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些庆幸。庆幸刚刚在车上,谢长翎已答应了多点拨点拨谢轻舟,若是下了马车,她怕是真没机会提。“走吧。去买些纸墨笔砚。等过了乡试,你且跟着本姑娘吃香喝辣的去!”一想到这,沈昭月就止不住的开心,提着裙摆,进了墨庄。徐氏墨庄是广陵学子最爱来的地方,卖的皆是五湖四海汇聚而来的精品,东西好,价格却并非天价,虽比平常店里贵了一些,但普通人家省吃俭用几个月,也能买得起。在沈昭月看来,这徐掌柜倒是个有善心的人,少了几分商人的精明算计。
谢六郎?这是让他给谢六郎单独开小灶的意思,谢长翎心底刚散去的那口气,又重新堵了回来。她明明有那么多事可求他,可唯独用在了谢六郎的身上。“你既知我已答应了会教导各房的人,何必单独在提他一句?”自然是,她等不及了。她盼着谢轻舟今年就能中举,今年就能嫁人呢!可这种女儿心思,她怎好与谢长翎说?沈昭月只能借四夫人作答:“姨母常常念叨着九郎年岁小,让她费心。我想着若是六郎能早日中举,帮衬些也好,总归是做个榜样在。”
旁人或许不知,但卫安却晓得,他家主子看似正人君子,却偏偏喜欢与人反着来,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越是要做,否则也不会当朝在大殿上冲撞圣人,还将自己的恩师押进大牢了。这沈姑娘啊,可算是入了虎口。卫安牵来马车,放下马凳,等着两人。谢长翎走在前头,忽而停住了脚步,与上次一般伸出了他的胳膊。沈昭月见他一言不发,心下思量了一秒,这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也能搭着他的胳膊上马车,沈昭月朝着身侧的人喊了一句:“香叶!”
沈昭月深吸了口气,她竟忘了,这些世家子弟最在意颜面规矩,刚才谢长翎是为她出手,她刚才的话已然是驳了他的面子,因此她急忙转过话头,柔声道:“二公子愿为小女出头,是小女的荣幸。我只怕此事传出去,让人误以为咱们欺客罢了。”在谢家多年,沈昭月深知及时认错的重要性,犯不犯错不重要,只要位高权重之人觉得她错了,那她就是错了。正如四夫人觉得她蠢笨,那她就是蠢笨,无须争辩。
“谢家的表姑娘”如何?他自己清楚,容不得旁人肆意点评。“无妨。”得了谢长翎这一句冷到极致的回答,陆婉盈扯了下嘴角,看来是真得罪上了。“多谢,公子大度。”随后,陆婉盈朝着沈昭月说了一句:“今日叨扰沈姑娘了,这及笄礼按时送至府上就成。”有了这句话,沈昭月松了口气,差点儿就以为这单子生意黄了!她赶紧答道:“一定,一定。”茶坊外,陆婉晴一路哭上了马车,陆婉盈朝着外头看了一眼,又急急转身朝着陆恒墨告别道:“五弟,府中事情繁多,我先带着六妹妹回府了。此事皆是我这位当姐姐的,没教好。还请五弟千万别往心里去。”
胳膊一疼,谢九郎一脸埋怨地看向了他,可转头更是瞧见了谢长翎阴沉的脸,吓得他连忙端正了身子,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不过,谢九郎心里有些庆幸:还好他才六岁,不用乡试,更不用跟着二哥读书,否则自己哪有好日子过。嘿嘿,那日后就剩六哥一个人要早起了。他要一觉睡到天亮!谢长翎与他们一排站着,偶尔会观察下谢家儿郎们的神色,祭祖一事并不轻松,一趟流程下来不仅腰酸腿疼,因着不可用食这一点,任谁都会饿得饥肠辘辘。小孩子最没性子,大人也难熬。虽说谢九郎犯了困,可看他坚持站到现在,已然是十分努力了。
沈昭月朝她摇了下头,示意不用多问。但如今谢府都食素,她不敢开荤,可瞧着裴洐光可怜兮兮地模样,还是揉着他的小脑袋,悄悄说了一声:“府中不让吃肉,咱们只能悄悄的吃,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行不行?”“嗯嗯,我保证不说。”裴洐光的眼睛一亮,太好了,他就知道仙女姐姐最善良了,一定会给他吃肉,不想干爹那个坏人,一点儿肉都不让他吃。“咱们拉钩。”瞧着他伸出来的小手指头,沈昭月小了一声,勾住了他的手指,软软糯糯的感觉。
