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害怕危险,我只害怕,不能尽全力报效祖国。”伍颂权沉默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日子一天天过去。酒店门口的人数不减反增,甚至还有不少美国的人民。伍颂权和乔传君轮流守在阳台上,晚上也不曾休息。其他人在房间透过窗户往下看,时刻关注酒店门口的动静。又过去一个月,美方迫于外界舆论的压力只能自行声张是因为‘善意’多留中国代表团小住几天,并承诺明天放他们离开。
眼看美国军人要伤到中国子民,伍颂权冲身后的美国军人说。“酒店楼下的是我国子民,根据联合国签订的条约,你们没有权利去伤害他们!”“我要见你们的长官!”秦聿凛跟在伍颂权旁边为他翻译。美国军人犹豫之后,打电话叫来了他们的长官。伍颂权冷着脸对美国长官说:“承蒙你们代表的邀约,我们一行人已经在这多留了三个月,想必不止酒店门口的起义。”“我们祖国应该也多次派人前来询问我们的归期,而我猜测其它国家也在等我们的消息,不知道贵国,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家?”
“我国很喜欢以伍颂权团长为代表的谈判小组,特请你们留下,多住几天。”秦聿凛刚给众人翻译完。乔传君已经用英语上前质问:“你们什么意思!”美国代表笑着说:“稍安勿躁,我说了,只是想请你们在这多住两天。”伍颂权伸手拦下乔传君,对美国代表说:“我们可以在这多住两天,但如果我们在美国发生了任何意外,我想我的祖国是不会轻易罢休。”“我们身后的百万战士更是不会坐视不管。”“想来今天来接我们的飞机,已经被你们那边的人找理由扣下,我们的国家不日便会得到消息,甚至其它国家也会收到消息。”
他没有被影响到丝毫继续说。“中国人民是热爱和平的,但如果以为,这就是中国人民软弱的表现,那就大错特错了!”说着伍颂权激动的站了起来,右手用力指向前方。“中国人民从不,也永不害怕反抗侵略,这是全国四万万七千五百万同胞坚定不移的意志!”“1970年毕竟不是1895年,时代不同,情况变了,中国人民已经站起来了!”泪水从秦聿凛的眼角落到白纸上,染出一朵朵水花。一旁的唐声也忍不住眼泪,说完最后一句,与秦聿凛相视一笑。
霍昭庭站起身,时斐熟练地替他系领带。时斐身高不矮,但平时穿着高跟鞋才能够着霍昭庭的鼻尖,而她今天穿着平底鞋,想替他系领带就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得着。时斐双手绕到霍昭庭颈后,男人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温热酥、麻。她动作一顿,垂下眼,掩住眸中异色。霍昭庭的手极是自然地揽住她的纤细的腰肢,不轻不重的揉、捏了下,有些不满的沉声道:“吃这么多也不长肉?”时斐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迅速看向宋彦,见他仍背对他们低头收拾茶几,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松了口气。
电梯门关上,众人面面相觑眼,视线有意无意的盯着电梯楼显,在看到电梯上行后,不约而同交换了记暧昧的眼神。顶楼。时斐一进办公室,就闻到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气。霍昭庭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那优美中透着性感的肌肉线条,分外勾人。他睇眼站在门口不自觉盯着他手臂的时斐,眸中掠过抹笑意,面上不显,淡淡道:“怎么,等我请你过来?”时斐蓦地回过神,有些赧然的收回视线,提步上前,一本正经的询问:“霍总,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时斐头也未抬,伸手接通电话,“哪位?”“时秘书,霍总让你上来一趟。”时斐顿了下,“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扫眼旁边未处理完的文件,她不由揉了揉眉心,又抬手看眼时间,竟然已是中午。这个点,不知道霍昭庭又叫她做什么。喝了口水,她起身离开。走到电梯口,不经意间看到旁边下行的电梯里,站着几个穿着餐厅服饰的人。她听到有人小声嘀咕,“我刚才没看错吧,古兰轩什么时候开始送外卖了?”
