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鹅,一口气还没松完。虞晚棠跑到旁边的衣帽间里,拿出一个萌萌哒斜挎包,斜挎包上坠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球球,往他身上一挎。终究还是遭到毒手的傅时遇:“……”虞晚棠看向扎着双马尾、挎着斜挎包、一脸冷酷的傅时遇,忍不住夸赞道:“哇哦,你怎么这么可爱!”傅时遇面无表情,“呵。”虞晚棠眼前一亮,“你冷笑的样子更可爱了嗷!”傅时遇:“……”虞晚棠看见他这幅吃瘪的样子,开心得不行。
傅时遇眼角一阵抽搐,头又开始疼了!虞晚棠亲自示范了一遍,然后让他自力更生自己穿上。傅时遇不熟练,穿得有些歪歪扭扭,但也勉强过得去。穿完之后,傅时遇微微蹙眉,“身体有些不舒服。”虞晚棠立即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这可是她的身体,她当然紧张了!傅时遇指了指胸口的位置,“这里有些痛。”虞晚棠睁大眼睛,“啊?心绞痛?我没这毛病啊!”傅时遇又指了指胸口的位置,“不是心绞痛,就是……我指的地方痛。”
手刚抓住睡衣领口,虞晚棠动作忽然停住。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现在顶着傅时遇的身体,用的也是傅时遇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如同寒玉,手背浮现出淡淡的青筋,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用男人这只禁欲性感的手,脱去穿在她身体上的睡衣。这个动作,太少儿不宜了……虞晚棠愣了两秒,仿佛触电一般,立即缩回手,“咳咳,我忽然对你没兴趣了!时间很晚了我要回去睡了!”说完一阵风似的溜出了房间。
她可不想她的身体脏脏的,连澡都不洗。虞晚棠说完,没等他回答就转过身,娇羞地跑开了。非常娇羞的!少女跑姿!用他的身体跑出这么少女的姿势,傅时遇额头青筋一跳,忍不住别开了头。没眼看!半晌。傅时遇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无奈地摇摇头,垂眸低笑了一声。算了,她爱怎么跑就怎么跑。反正对于她这副凶巴巴又娇滴滴的模样,他从小就没有抵抗力。今天早上虞晚棠是在一楼的房间醒来的,既然以后要在这里长住,那就住她最喜欢的一个房间,在二楼。
狗言狗语?傅时遇挑了挑眉,倒也没反驳,乖乖换了一种说法,“我只是想看着你,如果你在综艺里,用我的脸做出什么惊天骇地的举动……”虞晚棠瞬间不服:“我有这么不靠谱吗!!”他望着她的眼睛,轻笑,“你说呢,宝宝?”虞晚棠脸颊一烫。以前这个狗东西也叫过她宝宝,有时候是笑着使坏,故意逗她,有时候是两人吵架了,他先认错,低声哄她,喊她宝宝。自从两年前闹掰后,就没听他这么喊过了。
一瞬间,虞晚棠心脏软得不像话,浑身又酥又麻。那种酥麻的感觉,从神经末梢缓缓延展到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好像浸泡在一汪温润的泉水中。虞晚棠被吻得晕晕乎乎。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产生一个念头——和狗男人接吻的感觉,还……挺舒服的。一片晕眩中,虞晚棠发现,都亲了这么久了,她和傅时遇的身体还是没有换回来。“完蛋了完蛋了!这个方法也不行,我们还是没有换回来!”虞晚棠烦恼不已。
谁想才刚到拐角处,就听到班上几个女生讥讽的笑声。“咱们班真是出奇葩,一个杀人犯,一个抄袭怪。”“谁说不是呢,一个好歹要点脸,知道不配和我们共处一室,另一个倒是能觍着脸被老师夸,听得让人作呕。”周桐佳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推开教室,指着那尖酸刻薄的嘴脸道:“你看到他杀人了吗,就满嘴喷粪!你这种造谣是非的人,就应该被抓进监狱枪毙!”那女生自然是瞧不起周桐佳的,但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骂,她也不甘示弱的回击。
沈辞从电动车上跳下来,皱眉一把将周言推开,“你弄疼她了。”“周桐佳都没说话,你犬吠个什么劲,还有我是他弟弟,你是她的谁啊?”周言一下子怒了,反唇相讥道。“这种烂人是你弟弟?”沈辞转头问完,周言的拳头就挥了过来。幸好,保安大爷看不下去了,赶紧下车将两人分开,“行了,别说了,去医院要紧。将沈辞拽上电动车,保安大爷坐稳扶住把手,踹了脚固定支架,又冲着周桐佳身边那个双手插兜,一脸郁气的少年道:“赶紧带着你姐姐回家,免得爸妈担心。”
