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她就拎着一堆吃的回来了,她进门的时候恰好赶上护士刚刚给宋乔换好液。沈瑶拎着吃着走到宋乔面前,问:“乔乔,我都买了一些,你看看想吃哪个?”不等宋乔说话,护士看了眼那些东西,转头看向宋乔,叮嘱道:“除了粥,剩下的这些东西都太油太硬了,你这是急性肠胃炎,六个小时以内只能吃流食。”沈瑶一怔,随后耸了耸肩:“那护士,这些东西她都不能吃吗?”护士点点头:“对,你买的这些里唯一能让她吃的只有那碗粥。”
她曾无比坚定的想过这辈子非陈漾不嫁,所以当年白书榆才没有因为许芹拆散他们两个。可是现在她竟然动摇了,至于她为什么会动摇,是因为陈漾隐瞒了她一些事?还是因为陈漾面对他妈各种做法的不作为?还是别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不想骗陈漾,更不想骗自己,她没有说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犹豫许久后,她唇角微动,刚想说话就被陈漾抢先一步开了口。“乔乔,你现在还病着,这些事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再谈,我知道我妈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就算我们要结婚,我也希望在这之前你能先看到她为你做出的改变,然后你再安心的嫁给我。”
她转念想到自己要为这件衣服买单时就隐隐有些肉疼,可是她不想欠谢宴礼的,这笔钱她必须还给谢宴礼。没过一会儿护士就来了,宋乔躺到床上时,她还不忘把那个暖手炉放在肚子上,护士很快就帮她吊好了药瓶。宋乔输了一会儿后,觉得身体舒服了些,她就给助理打去电话,她告知助理她生病了需要住院几天,让她交代其他人工作进度,不要耽误客户交付时间。挂断电话后,宋乔又给白书榆打去了电话,未免他们担心,她跟白书榆撒了谎,她说自己要出差几天去外地采购材料,白书榆叮嘱她一番后才挂断了电话。
直到她被谢宴礼盯得面红耳赤,莫名的感到心跳加速。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时,谢宴礼的手机就响了。宋乔这才缓过神来,她立刻把头歪向一旁。谢宴礼看到宋乔的视线移开,他幽深的眸底闪过一抹不耐,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来,在看到来电显示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手机响了好几声后,他才按下了接听键。“爸,什么事?”“今天我不是让你去跟林志杰的女儿相亲吗,你相到一半把人晾到那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跑去哪了?”
路辰走远后,许芹就对宋乔发了飙:“宋乔,谁跟你说我们一会输完液就走了,我还要住几天院呢,难不成你想让我一直待在这?他是医生,他都说了可以帮我们找单间出来你为什么不用,你是怕单间贵还是见不得我好?”宋乔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话,许芹就会一直纠缠下去,她看着许芹,极为克制的说:“如果我见不得你好就不会第一时间送你来医院了,在餐厅的时候我就劝过你不要喝那碗汤,可是你非但不肯听还对我抱有极大的恶意,如果刚才在餐厅帮你盛汤的是我,你是不是会觉得我是要故意害死你?”
段静妍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压抑想念,伸出双手,想将苏宴南紧紧抱住里。可惜眼前一阵清明,刚刚的的幻影消失不见,直到第二天,段静妍才清醒过来。段静妍揉着酸痛的太阳穴,长长地喟叹一声。她进了浴室,脱下衣服,想要冲去满身的颓废酒气。段静妍不受控制,还是打算去找苏宴南。当初自己误会他时,苏宴南为了挽救这段婚姻做了很多的努力。现在两人身份调转,也该是她做努力的时候了。等到苏宴南住所楼下时,远远的,段静妍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苏宴南默然地看着她:“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你负起你该负的责任,不要推卸。”苏宴南说完,心口微微一痛,可他却脚步坚定地离开。段静妍看着苏宴南的背影,心里是无尽的黑暗和寂寞。晚上,段静妍回到家里,段母和郑伯驹赶紧迎上来。她看向郑伯驹,眼神里是森然寒意:“你满意了吧?”郑伯驹心虚地不敢回答,而是过来想握住段静妍的手,却被她一把推开。她眼中的嫌恶深深刺痛郑伯驹的心,段静妍冷呵一声,质问郑伯驹:“你到底有什么企图?用你低劣的谎言,将我闹得婚姻破裂!”
