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司爵没理她,继续夹菜喂着她,苏千寻真有些搞不懂这个男人,他是不是被人伺候习惯了,也想试试伺候别人的感觉?不过被人伺候应该是享受的,可是到了她这里根本就是受罪!苏千寻被喂到半饱的时候,她又忍无可忍的提了一遍想自己去吃,龙司爵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这次总算是好心的放开了她。苏千寻得到自由立刻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坐到了他身旁的椅子上,他的体温和气息消失,她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苏千寻愣了一下,好看的眉拧了起来,“他没权力这么做!他没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龙司爵进门便听到了苏千寻的这句话,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齐嫂对着苏千寻欲言又止,最后她无奈低下头,恭敬的叫道,“少爷。”苏千寻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没想到龙司爵会这个时候回来,不是说晚上才能回来么?可是,她说的也没错,她签的是生孩子协议,她只要认真给他生孩子就好了。他本来就不能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雪雪,我要带你回江城……我们回去……”听到‘回江城’,姜容雪咬紧了牙关。她两只手都被制住,腿也动不了,口不能言……最后,她抬起头,狠狠撞了他一下。她心头的愤怒、憋屈、憎恶,到了极点,所以几乎是用尽力气。这一下,两人都有点头晕眼花。“是不是撞疼了?我看看!”黎言川缓过神来,下意识去看她的额头。他没忘记,她头上有伤,他被撞痛了,那她只是更痛。姜容雪的眼泪,如同没关的水龙头,哗啦啦的往下流。
手机屏幕翻转到他眼前,上面是一行令他胆寒的字:【他是我爸爸为我安排的未婚夫,你赶紧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未婚夫”他慢慢在心里咀嚼了一下这个称号,愤怒像是火山,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离开他不过两天,就冒出了一个未婚夫。如果他再晚一点找到她,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他冲姜容雪笑了一下,可是那笑容里,却带着一股阴暗、扭曲的滋味。“雪雪,我做错了事,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黎言川还要纠缠,却被陆时宴一把拦住。两个男人起了冲突,战火一触即发。然而,这一次,姜容雪挡在了陆时宴身前。她用嘶哑的嗓音,对黎言川道:“你走开”黎言川动作一顿,陆时宴的拳头擦着他的脸打了过去,在他俊美的侧脸留下一抹红痕。“雪雪,我们走!”陆时宴转过身,拉着姜容雪就走。出了酒店,上了车,他轻声说:“你的嗓子变成这样,还有这一身的伤,是不是跟他有关?”“雪雪,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很担心你。”
她悉心呵护着这头头发,就像是呵护着这段感情。然而,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付之一炬的结局。剪刀卡擦卡擦的响,发丝一缕缕落到地面上,像是斩断了过往的情丝,留下的是从头开始自己。剪了头,姜容雪看了看镜子。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留过短发了,看上去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她想,没关系的,她会习惯的。就像是,她会习惯从今以后没有黎言川的生活。时间会冲淡一切,她一定会习惯的。【谢谢。】她在前台付了钱,转身离开。
【雪雪,这是你先前要找的视频,我让人恢复了医院的视频数据库,找到了。】姜容雪从视频里看到了许芸的脸,那些全是她的罪证。看完,她反手将先前调查到的所有证据,连同许芸延误送医,导致病人抢救失败的视频一同发到黎言川的邮箱里。做完一切离开公寓前,她最后转头看了一眼黎言川的公寓。曾经,他们在同居的那套房子里,有无数的共同回忆。她将他购置的公寓当成了家,一点一滴的购置了很多家居用品。
黎言川眸子轻颤。盯着她看了良久,他又扯出抹笑。“这么久没吃饭,饿不饿?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粥,我亲手做的。我喂你喝一点好不好?”姜容雪没动。黎言川也执着。“喝一点也行,你现在身体很虚,医生说了必须吃点东西。”他执着的要喂她。他动作捎带了些强硬,姜容雪跟着想起出先前在车上经历的屈辱,被强行喂哑药的恐惧。黎言川的脸也逐渐和那些男人的脸重合!不要!她猛然推开黎言川抱紧自己。
菜肴和酒水都是按最高规格安排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见都没见过的菜式,82年的拉菲和茅台都是一箱一箱的往包厢里搬。江少屿很久不这么高调做事了,因为家里的事情一直在江少屿的心里是一个过不去的坎。即便是已经接触了危机,但是一次的危机还是给了江少屿不少的教训。他平时的花销都少了很多。不过来之前,梁初白特意嘱咐过江少屿不许喝酒,毕竟这个胃病之前就已经够折磨他的了。现在还要来一个什么同学聚会。
走下楼,看见梁初白正坐在餐桌前认真的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江少屿走到跟前都没发现。江少屿调皮在梁初白身后用双手蒙住了梁初白的眼睛,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说:“猜猜我是谁。”梁初白很无奈的陪着这个大少爷小做戏,一只手轻轻的覆上江少屿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用排除法,首先排除保姆阿姨。”江少屿扑哧笑了出声,随后江少屿一只手将梁初白的手移到自己唇边,轻轻的吻了吻梁初白的手心。
天被这一层乌黑的云盖住了光,梁初白是被过往的记忆和感情困在了原地。不敢上前,也不敢往后退。梁初白坚信自己爱的人是梁樾,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江少屿动了心。即便梁樾临死前说过,说要她重新找一个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忘掉过去,期盼未来。梁初白也尝试过了,也在努力的想要忘记,但是只要一见到江少屿,脑子里第一反应想到的都是梁樾。或许到底还是因为梁樾和江少屿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让梁初白很难能够做到。
