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河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没想到秦思思竟会在背后如此诋毁自己。从别人口中听到和自己心爱的人口中听到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他大步走上前,冷冷地看着秦思思,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愤怒。“思思,你可真是好样的!”时栖河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秦思思看到时栖河,脸色瞬间一变,但她不疾不徐地从那男人怀里站起来。她装作嗫嚅着解释:“阿川,我……我只是开玩笑的。”时栖河冷笑一声,看向那合作商:“玩笑?我看你是真心话吧。”
“呵,你睡一晚就花掉我半月工资,还香薰助眠是吗?真是少爷。”秦思思喋喋不休道。时栖河只觉眼前人可能是起床气过重,但内心还是有点抽痛。他平常给予秦思思的礼物是他昨晚花销的十倍百倍,可他从未心疼过,她也从未珍惜过。“对不起,我会把钱转给你的,思思,你别生气。”时栖河垂下眸子道。“最好是这样,我饿了,快去买或做吃的。”秦思思颐指气使道。时栖河只得顶着乌黑的眼圈起床下楼,去买她爱吃的西点。
三个小时后,时栖河被推了出来。直到第二天晚上八点,他才从昏迷中醒来。一睁开眼,看见江舞兮在身边,时栖河当即就皱起了眉,嗓子沙哑道。“怎么是你?思思呢?”江舞兮看着他没说话。时母上前就骂:“混账东西,你还记着那个秦思思干什么?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出现!你爱人家爱得要死要活的,人家在意你吗?”“反而是小意,昨晚你性命垂危,是小意救了你!”时栖河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
裴乐晗说着,抬手指向不远处。“你看,环球影城就在前面,既然现实世界太累,太多杂念,我们先一起逃开一天好不好?”裴乐晗的温柔让林贺峻的心口又有些泛酸。他愧疚于无法回应裴乐晗的感觉,也为自己这么多年感到心酸……无数的感情交杂在一起,他也只能借着裴乐晗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向远方。
“当初我爱上她时,只是因为我在路上差点被一个从楼上掉下来的立灯砸到,然后她把我拉开了。”“那个时候,我觉得她宛如神邸。”“我以为那会是我和她唯一一次见面的机会,可是大学毕业后,我投了她公司的简历,成了她的助理。”“我以为这是上天给我们缘分。”“后来她中药,问我要不要跟她,我以为她记得我,我以为她也喜欢我。”“可是她爱的从来不是我,是我哥,我的所有爱就是一场笑话。”
许蓁蓁的突然出现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裴乐晗能做的只是先转移林贺峻的视线。看到他难受,她的心脏几近被撕裂。她爱了好多年的人,怎么能变成这样,怎么能被人说得那般不堪。林贺峻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样做,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从市区道环球影城的路程不算近。林贺峻看着窗外的街景,最终还是没忍住呢喃出口。“我很脏吗?”裴乐晗原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反应过来才发现是林贺峻在说话。
林贺峻原本是想带着裴乐晗离开,可是发现一时间不知道去哪。直到看到裴乐晗公司的名字后,才有了一点方向。裴乐晗只是跟着他,在即将到达公司的时候,裴乐晗却将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在林贺峻还恍然的时候,就被她带上了一辆出租。“师傅,去环球影城。”林贺峻抬头不解的看着她。裴乐晗却是温柔的用手抚上他的脸。
“守不住又何必强留,许总没这么不洒脱吧。”裴乐晗的话只的道了许蓁蓁轻蔑一瞥。“我的男人,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裴乐晗将林贺峻的手攥得更紧。“他现在是我的员工,轮不到许总来管。”许蓁蓁冷笑一声:“你的员工?他的辞职审核我可没批,在职期间找下家——”“林贺峻,你这个人倒还真是一点也不安分啊,人和工作一起找,怎么,也和她玩过了?”林贺峻的脸色紧绷,眉眼微沉。他从未想过许蓁蓁会说出这种话来。
从前他也央求过许蓁蓁,陪他一起买菜做饭。可是许蓁蓁对这件事的包容度格外低,她说:“这种事会有保姆做。”林贺峻一直觉得很奇怪,许蓁蓁时常会给他一种恋爱的错觉。因为她会陪他做一些新奇的体验,会和他有亲密接触。可唯独那种细水长流的事情她不愿意。现在想想,好像从始至终,他们之间就没有那种家的感觉。或许,许蓁蓁从来就没有想陪他稳定。“买的差不多了,回去吗?”听到裴乐晗的话,林贺峻点了点头,也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尽数甩了出去。
看见林青绾这样,陆沉舟没有一丝心疼,只满意地点了点头。“跟我去意欢面前道歉。”“好。”她没有迟疑地回答,亦步亦趋地跟在陆沉舟身后。他一直派人跟着沈意欢,自然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的位置。陆沉舟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他也不着急,只静静地等着。直到傍晚,沈意欢和周楚暮一起回来,他立马带着林青绾迎了上去。“意欢,你看,我把林青绾带过来了,她十倍偿还了你受过的所有苦,我是真的不爱她了,她能为我证明!”
