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遥说完,抬手拿起了一个空白灵位牌。那是她曾预留给自己的。她想死后有所归宿,想要能死后同司家英烈一起待在司家祠堂。只是如今自己还活着,亦有其他使命。司玄遥擦净了脸上的泪,在灵牌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才走出祠堂。回到房间,她脱下了身上厚重的铠甲,摘了头上用冷兵器制成的发笄。万缕青丝如墨色倾泻,让她少了分英气多了些柔情。眉清目秀,清丽胜仙。司玄遥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唇上点了一抹胭脂。
“大伯母的好意,我心领了。不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我心里不踏实,对病情也没有帮助。”南宫萧谨语气平平,傅琴额头沁出了一层汗。“你们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南宫萧谨再次下逐客令。傅琴忍着心头剧痛,咬了咬牙:“好,你喜欢,大伯母就送给你了。”南宫萧谨仍是面无表情,唇角却微微上扬:“那我先替灵溪谢谢大伯母了。”傅琴面部不受控制地抽搐:“跟这个……”差点儿习惯性叫她劳改犯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蔓莲的疗伤效果名不虚传,没两天简灵溪的伤口就结痂了。可奇怪的是,南宫萧谨的腿伤并没有她这么好的效果。简灵溪百思不得其解,她真想把医书拿出来再仔细研究研究,可妈妈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她手上有这本医书,否则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简灵溪的思绪。简灵溪看了眼在轮椅上看书的南宫宸,开了门。傅琴打扮得雍容华贵,站在门口:“你怎么还在这里?”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手,就别逞强。厨房有个帮佣叫秋婶,你教她,让她动手。”南宫萧谨坐了起来,光线照在他完好的侧边,俊美如嫡仙。简灵溪眉头微蹙,却没有多问。来这里也有十天了,她知道南宫萧谨不似他看上去这般落魄和无能。感觉他在下一盘棋,简灵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但除了相随相信,她别无选择。已经九点多了,佣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了。简灵溪来到厨房,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正坐着摘菜,一见简灵溪忙站起来:“二少夫人。”
简灵溪幽幽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烫伤严重的手臂经过专业的包扎,药液顺着透明的管子流入她的体内。闭了闭眼,身上的疼痛清楚地告诉简灵溪,她还活着!“砰”地一声,门被撞开,南宫宸跌跌撞撞朝她走来,衣衫零乱,白衬衫还染了血。脸色阴沉扭曲,眼底充血,仿佛要吃了简灵溪。“你快把解药给我,我快痒死了。”南宫宸一边抓着血迹斑斑的背,扭着身子大吼。简灵溪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不帮他减轻痛苦,他可能来个鱼死网破。
“吱”地一声,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巨大的声响。司机掉转车头,绝尘而去。秦兰和俩女佣怔忡半晌,才面面相觑。……皮卡在深夜的道路上飞驰着,简灵溪没有心情庆祝死里逃生。驾驶室内很黑,司机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简灵溪看不清他的样子,甚至分不清性别。“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和来意,但他救了自己是事实。司机没有理她,自顾自开车。此情此景,简灵溪唯有保持警惕和沉默。不知过了多久,皮卡停下,司机冷冷地说:“下车吧。”
“那你怎么不去找?”南宫宸将王德重重推倒在地。王德不敢爬起来,坐在地上,仰望他:“商场人多嘴杂,二少夫人身份特殊,我不敢声张。”南宫宸心急如焚,他不知道简灵溪对他做了些什么,身上莫名其妙的剧痛和奇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他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置这个废物,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简灵溪!“赵毅,你快去找,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简灵溪给我找回来!”南宫宸气急败坏地喊。
狱警将他们分开,押着宋清清回去。临走时,女人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这句话成了陆景深难以忘却的诅咒,很多次他从睡梦惊醒,掩面痛哭。陆景深四处打探我的墓,但毫无线索。迫不得已,他只能跪到许家门口,求叶母能告诉她,让他能去祭拜。他在门口跪了五天五夜,差点死在许家,但大门始终紧闭。
听到这句话,陆景深抬头看向高兴的女人,冷漠地说:“你跟我去离婚。”这一句话,让还在开心的女人,瞬间愣住,她抬起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陆景深。“你说什么?我刚被许家抛弃,连你也要抛弃我吗?”“只有跟你离婚,知晚才会原谅我。”陆景深边说,边拽着宋清清,像是这会就要立刻去办理离婚手续。女人直接撕掉了伪装,一巴掌甩在陆景深脸上。“许知晚已经死了!是你害死的!你觉得她还会原谅你吗?怕是下辈子投胎都要离你远远的!”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陆景深脸上。“不可能!许知晚怎么会死!”陆景深目眦欲裂,嘶吼出声。当时小护士的话又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可他始终不愿相信。望着恨他入骨的叶母,陆景深小心翼翼跪在他的脚边。“伯母,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知道错了,你让知晚见见我好不好?”叶婉莹嘲弄地笑了一声:“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她。”6.陆景深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知晚不会死的!她不会不丢下我的!”