谢轻舟被她的笑声缓解了心底的不安,他刚回了府学,就得知了二哥遇刺的消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到了谢长岚纳了王姑娘为妾的事,这两件事来得莫名。夜里,总是翻来覆地睡不着:“这些日子,你可有发生什么事?”谢家的郎君们自幼是按照一家家主的身份来教导的,哪怕是庶子亦无一例外。谢轻舟虽看似中庸一些,可世家里头的弯弯绕绕,他都懂。沈昭月本就无意瞒着他,只关于谢长翎的事情,她不能说。
虽说府中自有下发的份例,但谢长翎在京城待久了,早就被养刁了品味。衣食住行皆是要精巧,又不能太过张扬。白芍回广陵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谢长翎寻齐了日常用度的物件,确保每月都有盈余,以免主子突然需要。等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着内院去。一进门,白芍见了公子坐在门口,心下欢喜,“公子,可是在等我?”“嗯。”谢长翎应了一声,按理说,他确实在等白芍回来。刚才他半途将沈昭月丢下,在回府的路上就后悔了。他护着她,是知道那不过是一筐果子,并非是为了她舍命。幸好,路上遇见了白芍。“人可接到了?”
白芍不敢相信,她竟然说自己是个下人!她日后,可是二公子的人!“你算什么主子,这谢家谁不知道你是来打秋风的,谢府的表姑娘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沈姑娘可是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我没什么特殊之处,我也确实是来谢家打秋风的。可谢府里这十个、八个的表姑娘,任谁站在你面前,你都得行礼问安,都能算得上是你的半个主子。”沈昭宇见她扯了话头,撒了泼,索性将话说说得更狠了,“我算什么主子,也不是由你来说的,是由老夫人和几位夫人说的。你一个下人越庖代俎,我倒是该问问二公子,可是他给了你的胆子?”
“沈姑娘,你来了!”徐掌柜年过花甲,并不常在店里,如今是他的次子,徐永安当家。“小徐掌柜,上次我订的徽墨和砚台可到了?”沈昭月朝着他福了下身,同为东家,他们偶有生意往来,两家相互寄卖一些量大的货物,也算省了个再租铺面的银两。“前两日刚到,我刚想着下次顺道送去你们店里,你就来了。”徐永安如今十九了,已是可以成家的年龄,徐掌柜给他说了好几门亲,他偏不愿意。他爹以为他眼光高,还得再挑挑,孰不知他是一心看上了沈昭月,只人家是谢府的表姑娘,自己不过一介商贾,配不上罢了。
“哎呦喂,哎呦喂,真是气死人了。”“四合院里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不懂得孝顺,不懂得尊重长辈的兔崽子!”“气的我胸口痛,头也疼。”一旁的何雨柱也立马开口附和了两句。“王主任,别的不说,老太太可是以前为军人纳过鞋底的。”“这也算是给国家做出了一定的贡献,现在晚年了,却受这样的气,唉!”王主任皱着眉头,转身瞪了李轩一句。
不愧是四合院里的老阴比,心里的算计比谁都要多。怪不得刚刚看不到一大妈和何雨柱两个人,原来是去把聋老太太给请了出来。聋老太太也是四合院里的老祖宗,同时也是这个四合院里心机最深沉最难对付的一个。易中海在看到聋老太太的那一瞬间,也没继续的在王主任面前卖惨了。三步并作两步走的去到了聋老太太等人的面前,装作有些生气的呵斥了两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能去把老太太请出来呢?”
