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紧接着又射出几箭,苍澜很快便将这些魔族刺客都绑起来审问。她的箭是梅花枝,不会致命。但是上面弄了过量的麻药和毒药,会在中箭的一瞬间浑身麻痹,动弹不得。苍澜坐在椅子上,瞧着这群成为阶下囚的魔族刺客。“方才,是谁说要拿我的头颅回去复命?”他的眼神迅速锁定了其中一个刺客,眼中竟是嘲讽和讥笑,“你们不过是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罢了,有本事正大光明地打一场。”苍澜摇着头,啧了声:“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一次就想狡辩,魔族的人都这么怨天尤人吗?”
阿砚,你们的名字终于摆在了同一个位置。你曾经的愿望达成了,却是以死亡为代价…………栾庭砚的葬礼,周凯办得很低调。他将栾庭砚的团队通通解散,最后只有他一个人陪着栾庭砚下葬。周凯想,或许真应了那句话。当你死后,全世界开始爱你。周凯冷眼看着圈内人一一转发追忆过去,称赞栾庭砚是个好前辈。看着《丛林挑战》的节目组也将栾庭砚的录制片段剪辑成怀念视频在微博播放。看着网友们开始自发澄清那些挂在栾庭砚身上莫须有的流言,坚定地表示那照片绝不是栾庭砚本人,他只觉得可笑。
“下辈子……换我来……照顾你……”栾庭砚颤抖着抬起手,他想拍拍周凯的肩膀,想让他别难过……这时,救援队到了。周凯眼睛一亮,他蹦起来高呼:“快!在这!担架!快来担架!”再回首,那只抚上他肩膀的手,重重的垂直落下。栾庭砚就这样耷下了脑袋,任由周凯怎么呼喊,再没有任何反应。周凯就这么怔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救援队员从抢救到宣布死亡,再到将栾庭砚那张俊逸出尘的脸,被裹尸布遮住。
栾庭砚却面无波澜。他踱步至纪晚奚身前,凑至她耳边轻声道:“纪晚奚,真相迟早会大白,就凭你,毁不了我。”话落,他挺直了脊背,迈开步子,傲然离去。打不死他的,必然使他强大。耗尽人脉,周凯终于为栾庭砚拉来了一个名为《丛林挑战》的综艺资源。《丛林挑战》是整个娱乐圈闻之色变的综艺节目,它是一档野外求生节目,也是一档竞技类节目。每一期,嘉宾们都要在不同的地点进行比拼,为期七天的野外生存,谁能坚持下来,谁就获胜。
送花圈、死老鼠、遗照、红油漆泼门……各种各样恶毒的诅咒落在他身上,栾庭砚从一开始的崩溃和惊惶变为麻木。1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一闭上眼,无尽的黑暗就仿佛要将他彻底吞没。“阿砚,你出国吧,我替你搬家,你去度个假好不好?”周凯看着他,他的声音充满恐惧和心疼。“假的真不了的,等你回来,我一定替你全部摆平。”栾庭砚看着他,周凯一向精致体面、一丝不苟。如今却面容疲惫,一套衣服穿了整整三天,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是纪晚奚。栾庭砚顿下脚步,看着加了可爱小猫表情备注的【小猫咪】来电显示。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吧,她一定是来解释的吧。蒋泽熙是她的小师弟,或许是跟公司签了捆绑cp炒作协议。想着,栾庭砚抬眸,便见纪晚奚此刻俯身伏在二楼围栏望着自己。楼上,楼下。两人遥遥相望。此一眼,栾庭砚竟生出一眼万年的感动。酸涩的视线里,纪晚奚仿佛在发光。栾庭砚深吸口气接起电话,率先开了口:“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
简短的十一个字,直接将“霸凌后辈”的标签牢牢钉在栾庭砚的身上。他死死瞪着手机屏幕,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纪晚奚却是风轻云淡,她收了手机:“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说话间,她随手打开房间门,一副送客的架势。栾庭砚骤然失语,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他背过身,转身大步离开了录音室。一石激起千层浪。栾庭砚的事业遭遇滔天巨浪。一条条品牌解约说明在他的主页刷屏。#反霸凌#的话题下,他的名字热度高达百分之百。
同一时间,季婉捧起他的脸,像是预测到了姜维接下来的话。女孩道:“我原谅你了,也不爱你了。”“希望下辈子,我们别再相遇。”十二下钟声结束,黑夜吞没了最后一粒灵魂的光。“季婉,别走……”姜维忍着心痛拼命去抓四散的光点,未曾说出口的话也在最后脱口。“季婉,我爱你!”
