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预料中的答案,兰明熙愣了一下,但感受着怀中的温度,他的心又雀跃了起来,一口应道:“没问题。”苏扶盈转头,在不远处的桌面上抽出一张宣纸。兰明熙随手拿起一旁的毛笔,直接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不经意间,看见不远处的画作。画中的男人穿着一席青衣,身形修长,和他竟有八分像,只是不知为何没有画上眉眼。兰明熙心头一震,没想到苏扶盈竟然这么爱自己,眉眼更加温和。见他愣住,苏扶盈凑上前来:“怎么了?”干净漂亮的
|苏扶盈强压失望,“多亏你了,素月。”看见她这个样子,素月一下子就明白苏扶盈在想些什么,低声安慰道:“小姐,别伤心了,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听着这暗含深意的话,苏扶盈再度振奋了起来,是啊,她马上就能见到他了!被推下湖之后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见自己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姜楚楚仗着兰明熙的宠爱,越发的跋扈了,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兰府真正的女主人。府里的下人也是狗眼看人低,分给苏扶盈房中的待遇都被削减了不少。望着
实际心中早已欢欣不已,她最喜欢这种能将事情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裴舟雾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松了抓着她的手,又将垂在双手之间的铁链递了过去,示意她跟着他过去。再次抓上这根锁链,柳扶楹的心境也已然与上次不同。那回,她还有满心的犹疑。这一回,她已经能够非常坦然的面对自己的野心。进了屋,柳扶楹就松了手。只见裴舟雾去床边的架子上取了一块毛巾过来,递给柳扶楹道:“没有其他的,但很干净。”
柳扶楹替沈老夫人夹了几筷子菜,脸上始终挂着笑脸。演戏一事,她早就是得心应手的。“婆母,修年是您的儿子,他是什么品性您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他好着呢。”今晚这顿饭是摆在院子里吃的,天气热起来了,吃完正好坐着纳凉。正院大门外的阴影里站了个人。院中对话,他全听了去。正是沈修年。门口灯笼昏黄的光忽明忽暗的照在他身上,始终都照不亮他身上的漆黑颜色以及那张不知多少年没有笑过的脸。
想到此,金梨立即就要转身。“等等。”柳扶楹将她喊了回来,眼色意味不明又道:“你替我向外头传个消息。”随即,金梨便过来附到柳扶楹的耳边。待她说完,金梨这才点头离开,面目坚毅说一定会找出内奸。柳扶楹早就交代过下面的人不许同二叔那房的人接触来往,上下也都有人盯着,盘查起来倒也不算难。一个时辰后,内奸抓到了,是沈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二等女使,叫崔喜。也是,柳扶楹的行事风格,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她向来说一不二,该罚时绝不会轻轻放过,所以她这边的人断不会有个胆子。
同他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也会很漂亮吧。原本,她并不对孩子有所期待。可这会儿,她竟已经开始幻想日后孩子出生时的样貌。暑日的阳光格外强烈,柳扶楹背着身都被晒出了满脸的汗,不过头发果然是干的很快,之后又由金梨精心再梳过一遍,等时辰差不多后取来斋饭,吃过便准备下山。今日这一趟,诸事顺利。下了山进了城,回府的时候,在门口遇上了二叔房里的人。“婶婶好呀,这是要出门?”二叔的妻子杨氏,她同二叔叔都是同类精明的人,连笑容都透着算计。
裴舟雾嘴上是这样说,但柳扶楹能看得出他逐渐动容的神色,语气也不如开始那般的冷硬。说明,她这些瞎话是有用的。他转身进了屋,也没有制止她进来。进门后,她就开始掏自己怀里的东西,一瓶接一瓶的,没拿稳掉了一瓶下去轱辘到了裴舟雾的脚边。他还没来得及细看,人影便已经窜到他身边蹲下将其捡了起来。同柳扶楹一块起来的,还有她脸上的笑容。“这些都是我给你带的药,有治疗头痛脑热的,还有风寒风热病症的药,或是跌打损伤止血药,还有还有,还有防蚊虫的药,夏季山里的蚊虫应该会很多。”
人,是有人。他疑虑着起身,长袖撩倒了桌边的茶盏。铁链拖地滚过地上石块,闷脆的响声逐渐靠近深潭,远远一瞧,潭边躺了个人,正大口大口的喘气做着修整。看着装,是个女子。从水下来的女子。裴舟雾眉眼紧锁,除了上回救下的那个女子,没人知道这个水下的秘密。他远远站定,并未靠近确认。说不准,那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幻境。毕竟这么久了,除了外面的守卫之外,唯一见过的人就是那日的女子,孤独久了,总会幻想一个人出来陪自己待着。
“你家里的地址和密码都是你曾经亲口告诉我的,也是你自己说的,我随时可以来你家。”“我现在不过是想来帮你收拾,你这么凶做什么?”顾青离的身子僵在了原地。那些曾经她对赵瑜的偏爱一股脑涌入脑海。“你是不是知道纪霆琛就是我男朋友?”顾青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一直都知道,是吗?”赵瑜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随即露出困惑的表情。“纪霆琛?纪笙的哥哥?”“你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是你的男朋友?”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愣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她被纪霆琛拉黑了!顾青离额角的汗珠滚落,胸口剧烈起伏,几乎拿不住手中的手机。她颤抖着翻出纪笙的联系方式,正要拨过去,就感觉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哥去国外了】【怎么了,青离姐?】【公司合作的事可以找我,现在国内市场他都交给我了】顾青离的手指僵在屏幕上,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国外?他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爱的就是纪霆琛,那个会在她生病时彻夜照顾她的纪霆琛,那个永远支持她梦想的纪霆琛,那个永远对她温柔体贴的纪霆琛。见她不为所动,赵瑜的表情突然变了。他松开手,眼眶瞬间蓄满泪水。“青离……”“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声音哽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我也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贬低你,你知道的,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赵瑜声音发抖,踉跄着差点没有站稳。“我不相信!”“青离,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明明那么爱我!为了我断肋骨、输比赛,甚至……”“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顾青离打断他,眼神平静。“我承认年少时候的我可能对你真的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后来,我们分开了,之后我对你有了执念,这根本就不是爱,你懂吗,阿瑜。”“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青离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这看起来不像很高兴的样子……”“你现在不会是后悔了,发现自己其实喜欢那个地下男朋友吧?”嗡的一声,她脑中瞬间如同惊雷炸响。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吐不出辩驳的话来。可是,她爱的人不是一直都是赵瑜吗?为什么,她却说不出不爱纪霆琛的话呢?看到她这个脸色,纪笙瞬间便明白了过来。“青离姐,你……”“你对赵瑜到底是喜欢,还是曾经失去后对他的执念?”
