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有急事需要总裁处理,所以总裁让我在医院照顾您。”有什么事重要得过总裁夫人的身体,江鹤月知道,他不过是在陪受了惊吓的花明春罢了。她没有说话,也不去过问他和花明春的事情。夜里给她输液的护士,以为她睡着了,在一旁悄悄的议论。“楼下的江小姐可真是命好,为了让她安心休息,温总包下了整层楼。这些天也时时刻刻在她身边陪着,只要她想吃什么东西,不管多远多麻烦,他都亲自去买回来。”
只见赵引章不知为何忽然跪下,眼中含泪,满是委屈凄楚地看着她。「引章知道,这都是引章的错,还望大小姐不要同我家公子计较,看在婚约的份上,同公子服个软吧!」他说得越发起劲,情到深处竟然哭了起来,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副模样落到裴怀瑜眼中是满满的心疼,可在来念卿眼中却实在是晦气,她小心翼翼地绕过赵引章,全然不想沾染他半分。赵引章见她毫无动容,手不知何时攥紧她的衣摆,在来念卿即将离开时,故意将她扯了个踉跄,自己顺势跌倒在地。
她试着坐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床上,四肢根本不受她的掌控,甚至连手指都动弹不得。霎时,窗外亮起一道妖异的红光,倒映着宛如野兽般古怪的身影。房门被推开的前一刻,来念卿赶忙闭紧双眸,心中不断祈求快从这噩梦中解脱。随着熟悉的腥味侵入鼻腔,脖颈上被覆上一股凉意,不像人的手指,反而像野兽的利爪。紧接着爪子大力收紧,呼吸被瞬间掠夺,来念卿不受控制的睁眼,只一眼便被惊愕到快要晕厥。
因此,即便是重活一世,再见到父亲时,来念卿便是心中万般委屈,也依旧难以宣之于口。同样,对面的来父亦是如此,即便打发人将女儿叫来,想要关心她的身体,却依旧不知如何开口。二人对坐着,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最终,到底还是来父率先打破平静。「卿儿,身子好些了吗?」「父亲宽心,女儿一切都好。」「那就好,但药别忘记吃,还有这衣服也要多添些......这几日恰逢太后寿辰,为父一直不得空去看你,却不想你竟失足落水......」
来念卿的手指拂过玉佩,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引章的脸,因为心虚而一阵青,一阵白。「怨不得你将它藏在床脚缝隙里,若是真落入水中,可不是要哭死了!」「赵小公子,你说是吧?」来念卿的话字字诛心,旁人更是一听就明白,这赵引章不仅偷盗了小姐的玉佩,冒充亡母遗物,还胆敢用这玉佩陷害小姐,叫裴公子与小姐离心。「我不是,我没有......这玉佩是表哥给我的!」赵引章被吓到,一时口不择言,竟将裴怀瑜也拉下水。
于是,不等来念卿开口,身旁的双喜心领神会,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赵引章脸上。「你不要命了,来念卿,你竟敢纵容下人打我!?」赵引章捂着霎时间肿起来的脸,几乎难以置信地看向安静饮茶的来念卿。接着,又一个耳光落下,双喜在一旁厉声开口。「你一个书童,谁许你直呼我家大小姐名讳的?真是不懂规矩!」双喜伶俐,来念卿只需端坐在一旁,边看戏,边饮茶,直到裴怀瑜赶来兴师问罪。「我让你来是给引章赔罪的,你怎能对他动手?来念卿,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
来念卿冷眼看着面前人,上一世裴怀瑜递来迷药的样子犹在眼前,那锥心刺骨般的憎恨,让她忍不住攥紧身下的锦被。自己当初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为了这样的人付出一切。而裴怀瑜浑然不觉自己言语不妥,依旧对榻上人冷言冷语。「你若是真有悔过之心,便同我去给引章赔罪!」双喜闻言立刻拉住自家小姐的衣袖,悄悄冲她摇头,却被来念卿按住双手,淡然一笑。「好,我随你去。」
陆既明皱眉,“你上车干什么?下去!”许清欢立刻换上无辜又可怜的表情,“既明哥,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动坏心思。”“我就是想跟着你去见见大场面,他活着的时候去哪儿都会带着我......”陆既明犹豫不决,他现在对许清欢已经厌恶多过同情。许清欢见他不像刚才那样坚定,“而且请柬里提到要带女伴,要是你孤零零一个人去,白家会不会觉得既明哥你不重视啊。”助理从副驾驶回头,“这种大型的婚礼,您的确需要一个女伴儿。”
陆既明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抓着她的头发就往卧室外拖拽。“你那么喜欢勾引男人,我就让你勾引个够!”许清欢尖叫着拍打他的手,“既明哥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你放开我。”陆既明怒火中烧,左右开弓连扇了她几个耳光。“我是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留你和孩子在家,你却蹬鼻子上脸。”“竟然敢冒充念念骗我?不知羞耻!”原本已经睡下的佣人们听到动静,全跑出来看热闹。“活该!我就看她不像个好人。”
白斯辰不禁感叹,还是个会因为一句夸赞而欢呼雀跃的小女生啊。陆既明那个混蛋,怎么忍心伤害这么单纯可爱的她?吃完早饭,两个人在后院散步。姜念初一会儿跑到喷泉面前用手心接水,一会儿蹲下来闻闻盛开的月季花。白斯辰始终面带微笑,看她蹦蹦跳跳,一脸新奇。“白斯辰,你家后院竟然还有孔雀!哇,孔雀开屏啦!”逛累了,他们就肩并肩坐在长椅上。“白斯辰,你看过那段视频了吗?”白斯辰心一沉,难道她要选择回到陆既明身边了吗?