“对不起,意欢,我是真的爱你。”“之前和林青绾有关的事,我都可以解释的,我是误会了,是被林青绾欺骗了,我已经给了林青绾教训,求你们别这么残忍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伤害意欢一次!否则,我就净身出户!不,我现在就可以将全部身家都转移到意欢名下!”陆沉舟低声下气地哀求,还捡起一块碎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还强行握着沈意欢的一只手,迫使她掌控他的生命。他扯出一抹疯狂的笑容,心里苦涩:“意欢,你要是恨我,杀了我也好,就是不要拒绝我,我真的承受不起没有你的未来。”
陆沉舟不顾一切地紧紧抱着沈意欢,像是从前无数次那样,占有欲强地将她按进怀里,在她唇上要落下疯狂的一吻。啪!清脆一声响,沈意欢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将他的脸都打偏了。“陆沉舟,我和你已经离婚了,我不爱你了!你的恋爱观我也一点都不认可!”“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别再装深情自欺欺人了。”她冷着脸,用尽全力推开他。周楚暮也连忙将她护在身后,冷声警告:“陆沉舟,现在意欢是我女朋友,你要是想对她做什么,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只苦涩地笑了笑,回道:“因为我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之前已经错过你一次了,要是这次再错过你,很有可能我们就再也没有缘分了。”“我想珍惜和你的每个机会,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听见这句话时,沈意欢都愣住了,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一丁点儿和周楚暮有关的印象。周楚暮说,他在大学时就见过她了,并对她一见钟情。他们偶遇了很多次,甚至还对视了很多次,但她的眼里却始终没有他。
“他追求了我很久,我想试一试,反正我也单身,有什么不好的吗?”陆沉舟呼吸一窒,嘴唇嗫嚅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原来……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啊……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像是无数把刀,深深扎进他的心里,将他的心搅碎成一团烂肉。他强忍着哽咽,“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你是我的,我爱你,只爱你一个!”“呵。”沈意欢轻嗤一声,只觉得可笑至极,“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伤害吗?”
陆沉舟捏了捏眉心,强行压下心底的烦躁。“加大搜寻力度继续找,顺便将近期要线下处理的公务整理出来,尽量敢在三天内完成,之后其余全都移交线上处理,我要去国外找沈意欢。”张特助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心,也没有再问,只连忙去安排。一连三天,陆沉舟在医院休养期间,不分日夜地处理着公务。可他不得不着急,因为周楚暮已经在国外找了一段时间了,他晚了很多,不能再晚下去了!直到处理完所有公务后,他简单收拾了行李,坐了最早一班飞机飞去沈意欢最后停留的F国。
倒是坐前边的小民警听了,连头都没回,直接大喊一声:“温峤!有人找你。”嗓门大得出奇。2施窈目光一瞪,不知该看向哪里。旁边的阿妈好奇地凑过来,上下打量着她,不带恶意:“新来的?”施窈点点头。阿妈又问:“你今后在温峤手底下干活?”施窈干笑了几声:“是啊。”阿妈连连啧舌,不住摇头:“可惜了哦。”施窈疑惑,却在此时,从门里头走出来一个男人。他插兜靠在那,身上穿了件深色的冲锋衣,松松垮垮。他眼周一片黑灰色,似乎是熬了夜,神色带了点困倦。
施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明明只是两天不曾听过,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般。“哥哥,有事吗?”她声音平静,却好像少了点什么。时青潋愣了片刻,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他想问,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何不和他说。通知书的事,他想说,交给他,他能帮忙处理好。还有告白的事……他甚至想说,要是她从警察学院毕了业,愿意留在首都,他也不是不能……可所有的话都堵在了胸口,他没法说,真的没法说。
施父为什么一去边境便没了消息。又为何一年到头除了钱,几乎没什么东西寄回来。时青潋的眼眶也有着微微发红。他不敢相信,小时候那个高高大大的施父此刻就这么躺在这小小的墓地里。它怎么能就装得下一个人?时青潋闭上眼,深呼吸。再沉默地给施父上完香,他才站起,面朝陈局问道:“施窈呢?”陈局平静地回答:“她已经走了。”时青潋一愣,不由追问道:“她有说过她去哪了吗?”便见陈局摇头回道:“我没问,施窈现在是个大人了,她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苏茉有时候会埋怨。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时青潋不能干脆和施窈在一起。他们虽说是从小一起长大,以兄妹之名。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真要在一起,最坏不过遭人背地里议论几年。毕竟时家的那几位老人都将施窈视为己出,亲上加亲,他们不会拒绝。但时青潋好似硬撑着什么底线,死活不愿迈过这条线,给了她希望,最后又残忍地将它熄灭。“青潋,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我们结婚是最合适的,不是吗?”苏茉眼眶红了,颤声地说着。
客厅瞬间便陷入了极致的安静。两人都沉默着听客厅的时针摆动,滴答,滴答。许久都没人讲话,直到时青潋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向来如此,在听见施窈的心意时,他下了判断,不能和施窈在一起。这会毁了她。所以他迅速接受了和他告过白的女人里,最乖巧的那一个。——苏茉。苏茉很温和,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如果是她进了时家,一定不会对施窈不好。时青潋本就对男女之间的情爱不感兴趣,和苏茉在一起后,便也强迫自己对她好,当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乃至于丈夫。
她僵硬的笑容收敛住,表情古怪:“你说我逼走了施窈?”时青潋也是一愣,猛地皱起了眉头。“我听见你打电话了,你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苏茉了然。除了这个可能,她也找不出时青潋态度转变的原因了。她咬牙,将心中的惶恐压下,装作平静地问道:“我承认,我确实对施窈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所以呢?你现在要怎样?”她笃定时青潋不会和自己分手。至少,至少时青潋不会此时给她难看。可时青潋却瞬间闭上了眼,脖颈上青筋暴起,似乎死死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