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旁白结尾:“女性要冲破多少枷锁,才能成为真正的人?”幕布重新落下,此时观众们才回过神。一声零落的掌声开头,便是雷鸣般不息的掌声。片刻后,演员们出场谢幕,沉重不再,鲜活的灵魂重新回到压抑着装的皮囊里。盛时砚在中心位置,脖子有圈明显的勒红,扎眼得很。比这更扎眼的,是她那张白净的脸上,得体又干净的笑容。江晚宜从始至终都在注视着她,许久才从整场剧目中回神。从前,他竟未曾发现,在舞台上的盛时砚是这般的光彩夺目。
温松陵喝了口酒,不置可否。舒莳一拍手:“刚好,我们能跟着大老板一块坐头等舱!”温松陵凉凉地笑看她一眼:“你打的这个算盘呢。”舒莳晃晃盛时砚的腿,又讨好地冲自己哥哥说:“哎呀,时砚这段时间可累了,路上享受享受是应该的。”盛时砚正专心致志吃着肉,被点到名,有些茫然地抬头。“累吗?”现在的温松陵没戴眼镜,一双眼相当直观地看向她。他正切着牛排,动作矜贵得不行。男人的长辈光环让盛时砚老老实实地点头,说:“还好,一点点。”
不久后,报纸上、电视上,都是姜明姗的消息。她和上一世一样,成了歌星,因为一首情歌一炮而红。八卦小报上,也都是刚结束上一段婚姻的天津江老板和歌星姜明姗出双入对的消息。一切好像都没变,除了她。盛时砚几乎是心平气和地接受每一条关于两人的消息。在各类表演、学习上,她也适应得很快。过完年后的复工演出,经过众人的推选,盛时砚拿到了在总政话剧团的第一个主演。她不想拍海报,团长只当她怕羞,没强迫她。1
只是人的漂泊感很容易写进血液里,她没有太多不适应。睡在招待所里,盛时砚裹紧被子,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明明累得不行,却有些睡不着。以前在江苏苏州,父亲在时,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安稳知足。父亲牺牲后,房子被父亲的兄弟抢走,抚恤金也很快用完。盛母就带着她投奔亲戚,东奔西跑。盛母虽不是什么娇养的大小姐,但也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和盛父结了婚之后,盛父也舍不得她干重活,没有让她出去工作过一天。
一句落下,不知道在安慰谁。……元旦过后,不过月余就是农历新年,是又一轮的购物高峰。满服装公司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江晚宜这个老板也没离开过各种批示的文件。就在这时候,李秘书满头大汗地进了办公室。江晚宜不耐烦地递了个眼神给他,意思是怎么了。李秘书擦了擦额角的汗,强颜欢笑:“姜小姐打电话过来,哭得可伤心了,说话剧没演好,观众给她喝倒彩,赶她下台。”平心而论,姜明姗的确不适合演话剧,做主演就更别说了,扛不起剧。
盛时砚真的会那样做吗?江老爷子看着自己孙子这神情恹恹、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本来就是从江苏过来的,一直没个着落,你和她结了婚不好好过日子,尽做些混账事!你不喜欢时砚,也好歹要知道感恩。”“你创业那年,谁在我和你中间周旋转圜,谁在照顾你,你都忘了吗?”“当你想给心里那个人好生活的时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你一点没察觉吗?”
但他现在还赖着不走,就为了全网翻官宣文案,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施窈甚至都怀疑,这是他为了能名正言顺留下来,耍的心眼。毕竟再晚一点,地铁就要停运了。但温峤死活不说,她也没辙。照片倒是提前都选好了,就是刚才拍的合照。温峤在历经了半小时的思考后,终于选了条娇柔造作的文案,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施窈:“你会发的,对吧?”施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选择和温峤谈恋爱这事,是不是思考得稍微有点浅了。
嗓子眼里都自觉冒出了痒意,越来越深,钻进心窝的那种。他迟疑地问道:“什么叫做有人喜欢我?”他自说自话,甚至声音都越来越激动:“你的意思是,施窈喜欢我?”到最后,甚至于都破音了。徐天又沉默了。他的叹息声顺着电话爬过来,像是恶鬼索命:“温峤,你这是……在炫耀吗?”温峤不明白,他的心跳越来越大声,像是要跳出胸膛了一样。“如果施窈不喜欢你,她一个女孩子,凭什么要邀请你去她家?”
