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抬手回:「先上白天吧」陈阳当天留下,陈珂也没走,在一旁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晚上两人回家,做饭,吃饭。睡前,陈珂问陈阳:「你开心吗?」陈阳点头。陈珂:「你喜欢白天去的地方吗?」陈阳点头。陈珂:「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只有那些朋友和老师陪着你,你可以吗?」陈阳想了想,摇摇头:「我想跟你在一起」陈珂剜心,憋着眼泪:「但是我也要工作,每天陪你,我就不能挣钱,不能给你买好吃的和玩具了」
医院随时都会有人经过,没条件给两人尽情挥霍。陈汶山率先松开,往陈珂手里塞了一张纸。他比:「带陈阳去岄州,找上面我说的那家中介,他会带你看附近房子,你选我上面说的那间,我在床垫里放了东西」陈珂紧张:「你呢?」陈汶山:「你们先去,我随后过去找你们」陈珂猜到陈汶山想做什么,急着道:「你不要去找那些人,赶紧离开…」还没比划完,陈汶山突然扯下口罩,低头吻上她的唇。陈珂攥着陈汶山的衣服,不知该推开还是拉近。
她问:「那我能知道杀我爸这个凶手的信息吗?」警察:「赵龙,冬城人,25岁,父母过世,还有一个亲弟弟叫赵宽,目前还没找到」陈珂暗自松了口气,不是陈汶山。警察:「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走了」陈珂送两人出门,在街边看到几张鬼鬼祟祟的陌生脸,警察也听说陈珂最近常被骚扰,往那几人方向看去,几人立马佯装路过。警察前脚一走,还没一分钟,几块砖头顺着没有玻璃的窗户掉进屋里,砖头上写着‘操’和‘死’之类的字眼。
这一秒,陈珂心里是还好,还好不是陈汶山。一个星期了,陈汶山一直没出现,他应该早就离开这里,说不定已经到了外省。陈阳把陈珂半托起,一个混混冲上前,一把推开陈阳。陈阳被推得撞在药品柜台上,陈珂再次倒地。混混不爽,追着陈阳要揍她,陈珂想都没想,爬起来用力推开混混,混混稍微踉跄,并未摔倒,转头朝姐弟俩走来。陈珂熟悉诊所里的任何一处角落,用脚踹破玻璃柜,就在众人以为她疯了时,她不顾满处的碎玻璃,徒手从柜台里掏出一把剪刀,想都不想,用力朝混混刺去。
周围人皆是一脸嫌弃,明知陈珂聋哑,还叫人对证。陈珂始终‘没反应’,人群中不知谁趁乱往二楼窗户扔了半块砖头,惊呼声里,砰地一声,玻璃碎了半面。陈珂不是被声音吵醒的,是砖头砸在铁床边,给她震醒的。一分钟后,陈珂打开许久未开的诊所卷闸门,从正门出来。十八岁的女孩,本该是眼里有光的年纪,陈珂表情却冷淡到近乎空洞。高大伟看着眼前人,第一反应竟然是怪不得高必升会宁做裙下鬼,太好看了。
顾磊:“岄州爱心之家,专门收留智力障碍和自闭症儿童的地方。”警察:“你咨询这个干什么?”顾磊:“陈珂的弟弟陈阳,我想帮他找个合适的环境,这样陈珂也能正常工作生活。”警察:“你跟陈珂是什么关系?”顾磊明知警察怀疑他,还是直言不讳:“我们一直是邻居,我喜欢她。”情杀比比皆是,但警方一番调查下来发现,顾磊不是凶手,他就是纯纯一好孩子。折腾了四五天,周围流言四起,黄莉每天拉着脸。
“磨磨叽叽地干什么去了?没看到这些柴还没劈?还不快些去干!”“夫人想吃鱼,小池塘里养的有银鳕鱼,那东西金贵得很,不能用跟渔网捕,你要亲自下去捞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去做饭,瞧瞧你这满身水,像什么样子?呸!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就是粗鄙得很!”整整一个下午,沈含雪的脚几乎没有停过。罗卿卿院子里的每一个奴才都可以对着她随意打骂,甚至在她蹲在岸边捞鱼时,一脚将她踹了下去。
