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季晚颜早早起了身。梳洗打扮一番后,季晚颜穿上了那件绯红色海棠花束腰长裙。在看到季晚颜的那一刻,顾裴青的心止不住快速跳动起来。今日季晚颜梳了一个飞仙髻,本就面若桃花,肌肤赛雪,如今略施粉黛之下,更是锦上添花。腰身在束腰长裙的衬托下,更显得盈盈一握,再加上绯红衬白,季晚颜整个人宛如仙子入凡尘,格外娇美动人。顾裴青看的一时有些失神。直到季晚颜出声道。“将军,我们该出发了。”
柳霜月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温柔似水,“裴哥哥,霜月这辈子认定你了,只要裴哥哥不弃,我便不离。”“傻霜月,我怎么会弃你?”两人又温声软语了几句,柳霜月趁机提及季晚颜放任顾瑾安吃东西的事。“裴哥哥,若再放任瑾安这么吃下去,万一……”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裴青打断了。“霜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孩子能吃些很正常,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更何况我小时候也这么能吃,长开之后自然而然地就恢复正常了。”
沈淮卿一下子便看破了他的想法,声音清冷淡漠,却宛如寒霜骤降。“皇上还是先将圣旨传下比较好,这样一来,顾大将军回去的时候刚好带着圣旨,岂不方便?”沈元辙面色一僵,语气弱了几分。“皇叔,朕觉得顾大将军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先……”“难不成皇上要言而无信?若让天下人知道你是一个自食其言的人,会如何看待皇上你?”沈元辙的手骤然握紧了手中的玉玺,暗中隐忍的模样被沈淮卿尽收眼底。
柳霜月更加委屈,之前顾裴青分明说过,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头等大事!不对,裴哥哥所说的不能再做将军了是什么意思?不等她问,顾裴青忽然灵光一闪,猛然看向柳霜月。“霜月,之前在军中时,你不是只做了很多古怪却威力巨大的武器吗?如今你可还能制作出一个来?”只要他能再献上一个武器,说不定能保住他将军的位置。柳霜月愣了愣,她虽然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书,但是里面的文字和和记载的东西她还没有完全参透,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究出一个新的来?
山茶闻言有点慌了,第一时间改口。“奴婢的意思是,春燕在落梅院中时逼着小少爷吃东西,事后走到无人的角落,才对小少爷下手的。”季晚颜恍然,“那你说说,春燕是怎么下手的?用的哪只手?”柳霜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山茶脱口而出,“用的右手,是这样掐的小少爷。”然后做了个手指拧掐的动作。季晚颜清冷的笑意在唇边荡开,语气满是讥讽。“春燕,让她们看看你的右手。”
她将自己整理的兵书交给副将。副将得知皇上收走魏云汐兵符的消息后,义愤填胸。“将军,你为大祁立下汗马功劳,他们怎么能卸磨杀驴!”魏云汐厉声呵道:“慎言!以后西陵军就交给你了,好好对将士们。”“那您呢,要和太子成婚了吗?”副将追问。“我不会和他成婚。”魏云汐摇头,“京城不适合我,有缘再见。”走出军营后,魏云汐迎面碰上贺淮序。魏云汐看了一眼贺淮序腰见挂着的兵符,正要离开,被他拽到一边。
“不会,太子曾和我说过,会保护好月楹,绝不会让魏云汐越过她。”紧接着,魏子安话锋一转,语带埋怨:“这次云汐回来,同僚们又明里暗里提起她当年替我从军一事,她如今出尽了风头,而我却颜面尽失。”魏云汐再也听不下去,推门走了进去。屋内两人看到她时,瞬间止住了话头。魏云汐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娘,哥哥。当年明明是你们让我上战场,你们都忘了吗?”闻言,魏母和魏子安脸色微变。
魏云汐刚转身,就看到母亲和哥哥满脸焦急的跑来。她本以为两人是担心自己,可下一瞬,二人越过她,径直走到楚月楹身边。“月楹,听说你受伤了,快让母亲看看。”“脚踝都肿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魏母抬眸看向魏云汐,话语间满是埋怨。“魏云汐,你连妹妹都保护不好,还做什么西陵将军。”哥哥魏子安也沉下脸。“云汐,今日这事你应该要把月楹先保护好,再追杀刺客,月楹都受惊吓了。”两人一言一语指责魏云汐没保护好楚月楹,全然无视她肩上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一天下来,她早已麻木,任由管事将自己带回偏院。一夜无眠。翌日。魏云汐梳洗打扮一番后,正准备去军营练兵,管事却来了。“大小姐,太子殿下在府外等您,要带您去百花节。”还没等她回绝,管事接着说:“太子殿下已经在府外等了很久,百姓都看见了,您若不去,恐怕不太好。”“知道了。”话落,魏云汐换了身素雅的裙子,走出侯府,径直走上贺淮序的马车。上车后,她也没和贺淮序说话,而是闭眼假寐。
魏云汐早已兴致全无。宴席结束后,她拦下贺淮序,将人带到御花园,开门见山。“太子,你还记得五年前我离京时,你说过的话吗?你说,你会等我,等我回京后娶我。”“如今,我回来了,你的话还作数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孤说娶你,就一定会娶你。”贺淮序顿了顿,继续说,“只是,孤不能许你太子妃之位,你只能是侧妃。”他的回答,将魏云汐的心彻底打入谷底。五年前。匈奴入侵,边关尸横遍野,百姓苦不堪言。
“回皇上,末将有两个请求,一求,朝中能妥善安置死去将士们的亲人。”“二求,和太子殿下的……”魏云汐话说到一半,太子贺淮序起身。“父皇,镇北侯为国捐躯,魏云汐驻守边关五载,镇北侯府是魏夫人一手撑起,儿臣斗胆,想为镇北侯夫人求一个恩赏。“这五年来一直是楚月楹陪在镇北侯夫人身边,所以,儿臣想让楚月楹正式入镇北侯族谱,成为镇北侯府二小姐。”
