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害怕嫁过人会被人议论吗?她是以和亲身份来的北辽,这辈子除非死,否则绝不会回大夏,一旦她回去,两国的邦交也就完了。她抽出被握住的手,凝着秦晏一字一顿拒绝:“我不可能跟你回去。”说完,她也没管秦晏的反应,转身准备离开。谁料刚转身,她就瞥见不远处,大王子站在宴会门口直直看来。她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去跟大王子解释,耳边却传来嘭的一声响。低头一看,只见秦晏紧紧闭着眼,昏倒在她的脚边。
清醒的醉汉当即怒了:“你!你再说一遍?”4身边试图劝醉汉的人也停下了脚步,同胞被骂,原本对孟昭宁和善的人也开始不善起来。孟昭宁却没有退缩,摸到茶壶冰冷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场宴会就是针对她来的,她不能退,否则以后都会被欺负。所以她只是淡漠看了那醉汉一眼,一副懒得和懦夫说话的模样。随后环视一圈,笑了笑:“大夏一向说不通教化的是蛮夷,我来北辽见到的都是通教化,懂礼数的人,蛮夷和畜生今天才真正见到。”
但同时又松了口气,看来大王子因为五年前的事对她抱有好感,不会让她过得难堪。这样就好。她会和大王子好好相处。正想说什么,却见大王子忽地从怀中掏出一条项链,上面镶嵌着狼牙,充满草原风情,却也精致好看。这条项链被递到她跟前,大王子朝她眨了下眼:“昭宁公主,这是每个北辽人都会戴的项链,公主入乡随俗,要记得随身携带。”看着大王子眉眼含着笑,孟昭宁也禁不住笑了。她接过这条镶嵌着狼牙的项链,应道:“好,我会随身戴好。”
心中还没发狠完,孟老夫人却见秦晏猛然抬头,用晦涩沉黯的目光冷冷盯了自己一眼,随后大步奔向皇帝的御书房。地上,秦晏丢下的和亲文书摊开字律周迹,孟老夫人打眼一瞅,霎时愣住。和亲公主是孟昭宁?“父皇,和亲公主怎么会是昭宁?您到底在和她玩什么把戏?”跪在御书房,秦晏抬眼直视着上首的皇帝,眼中血丝遍布,仿佛即将疯魔。他握紧双拳,沉声道:“要是昭宁非要当太子妃,也可以商量,您别再纵着她,配合她欺骗儿子了,让她做和亲公主这事实在荒唐……”
她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在言琛律的支撑下依旧微微颤抖。她看着病床上那个曾经强大矜贵如今却脆弱得像是风中残烛的男人。想起医生的话,想起他说的“偷活三年”。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终于,林幼薇应下了:“好。”
裴淮砚竟然把他所有的身家性命,都给了林幼薇?!沈曼如最先反应过来,怒喝道:“不可能!淮砚他疯了?张铭!你一定是搞错了!她凭什么?”“裴夫人!”张铭扶了扶眼镜,“文件真实有效,裴总的意愿也非常明确。至于凭什么……”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林幼薇:“或许,这是裴总给林小姐的补偿。”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林幼薇身上。林幼薇看着那份沉甸甸的文件,震惊过后,涌上心头的只有荒谬。
林愿安死后,他只剩下林幼薇这一个妹妹。他对她从小就不好,现在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又往前挪了一步,拦住暴怒的沈曼如。林幼薇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母亲。那个只会对林愿安展露温柔的女人,此刻正用她并不算宽厚的肩膀,替她挡住了外界的攻击。积压了二十几年的委屈,瞬间冲垮了她强装的冷漠。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心疼她这么多年默默承受的一切痛苦和委屈。他多想给她全部的偏爱和守护,让她远离所有伤害。可她此刻的眼里,只有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放开我!琛律!放开我!”林幼薇在他怀里剧烈挣扎,“他会死的!他……”“他死不了!”言琛律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也微微泛红。言琛律用力扳过林幼薇的肩膀,迫使她面对自己。林幼薇努力睁着泪眼和他对视,言琛律的声音低沉。“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想想他对你做过的所有事,想想你受过的伤!”
他庆幸裴淮砚此刻状态极差,明显无法条理清晰地将“救命之恩”的真相和盘托出。但同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攫住了他,不能再让裴淮砚多留一秒。他必须立刻带她离开这里。“幼薇。”言琛律大步走到林幼薇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风大了,我们进去。”手腕传来的温暖和力量让林幼薇微微一颤。林幼薇猛地回神,她看了言琛律一眼,又看向裴淮砚。恨意和不忍在她心头激烈交战。最终,言琛律掌心的温度和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关切,让她选择了转身。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和眼眶的灼热。他不敢看她太久,怕自己会失控。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泞的鞋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组织起语言。他不敢提自己,不敢提感情,更不敢说一句爱。他只能抓住一个他自以为或许能让她有所触动的话题,一个愚蠢到极点的话题:“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父母?”他的声音艰涩无比,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他们都很想你。”这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又可笑。可他还能说什么?