“好了卿卿,你刚小产,说太多话会消耗精神,陪本王进去休息会儿吧。”“好,妾身这就来。”直到他们都消失在视线中,沈含雪才闷哼着,捂着伤口破裂再次流出血的手腕软倒到了地上。沈含雪抬起头,看着眼前这间原本属于她,却被罗卿卿强行抢走的院子,巨大的悲愤席卷着裹挟着,让她恨不得将整个乾安王府都焚烧殆尽!“小姐......”小桃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将沈含雪扶起来,哭得梨花带雨。
裴衍之气极,转而看向赵老五:“这是你的女人,要怎么处置,随你的意。”“这......”赵老五眼珠子转了转,“可,可她毕竟是二小姐,奴才哪能以下犯上处置主子?奴才唯有以死来平息祖宗的怨气啊!”“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赏给你的人,让你处置你就处置!”裴衍之厉喝。“按,按奴才老家的风俗,犯了七处的女人,是,是要浸猪笼的......但奴才爱护媳妇儿,万万不会要她的命,只要,只要浸两下,对祖宗有个交代就行。”
到底叫了十年的兄长,即使对裴衍之的爱意已经消除,亲情的本能还是让沈含雪希冀地抬起头。“兄——”“还不赶紧滚去找块布把这些恶心东西蒙起来!过两日就是卿卿的生辰了,王府里不许见血,你弄成这个鬼样子,血气冲撞了她怎么办?”沈含雪的眼神陡然变灰。也是,两辈子了,她到底为什么还会对裴衍之有期待?“是,奴婢这就去。”沈含雪决绝转身。也不知道罗卿卿是不是故意的,让沈含雪采买的东西在最偏僻遥远的东市,因为被人盯着又重伤不便,她没办法逃走,只能硬着头皮做事。
明明已经重生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还那样鲜明。“看什么看!”赵老五狞笑着抽出鞭子,“我可告诉你,罗夫人说了,你嫁给了奴才,以后也是个奴才,是咱们乾安王府最下等的贱人,我要打便打,要杀便杀!”啪!的一声。赵老五抬手一甩,沈含雪闷哼着,脖子上迅速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管事的息怒!”在第二鞭落下之前,沈含雪迅速大喊。她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自命清高性子倔的沈含雪了,还有五天小叔裴若风就要南下,她打算到时候混上马车离开京城。
沈含雪没有回答,她只是愣愣地看着门外大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那是她的兄长,裴衍之。自六岁沈家被仇人灭门,沈含雪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被裴家收做养女后,她便再也没有跟裴衍之分开过。他叫她小妹,怜她幼失怙恃,教她习字,哄她睡觉,逗她开心,罚她叛逆。十年的悉心照顾让沈含雪对他情根深重。老乾安王说要让沈含雪嫁给裴衍之的那天,她快乐得一夜没睡,他却在大婚前夕带回罗卿卿,说非卿卿不娶。
“昭衍今天不过来玩,”走过人群,苏幂夏停留在场内正中央的位置拍了拍手,“你们来陪洛家的残废玩玩,想怎么玩都行!”话一出口,众人面面相看,喧嚣的场内出现了几秒钟的安静。保镖就地放下人。他们的视线逐渐从洛初棠漂亮的脸蛋上往下滑。“这残废身材还可以啊。”“我兄弟还没玩过女人呢,让他捡个便宜!”稀稀疏疏的嘲笑声渐渐扩大,瘟疫一般传染了在场所有人。愈发刺耳的奚落声挤进耳畔。
费了番功夫才见到人,苏幂夏回以冷笑,“你找我?无权无势的丧家之犬,找我又能怎么样?”昨天还惨兮兮的缩在角落,今天就能这么硬气的说话。真以为昭衍向着她就能万事无忧吗。“封住嘴,带走。”苏家的保镖自然不会顾忌洛初棠的身体状况。得了命令,他们随手扯来布料堵住洛初棠的嘴。随后揪住洛初棠的胳膊,粗鲁的架着她一路下楼,开车门丢进车内。车辆疾驰到赛车场。停下后,洛初棠被拖下车,腿部接连受到撞击。
“傅先生,靳少爷刚才到了楼下,他要见洛小姐。”门推开,才升起的气氛被打破。傅叙白收起情绪,替洛初棠掖好被角,“见吗?”楼下,靳昭衍来回踱着步。要不是孙医生说小叔下了死令,哪怕是掀了这家医疗所他都要强行闯上去见人。心急如焚的等了半晌,脚步声响起。“靳少爷,洛小姐说不见您。”“你有没有说清楚?我知道了真相,是来求她原谅的。”瞧着孙医生再次摇头,靳昭衍一颗心持续往下沉。
