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强撑着厉声反驳:“你撒谎!小狸花从没伤过人,慕珩,你是知道的!”慕珩眸光闪烁,双唇紧抿,身侧握拳的手隐隐发抖。桑晚紧紧盯着他,指着墙角的监控,一字一句道:“慕珩,你可以查监控。”桑贝贝心虚变脸,下一秒却撒泼坐在地上,捂着手背大声哭喊:“慕珩哥哥,贝贝好疼,贝贝的手要坏掉了……”慕珩唇角向下弯着,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抓住它。”桑晚慌了神,急切地将小狸花护在怀里,却被身后的保镖死死按在地上。
桑晚终于忍不住悲切,泪滴滚落眼角。慕珩不知道,她们此生唯一的孩子,已经死了。她扭头和慕珩对视,清灵的双眸反复要去看透慕珩的心:“慕珩,你真的爱我吗?”慕珩一愣,随后勾唇一笑,俯身吻住桑晚额头:“我当然爱你。”起身后,他变戏法般从床下抱上一只狸花猫。“小狸花的感冒好了,我知道你喜欢它,特地把它接回来陪你。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小狸花“喵喵”叫着,跳进桑晚的怀抱蹭着。
一群人顿时指着桑晚厉声指责:“贝贝可是百年财阀桑家的旁支小姐!你一个女佣竟然敢冒犯她?还不赶紧磕头道歉!”“对!跪下磕头!磕到贝贝小姐满意为止!”他们强抓住桑晚,按着她磕头,死死把她往沙子里按。沙子呛进喉咙里,生生刮出了血。一下,两下,三下……桑晚脸上的沙子越来越多,堵得她难以呼吸。3就在她要窒息的时候——“都在做什么!”慕珩终于来了。桑贝贝却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哭着抱上慕珩的腰告状:“这个女人欺负我!她把你送我的定情手链扔到海里了,贝贝不开心!”
桑贝贝一会儿要手磨咖啡,一会儿要冰激凌,一会儿要喝茶,桑晚被刁难得团团转,慕珩始终没为她说一句话。忍着小腹钝痛,桑晚端着刚煮好的热茶,送给在沙滩上看排球的桑贝贝。她被巴结慕珩的二代们簇拥着,犹如众星捧月,明明只是个智力不全的傻子,却因身份备受追捧。桑晚将热茶放在她身边,桑贝贝立即急不可耐地端起来喝了一口。可紧接着,她就举起茶壶往桑晚身上砸!“你是故意想烫死我吗?”
顾南珩看着他们的背影,心脏疼得几乎要窒息。当天晚上,顾南珩就听见姜云姗怀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圈子。未婚先孕这种事在有教养的家族里面是很丢人的,可姜云姗或许是太开心了,大肆宣扬。没过两天,顾家的婚宴请柬也送了出去,但上面却没有写新娘的名字。整个南城名流圈都在猜测新娘是谁,一时间热闹得很。顾南珩待在家里,本不想再管外面的事情。但有以前玩得不错的兄弟沈司淮来问他:“南珩,你是真的要结婚,不是为了挽尊,也不是为了气姜云姗?”