何青青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你当初勾引她嫁给你的手段拙劣至极,要不是她喜欢了这么久,怎么会装着傻还要嫁给你?”姜维动了动喉结,突然想起季母的话——“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很久很久。”脑子里又闪过那个又旧又丑,被他随手一送,季婉却珍藏了很多年的平安符……一旁魂魄虚浮,几乎要散掉的季婉情绪却莫名平静下来。“真傻啊!季婉。”她笑意自嘲。何青青继续开口:“她十四岁就喜欢你,可你眼里只有她姐姐。”
自从哥哥和季语死后,他经常做噩梦。但娶了季婉,好像就没有那么多梦了——原来是季婉彻夜点燃的安神香驱逐了他的噩梦。林棠看着姜维黑沉眼眸,试探道:“你们两夫妻果然还是吵架了吧?没事的,季婉姐性格好又这么爱你,不会真的生气的。”“我们是吵架了。”姜维闭上眼,声音透着无尽嘶哑,“可她这次,不会再原谅我了。”
季父最终带走了季婉的尸体。法医将白布重新盖上时,姜维忽然踉跄着扑向担架车,死死攥住冰冷的金属栏杆。他低头盯着白布下模糊的轮廓:“季婉,你说过要和我互相折磨到死……凭什么先走?”季父冷冷甩开他的手:“别脏了我女儿的轮回。”姜维被推得撞在墙上,额角的伤口再度渗血。他望着季父季母推着尸体远去,又笑出声:“她死了挺好,早该死了。”“骗子,都是骗子,季婉这种自私的人怎么会爱别人……”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角落的姜维:“我女儿嫁给你三年!她失踪失联这么大的事,你他妈半点不知道?!”季父猛地揪住男人衣领:“姜维!是你害死我女儿的!”姜维任由领口勒住咽喉,涣散的瞳孔倒映着白布下扭曲的轮廓,整个宛如失去魂魄。喉间涌上铁锈味,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是我害死她的。”季父的拳头裹着风声砸来,姜维被掼倒在地时,额角撞上铁床发出闷响。正要落下的第二拳被警察架住,混乱中季母扑过来护住儿子,保养得宜的膝盖重重磕在瓷砖上:“亲家公要打就打我!当年车祸后阿维魔怔了似的,是我们季家对不起小婉……”
“我们在海边打捞到一具女尸,死者疑似是您的妻子,季婉女士。”夜深,海城公安局。姜维站在停尸房的玻璃窗外,透过那层模糊的玻璃,他看见一具被白布半掩的肿胀躯体,皮肤泛着青灰,像一块被海水泡发的腐木。他死死盯着那张白布,喉结滚动:“不会是她……季婉最爱漂亮,她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季婉的魂体悬在他身侧,望着自己浮肿的尸体,扯唇笑了笑:“早知道这么丑还会被你看到,我就选安乐死了。”
“不用了,有话你就在这里说完,不劳烦您进去了。”“洛洛,”顾振钦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真的觉得你这个状态能带好孩子吗?”“我有什么不能?”洛姜窈觉得简直莫名其妙,她觉得她做得比他们好多了。顾振钦笑了一下,摸摸旁边渊渊的脑袋,像个慈父。“就算你一个人可以带好渊渊,你也要考虑渊渊的想法吧?难道他就要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长大吗?”“等长大了,别人问起渊渊的父亲,你要怎么说?说他从下就没有父亲?你——”
渊渊不见了!她在原地转了一圈,视线落在各个地方,都没有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心里的不安感徒然增到最大,洛姜窈手心都出了汗,也不管什么粉丝不粉丝了,直接拨开他们的身体,便问道:“你们刚刚看到我手上牵着的小孩了吗?”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洛姜窈的心一下凉了半截,找到工作人员说她的孩子丢了,让工作人员找监控,自己则在迪士尼外面找渊渊的身影。他们还没检票进去游乐场,在外面渊渊不见了,不可控因素很大,洛姜窈心砰砰跳着。