只不过她记得很清楚的是,自己绝对没有和郑伯驹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苏宴南的心被揪的难受,他捂着心口疼的让人喘不过气。“或许,老天爷都不赞成我们,所以才会在我们刚和好的时候就发生这种事。”段静妍瞳孔黑的深不见底,再度开口:“宴南,我希望你相信我……”话未完,苏宴南打断:“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们离婚吧,这次是认真的,当年你给了我一个交代,如今也该给郑伯驹一个交代。”
段母冲出来,伸出食指指着苏宴南:“你怎么又来了,我跟你说,我们家里不欢迎你,哪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段静妍赶紧挡在身前维护苏宴南,她眉眼冷沉:“妈,你做什么?宴南是我的丈夫,我不准你侮辱他!”段母气得捶胸顿足:“你被这男人灌迷魂汤了,他害你害得还不够惨吗?都给你戴绿帽子了!”“宴南这三年只是出国进修去了,什么私奔,这种风言风语,我不想再从您的嘴里听到。”段母听不进这些,自顾自说道:“你将这男人带回家,那伯驹怎么办?”
接着,她一个转身,轻而易举将林云霜撂倒在地。她周身气场强大而摄人,令人心惊胆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一样。段静妍脸色冰冷,语气强硬地警告林云霜:“他是我的!”林云霜愤愤地看着段静妍,恨不得将她整个撕碎,但她压根不是段静妍的对手,只能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苏宴南担心地看着林云霜,想过去询问她受伤没有,可是手腕却被段静妍紧紧攫取住。她只稍微用力,就将苏宴南拉到自己身后。
林云霜看着苏宴南疏离的态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死心地再要求:“宴南,虽然你吃过了,但是我还饿着,陪我一起去吃点?”苏宴南依旧拒绝:“林小姐,我已经结婚了,孤男寡女一起吃饭,实在是不妥当。”林云霜的眉头深拧,上前一步,但苏宴南很疏离地往后退了一步。林云霜双拳稍微握紧,轻声问:“宴南,我知道你还没离婚,但是我不介意。”苏宴南惊诧地瞪大眼,听林云霜急切而渴求的声音继续响起:“我喜欢你!”
“你该不会是对方裴序心软了吧?”宋意欢喉咙一紧,随即否认:“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心软的人吗?”此刻坐在宋意欢旁边的江轻言,内心却极度不安。他本来不想让宋意欢再和方裴序有关系,可现在特别想让她证明,她对方裴序没有心软。“意欢,如果我要你最后伤害他一次呢?”江轻言一字一句,“我在国外十年,每分每刻都在想你,是他让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他现在受这么一点伤害算什么?”宋意欢听到江轻言说的话,没有任何犹豫,当着他的面,就给方裴序发消息。
在宋意欢身边十年,外界都觉得我过得光鲜亮丽,他们不知道我深夜喝了多少酒,不知道我受了多少伤,身体上遭受到了多少折磨。其实死,对我来说也是解脱。宋意欢却不信,她好看的眉微微蹙起:“祸害遗千年,你怎么会死?”我没有解释:“你不信就算了。”宋意欢再次抓住我的手,我也不想给自己找事,就跟着她走了。我以为她又要带我去会所,或者想别的办法来伤害我时。她竟然开车带我来到了游乐场。
晚上,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床上,我的头越发的疼了。宋意欢又给我打来了电话。“来聚鑫1号包厢。”我忍着头疼,打车去会所。到了一号包厢后,我才发现里面都是熟人。宋意欢、江轻言、以及我的师妹黎鸢,还有大学的同门,以及学术上的校友们。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在这里,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宋总,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我询问主位上的宋意欢。宋意欢眸色深沉,红唇轻启:“十年前你害轻言的事,今天就彻底做个了结吧。”