然而,在时斐看不见的地方,沈惜若死死攥紧了指尖。回御林别苑的路上,车内一如既往的安静。时斐想着之前的事,话语几次到嘴边都咽了回去。霍昭庭双手抱在胸前,眼眸微阖,露出的小半截袖扣在霓虹灯下隐隐发亮。影影绰绰的光斑映照在他的脸上,仿佛添上了一层柔光,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想问什么?”霍昭庭突然出声,低哑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疲惫。时斐微怔,侧首看向他,不期然对上他深幽的眸,她依稀在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倒映的身影。
时斐不语,看向霍昭庭,显然是让他来做决定。霍昭庭骨结分明的手指缓缓敲击檀木椅上的把手,沉吟片刻,才道:“私了可以。”胡老爷子闻言眼睛一亮。“事情都由胡威而起,胡威长期服用精神药物导致狂躁情绪失控,不合适再留在霍氏,霍氏集团明日会下达对胡威予以开除的处理,在此我要胡老爷子保证,胡威余生都不得再以任何方式进霍氏。”“至于胡太太……下次若再冲动做出什么不过脑子的事情,可就没有情面可说了。”
时斐低头喝茶,一言不发。当下情况,她说什么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霍昭庭说什么做什么。霍昭庭将一碟点心放到时斐膝上,掀眸望向胡老爷子,“您是霍氏的元老,一直是晚辈钦佩的长辈,但如今胡家后辈的教养,晚辈属实不敢恭维。”胡老爷子表情僵了僵,旋即满面惭愧的叹了口气,“是我教子无方,让霍总笑话了。”“今天的事,是我这儿媳行事鲁莾冲动,冒犯了霍总和霍太太,在这我这个老头子替她向道个歉,希望二位能不计前嫌!”
女孩浓密睫毛挂着泪珠,颤抖着,起身大声喊:“吴叔叔!”吴管家听到声音赶来,看到这一幕也吓傻了:“我的天,这怎么了?”陆怀正也缓过些劲儿来,哑声道:“扶我回卧室吧!”桑漪跟在后面,她不懂为什么叔叔刚才没有一点挣扎、反抗,人面对恐惧都会害怕,可为什么……陆怀正躺在床上,桑漪坐在旁边,委屈得不成样子。“对不起,漪漪,可能我没办法保住你了,我联系人送你离开这吧!”陆怀正喘着粗气说着,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二哥。当时我实在走投无路了,看到了寻人启事,心里动了想让别人收养的歪心思。我跟二哥的关系只是九岁的那年,我看到他巷子里面打人,所以才有的印象,仅仅是印象而已。我们互相不认识。”说完,女孩羞愧的低下了头。“叔叔,我知道您会很生气。您怎么骂我都行,但是我希望您还能让我留在您身边,照顾您。”陆怀正盘着手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浮动:“我知道。”女孩抬眸,眼神中带着异样:“您知道?”
陆怀正沉吟片刻。泰国的项目确实存在,但陆泽根本没必要亲自去,更没必要带上桑漪。显然,这其中另有隐情。“一会儿让佣人给你找找。”陆怀正不动声色地回答。桑漪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随后回到自己的卧室。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桌上那些名贵的保养品,心里五味杂陈。自从她成年后,叔叔从未亏待过她,可如今面对陆泽的事情,叔叔似乎也无能为力。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莽撞。万一叔叔真的和陆泽吵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叔叔。毕竟,谁能拦得住陆泽呢?
