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旭指腹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哪对父母会不期待孩子的到来?”夏梦宛喉头哽咽。是啊,哪对父母会不期待孩子?可是哪有三年同床异梦的夫妻啊。可沈卓旭,为什么偏偏是你?待沈卓旭出去取东西的间隙,柳如烟捧着鲜花和一碗汤药进来。“夏姐姐,恭喜呀!”柳如烟语气轻快,可眼底一片冰冷,满是算计的意味。见四下无人,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你不会不知道,我是沈少帅的人吧。”“夏梦宛,也就你傻,居然想用孩子绑住男人,真可悲。”
她伸手关上窗户,把所有的喧嚣都关在外面。在上楼的时候,佣人看夏梦宛面色惨白,忍不住开口。“少奶奶,您脸色难看得很,要不要我们去洋人医院瞧瞧?”夏梦宛虚弱地摆了摆手。佣人不敢再多话,闷头扶着夏梦宛。没走几步,夏梦宛腕上的翡翠镯子突然滑落,顺着楼梯滑到一楼去了。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才几日功夫,竟瘦得连镯子都戴不住了。佣人要帮忙找,被她婉拒。她到一楼摸索许久,发髻都散了几缕,才找回那枚镯子。
过了很久后,沈公馆的电话响起。沈卓旭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方才在军部议事,有什么事?”此时的夏梦宛已换上得体的微笑,听着这拙劣的谎言,只觉得可笑。“无甚要紧,翡翠镯子掉了,如今已经寻着了。”沈卓旭,你这般演技,倒该去百乐门当个戏子。三日后,红馆旗袍店。夏梦宛和沈老夫人挑选衣服料子。看好的料子,夏梦宛正要拿,老太太就立刻让下人拿走。“穿那么好的料子作甚,进门三年,肚子还没个动静。”
她会带着孩子,一起去香港。翌日清晨,夏梦宛刚踏入战地医院,护士长便兴冲冲迎上来。“夏医生,少帅给您安排了去南京进修的名额!”南京前线正缺外科医生,去了必定要日夜不休地救治伤员。夏梦宛指尖一颤,转身就往司令部走去。刚到廊下,却见柳如烟从沈卓旭房中出来,柔声唤她:“梦宛姐。”她嘴角红痕暧昧,眼底带着胜利者的笑意。沈卓旭匆忙系好军装扣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心虚。“你怎么来了?有事让副官传话就是。”
夏梦宛屏住呼吸,看着沈卓旭从军装内袋取出一个丝绒盒子。“给你的礼物。”盒子打开,夏梦宛认出那是沈家的传家宝!“呀!这不是......”柳如烟惊喜地捂住嘴,“少帅,这太贵重了~”“配你正好。”沈卓旭亲手为她戴上玉坠,手指在柳如烟白皙的后颈游走,“今晚我不走了。”说完,打横抱起她,走向了后台的休息室。听着休息室中传出的暧昧水声、和衣料撕裂的声响.夏梦宛踉跄后退,转身逃开。
她竟敢……连这点念想都不留给他?夏桐闻讯赶来,柔声劝道:“行止,何必为几本书动怒?荞荞既然不要了,你大可再买新的……”谢行止冷冷扫她一眼,那目光如刀,吓得夏桐后退半步。“滚出去。”夏桐脸色一白,泫然欲泣:“行止,我只是担心你……”“我说,滚。”她竟决绝至此,连最后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留!谢行止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忽然觉得胸口窒闷得厉害。她带走了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
管家犹豫了一下,摇头:“派去打听的人回来说,夫人的马车一路向北,未曾停留,怕是已经出了冀州地界……”谢行止指尖一颤,茶杯“砰”地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她竟真的走了这么远?他只是说让她暂时搬走,等桐桐病好便回来。谁知,她竟然真的想去漠北。想去那个老家伙临死前的地方。她都已经嫁给自己,竟然还想着简家人。他冷笑一声,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继续派人跟着,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几时。”
谢行止撑着一口气爬起来,太医劝告:“九千岁,您还是不要动弹,气急攻心也是要人命的。”“荞荞,找她……”话还没说完,便再次晕过去。这下太医也无药可施。太后听到后,也只是淡淡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大太监恭敬:“禀太后,简小姐已经出城。”……谢行止在混沌中坠入梦境。那梦太美,他一时之间竟不愿醒来。梦里还有简荞。正是他们刚成亲的时候。满目猩红的喜帐,合欢被上金线绣的鸳鸯交颈缠绵。
谢行止大步上前,撩袍跪下。“奉太后懿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庭院里回荡,“谢氏简荞,满门忠烈,其父兄为国捐躯,哀家甚慰。然谢氏与九千岁婚姻不谐,哀家怜其孤苦,特准和离,此后婚嫁各不相干,钦此。”谢行止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不可能!”他霍然起身,一把夺过懿旨,目光死死盯着上面的字迹,仿佛要从中找出伪造的痕迹。“大人,这可是太后亲笔所书,您可别为难咱家。”太监后退一步,语气谨慎。
谢行止冷眼扫过满庭院的仆役,“与本座同席而食,看谁还敢下毒。”夏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刚拉过他手,却发现满手的伤痕。“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子?”贴身丫鬟抢答:“大人为了救您,亲自去采万丈崖的无忧草,那儿的碎石比刀还利……”“大人差点失足坠落,也要护着无忧草,为您解毒,对您可真是情深义重。”夏桐眼眶瞬间红了:“你怎能为我冒险!”“你活着,我才能活。”谢行止握住她颤抖的手,想起那日逼简荞换血时,她也是这般发抖。
谢行止欣慰颔首,全然未觉异样。踏出房门时,简荞最后回望。晨光透过纱帐,勾勒出谢行止与夏桐相拥的身影。他正低头亲吻夏桐的额角,温柔刺目。她什么也没说,转身上车。车队驶过长街,雕花车窗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松开手指。咚的一声。玉佩沉入护城河的刹那。水纹一圈圈荡开,终归平静。亦如她的未来,再不会有谢行止的存在。
傅斯彦看着他安排的人成功将宋银月推到在地,冷冷看了眼混乱的现场,转身离开。天台上,傅斯彦摘下了自己手上戴了五年的婚戒,与顾希存的那枚戒指拼接在一起。戒指紧密贴合在一起,好像两人从未分开过。他小心翼翼地把这对戒指挂在同心牌上,缓缓贴近胸口。秘书和律师推开顶楼门,就看到傅斯彦半边身子坐在天台上。听到动静声,傅斯彦转头看向他们,神色平静如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字,最后一件事.......”
