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你明白吗?”姬璃没想到林栖野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给自己解释,一下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想法。她故作淡然的看向窗外:“明白了。”意思是尤媛不会坐牢是法律规定,并不是林栖野心里有情。姬璃不解:“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帮忙问尤媛的口供?为什么一定到让她开口?”林栖野收紧手指:“她还小,不该留下这样的阴影。”“而且严格来说,尤媛并不是杀死尤诚的凶手。”
姬璃舒了口气,轻声开导她:“你还小,即使在场也不能怎么样,尤益盛人高马大,一个能打你5个。”尤媛揪紧了衣服,不讲话。姬璃看着她:“能告诉老师吗?你这一身的血是怎么弄的?”尤媛深深垂下头,泪珠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衣服上,晕开早已干涸的血迹。姬璃不催她,只是静静的陪着。好久之后,尤媛才再次开口:“姬老师……你会讨厌我吗?”“不会。”姬璃坚定的语气给了尤媛一丝丝勇气。
林栖野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接着紧跟着姬璃进门。农村的自建房都是大差不差。只是尤诚家的格外简陋,只堪堪用红砖垒砌成两三间房,什么装修都没有。屋子里也空空荡荡,除了必要的桌子和床,其他一概没有,甚至连房间都只有两间。进门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鼻而来。姬璃捂住鼻子往里走,终于在最角落里,看见了浑身沾满鲜血的尤媛!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法国学艺术,我们去法国,重新开始好不好?”姬璃愣了瞬:“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起这些?”苍玄夜沉默。姬璃攥紧了被子:“玄夜哥,我确实不想走,但如果你觉得这个国非出不可,我……”此时,突然“嘭”的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骤然打断了姬璃接下来要说的话。两人闻声望去,林栖野信步走来:“尤媛的案子,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姬璃瞬间直起身体:“去!”苍玄夜还没反应过来,林栖野就将刚买来的长款羽绒服和棉裤放在床上:“穿上。”
“我要交代什么?我也是刑警,从我穿上警服开始,就算牺牲也是我的命!”林望月字字坚定:“我早就不是需要你们保护的小女孩了,我也可以保护你们保护别人。”两人各有立场,不欢而散。林栖野闭上疲惫的双眼,思绪深沉。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身上,刺的人难以入睡。林栖野烦躁的睁开眼,就见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站在病床前。他伸出手:“好久不见,林栖野。”林栖野惊愕了一瞬,镇定开口:“好久不见,苍玄夜。”
说完,林栖野转身离开,进了另一个病房。林望月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新闻,第六感就捕获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回头对上林栖野的深邃的双眼。她顿时敛了神色:“哥……”林栖野走到病床边坐下:“你还当我是你哥?私自请求做鱼饵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是你哥?”听着他的质问,林望月往被子缩了缩:“我是警察。”林栖野被她哽的没话说,目光沉如水。林望月小声嘟囔:“再说了,你之前也在林家卧底了三年,我怎么不行?”
“至于我,不需要任何好处。”“你只需要看完所有的条款后,尽快签了字,趁着民政局还没有下班,我们可以去离婚。”陈清越看了看手表,冷静看她。这一刻,祁暮晚所有的讽刺都被堵住,她心里一紧,短短几个月,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陈清越竟然变得如此稳重。她沉着眸子,目光重新落在了离婚协议上。见她没有多说话,陈清越也自然没多言,静静等待着她的回应。就在两人沉默之际。悠扬的小提琴和钢琴合奏声缓缓从旁边响起。
陈清越说这话时,神色坦然,没有丝毫的勉强之意。然而祁暮晚的脸色却当即更黑了,她眼神冷下来:“条件呢?”她根本不相信,或者说不想相信他会这么容易放弃。可陈清越却没有跟她预料中那样ʟʟʟ张口提条件,而是毫不犹豫地摇头说:“除了祁洌的抚养权,别的我什么都不要。”他看起来是真心实意想跟她离婚。确认这一点后,祁暮晚的心仿若遭受闷捶,她伸手将离婚协议拿过来,目光从上方一一浏览而过,眼底的怒气一点点凝聚。
祁暮晚默默注视着官方澄清许久,眸色渐沉。原来……是自己一直误会了他。她不觉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之前两人拟好的离婚协议。祁暮晚拿着离婚协议视线凝重,沉默一会儿后将其收入了抽屉关上。思虑片刻,她叫来助理:“去预定两天后的云桐酒店露天餐厅。”“两天后……”助理很快了然,“是您和先生的结婚纪念日?”祁暮晚红唇紧抿,并没说话。助理见状,识趣离开:“好的,我这就去。”祁暮晚凝眸看着手上的婚戒,静静思考。
直接带孩子就离开了咖啡厅。一路到家。踏入家门时。一直安静的祁洌突然说:“爸爸,我不想祁暮晚当我妈妈了。”陈清越一怔:“你说什么呢?”“妈妈只会让你伤心,谢姐姐就不会,我想换个会对你好的妈妈。”祁洌认真看着他说。陈清越心口紧了一下。祁洌伸出小小的手臂,紧紧抱住他:“如果您和妈妈离婚会开心的话,你就跟她离婚吧,我只想让爸爸开心。”孩子的话让陈清越怔在原地,心里百感交集,更多的是苦涩。
谢韵错身拿过陈清越身后的纸巾,给坐在陈清越身旁的祁洌擦掉嘴上沾的冰淇淋。下一秒,见到突然出现的祁暮晚,陈清越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旁边的祁洌则只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并未作声。祁暮晚心骤然一沉。她突然惊觉,祁洌似乎很久没喊过自己了。以前她就算跟他们关系不好,可祁洌每次见了她,第一时间都会喊一声妈。现在,他们父子俩倒像是站在了同一阵线,她反而像个陌生人。