苏相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选择走这么一条路。正在此时,他看见在春盈大街上有探头探脑。他的眸光微沉,让身边的小厮去查看情况。小厮很快就回来道:“回相爷,春盈大街旁边的小巷道里,挤了不少人。”“那些手里都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臭鸡蛋、烂菜叶子等物。”苏相听到这话立即就明白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了,他的眼里有怒意一闪而过。
“你想要退婚?行啊,你把燕王府当初给赵府的聘礼全部退回来。”“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从赵府到燕王府三步一扣首,并高喊你是奸滑的忘思负义的小人。”“把这两条做到之后,再跪到我祖母的面前磕头认错,这婚就可以退了。”赵雨村的脸气得通红:“你休想,这桩婚事原本就我在燕王的逼迫下为小女定的。”“燕王府到如今竟还如此嚣张,天理何在!”师折月冷笑一声道:“你今日敢这么做,不过是欺我父王战死,死无对证。”
师折月又凑到他面前道:“不过我觉得父王若是还在的话,肯定也盼着你能成家立业,过上幸福的日子。”燕潇然瞪她,她眨了眨眼:“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再把父王招上来,让他跟你说。”燕潇然:“……不必了。”不是他不想见燕王,而是他之前问过师折月,招魂伤身也伤亡魂。一次尚好,次数多了,他怕她真的活不到十八岁。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一早,燕王府便来了不速之客。赵府的当家人赵雨村带着赵府的一众家丁拦在出殡的棺材前。
“他们要退婚可以等王爷入土之后来退,我绝无怨言。”“可是他们现在直接打发了一个管事,就要把婚退了,这简直就是太过份了!”老太君淡声道:“早退婚,晚退婚,都是退婚。”“王府如今这样的光景,赵府想要退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燕王妃恨恨地道:“可是母亲,当初这门亲事是赵府他们求来的!”“王爷对赵府不但有提携之恩,还救过赵老爷的命!”“他们退婚若说是怕被燕王府拖累,我也能理解。”
她发现他是所有人中最难骗的那一个。燕潇然看着她道:“看来是真有其事,那让我来猜一猜。”“公主的五弊三缺应该是早夭吧?”师折月:“……”他可真能猜!燕潇然淡声道:“看来我又猜中了。”“所以公主说没事是骗我们,在张院正那里说的才是真话,对吗?”师折月歪着头看着他道:“你那么会猜,你接着猜啊!”燕潇然的眸光微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公主的性命应该和手上的红线有关。”
师折月听到这事一点都不意外:“杀得好啊!他被杀,才更能证明有人要害燕王府。”“皇叔原本对燕王府存疑,如今有人动手对付燕王府,便更能显得燕王府是无辜的。”事实上,这事在她和燕潇然设计抓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他们派人进燕王府打探消息,那人被抓,他们怕暴露,肯定会杀人灭口。那黑衣人是在燕王府被抓的,这事韦应还要给燕王府一个说法。这件事情韦应还也算是全程参与了,他们便算是有了一个人证。
刚才在心里练习过无数次的措辞,终究还是没有开口的机会。达瓦青占沉默着往外走,遇到了桑珠的阿妈,却忘记了打招呼。桑珠阿妈还觉得有点奇怪,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只不过看他的样子,只不过是周身的气势更加冷了,仿佛没有人能走近他的身边。和从前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桑珠阿妈疑惑地想了想,却还是没想出来,就进门查看桑珠的状态。
程晚梨提着行李箱,坐上车。车窗外学校的红墙仿佛深深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此时心中升起一丝不舍。“走吧。”程晚梨缓缓开口,随即司机便发动汽车。可才刚开几步,瞬间就涌来无数藏民拦在车前,双手捧着洁白的哈达。“程老师!程老师!”他们都是给她来送别的!程晚梨受宠若惊,连忙下车,挨个接过哈达。“程老师,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我们的帮助,祝你往后一路顺风,扎西德勒。”对上一双双真挚的眼睛,程晚梨也不由得眼眶湿润了。
桑珠疑惑地问,还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但不管怎么看,都是什么都没有啊?前方只有程晚梨。达瓦青占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想着自己即将离开,程晚梨特意准备好红色哈达,亲手编好一对同心结,装在盒子里。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结婚,就索性提前准备好,在她离开之前送给他们吧。离开前几日,正好撞上学校准备修缮,达瓦青占也来帮忙。程晚梨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犹豫了许久,才抱着礼盒,走到他身后。
拿上教学笔记后,程晚梨来到桑珠家里。却正好看到达瓦青占也在。她控制自己挪开下意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笑着看向桑珠。“桑珠,这些是我整理出来给你的,希望你能在学校里好好教书,带出更多优秀学生。”翻看着厚厚几本教学笔记,桑珠如获至宝,眼里的惊喜都要溢出来了。“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见程晚梨点了点头,桑珠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多谢晚梨姐,我很喜欢,正需要这个!”她真心实意地夸赞着,就连程晚梨都被她的笑容感染了。