“秀珠是我侄女,但我没有女儿,秀珠的父母孩子多,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就一直是我养大的。”李慕云懂了,说是侄女,其实感情上就是女儿。那她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那就是她不对了,她无论是二嫂的侄女还是养女,都和陶金辉差辈分,应该叫陶金辉叔叔而不是哥哥。”她不太喜欢曹百英的眼神,那是赤裸裸的站在上位者的姿态看人。如果单单是曹百英如此,她也无话可说,毕竟那是陶金辉的亲二嫂,年龄和阅历都不同,她不喜欢但没有必要破坏氛围。
“对,小雪,海市也很繁华,那里以前可是十里洋场。”田金娥不得不为女儿找补,她笑着道,“不过以前你们没有机会见面,以后你们姐妹可以一起作伴。”程立庭也笑着化解干戈:“对,家里的钱都是你管,你都花了我也不介意。”话说到这里,李慕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天知道她的心思都在对比老莫与和平饭店的冰淇淋差异上,从来没想到他们会觉得她没吃过。不对,可能还觉得她有点可怜。
李慕云再无理由,她对何丰年没什么感情,可从血缘上来说那是她的亲弟弟,还没有成年,她不能让何丰年饿死。她不想说话,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看李慕云终于安静下来,程立庭和何书良对视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太可怕了。不过作为高级干部的子弟出身,程立庭很快调整过来,甚至没话找话,接着何书良提及的何丰年,迅速展开下一话题。“小年在十中念书,说来那也是我的高中母校,”程立庭话音一转,“金辉,我们俩年龄一样大,当年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这——”程立庭拒绝。陶金辉紧跟着道:“是的,我们没必要那么古板,我看就叫名字吧,慕云她们的年龄差不多,你我的年龄也差不多。”程立庭和陶金辉同岁,只是陶金辉生在年初,而程立庭生在年尾,都是比李慕云她们大七岁,想到程立庭叫李慕云姐,陶金辉有点牙疼。程立庭倒也足够圆滑,从善如流道:“那也好,我们就以名字相互称呼了。说起来我们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坐下来说话,今天还是第一次。”
李慕云瞬间扯着陶金辉半跑着消失在门口。直到没了胡大妈的声音,李慕云走得慢下来,小小声和陶金辉吐槽:“胡大妈到底和田阿姨有多大过节,说媒不成也不至于纠缠这么多年吧?”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她看陶金辉没有回答,下意识转头看陶金辉,却发现陶金辉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什么呢?”李慕云眨眼,问,“你不会是觉得我没事找事吧?不是的,我在何家的位置很尴尬,田阿姨也不可能主动在外面夸我,我不想让人误会。”
陶金辉只觉得脑门又隐隐作痛。他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不敢再逗李慕云,道:“别多想,你不算是添乱,现在陈团长对我的忌惮确实影响了工作。”他左右看了一眼,用更轻的声音说:“他暂时升不了,就想把程立庭调过来,不过我也不是坐以待毙。”嗯?李慕云眨眨眼,想到陶金辉出事后程立庭的补位。可陶金辉不会就是因为被挤兑才出事的吧?
可这三个白眼狼却拿他们当傻子!赵秀丽被沈老太的怒气吓了一跳,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妈!我都离婚了,肚子里还揣着个拖油瓶,是不是只有我饿死了你才满意!”沈老太冷哼一声,“老三,当初不让你结婚的时候你要死要活的,现在离了婚还能怪到你妈头上,敢情你什么错的没有,是我这个当妈的错了。”说完,沈老太当没事人一样端起碗开始吃饭,一旁的赵武山一脸不满,可想到那火辣辣的巴掌,又硬着头皮拿起筷子吃了。
刘兴兆刚想再发火,迎面见他妈给他使了个眼色,只好闭紧嘴巴走了过去。一群人三三两两地散了,老二赵武民贱兮兮地觑了沈老太手里的钱一眼。反正老大结婚也要不了多少钱,这些钱要是给他买个工作,再给宋雨生买个金手镯,岂不是完美。沈老太眼睛一瞪,“再看给你眼珠子挖下来!”赵武民厚颜无耻地笑道:“妈,最近工作不好找,能不能借我点钱——”沈老太抄起脚边的水桶对着赵武民兜头浇了下去,“做你的春秋大梦,洗洗睡吧!”
不如趁这个机会,让老三两口闹开算了!赵武民也在心里快速想了一下。之前老三替刘兴兆要他妈的工作,他妈犹犹豫豫最后也没给,要是老三再求求他妈,说不定真会给出去。反正老三怀着孕,他再哄两句,说不定老太婆的工作还是能给他的。赵武山把胳膊抵在刘兴兆的脖颈上,“你个狗东西,敢打我妹妹,看我弄不死你!”赵武民也有样学样,一拳打在刘兴龙的脸上,:“狗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在你妈屁股后面吃吃吃!你的饭在猪圈里!滚去猪圈吃!”
“呕~咳咳~我让你打她……”周霞光被掐的快喘不过气来,刘兴兆一个飞踹把刘兴龙踹倒在地。“废物东西!给我老实点儿!”刘兴龙躺在地上哇哇大哭,刘兴兆大骂道:“老太婆!我们今天就是来贺个喜,你骂我们家老二是什么意思!”沈老太握紧锄头,“我骂的是舔着一张逼脸空手来、还连吃带拿的,你有什么脸在这儿喊!”刘兴龙被说的满脸通红,也不吭声了。周霞光拉着刘兴龙就往厨房走,“沈招月!反正今天来都来了,万没有让我们空肚子回去的道理!老二!走!今天吃饱了回去,你就是妈的好儿子!”
都说女儿是赔钱货,没想到儿子才是赔钱货,一开始她还有些羡慕大哥考大学有个好工作,现在一听要还那么多钱,她一点都不羡慕了。反正和她家一样穷,都是倒霉鬼罢了!沈老太瞥了她一眼,“你不看?”赵秀丽捂着腮帮小声说道:“我又没借你钱!”“老二,告诉她多少钱?”赵武民喊道:“老三,你什么时候借了妈这么多钱!743块!”老三听到账本上的数字,差点站都站不稳,失声尖叫道:“妈!我什么时候找你和爸借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