目光从一条条评论中浏览而过。祁暮晚的眉头一点点蹙起来,看着生烦。助理看着她这个样子,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祁总大概不知道,她现在总是在很关注先生。眼看着车内气压愈发低沉。助理将车停在路边,忙不迭下车去拿咖啡。过了好一会儿。助理端着咖啡回来,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祁暮晚,还是开口说:“祁总,我好像看见先生了。”顿了下,她又补充:“……跟网上那位谢教授在一起。”祁暮晚一怔,下意识就下了车。
这里,曾是她名义上的家,却更像一座囚禁了她两年青春的牢笼。一辆黑色轿车静静等候在别墅门口的阴影里。顾澜音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平稳驶离。一小时后,飞机冲破夜幕,刺入云层。顾澜音靠在舷窗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跳到12:00,缓缓闭上了眼睛。封灼年,再见了。不。是永别了。我们之间,再无以后。
律师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封家从未提及任何离婚相关的委托。”顾澜音扯了扯嘴角:"第一财团的封家,竟会怕离婚丑闻。”律师推了推眼镜,眸中只有冷光。“放心,夫妻一方失踪满两年,婚姻自动作废。”“现在只剩一个星期了。”“会长心里,只有那个在禾澜山救过他的诗语小姐。”顾澜音一怔,随即大笑起来。笑得肩膀颤抖,笑得眼泪汹涌而出。作为不露脸的旅拍博主,她曾在禾澜山救下一个满脸泥彩,高烧昏迷的年轻军人。
她抖着手,死死盯着照片的角落。那里隐约露出了拍摄者的一节手指,上面涂着亮粉色的指甲油。而昨天,顾诗语发在朋友圈炫耀的美甲,正和那截手指一模一样!顾澜音浑身血液几乎冻僵,颤抖着喃喃:“是她……是顾诗语干的……”封灼年蹙眉,飞快否定。“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顾澜音看向他,觉得无比可笑:"不可能?"你喜欢她,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说完,猛地推开封灼年:“我要去找她算账!”
夜幕降临。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包厢里,弥漫着昂贵的酒气和雪茄烟味。合作方王会长端着酒杯晃悠悠地凑过来。“今天摄影展那阵仗,封家是铁了心要博顾诗语的欢心,你这封夫人的位置,怕是也坐不了几天喽。”他几乎要贴到顾澜音身上,酒气混着恶臭在她耳畔吹:“不如跟了我。”“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比当封家弃妇强多了?”顾澜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起身要走。“恕不奉陪!”
车子很快停在展厅门口。脚刚踩地,顾澜音整个人就僵在原地。只见展厅入口,悬挂着一张巨大的个人海报。上面的女人,赫然就是顾诗语!从红毯到两旁的立柱,铺天盖地装饰着娇艳的朱丽叶玫瑰。镁光灯疯狂闪烁,一群记者围在入口处,兴奋地对着海报和玫瑰花海拍照。“这不是顾澜音的个人摄影展吗?怎么海报主角是顾诗语?""9999朵朱丽叶玫瑰,封家这么大的手笔,是打算换掉顾澜音,扶顾诗语成为会长夫人了吗?”顾澜音只觉一阵眩晕,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这一次,封灼年没有扶住她。
顾澜音的眼睛被刺得生疼。她扯了扯无意识发颤的嘴角,声音冷硬:“萧特助,你没忘记合同吧?”“现在我不想看见她。”她抬手指向顾诗语。“把她赶出去!”空气瞬间凝固,封灼年搂着顾诗语的手一顿,看向顾澜音的眼神越发冰冷。“我自己出去,你别再为难了柏林哥了!”顾诗语带着哭腔吼道,眼泪汪汪地跑了出去。封灼年低着头走回床边,手背青筋暴起,眼里燃着的火恨不得将她燃烧殆尽。顾澜音眼睫一颤,掐着掌心才维持住表情。接下来的住院期间,顾澜音没有再给他好脸色,用尽所能逼他解约。
观众席上的裴烬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朝着后台的方向看了眼,却只看到了轻微晃动的门帘。孙浩安问:“怎么了?”裴烬野收回视线:“没什么。”等几人都落座之后,主持人笑着走上舞台:“尊敬的各位领导、同窗,大家晚上好!当六月的风掠过剧场穹顶的星光幕布,我们今夜将共同见证表演系和导演系的同学们四载春秋的锋芒在此刻淬炼成光,汇聚成舞台上一幕幕的画面。”“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个剧组,他们带来的剧目是《破茧·重生》,掌声欢迎!”
秦斐然看向乔桥:“毕业大戏上好好表现,有不错的机会你就签约,不用考虑我。”乔桥抿了抿唇:“也好,说是合伙开工作室,但实际上我什么忙都帮不上,留下来也是拖你后腿。”她拉住秦斐然的手:“不过秦斐然,你要是成功了,记得第一个把我签回来。”秦斐然一怔,笑笑:“好。”乔桥也笑起来:“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我不打扰你了,排戏的时候再见。”因为话剧和影视的表现形式不一样,秦斐然只能重新又修改了剧本,又一个一个去请表演系的同学来排练,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寝室也不回,直接睡在了工作室。
她就和乔桥一起开了这个工作室,算是他们的事业基地。秦斐然老实说:“还没想好。”毕竟影视项目的成本太高,又圈层固化,门槛太高了,他们自己没有实力开项目,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和门路,过不了多久就得喝西北风。现在虽然偶尔能接一点拍拍宣传片的活,秦斐然一个人,既是导演又是剪辑又是后期,勉强维持运转。可她的野心不止于此,她不想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广告片导演。她想要拍电影,想要她的名字和影片都载入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