顾南珩压下窒息闷痛,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奉子成婚。”他话刚落下,白安哲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姜云姗目光一冷,抓住顾南珩的手腕:“给安哲道歉!”他咬牙甩开:“我说错了什么?”姜云姗还想上前,被白安哲挡住了。他声音沙哑:“算了,云姗,顾先生说得没错,是我出身平凡配不上你……”姜云姗心疼地将他一把抱住,冷眼看顾南珩。“豪门少爷了不起吗?还不是像只狗一样缠人。”
而姜云姗想起昨天听到的话,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她开口刺道:“听说昨天有个女人来把你接走了,怎么今天还是一个人?”顾南珩脚步一顿,冷淡道:“关你什么事?”姜云姗定定看他半晌,露出了然神情:“顾南珩,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无论是欲擒故纵,还是故意找个人来让我吃醋这种招数,都没用。”顾南珩皱起眉,刚要说话,却被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云姗,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白安哲出来看见顾南珩,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怼。
他抿了下唇:“如果傅小姐介意,我们的婚约可以取消。”傅希柔顿住了脚步。顾南珩埋着头没看清,直接撞在她身上。傅希柔抬起眼睫看他,没说话。顾南珩声音有些沙哑:“也可以立婚前协议,婚后,你的私事我不管,只在你需要我出现时,充当好一个身为你丈夫的吉祥物。”傅希柔的声音无波无澜:“我先送你回家。”车上,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车在顾家门口停下。傅希柔才温声道:“顾南珩,谁都有过去,我也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不过有缘无分,但我不会越界。”
这样的真相,让心里的伤口像是按下加速键,发脓溃烂,药石无医。2这时,一件黑色西装外套突然披在了他的身上。温柔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心着凉。”微弱的暖意让他从出神中清醒。他转头看去,撞上一张清冷美丽得不像话的脸。他看着有些陌生的女人,身躯一僵,带上些戒备的警惕:“你是?”女人微微挑眉:“傅希柔。”顾南珩一愣。是那个……他从未谋面的未婚妻!
“你当这是古代宅斗?这里到处都有监控你知不知道?”话一出口,白安哲眼中闪过慌乱。顾南珩看向姜云姗:“调监控!”可女人语气冷冰冰道:“行了,顾南珩,这是姜家不是顾家,轮不到你做主。”姜云姗说完,温柔的摸了摸白安哲还沾着水珠的脸:“去换件衣服。”两人依偎着转身离开,衬得孤身一人的顾南珩越发像个笑话。不少人看似安慰,实则落井下石。“算了南珩,别执着了,其实这两人早就搞在一起了。”
高高的屋顶,空旷到似乎没有生活痕迹。画面里曾经见过的“凌云”“英招”父母被绑在玉阶上,坐着动不了。像是大了几岁的英招站在玉阶前,被一个清冷的女子拿着一柄长刀架在白皙的脖颈上。青年将领衣角还滴着鲜血,她身披盔甲,微微的笑着望着他,手却暴露了她的不平静,长刀抵着脖颈的地方沁出丝丝血痕。地上掉了一截红绳和有些黯然的坠子碎片。阿晔“哎呀”了一声,捡起那坠子,仔细打量着。
这男子的声音和刚刚“英招”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整个世界剧烈的晃动了起来,阿晔被摇晃的不行,到处找出去的机关。英招兄长的声音还在传来,异常的惊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那么信任你,临死还在想保护你!”是谁?保护谁?阿晔愈加烦躁,他似乎不用谁教,便知道一掌向周围的屏障击去。他的身上有光芒在有内到外的迸射,随着掌风阵阵一点点渗透了周围的屏障。嘭!一声脆响,屏障终于破碎了。
这两个小男孩给他的感觉竟是惊人的熟悉!感受到这光点没有任何恶意,阿晔任由光点们汇入他的脑海,他坦然闭上双眼。阿晔刚站稳,忽的听到远处有人在喊,“凌云!”他几乎下意识就答应了。但这似乎只是一段储存起来的记忆,阿晔的声音没有被任何人听到。他更加疑惑了,明明他的名字是阿晔,为什么别人喊“凌云”,他会下意思去答应?大一些的小男孩穿着白衣,揪着另一个年纪看起来小一些的青衣小男孩的耳朵。“你又偷懒!