拜托,这难道是什么拍照技术的事吗?施窈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她不懂,但是不代表她没见人谈过。至少,至少也得确认关系了之后,才能把彼此合照设为壁纸吧。施窈纠结地皱了皱眉,小声问道:“温峤,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和我说?”温峤头也没抬,沉浸在自己拍下的照片里。“没啊,难道我帮你修灯泡,还要我道谢吗?”施窈一哽。愤恨地将他一推:“还看什么照片?快吃!吃完走人。”温峤一头雾水,也只好收起手机,拿起筷子扒拉了没几口,便被施窈说着:“你一定吃饱了吧,那就快走吧。”赶出了家门。
她甚至忍不住去想,若是她爸还在世,应该也是这样,站在上面为她修感应灯吧。她有多久没曾感觉到这样被关怀的滋味了?都快要记不清了。施窈本身就是一个缺爱的人,爸妈相继离开,她的心里全是洞。时青潋曾经用爱填满了一部分,然后又收回了他的爱。现在,温峤又要用他的爱来填满这些洞。那他有一天会收回这一切吗?施窈的笑容渐渐地淡了。她不知道。温峤麻利地修好感应灯,把电闸拉上去,用力地拍了下手掌。
施窈瞳孔一缩,立马用力往前一蹬。倒是挣脱了他的怀抱,却也不慎撞到了腿,一阵猛烈的疼痛钻心刺骨而来。疼的人明明是她,温峤反而急了。连忙在她面前蹲下来,用力揉着她的小腿,不住教训道:“你躲什么啊?撞到腿了,好玩了吧。”疼痛逐渐地过去,施窈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两人身份都瞬时调转了过来。她愣愣地望着温峤,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已然过了线。又或许,他早就察觉到了,但是懒得管。
听见最后的原因居然是这个,施窈简直无语至极。愤愤地转身离开了审讯室,走到自己桌前,坐下往前一拉,椅子便往前缩去。可紧接着,椅子又被人往后一拉。施窈躲闪不及,直接撞上了身后那人的胸膛。温峤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黎花汐摇了摇头,“我离开你,只是因为我死心了。”她走到叶澜身边,牵住叶澜的手。“我爱了你十五年,你也推开了我十五年,现在我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爱人,你却又跑回来让我继续爱你。”看着江毅珩褪尽血色的脸,黎花汐面上闪过一丝讥讽。“江毅珩,我不爱你了,请你离开我的生活,不要再来了。”叶澜见状,松开了江毅珩。“或许我对于曾经的你和花汐来说,只是一个外人;但如今,她选择了我,走进了我的生活,我就不能再置身
|“你为了给陆昭昭报仇,强迫黎父黎母双双自杀,黎花汐也为你折磨致死。”江毅珩的眼角猩红,听着黎花汐被他折磨致死的描述,他的心剧烈地痛了起来。“于是我将正确的剧情轨迹告诉她,意图纠正剧情,却未料到男主——你,出现了偏差,且多次纠正无效。”系统的语气中充满无奈。“如果你回到陆昭昭身边,或许还有纠正的机会。”“不……不可能。”江毅珩的唇间溢出狠戾的字句,“我不会再被你继续束缚,我要拥有自己的人生。”“江毅
|“你才要放开她!”“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对她的伤害有多深吗!”叶澜满脸怒意,俊秀的眉拧在一起,双眸即将降下暴雨。江毅珩听到叶澜的话,手劲一松;叶澜见状,连忙将黎花汐护在身后。江毅珩见状,只觉格外愤怒:“我与她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你又是什么,临时的男朋友,还是说,你甚至根本不是男朋友?”江毅珩的质问让叶澜一惊,纵然心中已是五味杂陈,他仍将黎花汐坚定地护在身后。江毅珩讥讽到:“你知不知道,
|他突然异常想念黎花汐亲手设计的西装,她总是不吝最好的布料、最舒适的设计,按照不同的颜色在衣柜中妥帖地挂起。但他却从未穿过。江毅珩脑中闪过他撕碎设计图纸的画面。她心里该有多么难过。江毅珩回忆着当时黎花汐惨白苦笑的脸,心上无比剧痛。他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在脑海中浮过,江毅珩痛苦地跪在地上。那时的他,像被什么操控了一样,疯了一样地爱着陆昭昭、欺侮着黎花汐。黎花汐亲手将自己的心剖出,却被他丢在地上狠狠践踏。
|“叶澜,你真的会陪我吗?会不会有一天离开我、不再爱我。”叶澜低下头看向她,高挺的鼻尖蹭过她的额头,缓缓道:“不会,永远不会。”黎花汐怔怔地看着叶澜,他眸中的海洋深沉而坚定。她有多久没有听过,有人认真地对她许诺,说爱她,一生一世。黎花汐的指尖点在叶澜的眉心,“叶澜,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好像一片海。但黎花汐没有讲出后半句话。叶澜笑道:“我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法国人;我的眼睛
|陆昭昭不顾满地碎片与热粥,她捂着脸夺门而出。“昭昭!”江毅珩慌忙拔下手背上的吊针,赤着脚就冲了出去。“昭昭……”江毅珩将陆昭昭拽入怀中。“不是的,昭昭,你听我解释……”陆昭昭双眸通红,言语中夹杂哭腔。“那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不是的,不是的。”江毅珩慌忙用擦去陆昭昭溢出的泪水,他将陆昭昭狠狠扯入怀中。“不是的!”江毅珩略带绝望的抬起头,他控制不住地想起另外一个女人的身影——黎花汐。冰冷的电子音再
时栖河抬头,看着江舞兮现在过得很好的样子,他心中却莫名酸涩。“小意,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都只是一时糊涂。”时栖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洗手间。刚进入隔间,时栖河就忍不住喃喃自语:“小意,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时栖河再也忍不住,掩面开始哭了起来。他哭的是那么绝望,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等他收拾好心情,给家里的保镖发送完消息出来后,宴会已经来到后半程。江舞兮和时凌枫正被众人起哄站在人群中央,江舞兮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2
至于曾经的恋爱脑和荒唐事怕都是虚妄,只是不知道时少是否后悔了。这些言论落在当事人耳里,并没有得到多大触动。时栖河很忙,忙着完成家里给予的考验,忙着洗纹身取舌钉。他该回到他的正轨去,这样兴许江舞兮回来的时候能原谅他。时栖河这样想也这样做了,他从海外新业务中最基层的职位开始干起。社交、谈判等都需要时栖河亲力亲为,他像个陀螺一样周转在商场中。可时栖河毫无怨言,这是他曾经任性的代价。
难道,他一直爱的人是江舞兮?所以哪怕和秦思思在一起,他所做的最大限度也只有亲吻;哪怕秦思思犹抱琵琶半遮面,他也无动于衷。时栖河从一样又一样摆在面前的事实中最终得到了肯定答案。他回了家,却被拦在门口不准进入。“告诉我,小意到底在哪里?我想见她。”时栖河不死心道。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赵姨闻声在远处摇摇头,吩咐人将时栖河赶出去。狼狈的他并没有放弃,开始与身边和江舞兮的共友联系,或打电话或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