最终凝聚成形滴落在靳昭衍的手背皮肤上。往日他会心疼的为她擦去,轻声细语的哄她开心。可过去三年,苏幂夏有他在身边。初棠却独自一人。她的耳朵,她的腿,死去的父母和姐姐,她都一个人扛了过来。靳昭衍痛苦的闭上眼,整个人发着抖。“对不起…昭衍......原谅我…原谅我这一次......”掐住脖子的力道松了下来。苏幂夏心中一喜,他们已经有几年的感情,他狠不下心。她探出手小心翼翼去擦男人脸上的眼泪。
在其他人震惊的眼神中,傅叙白接过人,拦腰抱起。视野天旋地转,洛初棠下意识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干哑的喉咙生疼,只挤出几个字,细若游丝,风一吹就散了。“带我走吧。”她不想回自己的出租屋。不想随随便便被他人破门而入,或是被抓去赛车场当玩物。待在傅叙白身边,洛初棠才能安心。简单四个字,和躺在男人手机里的消息一般无二。“爷爷,小叔是被这个女人骗了!”洛云浅是杀害初棠的真凶,就这一条,靳昭衍不会放过她。
靳昭衍顺着傅叙白的视线回头,顿时厌恶的蹙起眉,“钟长泰,把她带回去。”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钟长泰大气不敢喘,得了赦免令似的往外退。“靳少爷,您可想好了,”靳管家适时出来提醒,“顶撞、无视长辈,按照家规,要跪上十日祠堂。”靳昭衍怔愣住,脱离个人情绪才发现父亲的面色已然难看。靳老爷子年纪大了,平日最注重尊长敬贤。他方才只决心送走人,却将此事忘了个干净。回过头,傅叙白正静静注视着他。
沈清心中一动,微微欠身行礼:“顾公子,多谢挂念。只是我这铺子如今状况百出,怕是一时难以解决。”顾长风摇了摇折扇,踱步至店内,目光扫过那满是瑕疵的木料,轻轻叹了口气:“沈姑娘莫急,我既来了,自当为姑娘排忧解难。我府中那批刚释放的匠籍犯人,手艺精湛,定能帮姑娘将这铺子修葺一新。”沈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道:“若真如此,沈清感激不尽。只是,顾公子为何要如此帮我?”顾长风目光诚挚,直视沈清双眼:“沈姑娘心怀大义,在北狄不计前嫌救过我妹妹,长风敬佩不已。”
“沈清,你去死吧!”沈樱儿疯狂地喊道。沈清反应迅速,侧身躲开了沈樱儿的攻击。护卫见状,立刻上前,将沈樱儿制住。“沈樱儿,你真是不知死活。”沈清冷冷地看着她,“今日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定不会饶你。”沈樱儿挣扎着,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夺走了一切,我恨你!”沈清不再理会她,带着长乐和护卫,坐上马车,缓缓离开了侯府。侯府内,宾客们议论纷纷,这场婚礼也因为沈清的大闹而变得一团糟。沈永文和冯夫人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清离开,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怎么办?”长乐低声问道,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心中有些着急。沈清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对护卫说:“你去厨房,想办法制造点混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护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厨房方向就传来一阵喧闹声。“着火啦!着火啦!”只见浓烟滚滚,侯府的家丁们纷纷朝着厨房跑去,库房前的守卫也被吸引走了大半。“就是现在!”沈清一挥手,带着长乐和剩下的护卫迅速冲向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