“说真的,你和赵瑜纠缠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复铝驺合了,兄弟替你高兴。不过……”“你那个地下男友怎么办?突然被分手,人家肯定很难过吧?”“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好好补偿一下人家,别寒了人家的心,最后老死不相往来。”顾青离握酒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真的会……很难过吗?”她声音沙哑,像是问纪笙,又像是问自己。“那当然啊!”纪笙瞪大眼睛。“女孩子心思都很细腻的,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有哥哥啊,谁能有我了解女人?他就跟我说过断崖式分手最伤人。”
“我送你。”由于人生地不熟,沈幕远也没有拒绝,他本就欠顾宴夕太多,再多一点也无妨。沈幕远的老师姓陈,是他大学的指导老师,当初他主修英语和法语,老师很想让他毕业后留校任教,但当时沈幕远满心都是和江如薇结婚,于是便拒绝了这个请求。婚后,江如薇会定时给他生活费,岳母也瞧不起他,所以沈幕远只好在家接一些零散的翻译活。见到沈幕远后,陈老师一脸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当初你和江如薇结婚我就不太赞同,如今离了也好,不过没想到她竟然会同意?”
沈幕远有些犹豫,他出来时没拿江家的一分一毫,如今口袋中不过几万块……医生仿佛是看出了沈幕远的窘迫,笑着开口:“您不用担心,顾小姐说了只要你同意,她会安排好一切。”太阳还未升起,沈幕远又坐上了私人飞机前往国外。落地时这边的天还未亮,等到一切都安排好,才隐隐约约看到了阳光。忙碌了一晚上,沈幕远早已经饥肠辘辘,正当他出来买早餐时,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女人难得穿着常服,手腕上戴着象征性的翡翠玉镯,斜斜地靠着车门,眼神却注视着医院里的动向。
可是,他不愿意。走廊里,沈幕远犹豫再三,再度给顾总打去了电话,请求她帮忙救救他的母亲。电话那头,女人声音清冷:“我可以救你的母亲,但你得答应我三个要求。”沈幕远瞬间绷紧了身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女人轻笑一声:“沈先生放心,我不会趁火打劫。”沈幕远有些尴尬想解释又听到对面女人开口:“还有一件事就当做我额外赠送的。”“这几年没有孩子不是你的错,真正身体有问题的是江如薇,不是你。”
沈幕远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注意到了:“昨天洗手不小心掉进管道了。”江如薇闻言松了口气:“没事,那个戒指早就该换了,等我有空我们去挑新戒指。”沈幕远没应,只说:“我要回家看爸妈,这几天都不回来。”“那我陪你一起回去,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江如薇贴心伸手接过沈幕远手里部分的购物袋,想要帮他分担。沈幕远却没松手:“你刚刚不是说公司有急事?你先忙吧,别耽误了你的正事。”
沈幕远拎着购物袋的手猛地收紧,故作不解:“跟顾总起争执的人不是你吗?我还生怕你们吵起来,才拉着你走的,也是你给我买了这些东西啊?”江如薇被噎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放柔了声音:“老公我不是要怪你,我只是……只是……”她‘只是’了半天,说不出其他,最后干脆走到沈幕远面前,拉过他的手打自己的脸:“老公,我错了,你打我吧。”沈幕远连碰她都觉得恶心,一把抽回手:“算了……”
沈幕远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本想等等看她会不会戳穿她撒了这么久的谎,可转瞬又觉得没必要:“出去!站着不动是还想看我们缠绵?”江如薇紧抿着唇,心中恼怒万分,第一次觉得进退两难,最后负气离去。看到他们离开的身影,沈幕远一直强撑着一口气也被抽空,情绪也低落下去。忽的,背脊贴上一个滚烫的手掌,沈幕远回神就听到顾总的声音:“阿亦,很少见到你这么激动,他们惹你生气了吗?”沈幕远这才意识到顾总还坐在自己腿上,但此刻突然推开,不就暴露了他能认出她们这件事?
众夫人看到太后和皇帝的态度,对沈之念越发恭维起来。有太后撑腰,日后沈之念与这群官夫人结交,必然顺利。选完了花样,众人告退。沈之念被大太监单独留下:“沈小姐请跟奴才先走,陛下还有几句话要跟太后说。”沈之念点头,跟着大太监去了偏殿等候。太后宫中。有一件事,沈之念说得不错。太后是先帝的结发夫妻,萧衍虽不是太后亲生,但生母难产,自小就被养在身边,感情非同一般。没了外人,两人说话随意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