不过她仍有些拘谨,礼貌地等两人夹过才敢动筷,沈老师立马热情地用公筷,将一大块鱼肉放入她的碗中。“在老师家不用拘束,想吃什么随便夹。”不知为何周桐佳眼眶有些酸涩,赶忙一个劲地朝沈老师道谢。看着她那瘦削的脸庞,沈老师的心里格外不是滋味,联想到学生的家庭情况,他自然也猜到了几分。一旁的沈辞也察觉到了什么,夹菜的动作一顿,眼神复杂地看向那仿佛受了很大恩惠的周桐佳。等人吃完,沈老师才道:“桐佳,老师要和你道个歉,阿辞本来是想和你做同……”
上午考两门,语文和化学,周桐佳自认为答的还不错,吃完午餐就待在考场,温习下午的考试重点。忽地身后伸出一只中性笔,戳了戳她的手臂,一阵钻心的疼让她立马咬紧嘴唇,以防叫出声来。周桐佳苍白着脸转过去,压低声音道:“蔡柯,你到底有什么事?刚考试的时候也一直戳我。”“一会儿借我抄抄呗。”蔡柯笑嘻嘻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桐佳无奈道:“我卷子就放在桌角,你能抄多少算多少。”
周桐佳没有理会他,继续问:“那他们为什么要监视我们?”“可能是上班久了容易变态,在公司被领导监视,回到家也想当领导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荒谬了,周言这是把她当傻子骗,周桐佳一脸你怕是在开玩笑地神情,长久地盯着周言。“爱信不信!”周言被盯烦了,不耐烦地吼道。这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周桐佳被迫接受了这个解释,抿了抿唇道:“爸妈不是很爱你吗?你为什么不去反抗?”周言像是被逗笑了,“哈哈,你是童话王国里的公主吗?这么天真无邪。这世界上可没有无条件的爱,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针对你?”
他的每一个动作在脑中闪回,一些细节不受控制的不断放大。周桐佳尴尬至极,疯了似的摇晃脑袋,想把那些记忆抖出来扔掉。又是一个周一的早晨。周桐佳眼神涣散,驼着背在沙发上等周言起床,嘴里念念有词。“走了。”那声音不大,却把周桐佳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本来不大清醒的脑子,现在转速堪比涡轮机。一路上,周桐佳跟条哈巴狗一样,瞪着俩大眼睛,战战兢兢地追在主人后面。红灯亮起,一辆通体银白的迈巴赫从街道飞驰而过,周桐佳对车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比一般车的要长很多。
温寒烟感受着路景手心的温度,心里渐渐踏实起来。王悦那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作,但此刻,身边有路景,还有狗蛋和小欣,她觉得自己充满了勇气,也有了面对一切的力量。路景上前敲了敲门,喊道:“汪大哥,在家吗?”不一会儿,汪白杨打开门,看到是路景和温寒烟,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哟,是你们俩啊,快进来坐!”进了屋,温寒烟发现屋里还有几个人在聊天。大家打过招呼后,路景就直奔主题:“汪大哥,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点事儿。你知道王悦是咋嫁给柴三宝的吗?感觉这里面有点蹊跷。”
温寒烟装作没听见,继续带着孩子往前走,可那人却加快脚步追上来,不由分说地把喜糖塞到她手里,笑着说:“嫂子,吃颗糖!”温寒烟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面容黝黑、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年轻男人站在面前,正憨厚地笑着。此人正是柴三宝,那个曾不顾危险把路景从战场背下来的柴班长,也是王悦的新婚丈夫。“来,孩子们,多拿点糖!”柴三宝一边说着,一边用大手抓了好几把糖果,把小欣和狗蛋的口袋塞得满满当当,糖果都快溢出来了。