一切终于结束,宋意欢第一次在事后赖在我身上,还紧紧抱住我。“方裴序,轻言过不了多久就会娶我。今天你就搬出去,以后我想要你来的时候,你再来。”想要我来,我再来?所以我是什么?我空洞的眼看向她,向她伸出手。“宋总,我跟着你十年,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住在这里,我该住哪儿?”本以为宋意欢会像从前一样生气,可她竟然递给了我一张卡。“这里面有钱,你想住哪儿住哪儿。”我没有装清高,收下了那张卡。
黎鸢曾说过,我永远都是她最敬重的大师兄。可她现在为了江轻言,连一声师兄都不肯喊我了。“生病了。”我平静的回。不远处的江轻言这时开口。“方师兄,快上车吧,我们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小病拖成大病就不好了。”我抬手擦干嘴角的血渍:“不用了。”“方师兄,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意欢让你给我下跪道歉的事,生我气?”“可十年前,本来就是你害我出现术后反应差点没了命,只不过让你跪下道歉,难道不应该吗?”
宋意欢眼底都是轻蔑:“我怎么没听说过喝酒会死人?”我一瞬间说不出一句话。也是,一个能把我一次次折磨到濒死的女人,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我又看向我的师妹黎鸢,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我喝,师妹,你一定要说话算话。”语罢,我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直接灌进嘴里,辛辣的痛感入喉,让我止不住的咳嗽。“够了。”江轻言一把打落我手中的酒瓶。“哐当——”一声。现场安静的不像话。
她实在不理解,许意欢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当做假想敌。不过现在,自己和他们已经没关系了。温岁看着手机壳后面的照片,眸光微闪。那是她和周观礼在一起时的第一张合照。当时温岁要走,本来是什么都不想带走,却还是犹豫间带上了这张照片。温岁是很重感情的人,哪怕知道真相的残酷,她可以理智地抽身离开,可感情也不是说放就能放下地彻底。7照片上靠在一起的两人,望着彼此笑意都直达眼底。温岁想,也需在这五年里的某一刻,他们是真正的两情相悦过。
周观礼的心猛然提起,几步上前,面前人的脸却陡然陌生起来。是许意欢。他瞬间愣了,原本提起的心又落下去,冷声问:“怎么是你?”许意欢许是没听清,又或是干脆没想回答,径直走到周观礼身边。“阿礼,温岁也太过分了,居然敢这么放你鸽子。”5许意欢说着,伸手环抱着勾住周观礼的脖子,眼底的暧昧尽显。“阿礼,我们给她点惩罚好不好?”她说着就要吻上来,却被周观礼一把推开。周观礼看着许意欢,眼底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抗拒。
可他难道没有为温岁做过什么吗?难道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真心吗?脑中乱的厉害,可所有东西纠缠在一起,周观礼闭了闭眼,只觉得乱。真的好乱。半晌,周观礼仓促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视线却落在那盒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蛋糕。是温岁最喜欢的抹茶。周观礼还记得,是因为画展的事情,他特意买的抹茶给温岁道歉。可他几乎天天都给温岁带蛋糕。为什么买她喜欢的口味,还要【刻意】。心底蓦地一沉,周观礼转身离开厨房,在家里的每个房间翻找起来。
等周观礼再打过去,对面直接关了机。“好……好……”3周观礼笑了,手机近乎嵌入掌心。“温岁,你够有骨气。”周观礼冷声说着,点进银行账户。早在几年前,周观礼就给温岁开了副卡,每个月有几百万的额度。既然温岁觉得离开他也能过得很好,那就在外面自力更生吧。可周观礼刚要操作,却只看见银行在三个小时前的到账短信。[您的账户……收款壹仟万元整。]汇款人一栏的名字,是【温岁】,备注了一句:【感谢五年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