季峥切牛排的手一顿,目光落在洛姜窈身上:“嗯?他跟你姓?”“是啊。”洛姜窈干巴巴应了一声。她不想再和季峥聊下去,看渊渊也快吃完了,便问道:“渊渊,吃完了吗?我给你买的积木玩具到了,我们要赶紧去拿哦。”渊渊正要三两口吃完意面,“我马上我马上!妈妈等等我。”洛姜窈也准备拿包离开,季峥突然出声打断,指着洛姜窈碗里的牛排对她说:“这就不吃了?还剩这么多,多浪费。”这是渊渊想吃,但又吃不完这么多,洛姜窈就帮他吃了点,自己碗里的牛排便吃不完了,眼下剩了一半在碗里,实在是不能再吃了。
两个人吃到一半,有人进来,嗓音熟悉,向服务员说道:“要一份和她一样的牛排。”洛姜窈意识到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唯有……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盘子里的牛排,扭头看向来人。季峥挑眉:“挺巧。”洛姜窈一时无言,依稀记得某次她拒绝季峥邀约的时候,用的借口就是:“在节食,不吃。”没想到能在这碰上,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洛姜窈咽下去嘴里这一口,问道:“季先生怎么在这边吃饭?”“与其问我怎么在这边吃饭,你不如问我住在哪里?”
两人一起回到家,洛姜窈让保姆做了点夜宵给渊渊吃。从下午到现在渊渊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洛姜窈经常会让阿姨给渊渊加餐。张纪找的阿姨是华人,在巴黎生活了几十年了,但丝毫不影响她做的中国菜美味,渊渊很爱吃。吃完之后给准备给渊渊洗澡,洛姜窈突然收到张纪的消息。【今天之后没有什么工作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少吃东西别长胖!!!】约会的时候也不忘给洛姜窈发消息,最后还加了三个感叹号,足以证明张经纪人实在是操心。
“那又怎样!”江闻语双眼通红,嘴唇微微颤抖,“我比你更喜欢阿钦!喜欢的东西,我就要去争取,我有什么错?!”4洛姜窈走之后,除了那次争吵,顾振钦就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任凭她怎么歇斯底里都无济于事。这次顾振钦来巴黎,江闻语立刻意识到他是来找洛姜窈的。江闻语找张纪要洛姜窈的位置,她知道依洛姜窈的性格,是不会告诉别人他们的事的,因此她很轻易就找到了洛姜窈的位置。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洛姜窈,为了渊渊?不,也不是。
他心头滑过一丝微妙的寒意,转眼又消失不见。谢宇阳叫上今天执勤的司机换了新车去医院探望他,封了五万的体恤金给他。头上缠着纱布的中年男人感激的接过红包,絮絮叨叨拉着老板聊家常,一旁的妻子连忙搬来座位想要给面前这个年轻的老板坐。谢宇阳略微摆手,“不用麻烦,我就是来看看,了解一下情况。”“真是太感谢谢总了,那天车子有点失灵,正好地上融雪还没有清理干净,所以打滑偏离车道......”
谢宇阳轻抿一口水,开口的瞬间脑海中闪过鲜艳的红围巾,拒绝的话换成了别的字眼。“......我想要一条红色的围巾。”谢父有些奇异的看他一眼:“就这样?”谢宇阳难得有些尴尬,摇摇头擦嘴起身:“算了,我吃饱了你们慢吃。”站在落地窗前,庭院里的积雪攒了几厘米高,今年难得一直在下雪。谢宇阳静静看着天空飘落的雪,无声无息,他高大的身影莫名有些孤寂,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略长的黑发盖在耳边,黑白的极致衬托下,悄然流露出几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