刘海中是很兴奋的,他还在想着怎么在轧钢厂宣传易中海的事迹呢!没想到王主任会去找厂里的领导说这事,那就省了自己的口舌。不光是他,阎埠贵和人群之中的许大茂也是开心的不得了。他们两个就想要看到易中海倒霉,他倒霉,他们就开心。“以后可就没有人护着傻柱了,也没人再替他拉偏架,我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就算哪怕他知道他做错了,他也一定会奋力的狡辩,想办法让王主任相信自己。可现在他的两位老搭档刘海中和阎埠贵两人,已经站在李轩的那边力挺他。他现在狡辩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不可能连带着把刘海中和阎埠贵一起给弄了。就算他有这个想法,王主任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现在易中海也只能期望自己的那一张王牌能够有效果,能够保住他。就在这时,人群中的贾张氏突然开始骂起来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不帮着他说话就算了,居然还给他火上浇油。“王主任,这件事情我是可以解释的,老刘跟我之间有些小矛盾,所以他才会帮着李轩说话。”他说的都不是真的,我要真这么做了,四合院的住户也不会帮我说话。”刘海中布满的皱起了眉头。“易中海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做过的事情你怎么现在不敢在王主任的面前承认了?”“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一句假话都没有,王主任,这事儿可还没完呢!”
“李轩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而且你也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咱们今天可说的是给贾家捐款和我逼你捐款的事情。”“住户们都替我作证,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也别再想着东拉西扯给我扣帽子了!”“王主任,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土财主一类的事儿是根本就没有的!”“我易中海在四合院一直都是以德服人,大家相信我才让我当这个一大爷。”“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也是在四合院里开大会,让四合院的住户们都参与进来,一起民主解决。”
她们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这次已经定了是胡琴,老师却还想换成自己,这怎么行?郑老师摇摇头:“胡琴的性格阅历还有表演水平都支撑不起这个角色,这次如果领导满意,咱们系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这么重要的事情,青栀,你要放在心上!”“至于胡琴那里我去说,你好好回去练习就是!”郑老师是铁了心要让梅青栀上台,其实这一届的好苗子本来就不多,胡琴和梅青栀比,梅青栀的功力是断层胡琴巨大一截的。
顾闻声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之间:“当年,你也是这样来跟我说话的,还记得吗?”梅青栀再次将他推开。“可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话音落下,自顾自地走在前面。顾闻声已经数不清楚这是被拒绝的多少次了,心中有些气馁,可是他仍旧不打算放弃。但梅青栀入学之后,学业繁忙。周末的时候,为了赚学费,梅青栀会接一些活,去给人唱戏。不出几个月,她就攒下了下一学期的学费。
她的眼神中,藏着一股狠劲。顾闻声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明白你的意思。”“至于周洁,我和父亲的恩情,已经两清了。”“那就好,晚安,顾团长!你做的饭,还不错!”梅青栀丢下这句话,转身进了屋关上了大门。顾闻声眼神却停在紧闭的大门上面,良久才转身离开。一眨眼,四个月就过去了。上边发布了恢复高考的政策,全国沸腾!要知道,因为该死的文化大革命,多少人再也没有机会读书,现在终于又有了深造学习的机会。
梅青栀点点头:“嗯,好,那我改天再来。”说着,她就要走。却被顾闻声一把拉住手:“既然都来了,不弄懂了再回去,今晚睡得着?”梅青栀揶揄一笑:“我是怕打扰了你的好事。”她话里有话,顾闻声也不是个傻子。他走到门口,把子明交给周洁,神色凝重对她说:“打架的事是子明不对,对方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这次是最后一次,希望你能够好好教导子明,他也还是个孩子,这么小就教他以权压人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