说完又递给他一个红色的小本——离婚证。银色的三个字像一把刀,刺进陆既明的眼睛里。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可能!是谁允许你们同意我和我太太离婚的?”工作人员摊开手无奈地表示:“已经生效,除非您和姜念初女士亲自来复婚,否则无法改变状态。”陆既明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险些摔倒。他冲过去把手伸进窗口,提着工作人员的衣领咆哮:“我命令你们立即撤销!否则我就杀了你!”工作人员及时按响报警器,几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壮汉冲进来拉开陆既明。
“就是就是,一直赖着不走,还把我们温柔贤淑的太太逼走了,绿茶!”“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净会在先生面前装可怜。”“还当着先生的面喂奶,呸!不要脸。”......许清欢脸一阵红一阵白,气不过想争辩。“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她想起陆既明对她的警告,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去。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分到家产,看你们还瞧不起我!
直到陆既明冲进来,她似乎才意识到被许清欢陷害了。陆既明的额头暴起青筋,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实木桌子!“许清欢!我竟然被你骗了!”“念念,我为什么不相信你!”陆既明愤怒地去找许清欢,“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解释!”许清欢正叉着腰指挥佣人把她的东西搬进主卧,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陆既明冷冷地问道:“你在干什么?”许清欢回头满脸堆笑,“既明哥,次卧太小了,我和孩子住起来有点拥挤。”
“谁说我要退婚了?我爸嫌我在国内太闹腾,把我发配出国给你作伴了。”陆晨星呆呆地看着她,盛欢那双满是诱惑的桃花眼眨了眨,冲着他抛了个媚眼。她拍了拍跑车车门。“走呗,再不去机场,飞机都延误了。”陆晨星跟着她上了车。盛欢一踩油门,车子轰隆向前飞驰。车速很快,直接越过了傅书宁的婚车。傅书宁坐着车内,心口沉沉,半点没有要结婚的喜悦。陆晨星送还的那枚玉坠,此刻就躺在她的掌心,脑海中浮现的是前一晚陆晨星说话的表情。
他十分宝贝,平时都舍不得戴,一直放起来,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很珍惜地摸一摸。她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慌:“这是我送你的,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的,怎么还给我了?”就听见陆晨星道:“明天就是你和谢景熙的婚礼了,婚礼现场我就不去了,所以提前把礼物给你。这些年有你的庇护,我一直过得很不错,现在将这枚玉佩赠还给你,祝愿你能一生平安喜乐,永远幸福。”傅书宁看着那枚谢润的玉佩,听着陆晨星诚恳万分的话,心下感动。
而婚礼日期就在他出国那天。她畅想着她结婚后,他依然会乖乖待在她的身边,做她见不得光的情夫。她畅想着他依然是她随便勾勾手指,哄一哄就可以什么也不在乎的傻子。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他想不想,他愿不愿。不过,无所谓了,他就要离开了。她结婚,他出国,从此他们再也不见。
脑袋像被电钻钻过,整个人又疼,还有些想吐的感觉。他缓了好一会儿,直到手被握紧,女人熟悉的声音传来:“晨星,醒了?感觉怎么样?”陆晨星转过头,便看见傅书宁猩红的眼。向来连一根头发丝都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女人,这会儿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态,紧紧握着他的双手,眼带担忧地看着他。陆晨星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幕,身体还有些烈火灼烧的后遗症。哪怕没有真的被火烧,可通感的威力太大,他这会儿依然觉得皮肤有些灼痛。
他眼中满是不甘和嫉恨:“妈,陆晨星那个贱人还真是好本事,居然引得傅书宁打我!我没冤枉他,明明就是他勾引了书宁!”谢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那又怎么样?”谢景熙一怔,就听谢母继续道:“谢家攀上傅家,本就是高攀,你不娶,有的是人想娶。那傅书宁是什么样的女人?别说包养个陆晨星,就是在外面养十个八个的,又怎么样?你以为你爸在外面就没几个情人了?”谢景熙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母:“妈,我爸他……”
傅父的脸上露出不快:“书宁,你在景熙生日宴上一声不响就离开,现在又这么对景熙,你到底什么意思?!”傅书宁习惯性地想要把玩时常带在身上的小熊,然而指尖却抓了个空。想到已经烧成灰烬的小熊,她眼神阴鸷地看向谢家人:“何不请谢少爷来好好解释解释?”傅夫人也忍不住道:“到底怎么回事?晨星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去了景熙的生日宴,而且还自己伤害自己?”这话问出的同时,以花衬衫为首,欺负陆晨星的那三个男人,也被傅书宁的保镖押了过来。
听筒里只传来了冰冷的机械音。裴贺舟一颗心逐渐沉了下来。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却突然联系不上了呢?他再也忍不住,立刻赶回了家,此时他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可当他推开家门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很显然家里没人。这时他猛然发现,原本摆放在桌面上的相框不见了。相框里面装着一张他和盛知眠为数不多的一张合照。她一直很宝贝这张照片,每天都会把相框擦得干干净净。不仅如此,卫生间里的护肤品,衣柜里女生的衣服......
裴贺舟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收到回复,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等他到达酒店的时候,自己的几个好朋友和家人都已经到了。他们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看见裴贺舟的身影立马围了上去。裴母皱着眉头看向急匆匆赶来的儿子。“贺舟,你怎么连西装都没有穿?知眠呢,她没有和你一起来吗?”朋友看见他只有一个人也不解发问。“对啊,怎么没有看见新娘,你这个新郎连西装也还没换?”裴贺舟听见他们也没有看见盛知眠的身影,心中腾起一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