等复印好了,公司员工们也陆续回来了。她看着面前快摞成小山的A4纸,决定尽可能一次多搬运点。她咬着牙,绷着劲头,颤颤巍巍地走到陆泽办公室门口。然而,她的小手无法在搬运的同时拧开门,无奈只能放下白纸,打开门,再把纸从地上搬起来。她一次过于贪心,搬了太多,所以格外吃力。陆泽坐在办公椅上,只是抬眸瞥了一眼,接着继续翻看手机,仿佛对她的辛苦视而不见。桑漪不止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有精神分裂,否则为什么在家一个样子,在公司又是另一个样子。
桑漪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只剩下十多分钟的时间。她二话不说,转身跑了出去,疯狂地拍打着电梯按键。走到楼下,她迅速拿出手机搜索最近的咖啡店,并提前下了单。好在陆氏集团位于繁华地段,周围咖啡店不少。她顺着公司门口右侧一路小跑,终于到了咖啡店门口。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傻眼了。陆氏所在的繁华地段,买咖啡的人自然也不少。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序号,暗自庆幸自己提前下了单,否则耽误的时间只会更多。
“去给我买杯咖啡。”“啊?”女孩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去,给,我,买,杯,咖,啡。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知道男人是在故意刁难她,但她还是想挣扎一下,小声嘟囔道:“二哥,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打杂的。”看着女孩委屈的脸庞,陆泽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秒,随即又压了下去:“学习就要从最简单的做起。职场新人谁不是从打杂开始的?你是不是觉得,有了你叔叔的关系,就可以享受特权?”
回去的路上,秦蓁蓁一言不发。她翻遍了整个网络,找不到一张宴澍的照片。那些说他浪子的娱乐花边,竟然从头到尾只是靠一张嘴......“小心,前面颠簸......”宴澍开口提醒,声音低沉沙哑,车速也降了下来。秦蓁蓁身子轻轻晃了一下,她顺便偷看了宴澍一眼,觉得他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车子最后停在公司楼下。宴澍递给她一张工作牌,“准备好了吗?我在欧洲的公司,可是一个烂摊子。”
他不想要姜沐姝。就在姜沐姝将要抱上他的时候,宴淮下意识的抵住她靠近的身子。“沐姝,我还想再等等......”话才说了一半,宴父冷冷的看着他,“沐姝哪里比不上秦蓁蓁?”“再说,秦蓁蓁如果真的爱你,会把你当一个笑话耍?”宴淮愣了一下。是啊,自己会被逼成这样,都是秦蓁蓁一手造成的......我是宴氏集团的继承人,有什么东西是我得不到的?而且我之前喜欢的,一直是沐姝啊!
“她对您,对集团的付出都是有目共睹的啊......”“而且论气质,论样貌,论能力,秦总可样样都比姜小姐出色啊。”“最关键的是,她才是您的妻子啊......”五句话,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宴淮的心里。特别是那一句妻子,更是横亘在他的心口,让他左右都觉得不舒服。窗外传来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宴淮很烦躁,解开袖扣后,又直接把衣服脱掉。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
“该不会还在生气吧,宴淮哥哥,你可得管教好了。”“哪一天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闻言,宴淮划开手机,没看见微信新消息的角标,心底有些慌张。但依旧嘴硬,“没事,明天我们就订婚了,她可是做梦都想嫁给我,到时候我再好好收拾她。”许是听见订婚两个字,姜沐姝又板起脸来。“你这是在提醒我,她才是正主吗?”感受到姜沐姝的不悦,宴淮压低了声音,语气像是沾了蜜粉。“她只是一个替身,你才是我的最爱......”
秦蓁蓁擦干眼泪,哭泣从来不是她的代名词。本以为会收拾很久。没想到,仅仅是半个小时候,她就整理出了所有和自己相关的东西。三套衣服,两双鞋子。而真正是送过的东西,竟然只是一把雨伞。那是她生日那天,宴淮送的,每当握住雨伞,秦蓁蓁总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当时宴淮在暴雨中撑着伞,不顾一切朝她走来,“以后,由我来为你遮风挡雨......”秦蓁蓁摩挲着,一点一点的抚摸着。伞柄,伞骨,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