梨初的初三下学期,全年级前十名会举行一场选拔优秀苗子的考试。这场选拔考试,是在全国每个市的其中一个特重点中学中举行,用于选拔优秀人才的。最终只录取七个。人们口中所说的天才,只是进这场选拔考试的门槛罢了。于清清对沈梨初寄予厚望。.四月,天边晚霞似火。
“老了也会觉得裴聿是最厉害的。”“你能再说一遍,觉得裴聿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小孩吗?”沈梨初乖巧的说了一遍。裴聿开心的傻笑起来。过了几分钟后,按耐不住的裴聿又凑过来问了一遍。每次,沈梨初都会一点也不觉得烦的重复。裴聿又想问。沈梨初却抢先道:“裴聿,口渴。”裴聿立即乐呵呵地去拿水杯。偷摸关注两个小孩的于清清叹了口气,朝裴父说道:“也幸亏是梨梨脾气好。”“要换个人,绝对受不了这么翻来覆去的‘折磨’。”
在回家的路上,沈梨初就靠在裴聿的肩上支撑不住,沉沉睡着了。车内很安静。到家后,由于清清将沈梨初抱起,往楼上房间走去,裴聿一直跟在后面,巴巴地看着。佣人很快端来一盆热水,于清清就用帕子替沈梨初一点一点擦拭着身体。安置好沈梨初后,楼下客厅中便即将开始‘三堂会审’。裴父和于清清并排坐在一起,皆沉默地看着饿坏了,正在进食的裴聿。他放下筷子,立即就有佣人走上前来将碗筷撤下。
李昀从梦中惊醒,亵裤里一片潮湿。他满头大汗,呼吸杂乱无章,心脏狂跳不止,想也没想就去冲了个冷水澡,可即便如此体内的燥热不仅没压下去,反有愈演愈烈的势头。他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虞慈的模样,她的眉眼、唇齿,无一处不是美的。她的发丝、指尖,还有她的……无一处不是软的。原先想到慈姐姐的时候,他似乎只有依恋孺慕,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粘腻、滚烫,妄念肆起。
可巧月就是个静不下心来的,在厢房里待了一阵还是觉得又热又躁,于是乎一溜烟不知跑去何处了。她前脚走了没多久,后脚李昀就来了。他脚步轻,桌案前的虞慈又写得认真,以至于一时间没有察觉。李昀不忍心惊扰她,便更加放轻了步子,缓缓朝她身边走去,甚至于到了她身后都没被发现。从这个角度,他恰好能看见女郎瓷白的耳垂后柔顺的乌发。沁人的兰香拂面,李昀看着虞慈娟秀的小字,忽而想道:若是慈姐姐看我时也这般认真仔细,察觉不到旁人外物,那该多美妙啊tຊ。
李昀立刻红了耳朵。就算范蒙曾经多次赞扬过他的骑射,可没有哪一次能像今天这样快乐。若是慈姐姐愿意,只需要她的只言片语,他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幸福感将李昀填得满满当当,令他的脚步变得更加轻快。只可惜山路终有尽头,很快就到了寺院。两人间欢快幸福的气氛顿时淡了些。虞慈挂念着巧月,匆忙回到厢房,却发现她还睡得正香,一时间失笑不已。她给巧月披上一层毛毯,低声笑道:“傻丫头,怎么这么能睡……”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大家都已经干了半天了,你知不知道猪饲料如果不够的话,那些猪可是长不好的。”二妮子不满地看着她,这才刚来干活几天就已经开始偷懒了。芬姐说得果然没错,颜惜雪就是不想让他们村里面有好日子过。一头猪在过年的时候可是能够分出来好多肉的,他现在偷奸耍滑的,到时候村子里面的人过年就吃不上几口肉了。她越想越气,直接将颜惜雪整理好的猪草全都毁了。“你重新去打一些新鲜的猪草回来,这些东西给猪吃了岂不是要拉肚子?”
“不客气,记得别让孩子吹风,不然又要感冒了。”“肯定肯定。”师明凯睁开眼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好像还有小雪的声音。想到颜惜雪在村子里的待遇,他急忙起身出去担心她被人欺负。“这是家里养的鸡,今天早上刚宰的特别新鲜,你拿着。”刚出来的师明凯就看到了这个推辞的一幕,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门口。“你醒了!”颜惜雪听到动静转身就看到他站在门口,急忙上前将他拉了过来,“这是村子里的一个养殖户。”
几个人哭哭啼啼地找村支书想办法,但是他们村子的条件太落后了,平日里如果只是几个人有小感冒的话,来村支书这里领点儿感冒药就行了。可是这么大面积的感冒,他们这里就算是有个小诊所也供不上这么多人的药。更别提那药有多贵了。“颜同志?你怎么来了?也生病了吗?”村支书看着站在门口的颜惜雪走了过来,不过看着他面色红润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我有药。”颜惜雪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村支书怀疑自己空耳了,“你说什么?”