她茫然的想,是谁在哭泣?是谁在为她哭泣吗?天道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后十五日,你每晚都需忍受此痛。”三个小小的碎片轻轻落在了扶桑的面前。“他的三魂七魄已经碎散,如今这是他归于天地的三魂,而七魄则需要你自己去找寻,也需要他置死地而后生。”扶桑幻化回神的法相,捧起那三片魂。“切记,七魄需在十四日内寻齐,寻齐后放入初生之地炼化。”谢凌云,或者说阿晔,身处日光中,却没有丝毫的不安和警惕。
忽的,一道无悲无喜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扶桑树,你为何不顾自己生死擅闯虞渊?”扶桑只是不理,既然对方没有现身表示什么,她便继续缓慢而坚决的往前走去。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有些疑惑。“谢凌云干扰人间命运,神魂当绝。而你又是为何呢?”扶桑终于站住了脚步,了然道:“你是天道。”天道不语。“他犯的错,我愿替他承担。”天道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谢凌云虽是天神化身,但所做决定造成后果亦因此愈加严重。”
指尖划过,几根青丝落在扶桑掌心。椒图叹了一口气,往她手里塞了个圆滚滚的什么东西。待扶桑看清楚,她愣住了。椒图转过头去:“一定要带回阿晔,如果带不回的话,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扶桑的手颤抖了起来:“你把你的灵光给我,万一我回不来……”她后面的话还没出口,椒图便再次骂了出来:“你能不能闭上你这个乌鸦嘴!灵光什么的,能有我阿晔和你重要吗?”说完还翻了个白眼。他只剩阿晔这一个亲人了。
但是还是显得格外冷清。她进殿后见苍澜还一直跟着,转身行礼道:“天君,妾身已经回了宫,接下来天君是不是需要昭告天下了。”苍澜没有托辞,也没有答应。海棠便只当苍澜是默认了。只是海棠进了琉璃宫之后,发现苍澜没走,甚至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苍澜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吃什么,苍澜就跟着拿吃什么,甚至还没羞没臊地说了几句评价的话。海棠对苍澜的态度实在摸不到头脑,就把身边伺候的仙娥都撤走后,问:“天君,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时不时地叫阿娘和爹爹入宫叙叙旧,也是好的。毕竟她突然活了过来,还顶着一张和从前一样的脸,出去,难免不会被人怀疑。也只有苍澜的权力,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才能让她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里。只要苍澜随意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他们不信也得信。只是没想到,爹爹居然给苍澜递了和离书。苍澜是天帝,不仅多疑还很要面子。和离书的事,给苍澜一定有不小的冲击。待苍澜走后,海棠扶起海昊,问:“爹爹,和离书是怎么回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苍澜竟还能把这种话说出口。海棠皱着眉看向坐在旁边的爹爹,发现他脸色极其阴沉之时,赶在爹爹说话之前开口:“天君,恕我直言,当年住在琉璃宫那位的天后娘娘,已经死在了幽冥血海,而我,不过是一介普通人,天君莫要拿我等开玩笑。”她一改平日温顺,脸上的笑容敛去,定定地看着苍澜,眼神里有种少见的锐利之气。苍澜见状,起身走近了些,“阿棠,看到你,你让我如何能视而不见?把活人当作死人?”
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不住。她紧紧地抱着,口中诉说着思念。“女儿好想你们……”她阿娘轻拍着海棠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个时候,他们才注意到在门口还站着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擦干眼泪后问海棠,“原来还要客人,这位是……”海棠擦干眼泪,叫慕淮走近些然后介绍:“爹,娘,这位是在天医谷的天医慕淮,就是他救了我。”听到这个,海昊和她阿娘迅速把人请了进去。
去山上采药回来的海棠见苍澜又回来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这雨也奇怪得很,连着就一直下了三天。这三天天医谷的气氛也不太对,慕淮也知道这一切和苍澜脱不掉干系。他找到海棠,“阿棠,你打算几日后离开?”海棠本想着等到苍澜回去之后,她再后脚离开。这样的话也不会有同行的尴尬,谁曾想这天公不作美,下了三天雨。“今日雨停了,若是明日不下雨,就打算明日出发。”慕淮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还是不甘心,“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