温寒烟强压下心中的波澜,从菜篮子里拿出买来的豆腐,一边切一边斟酌着开口:“路景,你还记得王悦吗?就是王强的妹妹,之前在车前胡言乱语的那个女人。”虽然温寒烟因为路景心里的那个她,对这段感情有了心结,但她并没有选择和路景大吵大闹,而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豁达、温柔、懂事。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完美妻子的典范,让路景在战友面前很有面子。只是在两人独处时,尤其是在床上,她再也没有了曾经怀春少女的娇羞与灵动,乖巧得如同没有生机的傀儡娃娃,这让路景反而不敢像以前那样随意对她动手动脚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叮嘱路景:“厨房热水瓶里有开水,茶叶在第二个抽屉。你和你爸好好说话,别发脾气。”温寒烟的这些话,让路景原本冷峻的表情渐渐柔和起来,他轻声说:“好,我记住了。”路景没管路钟,拿起墙上挂着的帽子,轻轻扣在温寒烟头上,还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天热,给他们俩买冰棍的时候,你也给自己买一根。”他一边追着走了几步,一边大声叮嘱。不一会儿,隐隐传来温寒烟的回应,只是声音太小,路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温寒烟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暖暖的。被人保护、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太好了。路景当然明白她为什么高兴,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挺高兴的。“狗蛋,今天这架虽然打赢了,但还是有不少破绽,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试试这么做……”一回到家,路景就把段羽璋拉到院子中间,认真地给他传授起打架的技巧。小欣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拍着手,一边喊着:“哥哥加油!爸爸教得真好!”
现在已经入夏了,最多再过半年路景就要奔赴战场,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就必死无疑!一想到路景可能会死,温寒烟的心就一阵阵地抽疼。她不敢把这种心疼归结为爱情,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对恩人的感激,还有对英雄的崇敬!温寒烟决定找个机会和路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包括自己拥有上一世记忆的秘密,她也打算一并告诉他。哪怕最后被当成疯子,被路景抛弃,只要能让他躲过这场死劫,她也心甘情愿。
许清欢心头一慌,反手去抓车厢缘抓了个空,就在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一只强壮的手臂伸了过来,掌心在许清欢的后背上一托,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攀住了对方的肩膀。扭头的瞬间,许清欢落入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若冬夜星辰般明亮闪耀,如银河渺渺般深不可测,清冷得如无尽夜空,令人不寒而栗。男子留着利落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剑眉星眸,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脸部线条硬朗,透着几分不耐的神色,喉结凸出,性感而禁欲。
全程在火车上坐了快一周的时间,在哈市站下后,他们被转到了一辆敞篷汽车上,一群人坐在车斗里,颠簸了约有五个多小时,最后才到达了安广县城。这会儿已经是夜里七八点钟了,这边知青办的人过来接人,将他们安排在县里的招待所住下。“明天会有各公社的人来接你们,时间八点钟,不要错过了!”知青办的人嘱咐一句后就走了。房间是大通铺,男的那边到底住了多少人许清欢不知道,但女的这边住了二十七八个,挤在一个房间里,南北炕,一边睡十三四个。
但,听了许清欢的话,众人顿时就跟着义愤填膺。是啊,许清欢身上一身洗得发黄的白棉布衬衫,补丁摞补丁,袖子和衣襟都短了一大截,裤子也是一样,黑色的裤子补出了三四个颜色出来,脚上一双露出脚指头的布鞋,一看就是条件艰苦的工人阶级。这还是烈士子女,父亲牺牲,说不定是母亲艰难地养活她。而陆念瑛就不同了,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上绑着红色的丝绸,白色的布拉吉一看就价值不菲,脚上还有一双洋皮鞋是进口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