画面有些微微晃动,但是声音很清楚。傅母摸了摸宋银月的脑袋:“我的乖女儿,你可一定要好好保住肚子里的胎儿,这是你能留在傅家的砝码!”“外面的新闻,随他们去!你别管,这种热度过了,就没事了,没人老惦记你!”“傅斯彦可是掌权人,肯定比你更急,他一定会去处理好热搜的事。”宋银月不满的抱怨:“妈,抑郁症的戏,我到底还要演多久!”傅母嘴角勾了勾,“顾希存已经死了,等你孩子生完,傅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开天眼了,要命的破班我不上了,一个底层医护工作人员冒死披露豪门大瓜!#秘书看着这些猛料,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正要联系公关处理,突然一条更新的热搜快速蹿升。#路人甲视角带你看渣男在原配和小情儿间怎么二选一#高清手机拍摄的视频,画质非常清晰。秘书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把声音扩大。“顾希存,你还不知道吧?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老公的。”“宋银月,我不打你,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阿彦......”只堪堪说出这两个字,傅斯彦猛地回头看向她。那眼里癫狂的神色,吓得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就是她!抽她的血,把她的血还给我老婆!”字字句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像是结了冰。宋银月看着隔壁床上毫无生气的顾希存,眼里划过一丝窃喜。她抬眸看向傅斯彦时,嘴上却体贴说道:“大哥,我没事,只要能救大嫂,我愿意抽血的.....”医生面面相觑,脸上一片难色。
“傅斯彦......”傅斯彦正握着心愿牌祈福,听到声音,忙问,“老婆,怎么了?”她本想与他告别,可话到嘴边,见他拿着心愿牌为宋银月虔诚祈福,终是咽了下去。顾希存不再说什么,深深看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一步步走进手术室。傅斯彦,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你了。以后,就不再见了。血一点点抽出,顾希存脸上血色肉眼可见的褪尽,眼神渐渐涣散。手术室门口的傅斯彦,紧攥着“祝傅斯彦和顾希存、傅彦希岁岁平安”的心愿牌无声祈福。
“为什么要害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傅斯彦拧着眉呵斥:“宋银月,你说什么鬼话?我老婆不是这样的人!”宋银月点开手机视频,红着眼保证:“大哥,我没乱说!这是那天的监控。”视频中,顾希存拽着宋银月的领子说了些什么,随后两人直接跌入湖中。画质有些糊,但顾希存抓着宋银月领子的那一幕,脸上的凶狠清清楚楚。傅斯彦不敢置信的看向顾希存,眼里是满满的怒意。“顾希存,你的心怎么狠到这种地步了?”
但是这一次,封时聿犹豫了几秒钟。随后,他向郑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可以去问问她。”郑哲点了点头,直奔江晚而去。两人很快交谈了起来。隔着一段距离,封时聿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话,但他能看到江晚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很显然,他拒绝了郑哲的提议。而郑哲也很快就折返了回来。“江晚说他采风还没有结束,这次就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知道了。”封时聿再没看江晚一眼,头也不回地就上了车。
封时聿也很不自在,这个女人已经不止第一次看见他的腿了。不过用不着他赶,江晚主动就离开了病房。她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外面站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看他的样子是正准备敲门。见到江晚,中年男人微微朝她点了点头,随后又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妈,你在忙吗。我今天就得回去了。”“汪局长?”病房内的封时聿循着声音看了过来,发现说话的人既然是他费尽了心思想见都见不到的人!
腿脚不便的人怎么了,凭什么就要一辈子待在家里不出来,他来住宾馆又没有不付钱。还没走到205房间门口,江晚就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她刚看向保洁,保洁就连忙摆手。“不是我,我上一次打扫完卫生是关了门的,这走廊上都有监控的,不信你可以去前台调监控。”江晚合上了刚张开的嘴,她都还没说话呢,看来这阿姨心里也很虚。不过如果不是她上次走的时候忘了关,那江晚大概知道这门是谁开的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被他拒绝,江晚也没在强求。但出于善意,她还是补充了一句:“好,我一直在外面看着门,有需要你叫我就好了。”原本江晚还以为要等很久,但没想到,封时聿很快就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脱下西装换上运动套装的他看起来随意了很多,同样冷峻的一张脸看着也比之前少了许多凌厉之气。江晚下意识扫了一眼他的左腿,随即收回了目光。“你都已经处理好了吗?”封时聿没有回答她,因为他不觉得他们的关系有达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