“想要赔礼道歉,可以以后每隔几天都给我送一次新鲜的蔬菜。”这让上门道歉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不过想了想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坏处,毕竟只是一些菜而已,他们还承担得起家里的地里面都种了好多。“好好好。”黑壮媳妇连连点头,快速地将钱收了回来,生怕颜惜雪下一秒就会反悔。送走他们后,颜惜雪才去了师明凯家里。“生意没谈成?”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没顾得上问师明凯的情况,不过看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不太成功。
这一次确实是她疏忽大意了,把那个关键性的证据给放跑了。“不过这件事情跟村委会也有很大的关系,他们不作为把人都放走了,还麻烦警察同志上报。”颜惜雪语气严肃,直接打了周围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连村委会的人都没有想到她是真的敢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万一上面真的要追究下来,那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颜同志你这……”村委会的人一脸为难,早知道她会做得这么绝,就不把黑壮给放走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还好她发现得及时,没有让这些猪崽吃到这些有毒的东西,当她把手电筒照向对面的空地时脸色黑了下来。他居然把她的鸡鸭全都给毒死了。男人趁着他愣神的时候想要逃跑,但被颜惜雪一把拽住了胳膊,力气大得惊人。“跟我去村委会!我倒是要好好地问一问他,这个村子里的人难道都是像你这样随意杀生的村民吗?”颜惜雪语气冷得吓人,他们院子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周围几个邻居的注意。一个个的全都开灯,穿上衣服出来看热闹,再看到颜惜雪家里院子的惨状后,有些人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临走前,碰了碰朵朵的小脸。“朵朵,妈妈走了,听爸爸和爷爷奶奶的话,我休假再来看你。”许是知道要和江晚因分开,朵朵抓着江晚因的手不撒开,哭得撕心裂肺。江晚因也不想走,可不得不走,她的工作还在淮海。她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了,温母只得将朵朵的手拿开,强硬的抱着孩子进屋,关上院门。温渊送江晚因出门,只淡淡道:“注意安全。”江晚因却放下行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他手里。
江晚因听到温渊的话,眼睛瞬间亮了,眉眼变得柔和起来:“你也是,半夜要是孩子吵闹,你就找我,我哄孩子,你睡觉。”温渊闻言没说什么,收回目光抱着孩子回屋睡觉了。江晚因收拾完堂屋的桌椅后,也进屋休息了。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场景,江晚因躺着床上心绪不一样,身份也不一样了。她成为了妈妈,多了条软肋和要保护的人。想起白天朵朵躺在自己怀里睡觉的样子,江晚因嘴角忍不住上扬。
温渊不想孩子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他知道孩子的成长中,母亲的角色是不可或缺的,可他做不到委屈自己去成全那不确定的母爱。如果让朵朵出生后和岳母、小叔子和小叔子的三个孩子生活在一起,那温渊宁愿自己一辈子没有孩子他也不会去收养朵朵。江晚因或许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温渊能感受的出,她真的在慢慢变好。温渊不求她成为一个好妻子,只要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就足够了。
说着,江晚因表情逐渐暗淡下来,自嘲一笑。“曾经我总和你说,江子超的孩子还小,不懂事,来家里吃饭就吃,又不是供不起,让你别总和他们过不去。可我当时完全没意识到,我之所以能说是这么坦然,是因为牺牲了你的感受和情绪。”“温渊,对不起,是我太自大了。”温渊看着空中随风飘散的云,眼波无澜。“江晚因,你还记得之前我问过你,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问吗?因为那晚你和罗勇衡说的话,我全听到了,我听到你和罗勇衡说,后悔嫁给我了。”
原来有个小孩子是这样的感觉。“朵朵,以后妈妈一定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坐着一边吃饭的温渊听到江晚因的话,心里五味杂陈。温母吃完饭后,想从江晚因手里接过朵朵,哪知刚抱起朵朵,朵朵就哭了,小手抓着江晚因的衣领不放。无奈,只得再次把朵朵放回江晚因怀里。朵朵这才不哭了。“朵朵今天怎么了,让妈妈吃饭,奶奶先抱好不好?”
身边没有能说心里话的人,虽然有关系好的战友,但这是家事又不能和她们说。江子超一走了之,对孩子不管不顾。江晚因每天下班回来后,面对的是满院的狼藉和三个侄子吵闹。这半年孙凤菊被三个孙子“折磨”的苦不堪言。江晚因每天训练结束从部队回来,还要整理被侄子们弄乱的院子,有时还要帮他们洗澡,身心俱疲。现在孩子们放暑假,被他们住在乡下的外婆接回去了,她和母亲也终于能喘口气。
她还沉浸在欢喜中,却听见一道厌烦的声音从里屋传来:“疏意,嫁给我吧!”陆疏意闻声望去。就见赵西政朝他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礼盒:“之前是我的错,今后我一定会永远爱你。”一瞬间,心中巨大的希望狠狠跌进谷底,摔成碎片。她脸色苍白,看向谢清夜:“谢清夜,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欢喜?”“这就是你准备的澄清的方法?”陆疏意的心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痛的她喘不过气来。回迎上女人伤痛至极的眼,谢清夜只是淡漠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