梁初白就平淡的嗯了一身,就说了一句知道了。没过多久医生过来给江少屿检查的时候,说他有胃病,应该是常年不按时吃饭还喜欢喝酒的原因导致的。她之前很少去管江少屿去外面疯,毕竟江少屿这个人越是去管他,就越是不高兴。所以之前江少屿不管是要去哪里,只要不出什么事,不需要梁初白去善后,她都不会去管江少屿的私生活。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太放纵江少屿了,然后让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梁初白看着江少屿的眼神有些生气,江少屿也不敢在这说一句话。
“我爱你,我爱上你了。”“……”梁初白不知道该怎么判断这句话的真假,只是看向江少屿的眼神觉得很无奈。要是说被当做替身的人反倒是爱上了自己,梁初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许在见到梁樾之前,在梁樾还没有死之前,或许如果江少屿说出这样的话,梁初白是真的会当真。或许她早早地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因为在梁初白的心里,爱的念着的都只有是梁樾。不管是以前还是未来。梁初白没有办法回应江少屿。
江少屿身上青紫交加,那是因为姿势不当被冰冷坚硬的瓷砖地硌出来的。江少屿垂首抿唇,扯了扯衣服下摆试图遮住这些恼人的痕迹。但一切都十分徒劳。又搞砸了。他的面色因为胃痛的原因泛着纸一般的惨白,整个人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梁初白莫名觉得心脏被人用什么东西反复的扎,细细密密的泛着疼。“算了。”梁初白最终面对江少屿为了自己熬出的这一副样子感到了愧疚,的确,江少屿做到了,“先吃饭。”
“去机场。”眼见着那辆载着沈清安的出租车已经消失好一会儿,那人才开口道。宋岭低眉敛目,按照周渡川的吩咐行驶出去。机场的VIP室,周渡川推门而入,便看到了父母阴沉着的脸。“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周父开口道,他有些不悦,“你想跟谁结婚我们管不到,但是安安父母的事情,你怎么不知道帮一把呢?”“对啊,”周母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沈清安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惋惜地开口,“安安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我们还以为你们会一直好好的,怎么就分开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真是可惜啊。”听到声音,沈清安麻木的抬起头,见到许尽欢站在眼前,一脸不甘地望向自己,精致的妆容因她狠厉的眉眼变得扭曲。“抱歉,让你失望了。”沈清安张口,她的嗓子因猛烈的海水倒灌变得干哑。许尽欢想到当年的绑架案,她跟着管家来医院的时候,沈清安也像现在一样,呆呆地躺在床上,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她那会儿很生气,为什么沈家父母不带自己过来,让她一个沈家二小姐,只能跟着佣人一起坐那种不入流的车来医院,这明明就是在羞辱自己!
不对的,周渡川抓了抓头发,那天她得了那么大的一个奖,本来应该是高兴的,却被他整了那么一出,他不该说那些扫兴的话。他应该……他起码应该回应她的拥抱,而不是让她在大家面前那样难堪。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席卷全身,他猛然睁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显示,刚刚过去了五分钟。他站起身,抬眼去望,海上还是寂静一片。他深吸一口气,不安的感觉如潮水,随着海浪一波高过一波,“宋岭。”望着宋岭跳下水的背影,他又想到了那天在人群中,沈清安眼睫轻颤,却又强装镇定的表情。
黑暗中沈清安的意识渐渐恍惚。她蜷缩在地上,努力抑制自己的呼吸声,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下,她终于昏了过去。“从这边出去……”七岁的沈清安将瘦弱的小男孩推向黑暗中的排气扇,门外的绑匪在点烟,打火机咔哒一声,在黑暗中变得尤为清晰,“出去后去叫人,我在这里等你,快跑!”周家仓库右上角的摄像头突然转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与记忆中打火机点火的声音完美重合。沈清安的指甲抠进掌心,绑匪的脚步声和她的心跳声重叠,每一脚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
沈清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周渡川,但周渡川只是搂着许尽欢。“算了吧渡川哥哥,清安姐姐也许不是故意的……”许尽欢一边求情,一边往周渡川怀里躲去,周渡川揉了揉她的头,“别担心,我会为你撑腰。”沈清安再不言语,她闭上眼,迎接她的狂风暴雨。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是有明显对比的,宋岭一巴掌下去,沈清安的脸颊便肿的老高,她的脸偏向一侧。第二巴掌,沈清安的嘴角渗出血丝,第三下、第四下……沈清安被打的眼前发黑,然而她还是紧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许是没想到沈清安会这么干脆地拒绝,许尽欢的表情有些难堪。周渡川也沉下脸,“你有拒绝的权利吗?”“算了算了,清安姐姐不想拉就不拉吧,我也不是非要跳舞的渡川哥哥。”许尽欢扯着周渡川的衣角,小声地说道。周渡川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紧盯着沈清安,“你不要忘记你是为什么才能留在周家的。”“我说我要留下来了吗?”“呵,”周渡川冷笑,“不留下来?那你们欠欢欢的用什么还?”“你能留下来,就是要给欢欢赎罪的,不要忘记自己的定位!”
“我没有!”夏梦宛刚开口,就被刺耳的哭喊淹没。“好痛!少帅,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柳如烟的头埋进他肩头,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沈卓旭目光如冰刃扫过夏梦宛,毫不犹豫抱起怀中的人冲向急救通道。走廊顶灯在眼前明灭交替。夏梦宛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后知后觉发现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血痕。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病号裤蜿蜒而下。夏梦宛强撑着唤来护士,却听见走廊上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