“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在看清宋清清脸的时候,陆景深立刻就将人推开,灼热的身体逐渐冷却,他不耐烦地环顾四周。“怎么是你,许知晚呢?”宋清清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阴沉沉地紧盯着男人。“为什么要找她,我不行吗?我和你才是合法夫妻,她能做的我都能做!”女人扯住他的衣领,强行吻上他的唇,另一只手试图脱掉他的衣服。陆景深没想到宋清清会突然强势起来,女人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体贴、温柔的,即便是在床事上,也都是满足他的要求。
“真的吗?”“真的,我其实没有用力打她,怎么可能就是死了呢?”“别担心景深,她现在都不是许家小姐了,除了你身边她还能去哪儿?”这句话极大抚慰了陆景深焦躁的心。是啊,我这么爱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陆景深想起大二那一年,学校里很多人都得了非典,所有人都开始隔离。体育场躺满了感染的人,他也在其中。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但我居然偷偷跑了进来,冒着被传染的风险,说什么都不离开。
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此刻我才看清他的真心。我冷哼一声,偏过头不愿再看他们。被下了面子的陆景深,也有些恼怒,指挥着保镖将我架起来。“既然他打了你,清清你就去打回来。”我不敢置信,陆景深居然说出这种话。“这不太好吧。”宋清清小声地说,实际上身侧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难道你要让一个假货爬到你头上?许家的人可不能是个孬种,你放心打,打服他,爸爸给你奖励。”听到这番话,女人的眼睛亮起来,闪过一抹狠厉,随即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我的脸上。
第一次见面时,在美人如云的女人堆里泡着的温崇只觉得金都水土养人,秦舟舟也只是普通的好看。但来金都这么多些天,他慢慢发现无论在哪,秦舟舟都称得上美人。今天仔细略看,更觉得她美的惊心动魄,甚至不输任何一个女明星。“我来医院换药,顺道来看看住院的员工。”温崇主动说道,也不惜形象说起昨天发生的‘趣事’。出外景和员工意外摔跤,结果被蛇咬了…他被小蛇咬一口,另一个员工则是被大蛇咬了一大口。
顾旭尧片刻不等,拿到合同看了眼,转身就走,像是很急。丝毫也没过问关于宁宁的事。秦舟舟背对着门,她闭了闭眼睛,心口传来的悸痛让她有些难受。门口突然又传来江昭甜糯的声音:“阿尧哥,舟舟姐签了吗?”顾旭尧点了头。“太好了,谢谢阿尧哥,这次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秦舟舟听着江昭欢喜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根据江昭逐远的说话声,她猜测两人下了楼。叮咚。短信提示音响了响。秦舟舟在床上摸索手机,随后看到沈南山发来的信息:[于主任把安宁的治疗方案发到我这边了。]
一束光照进黑暗的房间中,床头有一道黑影覆盖而来。秦舟舟一直浅眠,刚好又睡够四五个小时,她猛然惊醒。睁着眼睛还没完全回过神,脑袋晕晕乎乎。隐隐约约看见顾旭尧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头。他双手插兜,冷冷睨视着床上的秦舟舟。秦舟舟睡姿不是很好,她睡袍领口打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此时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抬头开口恍惚道:“顾旭尧?”她刚睡醒,声音湿哑,眼神微微迷茫。这神情倒像无辜的小女孩,同她往常雷厉风行的女强人风格截然不同。
大抵过了半个小时后。沈南山拿着血常规结果,健步如飞地向她走来。“沈医生,怎么样?”秦舟舟听到脚步声,回头忙问道。她素来不显情绪的脸上写满焦急。“情况不是很乐观。”沈南山摘下口罩,口罩下的那张俊脸略显疲倦,他将血检报告递给秦舟舟。秦舟舟接过,仔细看了看。她虽然不是医生,但还是很清楚的看到报告单上有几项数值明显超出正常。“白细胞和血小板显著升高,血红蛋白显著下降,这个情况不排除是慢性白血病!”沈南山认真地盯着秦舟舟的脸,没有错过她的任何情绪变化。
反倒是沈南山听到那清冷的声音,眼神凝聚在她身上,缓慢说道:“秦舟舟。”秦舟舟愣怔,沈南山才慢慢摘下口罩,露出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南山。“给你女儿打了退烧针,接下来要留院观察。”沈南山是个细心的医生,刚才在给安宁看诊时注意到小孩身上有许多出血点。于是便又建议小孩做个血常规检查。秦舟舟一听心一紧,连忙追问:“沈医生,你是认为宁宁有什么隐形疾病吗?”
且也不是秘密,顾家许多佣人都知道,何况是小宁宁本人呢。现在江昭又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在小人儿心口上扎刀。她是故意的!老管家不动声色的将一脸苍白的宁宁拉在身后,像母鸡护崽般,一双老眼防备地看着江昭,重声提醒道:“江小姐。”江昭淡笑不语,不慌不忙地收手。她那保养极好,鲜红的漂亮手指甲在宁宁眼中就好似女巫的手。小宁宁紧紧躲在老管家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直到江昭彻底走远。
姜词点了点头。裴闻周拿起话筒架的话筒,面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欢迎大家莅临今天的拍卖会……想来大家都知道,今天的拍卖会还有个主题,是为我儿祈福。因此,今日拍卖的总金额,我会捐赠出10%,用来修建乡村学校。”随后裴闻周放下话筒,将主场交给司仪。宁婷婷忍不住感慨:“裴董爱子心切,这三年,单单是为裴述祈福,就捐出了几十个亿。”几十个亿?这个数字引动了姜词的心,她下意识看了眼舞台旁的男人。
在云城内外,姜云庭从来名声都很好。今日又显露出对妻子的疼爱与包容,对主人家的妥帖与周全,对仇人的强硬但客气,真真是个人物。一时间,大家提起姜家,想的便不是孟挽月和婆婆的矛盾,和女儿的龃龉。而是姜云庭英雄救美的风姿。孟挽月这么蠢,这么丢人,姜云庭都护着她,多好的男人啊。此刻的会场里,已经有几位太太在埋怨自己的丈夫,不如姜云庭有胆有识,护着自己的妻子。林欣盯着孟挽月的背影,眼底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嫉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